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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安心了。何況,京城裏也不止這些人可用。”胤禛聽出槿玺語氣裏的擔憂,唇角微彎,細細解釋道。

槿玺一聽,點點頭。從順天府到京城,四輪馬車,少說也要走上十天半月,若是一路上沒有武功不弱的随護人手,她還真擔心會出什麽事。

此前雖聽胤禛說了護衛一事他會安排。她還只道是侍衛。老實說,她對宮廷那些只會三腳貓功夫、只能吓吓普通老百姓卻不能真正抵抗勁敵的侍衛并不太信任。如今可好,這些人,可是他安排近身暗衛特意訓練出來的武功高手。她自然放心。

“領頭的叫青志,是所有人裏武功最高的,日後有什麽消息就直接傳信于他。信鴿也好,快馬加鞭也好,三五日內定能抵達。”胤禛擡着下颌指指領隊,朝槿玺介紹。

“嗯。你安排妥當了就好。我只希望咱們這次的決策不會落空。”

“你究竟在擔心什麽?怕香薰坊補貨不及?還是長路迢迢,你照顧不及?”胤禛好笑地觑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她白嫩的耳垂上,上頭已經打了一組各三粒耳洞眼,插着細致的銀針。想必是在為兩年後的小選做準備了。

忍不住伸手觸觸她的耳垂,輕笑着說道:“小女娃兒長大了?”言語裏帶着明顯的戲谑,。。

槿玺的離別感傷瞬間被他這句話激得蕩然無存,忍不住斜瞪了他一眼,“你若喜歡,大可試試。”

她被這幾個耳洞,搞得差點沒精神崩潰。你說要挂耳墜,一只耳朵一粒洞眼還不夠嗎?娘的,竟然還說至少得三粒。

就這麽幾粒小針眼。疼了她足足十來天。

“走吧,別忘了還要與洛克船長見面,還是……你先回府?”胤禛已經知道她的教習嬷嬷,原來竟是太皇太後宮裏最得力卻又出了名嚴厲的管事嬷嬷。怕槿玺在她手下吃苦頭,遂好心提議。

“沒事,今日出門前,已與邢嬷嬷打過招呼了……不過,你的名頭還真好用。她不僅一口同意,還暗示我無需趕在午時前回府。早知如此,之前老早好用了。哈……”槿玺一想到早上出府前,找邢嬷嬷告假出府的事,不由輕笑出聲。

“你少得意。依我看,邢嬷嬷也是看在你之前數個月都乖乖留在府裏學規矩的份上。才特赦你今日出府,若是三番兩次,看她會不會同意。”胤禛當下就涼涼地駁回她的假設。

“呿……不就說說而已麽……我知道,邢嬷嬷來自宮裏。規矩上嚴格得緊。不過我也想通了,橫豎要學。就不混日子了。好歹邢嬷嬷腦子裏的知識還真不少。日後就算自己用不到,轉贈與人也可以呀。”

“你的小腦袋瓜子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了?”

“喂……好歹咱們也是合作多年的夥伴。給點面子行不行?……我這不正為我二十五歲出宮後的職業謀劃嘛!”

耳尖的胤禛當然聽到了槿玺嘀嘀咕咕的抱怨,頓時失笑不已。

她還妄想在宮裏待滿侍期混至出宮呢,可能嗎?莫說皇阿瑪如今的安排已間接表面她的未來沒她想象的那麽簡單,即便是自己,也不容許她如此潇灑随性地度日,。。

既确定了她的身份與他一樣,他豈還會任由她自由蹦噠?想要繼續蹦噠?成,與他同一陣營,統一戰線。

………………

“禛兒,額娘怕是不成了……額娘走了之後,禛兒別太傷心,是人,都會生老病死……禛兒是最堅強的孩子,額娘心裏清明着呢。記住額娘的話,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別去牽扯宮裏的事,太子……他不值得禛兒全心全意輔佐,若是可能,額娘寧願希望禛兒遠離這是非圈……皇上,他雖然愛民如子,卻不見得真正了解自己的皇兒們,禛兒……要寬心,要快樂……額娘會在天上看着你,保護你……”

這年七月初十,佟貴妃若蘭久病不愈,溘然長逝。

過世前一日,被康熙封為“孝懿”皇後,以皇後之儀貴葬景陵。

胤禛自佟皇後過世後,除了每日照舊向康熙請安及入上書房上課外,其餘時間,幾乎獨鎖書房,整整半月有餘。

來到這個世界十二年,早已将身邊這些人視為了親人。只是,素來的寡言淡漠,讓他習慣了情不言表。兩年前,太皇太後病逝,他除了哀恸,沒有大哭。這次,在佟皇後靈前,他也沒有如其他兄弟那般滿面涕淚。雖然,他知道,那些兄弟中,真正發自內心痛哭流涕、真心追念佟皇後的,幾乎沒幾個。

他不屑作假,只是垂着頭,跪在靈前,默想她曾經對自己的種種好,卻幾乎記不起自己為她做了哪些。

“主子,皇上來了。”許久不曾現身對聊的祈鷹,忽然出聲提醒。

胤禛收起桌案上那本羊皮卷的歐洲地理志,是洛克船長私下送與他的禮物。

果不其然,在他收拾幹淨書案、拾掇好心境,書房外,李德全的通報聲也傳到了:“皇上駕到!”

“兒臣叩見皇阿瑪!”

“免禮。”康熙穩步入內,在紅木太師椅入座,擡眼環顧了一圈四阿哥的書房,除了緊貼兩面牆的滿滿書櫥、習字作畫用的寬大書案,靠窗面南的一對太師椅和一把讀累了以作小憩的軟榻,幾個散在角落的護目花架,整體感覺清爽而潔淨,不覺欣慰地點頭暗贊。

“朕聽禟兒幾個小的說,你這幾日心緒不佳,可是還在為皇後的事傷心?”

“……皇阿瑪明鑒,皇額娘雖然只是兒臣養母,可養恩不比生恩小,兒臣愧于在她生前沒有好好敬番孝道……”

“你的孝心,朕明白,相信皇後心裏也很清明。兩年前太皇太後過世,你也是這麽不言不語地沉默了好幾日,如今……你在幾個兄弟中,話雖不多,卻可謂句句锱铢,太傅與群臣都很看重你。只可惜……朕答應過赫舍裏皇後……只要胤礽一日是太子,胤禛,朕要你好好輔佐他,朕不會虧待你!”

“兒臣謹尊皇阿瑪旨意。”胤禛斂眉接話。雖然,康熙這番話裏的意思,與佟皇後臨終前的遺言天差地別。可他知道,如今并非是他能暢所欲言的時候。表面上,他會遵照康熙的旨意,好好輔佐太子,但,他會給自己留好後路。太子的心,一日不正,他就不會出于真心地輔佐。

雖然知道歷史走向,可眼前的他,已經不确定自己身處的歷史,是否還真是他所熟知的那段歷史?

這幾年來,無論是與槿玺的合作,還是與白晉的交流,他越來越有種**,想将大清打造成銅牆鐵壁的歐洲。

于是,他等,等太子會否下臺,等自己會否被扶正。一旦确定歷史走向依然不變,那麽,他會大刀闊斧、徹徹底底地改變大清。

這才是他深埋心底的藍圖。

“對了,朕瞧着費揚古家的大格格品性不錯,打算讓她進宮陪陪太後。”康熙眯眼一笑,抛出一枚流彈。

他豈會不知四阿哥在宮外一直與費揚古家的大閨女有所往來,就算兩人之間真沒什麽男女情愫,可一旦入了宮,就由不得兩人規規矩矩地只做朋友不談情愛了。

九歲,唔,小是小了點,可胤禛不也才十二嘛。即使一滿十四就大婚,也還有兩年時間,足夠她長了。

“皇阿瑪?”胤禛不解,槿玺才九歲,距小選還有兩年呢。這麽早就招她入宮……他不由得低頭蹙眉。

“朕答應了費揚古,要替他這個女兒好好尋門親事,早些進宮,也好早作安排。省得被費揚古那個直脾氣的,暗地裏罵朕說話不算數。你也知道,宗室裏幾個年輕又有成就的子弟,不滿十二就議親的也不少。你得了空也替朕把把關。”

胤禛一聽,心底忍不住酸意直冒。那丫頭也不知哪裏入了皇阿瑪的眼。若是知道,非得逼她改了不可。

她是他的,他早就認定了。除了兩人來自同一時空,她的活力與坦誠也是極為吸引他的地方。否則,他不會主動找她合作,更不會賴她那些南大人和白晉相繼贈與她的“寶貝”,還不是想着有朝一日,這些物品依然都是她的。即使是兩人如今努力奮鬥的成果,也是日後四皇子府的共有……至少,他是這麽想的。

孰料,皇阿瑪竟然早他一步要解決她的終身大事。若是被那個一心宵想着要混到二十五歲出宮的丫頭知曉,會不會當場嘔血?她才九歲……就要被拐來賣了……

康熙見此行目的已達,爽朗地笑着起身,搖着折扇踱出了胤禛的書房:“好了,朕得去太後那裏請安,順便說說這個事兒,你也別忘了,日後替朕多留心留心宗室那幾個适婚子弟……”

[正文 068 入宮序曲(下)]

慈仁宮 皇太後寝宮

“皇上覺得好,哀家自是沒有意見。。禛兒那個孩子,自小寡言少語,若是有個性格開朗合得來的,那是再好不過。”現年四十有九的皇太後,保養得當,看上去不過四十,可身子卻不是很好,每逢陰雨天氣就渾身犯疼。故而對炎炎夏日倒是情有獨鐘。

“皇額娘所言甚是。朕也是這麽想的。幾個孩子中,胤禛的性子最是穩妥內斂,是個适合上位的人選。若是當年,朕沒有與赫舍裏皇後約定太子一事,如今,朕怕是會選擇胤禛……可惜,太子……唉……許是朕的錯,這麽多年來嬌寵他了……希望這回能引以為戒,別再讓朕失望了……”

此時的康熙,就像是個平常人家的兒子,陪着自家母親唠家常吐槽。陪着皇太後用完午膳,坐在慈仁宮的後花園裏賞花唠嗑。

“皇上日理萬機,還要時時關切皇子阿哥們的成長,哀家看了真是心疼。唉,是哀家這個烏庫瑪嬷沒有盡到相應的責任!若是老佛爺還健在就好咯!她老人家一句話,能抵得過哀家半日的唠叨……”

皇太後憶起已經過世的太皇太後,感慨萬分。

“皇額娘過謙咯,朕怎麽不知道皇額娘還會唠叨?哪一天皇額娘若是要對哪個孩子訓話,可得無論如何派人通知朕,朕也想來瞧瞧!”康熙見皇太後言語低落,知是她又憶起了孝莊太皇太後,笑着轉移了話題。

皇太後是他唯一所剩的長輩了,他在太皇太後的靈前發過誓,要讓她晚年安享度日。

“呵呵……您這孩子!嘴兒還是恁甜!”

“過幾日。甜嘴的小姑娘來了,皇額娘別開心過頭忘了兒子就好!”

“這話說的!合着您是想瞧慈仁宮的笑話呢!”

“兒子豈敢!說到慈仁宮,朕瞧着确實年歲太久,修的次數多了住着也不踏實。。眼見着新宮即将落成,估摸年前就可入住。朕思忖着,索性就等皇額娘生辰之日吧,十二月初四,朕看過了,是個黃道吉日,雙喜共慶。皇額娘搬去寧壽新宮居住,不知皇額娘意下如何?”

“皇上能這般為哀家考慮,哀家開心都來不及,怎還會有意見呢?!”皇太後拭去眼角沁出的淚漬,笑意盈盈地點頭。

“那就這麽定了,烏喇那家的小丫頭來了,也好幫您理理物件收拾收拾包袱,哈哈……據費揚古說。他那個女兒啊,五歲開始就獨居小院兒了,日常起居打理地恁是井井有條,伺候她的丫鬟們經常抱怨沒活兒做……哈哈……是個能幹的人兒。皇額娘有她做伴,也好熱鬧些。再者,她在這裏。不怕胤禛那小子不來,胤禛一來,胤禟幾個小的也不會甘心落下,皇額娘。您到時可別嫌煩才好!”

“若真那樣,哀家可就開心了。年紀大了。可不就盼着孩子們日日過來耍玩嘛!無奈幾個大的,每日忙于課業。也就趁着前來請安的機會能說會子話,幾個小的,一則這裏沒他們好玩的地兒,二則許是聽他們額娘的話,不敢前來叨擾哀家……”

皇太後笑着嘆道,若是真如皇上說的,那她日後的日子也充實有趣多了。

“唉,一提起幾個小的,哀家就特別心疼胤祐那孩子……這麽小年紀,就得承受這等殘酷的事實……”皇太後一想到小七胤祐,據太醫診斷,小七那條腿雖然能保住,卻是要跛了。可憐的孩子……

皇太後忍不住眼眶濕潤。拿絲帕擦拭着眼角,繼而朝康熙嘆道:”好在就住幾個兄長隔壁,兄弟之間彼此照應倒也方便些,只是,要辛苦胤禛和胤祺了,可別耽誤了他們的功課才好。。”

“皇額娘放心,朕已經派了穩妥的人前去伺候了,有什麽事兒,朕定能及時知道。憐惜他生母走得早,性子又內向易羞,平常很少獨自找朕說話……腿傷之後,這性子是越發沉悶了,朕想着,日後讓他常來皇額娘這裏走走,就是要麻煩皇額娘辛苦些,得空替朕開導開導他。”

“皇上這是什麽話,皇上的子嗣就是哀家的寶貝,哪個都一樣疼,一樣愛!胤祐他是個乖巧的孩子,傷了腿,心裏想必不知怎麽傷心難過呢!哀家還想着要不要接他過來小住一陣子,等他心情好了,再搬回阿哥所去,皇上覺得如何?”

“……也好,有皇額娘護着,朕不怕那些個沒眼見力的奴才婢子,偷懶耍惰,怠慢了胤祐。”康熙沉吟了片刻,點頭應道。

胤祐搬來這裏住一陣子也好,這裏人多熱鬧,希望他能盡早想開腿跛一事。

至于烏喇那家的大格格,在慈仁宮裏也能多個差事。免得她到時大喊無聊要溜回家去。

思及此,康熙眯眼一笑,心裏已經希冀起那個小丫頭一見到自己給她安排的這些事兒,那豐富的小臉,會不會将清寂的慈仁宮映得耀目如夕?

可憐的槿玺,這不還未到小選呢,就被康熙惦記上了。惦記就惦記吧,還讓她早早兒的就進宮去了。進宮就進宮吧,這不還替她搜羅了不少差事,生怕她太閑喊悶……

所以說,這一旦要是與皇家搭上關系,命運之輪就開始偏差了,甚至由不得歷史按着它自己的軌跡行走……

………………

“啥?額娘您說啥?”槿玺忍不住掏掏耳朵,生怕自己錯聽了。被哭笑不得的敏容一巴掌拍下她的手,“女孩子家家的,這麽粗魯的動作是問哪個學來的?好在邢嬷嬷不在這裏,若是被她瞧見了,又要責罰你了!”

槿玺輕吐舌尖,讨好地笑笑,這不是不可置信嘛,方才将現代老媽面前的習慣性動作做了出來。

“女兒這不是急嘛。誰讓額娘拿這種話來吓女兒。”

“這哪裏是吓你的。是真的。你阿瑪今日剛得的旨意,命你過了中秋就入宮,說是去皇太後宮裏陪她老人家說說話……也不知皇上心裏是怎麽想的,就算是想提前打算,這也忒早了些,距離小選還有兩年呢。”敏容不由得嘆了口氣,她聽到老爺剛剛轉述的聖旨,也很不敢置信。槿玺才九歲,就要入宮去伺候宮裏輩分最大的皇太後,一想到對方是個随便彎彎指頭就能要去女兒小命的主,她的心就一刻沒穩下來過。

“入宮……陪皇太後說說話?”槿玺忍不住心頭的訝然,直挑秀眉。

“是啊,這是皇上的原話。”敏容輕嘆了口氣,繼而對槿玺細細叮囑起來:“你自小是個懂事的人兒,小小年紀,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想做什麽……額娘知道你性子穩重,也很少拿規矩拘着你……只是,一旦入宮,你的性子得收斂收斂,宮裏比不得自家……額娘不是恫吓你,你呀,權當腦門上懸着一柄劍,随時随地會落下來……凡事要小心,萬不可随性而為……”

槿玺表面上乖巧地坐在敏容對面,順從地汲取着敏容認真道來的叮囑,心底則湧起萬般無奈。還以為至少還有兩年辰光可以自由蹦噠呢,不想,康熙一道口頭旨意就這麽打斷了她美好的計劃。

唉……

“好了,嘆氣有什麽用,皇阿瑪也沒說你要在太後身邊待多久,許是到了除夕就能出宮回家了,。”聽到她第N次傳來的嘆息聲,胤禛忍不住拿起折扇敲了敲槿玺的額頭,好笑地說道。

若是換作其他兄弟看到她這副德性,鐵定滿臉的詫異。往常,也有其他大臣家的女眷得此殊榮,入宮侍奉,哪個不是欣喜若狂,興高采烈的?

她倒好,一天三嘆,好似一過中秋節,就是她的噩難之日降臨似的。簡直就是大大不敬嘛。

不過,他能理解就是了。畢竟,自己也是習慣了數年才沒再将皇宮視為枷籠。

“除夕?”槿玺高了音調,“那也得要四五個月啊!那可是皇宮!皇宮耶!不是避暑山莊、旅游勝地!”槿玺一聽胤禛的安慰之辭,激動地一躍而起,顧不得淑女身份地滿地轉起圈圈來。邊繞還邊嘀咕:“就算我很想參觀一番大清朝的紫禁城,也不是這樣的方式吧?!陪皇太後……唠嗑話家常?欺負我這個生人不懂後宮的風雲詭谲嗎?”

你想太多了……胤禛無語地望了望閣樓的天花板。

兀自由着槿玺發牢騷洩火。他則好整以暇地從櫥櫃挑了本厚實的歐洲風土人情志翻閱起來。那本歐洲地理志則正躺在他自個兒的書房書櫥裏,也不知這個丫頭有沒有發現。

“算了算了,想那麽多還是抗不了旨。順其自然……順其自然……”槿玺兜了幾圈後,沒有想到任何有用的法子,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四個字,算是自我安慰了一番後,無力地坐回自己的椅上。

“進了宮需要做什麽、注意什麽……你得列個清單給我,雖然額娘已經雜雜地在我耳邊說了一大堆,邢嬷嬷也每日必教幾招應對之法。不過,我想,你應該比她們更懂後宮生存法則……”她嘆了口氣,認命地擡起頭,謙虛地朝胤禛讨教。好吧,權當她的入宮時間提前了兩年吧,九歲至二十五歲,十六年……楊過和小龍女都能團聚了……

[正文 069 上崗慈仁宮(上)]

八月十六日,槿玺如約進了宮,。。

先是由費揚古領着去了乾清宮,叩拜康熙,謝過隆恩後,與便宜爹揮手道別,提着包袱在宮女的引領下,走了約莫一個小時彎彎繞繞的小徑,方才來到皇太後所居的慈仁宮。

等慈仁宮守門太監通傳的當口,槿玺趁着宮女沒注意,提袖子拭去額上鼻尖的汗漬。雖然體能已經恢複了從前的七八成,可在秋末晌午的大太陽下,踩着花盆底、一刻不歇地走上一個小時,只是沁出點汗漬實在是太給她面子了。

怪不得呢!她嘴角微抿,八卦心四起:那些深居後宮的嫔妃們想必沒時間感受枯燥乏悶的後宮生活吧,光是出了寝宮,或是請安、或是面聖,就要走上小半日,回了宮還得忙着讓丫鬟按摩揉腳,這不,一日就能如此簡單地混過去了。

原來,各朝各代将皇宮修砌地如此龐大,是有這個用意的……

“格格随奴婢來,太後正在更衣,請格格先在偏殿稍等片刻。”在門口約莫立了一刻鐘光景,方等到太後身邊的大宮女紫鳶出來相迎。

好在槿玺滿腦子正在YY歷朝歷代的後宮,倒也沒覺得久等。

斂下雜七雜八的心緒,槿玺忙福身行禮,“謝謝姐姐。槿玺第一次入宮侍奉,若是哪裏不合規矩,萬望姐姐提點。”所謂禮多人不怪,槿玺這番言論一出口,立即贏得了紫鳶的好感。

“格格這是哪裏話,太後呀,可是盼了格格好久了,這不。今個兒剛過寅時就醒了,等到卯時還未見格格來,身子乏得撐不住了才不甚情願地躺下小憩,這不,一聽到外間通報說格格來了,太後就立即起身要見格格呢,”

紫鳶自然地牽起槿玺的小手,往太後的寝殿走去,趁槿玺沒注意,朝領槿玺前來的乾清宮大宮女青妍眨眨眼,青妍也回了她一記神秘莫測的笑意。。随後轉身回乾清宮複秉。

槿玺一聽暗自咂舌。倘若這宮女的話是真的,那太後對自己的希冀也忒大了。

希冀越大,壓力越大……

意味着,麻煩也越大……

立在偏殿等了約莫半刻鐘,就聽一道和藹的柔美嗓音從門口傳來,“費揚古家的大閨女,哀家讓你久等了。”

槿玺擡眼掃到門口進來的人影,結合她的話。立即雙膝下跪,給皇太後行禮請安:“臣女槿玺拜見太後!祝太後鳳體金安!”

“好好好!趕緊起來!自從皇上說了你要來慈仁宮陪哀家,哀家就開始日日盼你來了,哈哈……這下呀,咱們慈仁宮可就熱鬧了。”太後連連擺手,示意槿玺起身。在紫鳶的攙扶下。坐到上首位後,朝槿玺招招手,“來,讓哀家好生瞧瞧你。聽宜妃說,你額娘可是個大美人呢。費揚古這個魯将倒是有個福的……”

槿玺依言,乖巧地走到太後跟前。低斂眉眼,輕抿唇而笑地任由太後點評。心底則一個勁地自我催眠:将太後當做自家奶奶看待,承歡于其膝下,日子應該會好挨些吧?

“啧啧……真真是個可人的丫頭呢!來,這是哀家的一點心意,可別嫌棄哀家的眼光。”太後笑着拍拍槿玺的小手,随即從自個兒手腕上摘下一只通體碧瑩的镯子,塞到槿玺手裏。

“不……太後,這個槿玺不能收,這太貴重了!又是太後的随身之物,槿玺無論如何不能收!”槿玺一眼掃到這只镯子的品相,不由心下大震,祖母綠級別的翡翠手镯唉……她相信這個時代應該還沒有假造的翡翠,就算有,至少這皇宮後院裏是不可能存有假貨的,。老天,這要是擱到現代,那得值多少錢呀!

努力撇去腦海裏關于這只祖母綠翡翠镯的YY,将心神收回現下,一個亘古不變的道理清晰地浮現心頭:得失平衡論。。得的多,壓力大,相對失去的也多……

她與太後,不過才第一次見面,就算太後對她印象再好,也不至于值當她拿出如此貴重的物品贈與自己……

“傻丫頭!誰受了賞不是滿心歡喜的,你這個樣子,哀家真會以為這個镯子是洪水猛獸呢!哈哈……莫不是你額娘在你入宮前,教導你別收任何賞賜了吧?真是個傻孩子!心眼兒實得很!不過,哀家喜歡!所以呀,你一定得收下,不收就是不給哀家面子!”

此言一出,槿玺也頗感無奈,不給太後面子?她可沒那麽大的膽子!

“多謝太後恩賞!”槿玺将手中的镯子,小心翼翼地收入貼身的荷包內。

“你們瞧瞧這丫頭,真是個讨人歡喜的。不過就哀家一件過時的首飾,還如此重視,将之視作寶物般收藏……”太後見槿玺的舉動,忍不住大笑起來。身邊幾個捶背捏肩倒茶水的大宮女們,也忍不住抿嘴低笑。

槿玺聽太後此言,忍不住腹诽:太後啊,您老人家要是知道後世對祖母綠翡翠镯的估價與評議,必定比我還小心翼翼呢!

“奴婢瞧着槿玺格格這荷包繡得真漂亮,足以與霍三娘繡出來的相媲美了。”眼尖的紫鳶笑着贊道。

“姐姐若是喜歡,槿玺這裏還有幾個新的,本就是帶來送與各位姐姐的,萬望姐姐們別嫌棄才好。”槿玺一聽,忙打開擱在桌案上的包袱,裏頭有一包就是準備贈人的伴手禮,荷包、精油,以及讓白晉從法國代買來的幾瓶迷你瓶裝的淡雅香水。

“哇!這不是已經風靡京城許久的香薰坊花蜜精油嗎?據說價錢貴着呢,”心直口快的紫霞,一見十來瓶精致馨香的香薰精油,忍不住掩嘴驚呼。

“噢?這精油可有什麽好用?”太後也被帶動了好奇心,接過紫鳶遞上來的薰衣草精油笑眯眯地問道。

“秉太後,這每種精油的功效各不相同。拿太後手裏這瓶薰衣草精油來說吧,若是睡前滴一滴在燭臺裏,可以助人睡眠。”

聽槿玺這麽一解釋,太後來了精神,“真這麽好用?”

“當然也要視各人情況而定,失眠症狀厲害的,得用上幾晚才能見效。若是輕度失眠,一滴就能助人好眠了。”槿玺笑着解釋,一提起她這些精油,她就忘卻了要在太後跟前裝乖巧文靜。

“太後,這下,您可好好安睡了,奴婢相信槿玺格格的話。前陣子聽惠妃娘娘身邊的彩琳說,大阿哥買了這種精油贈與她,治好了惠妃娘娘的失眠,那時奴婢還不信。早知道真是精油的效用,奴婢早就出宮買去了。”紫鳶一聽,連連贊同地接話。

“成,咱們今晚上就試試,若真是好用,改日再去買些來。丫頭,若是治好了哀家的失眠,你可是大功一件哪!好好想想,屆時要什麽賞賜,哀家一定允了你。”太後一聽,自己二十多年的失眠之症能得以治愈,高興地過槿玺如是說道。

“太後剛還賞了槿玺一只貴重的镯子,槿玺都還沒從欣喜中回神呢,哪裏還能想出其他的來。”槿玺趕緊婉拒,開玩笑,就算将蜜語香薰坊整個地奉送給太後,也不敵祖母綠翡翠镯的九一毛。她可不想再受其他賞賜了。

“哈哈,瞧瞧,這話說的,好似哀家賞了她一個镯子,就能任由哀家予取予求了!”太後聞言,再度爽朗大笑。

太後,您這話說的,真是忒入理了。槿玺咧嘴一笑,心下腹诽。

………………

“太後可是睡了?今個兒知曉槿玺格格要來,着實興奮了,以往身子再乏,也得花上好久方能入睡呢。”紫霞見紫鳶從室內出來,知曉是太後睡下了,語帶笑意地說道。

“是呀,想那費揚古将軍家的格格倒真是個妙人兒,逗得太後大笑了不知幾回,咱們呀,這下也能寬寬心了,太後一高興,身子也能利索不少。”紫鳶喝了杯茶,索性與紫霞擠在茶水間裏唠起嗑來。太後房裏有紫露看着,她們也不擔心。

“不過,九歲就能繡出那麽精湛的繡面,着實了得,想必是花了不少功夫在上頭。”紫霞提起槿玺贈與她們的荷包,忍不住再度贊道。

“是呀,瞧着那針腳真比霍三娘的繡技還厲害。這下,臘八的繡龍賽,慈仁宮不愁沒人出賽了。”紫鳶眼眸一亮,揚唇笑道。

“呀!真的呢,本還想着退賽得了,去參與也淨丢太後的臉。如今倒是有了個現成的好人選!”紫霞一聽,也雙目發光,喜滋滋地點頭贊同紫鳶的提議。

“不過,也不知太後老人家肯不肯讓她參加,畢竟也是将軍之女,混在咱們一對丫鬟堆裏,沒得丢她的身份。”

“這有什麽!想咱們也是出自名門大家的閨秀,只是入宮做了宮女,她若參與小選,一半的幾率是與咱們一樣的。你沒聽說嗎,費揚古将軍是順治帝那會兒入了包衣佐領的。”

“真的?我還以為她是八旗閨秀呢,原來是上三旗包衣秀女?”

“不過,也聽人說了,皇上對費揚古将軍一直不錯,當年征戰沙場,得虧了将軍,否則,皇上許是……”

“噓……越說越沒邊兒了。皇上也是咱們能碎嘴的?!不聊了,我去廚房看看晚間的菜色。對了,槿玺格格也歇下了吧?若是沒有,最好能教教咱們精油的用法……嘻嘻……”

[正文 070 上崗慈仁宮(下)]

“皇額娘,那小丫頭在這裏沒惹您氣着吧?”初冬時節的某日,康熙前來慈仁宮請安,一想到費揚古家那個伶俐的小丫頭已經入宮已經有三個半月了,也沒聽太後有任何抱怨的跡象,反倒越活越年輕開朗,心下已經隐隐确信應該是那丫頭的功勞。。

“皇上這是哪裏話!那丫頭乖巧懂事,懂得又多,慈仁宮啊,好多年沒有這麽熱鬧開心了……哀家呀,巴不得她日日陪在身邊呢。”太後哄着手爐,慵懶地靠在軟榻上,與康熙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槿玺在慈仁宮三個多月來的種種事跡。

“哀家的老毛病皇上也是知曉的,失眠二十多年了,已經不希冀能治愈了。這不,聽了丫頭的建議,每日清晨倒梳頭百下,晚上睡前順梳頭百下,再燃着那什麽香薰燈,已經可以一覺睡到天亮了!”

“哦?這麽說,皇額娘的失眠症可是痊愈了?”康熙聞言驚喜不已。

“也不敢保證說是痊愈。不過聽丫頭話裏的意思,早晚上各梳頭百下,每日堅持,不僅可以緩解失眠症狀,還能治療偏頭痛。哀家呀,每逢冬季來臨就要犯的頭疼腳痛,今年好似沒再發作了,當然了,那丫頭每晚上都拿精油給哀家泡腳,足足要泡上大半個時辰,泡完後,整個人舒爽暖和,擦幹後立即上榻就寝,一夜都不會覺得腳凍。”

“這法子倒是不錯,與劉太醫的‘通全身之經絡’有一脈相承之理。”康熙贊賞地點點頭。他也隐隐有些心動,要不今晚上也去試試?

“皇上英明,那丫頭也說了,腳底經絡可以通全身,把全脈,腳底通則全身通,通則不痛。”

“通則不痛?呵呵……小丫頭年紀不大,說得話倒是極有幾分蘊理。”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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