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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他絕不插手。

韓東培自是聽出了費揚古的言外之意,笑着點點頭,“此事,大人必定能幫。”

于是,韓東培便将尚武村遭到地方官兵時不時圍剿的事細細說了,末了,解釋道:“那尚武村裏安家落戶的五千來戶村民,皆是尚武盟從各地救下的災民,絕不是什麽叛黨賊子,可每屆上任的地方官均要燃上三把火,拿尚武村開刀,以此做為他們升遷的籌碼。之前若不是有尚武盟暗中保護,尚武村想必已經不存在了,畢竟,那片花費了衆人足足三四年方才由荒地開墾而成的萬頃良田和莊園,觊觎的官兵着實不少,韓某真不希望将事情鬧大了,最終逼着尚武村隔絕塵世之外……又或者……逼着尚武盟重新走上舊路……”

“這些事,你何不親自向皇上秉明,相信皇上定會為你們做主,讨回公道。”費揚古低頭沉思了片刻後提議道。

“呵……皇上……他若真有心有力管得住四方百姓,也不會為黃河水患年年發愁了……據韓某所知,皇上下撥的黃河堤壩修築銀兩,真正劃到地方上的,甚至不到五分之一,其餘的大頭,皆被中間環節層層盤剝、參與官員人人有份,所以,才有這些年來,皇上年年強調治理水患,水患卻年年不除的現象,呵……根本不治,何解表象?!”

“什麽!”費揚古聞言一驚,這些,連他這個每日上朝參與政事的二品将領也不得知,區區一個組織頭目如何獲悉?

韓東培嘲諷地笑道:“你別不信,韓某的尚武盟,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在百姓群中也算出了好名,自然能收到确切消息。大人不必憂心韓某的真實意圖,尚武盟如今确實只是個為老百姓做實事的組織,絕不會拿老百姓做半點笑談之資。”

聽韓東培如此立誓,費揚古心下也信了他七分,“韓盟主所言即便是真,可鄙将如何幫你?你也說了,尚武村在黃河以南,而鄙将如今執掌京城步軍,怕是有心無力……”

“大人此言差矣。大人當年也是一方大将,特別是收複三藩之際,在南部也算聲名遠播,只要大人派部下前往河南一帶,出言證明尚武村的清白,相信那些地方官兵也不敢再行造次。”

“只需如此?”費揚古詫異地擡眼望向韓東培:“既是如此簡單,韓盟主何不直接來舍下找鄙将?而是擄來此地呢?”

“呵呵,大人果真心思缜密。擄大人前來也是下下之策。韓某聽說古上傳承的武林聖物在大人手上,想與大人做比交易。”

[正文 100 四方雲動(上)]

“說了這麽多,這才是韓盟主的真正目的吧?”費揚古不由得冷哼一聲,。。

“大人誤會了,這真是順道之事。貴府眼線極多,雖然大人未來的賢婿暗中替大人擺平了不少,可還是有不少灼灼窺視之人隐匿貴邸,韓某既是有要務在身,不想受此影響,方才委屈了大人。不過,大人也應該感謝韓某才對,因為,這一擄,可是能替大人清掃出不少眼線,連帶還能揪出他們背後的主子……”

韓東培面朝窗外,向廢屋外圍看了看,意有所指地說道。

“四阿哥?”費揚古嘴裏重複了一句,随後猛然想到這些時日以來,自家院落出現的生人面孔,之前還道是福晉為了槿玺的大婚,更換了一批舊仆役,不成想……頓時,心下不由一陣大駭,

連他的府邸都能被随意安插進外來眼線,還有何安全可言。

“韓盟主可知那些都是什麽人?”費揚古嘆了一聲低聲,詢問道。看來,這次回去,府裏還得進行一次大清洗呢。四阿哥倒是個細心的,只不過,也不能全仰仗了他,畢竟,對方可是堂堂皇子阿哥,何德何能讓他操這份心。

韓東培淡淡一笑:“與韓某适才提出的第二個請求一致,那便是——武林傳承!”

費揚古聞言,苦笑地搖頭嘆道:“老實說,何為武林傳承,鄙将也一無所知,何來此物與你交易。”他是真不知。即便知道,也只是字面意思。

之前,他也曾與有幾位同僚聊過最近京城內外傳的轟轟烈烈的大事,都說江湖各幫各派之所以齊齊跑到京城,皆為這個“武林傳承”。孰料。。武林人士竟然會将這個名頭安到他的頭上,還私自潛入他的府邸……真真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韓東培見費揚古的表情不像是說假,心下也不免懷疑起這個消息的可靠性來。

正在這時,一道粗魯的嗓音随一道身影破空而來,“哈哈哈……傳聞尚武盟盟主頭腦精明,竟然還會被幾句打發之言糊弄,看來,傳聞也不盡屬實啊!費揚古,我乃江南七雄之雄霸天,武林傳承必定在你手上。否則,那皇帝老兒怎的如此寵信于你?”

“放肆!皇上也是你能随意辱沒的嗎?”費揚古至此,怒意也起來了,管他什麽雄霸天熊瞎子,他費揚古行的正坐的直,與皇上交情雖好,卻也不是外物所能稱量的。況且,他還真沒有那撈什子武林傳承。若是被他知曉那個玩意兒在誰的手上,必定暴扁他一頓,竟然讓他背黑鍋,還被人戳着脊梁骨罵佞臣……

此時,正縮在廢屋外圍的樹叢背後暗自祈禱費揚古平安無恙的槿玺,驀地背上一寒。不由得地打了個冷顫,嘴裏嘟囔了一句:怪事,都已經臨近初夏的午後了,穿着春裝怎的還會覺得冷呢?

這廂。雄霸天也不依不饒地昂着脖子叫道:“不然,你說你一個包衣之後。憑什麽讓皇上下旨把女兒嫁給四皇子?四皇子貴為天子之後,怎能娶一包衣之後為妻?”

“咦?雄霸天。你不是江南人士,典型的漢人嗎?怎的如此熟稔宮廷辛秘?費揚古大人出身如何、皇上指婚如何,關你一介莽夫何幹哪?”此時,一直乖乖站在師父身邊靜默不語的少年出聲了,言辭間帶着些許不屑,并非針對費揚古,而是針對雄霸天,好似在指責他像個長舌婦話人長短、說三道四。

“你!哼!我才不上你小子的當呢!尚武盟左堂主窦爾敦嘛,雖然年方十二,卻已率領旗下百人,一日之內攻占山寇賊窩,成功解救人質,……哼,外面的老百姓還千恩萬謝地供奉你的長生牌位,卻不料,你也不過是個貪婪之輩,一聽有武林至寶,不也從河南跑來搶了?”雄霸天睥了少年一眼,神情不屑地說道。。

“你!”被指名的窦爾敦惱怒地伸出食指點了點雄霸天,正欲出手擒拿,卻被韓東培制止了,“雄老大,咱們此次上京,主要另有要事,既然費揚古大人說他手上并沒有武林傳承,我等自是相信他。可雄老大你這般跟蹤而來,并肆意傷我手下,沖入我的地盤,是不是太過分了。”韓東培掃了眼哀嚎着躺在院落裏的幾個護院,不由得冷凝說道。

“哼,我不過是前來追索傳承聖物,韓盟主嘴上說得好聽,私底下不也想着獨吞嘛,我等自是不會讓韓盟主如此輕而易舉地得到聖物的。莫說費揚古不肯承認,就算他今日交出了聖物,我等也必不罷休。”雄霸天朝窗外吹了聲悠揚的長音,不一會兒,從四面竄出一行人,合力解決了院內一幫尚武盟的護院後,便齊齊躍入了屋內,原本就有些狹隘的小間,此時顯得更加擁擠了。

“哦,江南七雄今兒算是湊齊了?怎麽?想從我韓東培手上搶人?”韓東培見狀,也不立即出手,而是掃了眼橫在他師徒二人身前的江南七雄七人一眼,冷冷一笑,緩緩說道:“楊幫主,翁幫主,你們怎麽還不現身?等着漁翁得利嗎?”

瞬間,廢屋外圍又沖天躍出幾人,正是韓東培口裏的馬幫幫主楊蓋天,漕幫幫主翁兆榮及各兩名貼身下屬,。

“哈哈哈……今兒有幸得見大名鼎鼎的韓盟主與江南七雄,我等也不枉此行了。素聞費揚古大人耿直有道,所治部下嚴謹守禮,之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楊蓋天爽朗一笑,朝韓東培、雄霸天等人及費揚古一一行了禮。

至于素以寡言稱著的漕幫幫主翁兆榮則冷凝着臉,既不談笑,也不行禮,只是朝數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此屋狹隘,還是請諸位移往堂屋一敘吧。”韓東培笑着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三方人馬往堂屋走。自己則在費揚古身邊停頓了片刻,以極輕的嗓音說道:“大人不必擔心,四阿哥人馬就在外面。”說完,就佯裝攙扶了費揚古一把,嘴上說道:“大人喝多了吧?走路都不穩了?”

費揚古定定心神,既然四阿哥已經候在外頭,他也沒什麽好擔憂的了。傳說中的馬幫漕幫均找上他,何不借故探聽一番虛實,也好回去向皇上禀報這兩幫人馬的近況?

話說,馬幫鉗制了南部一帶的陸路運輸,漕幫則鉗制了南部一帶水路運輸。若非京城有皇室坐鎮,想必都會将戰線延伸至北部來。也不知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大人,楊某性子素來直來直去,在此也不繞彎路了。這麽說吧,咱們馬幫急需那武林傳承,好提高衆兄弟之武藝,如今幫裏兄弟走幫之時也經常被沿途山賊搶劫,兩年來死傷無數,再不助我幫揚威耀名,南部馬幫遲早會在楊某手上落敗……”

“哼,小小馬幫不就只是需要幾部武功秘笈嗎?我漕幫送你好了。可武林傳承必須給我漕幫。不是兄弟手藝不精,駕船不穩,而是沿江沿湖近幾年多了不少莫名其妙的賊寇,詭異的是,他們從不出手,卻能讓貨船失蹤片刻鐘,再度出現時,船上貨物皆已不見,手下則被迷暈,此等情形,我漕幫自開幫以來,從來不曾遇見過,可自去年元月之後,每逢月圓之日便被掠奪,沒有一個月例外。我暗中查訪,只知道這是一個十分詭異的組織,幕後之人至今不得查獲。聽聞傳承有無數奇門遁甲之術,我只想讨得一兩個有效的方子,能避免漕幫遭難便可。”南部漕幫幫主翁兆榮淡着聲音緩緩說道。末了,深深瞥了費揚古一眼,意即他只需其中之一二個奇門遁甲之術,無需整個武林傳承。

費揚古仔細聆聽了馬幫和漕幫的難處之後,苦澀地搖搖頭:“不是我不肯,實在是我不知你們要找的武林傳承究竟是什麽東西……老實話,若是我手上真有,能拿出來幫你們解決這些難題,我何嘗不肯?”

“哼!說得好聽,誰不知武林傳承乃絕世寶物,誰擁有它,誰便能號稱武林……”雄霸天睥睨地看了眼費揚古,随口吐了一口痰,窮兇極惡地說道。

“那麽你說,你何來的消息得知此物在我手上?這個指控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嘛!”費揚古也毫不畏懼地回瞪了雄霸天一眼,粗着嗓子沒好氣地反問道。真真是憋屈極了。為了一個沒見過更沒摸過的玩意兒,竟然被劫來此地扣留了一整天,福晉她們肯定擔心死自己了。

“你!爺自然有準确消息來源!反正,你不交出來,莫說你今日離不開此地,你的妻兒妾室統統都得陪葬!”雄霸天被費揚古狠狠瞪了一眼,心下的狂意也被激出來了,惡狠狠地丢下威脅。

“大哥,別忘了主子的吩咐!”江南七雄之老二雄傲天見雄霸天失了理智,忍不住出聲提醒。

“哦,原來背後還有主子。怪不得雄老大如此有恃無恐。讓我猜猜,該不會是哪個王公大臣吧?這也能解釋你如何得知那麽多清廷辛秘了!只是不知,江南七雄何時與官府走到一處了?不是一直自诩為救世俠客嗎?”年少氣盛的窦爾敦,聽到這裏,再一結合此前的對話,遂輕笑着嘲諷道。

[正文 101 動四方雲動(下)]

“你,!”雄霸天見自己一行人的目的被一個尚未成年的少年看穿,頓時惱羞成怒,揮了揮手裏的大刀,佯裝榮幸地說道:“哼!你一個小孩兒知道啥!咱們七雄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讓人使喚的。”

“是嗎?難道不是誰出的價高,就為誰賣命?”窦爾敦絲毫不懼他。莫說還有他師父與另兩方人馬在場,就算只他自己一人,也不懼這撈什子江南七雄,聽着這名頭确實霸氣十足,可七人的武功也就只能吓吓行外人,。

“哼!告訴你們也無妨,此人可不是普通的王公大臣,他乃……”雄霸天正欲直言道明他們的幕後驅使者,卻被狡詐的老二雄傲天給攔住了:“大哥!”雄傲天朝雄霸天使使眼色,提醒他主子的交代。

雄霸天聞言,也意識到了主子交代的事尚未辦成,不好将主子就這麽給供出來。于是清咳了幾聲,粗着嗓子說道:“行了,于你們說這些,料你們也不懂。費揚古,乖乖交出武林傳承吧,否則……”

“否則如何?”費揚古狠狠瞪了雄霸天一眼,“我都說了沒有這玩意兒,就算你殺了我也沒用!”

“殺你?那太便宜你了,據說你府裏幾個女眷長得都挺不錯,就算小爺我自己不享用,賣給霓霄閣總能換上幾兩銀子使使吧?哈哈哈……”

“你敢!”這下可把費揚古惹怒了,一把便操起尚武盟手下手裏的大刀,揮向雄霸天。速度快得連站在他旁邊的韓東培幾人攔都攔不住。

“啧啧,這就着惱了?若是你知道主子還想把你那個大女兒馴服了丢軍營裏去,豈不要怒火滔天了?”雄霸天閃過費揚古的揮砍,嘴裏還不怕死地挑釁着。

此言一出。莫說費揚古想殺了眼前這個口無遮攔的雄霸天,連已經潛到屋外正傾聽他們四方洩底的胤禛也怒意中燒,想也不想,踢開了堂屋門,持劍旋了進去,擋在他周身的祈一,在他的示意下,開了與送死無異的費揚古,胤禛則一劍揮向雄霸天。

場面瞬間大亂。

不過,好在尚武盟上下在韓東培的示意下。沒有參與此戰。馬、漕兩幫人馬也沒有主動卷入這場混亂。

胤禛、祈一連同緊随其後的祈六不消片刻便輕松解決了江南七雄。

“哼,就這點身手也想來威脅恐吓!不自量力!”胤禛甩了甩衣袍,撣盡衣衫上因混戰而沾上的塵屑,睥了眼已經被五花大綁了等候處置的江南七雄:“說吧,背後的主子是誰?”他可沒漏聽剛剛雄霸天只說了一半的話語,若是沒料錯,對方很有可能是太子。若真是太子,也就證實了之前太子遣人在江南一帶四處探尋的原因了。

“你!你是何人!”雄霸天惱羞成怒地掙了掙身子,奈何這繩索像是有靈性似的。越掙越緊,直至他絲毫動彈不得為止。

“別白廢力氣了,這是天山絞鲲索。”直至雄霸天被勒緊地動不了了,負責綁縛七人的祈六才涼涼地出聲解釋道。

此言一出,包括韓東培在內,齊齊吃了一驚。天山絞鲲索。那是用天山湖裏的大鲲皮煉制而成的絞繩吧。踏入武林這麽多年,他又豈會不知捕捉那天山大鲲的難度。眼前這幾人衣着上乘,絕非等閑之輩。他的猜測尚未落腹,費揚古便為他解了惑。

“四阿哥。您怎麽來了?”費揚古直至江南七雄被胤禛幾人利落地打趴下,方才回過神來。急急朝胤禛使眼色,暗示他盡快脫身比較好。

畢竟。他自己還是被尚武盟擄來的呢。雖然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可對方的目的還沒達成,他又怎麽放心讓四阿哥卷入此次危險之中。

“槿玺說你有危險。”胤禛笑着解釋了一句。看在其他人眼裏,便是間接承認了他的身份。

“四阿哥?!”韓東培等人尚未說什麽,被綁得緊緊的江南七雄幾人在面面相觑之後,由雄霸天為代表開口了:“四阿哥?那咱不就是一家人咯?”

“呸!誰與你一家人?”祈六沖着雄霸天唾了一口。。

“嘿嘿,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四阿哥,咱們兄弟是受……呃,受太子之邀,前來京城的。這不,您與太子不是兄弟麽?連帶着,咱們不也是……不也是……”

“哦?果真是太子二哥的人?”胤禛冷冷一笑,他可忘記适才雄霸天威脅費揚古時說的話,想打槿玺的主意,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雄霸天自然沒有聽出胤禛隐在話裏的深意,忙不疊地點頭說道:“沒錯,正是太子殿下!這下,四阿哥可以松了咱兄弟幾個了嗎?”

“祈六,将他們全部帶去大院,聽候發落。”胤禛臉色一沉,吩咐祈六。所謂大院,便是東郊訓練基地。

“得令。”祈六領命後,揮揮手,示意守在門外的十名暗衛,分了七人出來,一人押一個,将江南七雄往東郊基地帶去。餘下三人,則在祈六的指示下,正欲護送費揚古離開。

“等等。”韓東培見狀,急忙出聲,“四阿哥有所不知……”

“爺知道得很清楚。你們要找的東西并不在他身上。費揚古對此毫不知情。”胤禛意有所指地盯着韓東培看了數秒,随後輕揚了揚唇角,視線掃了一圈屋內其他人,淡淡地說道:“諸位,既是都為那武林傳承而來,何不找我?”

“四阿哥的意思是……”韓東培與楊蓋天、翁兆榮皆對視一眼後,壓低了嗓子問道:“四阿哥知道傳承在何處?”

“想知道?明日午時,玺藤茶樓恭候諸位大駕。只是,希望各位能收了各自的眼線。”胤禛說完後,也不待韓東培等人答複,便朝費揚古點點頭:“咱們回去吧。槿玺想必等得焦急了。”

費揚古雖不知胤禛為何将那撈什子武林傳承攬在自己身上,但見他如此篤定的模樣。想必另有法子,也就不再多問,朝韓東培幾人一一別過,又對胡一峰說道:“胡老弟若還不急着離開京城,可随時來找愚兄敘舊。”說完,就随胤禛幾人走出了廢屋。

一見胤禛與費揚古毫發無傷地出來,槿玺方才大松了口氣。剛才雖不知裏面發生了什麽事,可聽到刀劍“叮叮當當”的互擊聲,她的心差點就懸在了嗓子眼。

這是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次,她發現死亡這個詞竟然離自己這麽近。也是第一次。她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再像剛來那會兒那麽置身事外地活在這個世界了。

她握緊了雙拳,盯着廢屋方向,暗暗下定了決心:她要強大。不能再滿足于眼下這副只能自保無虞的身體,她需要更強大。至少,在家人面臨危險之時,她能将他們毫發無傷地解救出來。

武林傳承嗎?槿玺腦海裏閃過那些已經深深印在記憶裏的武功秘笈和奇門遁甲之術。暗暗點了點頭,她決定好好利用這些資源,既然是它們自動送上門的。有就別怪她不客氣地拿來用了……

“阿瑪!你沒事吧?”

“你……你怎麽也在這裏?”費揚古驚訝地瞪着槿玺,再轉頭看看胤禛。

“哦,槿玺她說不放心,一定要親眼看着你安全地出來,所以我就讓她在外面等了。”胤禛笑着替槿玺解了圍。

見四阿哥這麽說,費揚古倒也不好再責備女兒什麽了。畢竟她也是出于孝心。

“阿瑪。咱們先回去吧。額娘可擔心了。”看看天色,日頭都快落山了,這一來一去,竟然已經一整天了。

“你不急着回宮吧?一起去吧。我還有事找你商量。”趁費揚古整衣淨臉之際,槿玺着胤禛走至一旁。輕聲說道。

“嗯,正好。我也有事與你說。”胤禛點點頭,武林傳承的事,務必解決。否則只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潛入京城找麻煩。

……………………

那廂廢屋內,幾人面面相觑了片刻。

“依韓盟主看,四阿哥此話是否當真?”馬幫楊蓋天忍不住開口問道。

韓東培捋了白須,搖搖頭:“不好說。看四阿哥的面相,此人不是陰險狡詐之輩,只是,皇家子嗣素來早熟,雖說四阿哥年歲不大,可也不能保證說他毫無心機。”

“師父,依徒兒看,那四阿哥不像是在說謊。想他什麽身份,用得着如此與咱們周旋嗎?以他剛才顯露的身手來看,武功絕不在徒兒之下,而一直緊護他左右的那名侍衛,內功心法絕對在徒兒之上,即便是與師父一對一,也不能說……”

“行了行了,為師知道你觀察入微。”年近七十的韓東培,被自家唯一的徒弟一說,老臉有些挂不住。

想那侍衛最大也不會超出二十歲吧,小小年紀,身手竟然如此了得。徒兒沒有看出對方的內力極限,老實說他自己也沒有,這說明什麽,那人的身手比自己高了不止一等……這話要是傳了出去,還不被長生谷裏那幾個老不死的笑話死。

“诶,依我說,就大大方方地前去赴約又怎樣!咱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不過就安插了幾個眼線盯着費揚古府裏的一舉一動罷了。如今既然四阿哥提出來了,那就趕緊撤了吧。”沉默了良久未說話的漕幫翁兆榮開口了。

“沒錯,翁幫主所言甚是。咱們不過是需要那聖物幫咱們幾個小忙,并沒有心存不軌,赴約就赴約,怕那麽多做什麽!”楊蓋天聽翁兆榮如此一說,也爽直地同意。

韓東培見兩人皆同意赴約,也就點點頭,“無論如何,安全第一。”他不為自己着想,也得為尚武村上下近萬人着想。再沒有解決這個問題之前,他無論如何不能輕言放棄。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明日午時,玺藤茶樓不見不散。”三方人馬統一口徑,應下了這個赴約之定。

[正文 102 四方義盟]

待槿玺一行人順利抵達烏喇那拉府邸時,夜幕也已降臨了

胤禛見費揚古急于安慰提心吊膽了整整一個白天的敏容與其他後院女眷,遂先讓他回後院安撫家眷去了。

槿玺原本想請胤禛幾人留下用了晚膳再回宮的,卻又怕趕不及關宮門。于是,只得趁着送胤禛出府這段時間,與他大致說了有關武林傳承的事。

胤禛聽完她的闡述後,先是愣了愣,随後莞爾一笑,拍拍她的頭,柔聲說道:“原來天上掉餡餅就是這樣的啊……”

槿玺聞言頓時無語。無辜地看了看他,“若是早知道,我就讓它們湧你腦海裏去了,我才不需要呢。”

“傻瓜!它們選擇你,或許也是冥冥中早就注定的天意……無需擔心,明日我約了尚武盟、馬幫、漕幫幾位領袖在玺藤茶樓一聚,索性将這件事做個了結。他們不是要這些東西嗎?你挑幾個不上不下、再練也練不成毀天滅地之大成功夫的秘笈抄到紙上,明日一早讓鳳一送去玺藤,我有用。”胤禛揉了揉她的發頂,想到了個能一勞永逸的法子。

“好。我待會兒就抄出來。”槿玺點點頭,繼而偏着頭想了想,憂心地看了胤禛一眼,不安地問道:“他們不會因此而勒索你吧?見你能拿出幾個,希望再多要些……”

“這個你不用擔心。他們又沒真正見過,怎知有幾個?我之前已經準備好了一個與傳說中的武林傳承一般無二的镯子……如今你這裏既然有現成的武功秘笈和奇門遁術,也就不诓他們了,給他們幾個甜頭嘗嘗,說不定還能交個朋友,日後,運輸也好、走镖也罷,總能多些幫襯。”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你确定他們值得可信嗎?”槿玺沒見過韓東培、楊蓋天、翁兆榮三方自然不清楚他們的為人。有此擔憂也是正常的。但胤見過,也在暗中聽了不少他們幾人之間的交談,潛意識裏覺得他們幾人應該值得一信。

況且,信任只是其中之一他還有個攥在手裏的絕佳條件,容不得他們三方的不合作。

“你別忘了,你阿瑪被賊人所擄,這件事已經傳到皇上耳裏,且也變相允了我徹查此事。若是最後選擇不了了之,皇上必定會有所懷疑。搞不好還會懷疑那武林傳承真在你阿瑪手上。”

“所以……你想拿這個條件與他們交換?”槿玺眼珠子一轉,也立即明白了胤禛的計劃。只是“可阿瑪當時不也在場嗎?若他告訴了皇上實情,豈不是會……”

“這個你放心,之前從廢屋出來之前,爺已經暗中叮囑過費揚古了,以他的聰明才智,明日必不會在皇上跟前多說什麽。等爺與韓東培幾人達成一致協議,再與他好好解釋。”

“既然你已決定了這麽做,我也沒什麽好說的盡量小心些。太子既然能用錢搜羅到江南七雄這樣的幫手,必然還會有其他江湖中人被他收買……你這麽一策劃,無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他必定會懷恨在

胤禛彎彎唇角,笑睨着蹙着眉、嘴裏喋喋不休只為囑咐他安全至上的槿玺,末了接道:“你放心,我知道如何保護自己。……倒是你,接下來幾天盡量別出門,就算一定要出去,帶着鳳一,她的手下也已全數到位在暗中保護你們了……太子雖然不能拿我如何,可他知道,你是我的軟肋……”說到這裏他耳際一熱,收住了口,擡眼看到幾米處的大門外,祈四祈五正捋着馬背,靜靜等他回宮,忙說了句:“我先回去了有什麽事就遣人傳訊息給我。”

“好。”槿玺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忽而嫣然一笑,這個男人呀,說幾句肉麻的話,就耳根泛紅了,也不知前世是如何談情說愛的。

想到這裏,她苦苦思索了一番應昊的感情史,無奈地發現,自己竟然對他的前世一無所知。除了只知道他是香港應氏船務的總裁,是政府想方設法與他交好的全國最大的船商,是八卦周刊上排名數一數二的黃金單身漢,也是”國際小霸主”的舅舅之外,其他方面,特別是他的私生活如何,她壓根沒有關注過……咳,當時誰知道她與他會有這麽親密的交集呢……

想着這些,槿玺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可不是嗎!真的隔世了呢。

如今,更多的是要想,該如何在這個步步驚心的大清王朝安全地生存下去吧……

對了,自我保護的前提,是一身絕世武功。

武林傳承麽?既然落到了自己頭上,無論是天意還是無意,就當是自己運氣好了,好好挑一部兩部絕世武學研究一番吧。

這樣想着,她便望着閃閃爍爍的星空,開始幻想幾年十幾年後,江湖上出現一個幾乎受人頂禮膜拜的絕世奇女俠的美好場景了……咳咳咳!林槿玺,你又想太多了……

果然不出胤所料,尚武盟、馬幫、漕幫三方的主事人齊聚玺藤茶樓後,與胤禛商談了不消片刻,就立馬答應了胤禛提出的合作要求。

正如胤禛所言:

“綁架朝廷命官一罪,真要追究起來,你們三方皆逃脫不得。

即便不為你們自己,也該為盟裏、幫裏的衆兄弟、家人想想……”

“況且,這武林傳承從來就不在費揚古手上,否則,他自身武藝怎還停留于現下這般?幾位也是聰明人,應該不需胤多作說明吧?”

“這枚镯子,落到爺手上已經有一段時日了,許是爺想私下贈與費揚古做聘禮的原因,讓你們這些江湖人聽風便是雨地從各地趕來了京城,是爺考慮不周,害的未來岳丈小驚了一場……如今大家結交一場,胤也不想與諸位隐瞞,這镯子已經認了爺為主,就算你們得了去,也已是廢玉一個了……為了不讓你們遺憾返家,這裏有爺昨兒晚上細細抄錄的幾個秘笈……爺聽說,楊幫主急需幾個武功秘笈以提升馬幫氣勢?翁幫主需要幾個奇門遁甲之術好維護漕幫水運安危然喏,這些,你們看看是否合适……至于韓盟主,昨日雖未明說可據爺所知,韓盟主一心護衛尚武村,想必也是想借用幾個奇門遁甲之術,好守護尚武村上下近萬人的安危吧?”

胤禛此言一出,韓東培、楊蓋天、翁兆榮皆齊齊一震,繼而接過胤遞與他們三人的宣紙,每份三頁,上頭用小楷齊整抄錄了三個或是武功或是盾術的秘笈。

三人頓時老臉一紅,朝胤躬身一拜。

韓東培率先愧道:“多謝四阿哥成全。韓某羞愧,之所以擄走費揚古大人,确是為此原因。本想求費揚古大人前往河南一趟,一來能命那些官兵別再動不動擾亂尚武村,二來,也希望他能貢獻出幾個奇門遁甲之術·好助我等設在尚武村外圍,從此斷了那些官兵的念頭……枉韓某自诩俠士一名,卻依然做了強取豪奪的糊塗事,四阿哥不僅不追究我等,還賜我等所需之物,此等大恩,無以為報……只要四阿哥需要,韓某必定舍身取義,在所不惜……”

聽到這裏,楊蓋天與翁兆榮也紛紛點頭:“沒錯,雖然我等對滿清皇室沒什麽好感,可四阿哥如此義薄雲天,我等慚愧,若有任何需要,只要一句話,鄙幫定傾盡全力……”

胤禛淡笑點頭:“胤禛果然沒看錯人。諸位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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