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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了門,跟着剛走來的女孩去訓練樓。
高大的宿舍樓跟訓練樓緊挨,坐落于海邊莊園的最中央,不到十分鐘兩人一同走到寂靜的訓練室樓道中。
“你喜歡程星熠?”時雨清豔羨地看着她手腕隐藏着的一個限量版應援手環。
這種手環僅有六十五個,是今年程星熠十八歲生日時送給粉絲的禮物,光是有錢都買不到,必須是粉絲團的內部元老級別的成員才有機會拿到。
手環周身為橙紅色,上面是用特殊筆寫得程星熠的親筆簽名,還有一個設計師設計的橙紅色小火星應援符號,漂亮美觀,即便是當做一個出門約會佩戴的手飾都十分契合。
女孩擡眸驚異于時雨清對自己的問話。
一路走來,她都無時不刻感覺到這位新生少年的冷漠,被吓得心尖發顫,更不要說主動聊天什麽的了。
女孩猛地點頭,又低聲:“你不要說出去哦,工作人員不能追星。”
時雨清點頭,目光環顧精致漂亮的落日莊園,又問:“你為什麽喜歡他?”
女孩滿臉嬌羞:“他長得好看呀!我聽說,他是得罪了公司老板才被發配到這個節目的,但這次選秀,節目組還是想要捧紅他!”
時雨清點頭輕笑,腦子裏想到那一抹稚嫩清冷的身影,唇角都忍不住勾了起來。
他一直很厲害。
“我估計公司老板就是想要潛規則他!小程不願意,跟公司鬧翻了,希望哥哥能夠早點擺脫公司!實在太惡心了!”
女孩義憤填膺,腳步停在标有203號碼的訓練室前。
訓練室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門也沒有完全緊閉,站在門前隐約聽到從中傳來地歡鬧聲和高昂嗓音。
曲風很飒,氣氛亦然歡悅。
女孩耳垂發紅,仰頭看面前的少年,解釋道:“這是一組的訓練生,他們選擇的是一首歌,舞蹈比重不大,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時雨清想了想自己歌喉,搖了搖頭。
“哪組是跳舞嗎?什麽舞蹈都行。”他對來到這裏并不抱有什麽期望,但終歸不能落得沒人要的尴尬地步。
“第二組是跳舞,上次初評級後分組,他們組現在是全A,還有首A也在他們組!”女孩對這裏熟門熟路,帶着他進走到第二組的訓練室門口,又低聲道:“加油哦!我覺得你肯定會大放光彩的!”
“謝謝,我會努力的。”
女孩離開後,說話聲從面前沒有關緊的訓練室傳出。
“這舞也太難了吧,這個動作我真地做不出來啊!”
“一會兒讓隊長來!”
“什麽都隊長來?要不然團隊舞蹈變成單人solo好了。”
“我覺得可。”
“臣附議!”
時雨清剛推開門,柯原正累得轉身準備休息,掃見陌生人進來,想起什麽 ,走了過去,笑着問:“你是那個新來的吧?時雨清?對吧。”
時雨清還沒反應過來,被他後面幾個人擠擠攘攘地推進了訓練室。
“卧槽剛好,一會兒那個舞讓他跟隊長跳一段,他跟我身高體型差不多,我真的不行了,高難度玩得我腿都廢了!”
朱文譏笑:“隊長把你腿給玩廢了?”
家景澄一個跳躍的姿勢趴在了朱文的肩膀上,用着力氣狠狠地壓着他的身子:“豬瘟你個變态!老子是鋼鐵直!!!”
周遭并沒有攝像機,時雨清不太插得進去話。
看得出來組內氣氛挺融洽,他想起了剛才女孩說得首A,此時節目還沒播出,他并不知道是誰,按照邏輯推理,那位首A應該是二組隊長。
目前隊內只有七個人,還有一個人沒來。
他往旁邊掃了一眼問道:“隊長是誰?”
柯原一直盯着他看,反應過來才捏着水杯随意道:“哦,隊長是程星熠,你知道吧?”
時雨清怔忪一秒,心髒的猛烈跳動已經出賣了自己此刻的情緒。
他點了點頭,語氣板直:“知道。”
柯原聳肩喝了口水:“他去接水了,等會兒過來,他有些低血糖,要喝糖水。”
時雨清不知道這個,作為暗戀者有些失職,他難得對陌生人話多:“低血糖?”
柯原道:“嗯,這個職業出身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身體上的毛病,對了,你被分配到哪個組了?我們組嗎?”
他的問話很随意,時雨清愣怔了一秒,才想到他身上從內而外表現出來的危機感來自于什麽。
時雨清搖頭:“哪個組都沒有,負責人說,你們比賽出了結果,從贏得第一組開始,由隊長挑要不要我,現在算是……無業游民?”
“是嗎?”他說:“倒是沒想到節目都開始這麽久了,還會有人進來,有背景啊……”
時雨清幹笑了一聲沒說話。
柯原倒是沒跟人客氣,表面上的敷衍都維持不住了。
“那……你可要好好在我們隊長面前刷存在感了。”柯原捏着水瓶彎下腰,唇靠近他的耳畔壓低聲線:“我們隊長可最不喜歡靠關系進來的人。”
他的聲音很平,卻帶着隐含了冷嘲熱諷和對外來者的不善,灌入時雨清耳膜中,如同慢慢架在脖頸的刀片,一不小心便被生生割開動脈。
時雨清回望過去。
柯原轉身繼續剛才的訓練,舞蹈是一段需要配合度很高的炸場舞蹈,中文名為【狂野派對】。
隊員們開始循環訓練同一段高難度動作。
時雨清自知沒幾個人歡迎自己,一個已經有了自己默契的團隊是很難有另一個人插入的機會的,更別說本身就需要團魂的舞蹈了。
他從來就預想到有比這更糟糕的結果和處境,現在不過是鳳毛麟角。
捏着一瓶冰涼的礦泉水孤身坐在角落靠着牆壁,瓶身的霧氣順着手指一滴一滴的落在光滑透亮的花紋地板上。
腦子裏想象着一會兒程星熠是什麽樣子的,他剛回國就來了劇組,網上應該會有第一期的劇透,他只看了幾眼,保存了照片。
一會兒第一句話要說什麽好呢?
心猿意馬地出神了好一會兒,站起身準備轉身離開看看是否其他隊伍需要自己。
剛打開門,迎面而來站着一個颀高少年。
對面一擡頭,四目措不及防地碰撞在一起,連帶着心髒都猛地緊縮了一下。
他的眼眸漆黑帶着光澤,纖長的眼睫沾染上水珠。
擡起眼皮時表情懶懶的,臉上沖刺着寒意,眉骨精致,眼眸狹長微挑,唇瓣很薄。
他身上正穿着劇組發放的紅色衛衣,脖頸帶着一個小小的黑色圓環話筒,耳上挂着一個黑色字母的耳釘,簡單的運動褲煲貼在長腿上,明明一樣的衣着打扮,他卻像是準備上時裝周時的扮相。
“讓一下。”他淡淡道。
時雨清手指一抖,腦子一片空白。
他感覺自己挺神奇,這個時候都能注意到他翹着幹皮的唇瓣,心想他應該沒有找到糖水。
“好久不見。”時雨清眼神盯着他已經完全張開的面孔上,努力繃緊着臉上的情緒,漫不經心地把手中的水杯遞了過去:“喝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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