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唐枕你為什麽偷我衣服
唐枕發覺這幾日婉婉待他格外冷淡, 他自然不認為是自己在婉婉面前秀肌肉的原因,只覺得是那個晚上婉婉遭了大罪所以心裏對他有怨氣, 唐枕愧疚的同時,對待婉婉越發小心翼翼,也不敢再随意出門了。
。
七日眨眼就過,這日太守府開七夕宴。
精致的花燈從大門口一路延伸至宅院中庭,男女賓客分開招待,再往裏走,曲水流觞歡聲笑語, 有年輕恣意的郎君聚在一處投壺射柳,有穩重端方的長輩談笑甚歡,也有特意打扮的女郎們言笑晏晏賞花乞巧……
唐枕聽見身邊的婉婉道:“這比過年還要熱鬧啊!”
唐枕本來興致淡淡,聽她這麽說立刻道:“這是自然,過年都是自家熱鬧, 哪裏會請這麽多人過來?”見婉婉新奇, 他忍不住提醒一句, “除了七夕、還有端午、中秋、中元、上元等等節日,到時候可有你忙的。”
婉婉不怕忙, 婉婉就愛熱鬧。
婉婉還在其中看見了閨中密友, 她眼睛微微一亮, 正要過去,就見趙嬷嬷走了過來, “少夫人, 宴席就要開了, 您快些換身衣裳過去吧!”
高門大戶規矩重,尤其像這種宴客的節日,一日就要換好幾身衣裳, 婉婉嫌麻煩,本想随意換件外袍,卻被崔嬷嬷按着硬是裏裏外外全換了一套新的。
她在屏風後換衣時,唐枕就坐在一旁盯着她映在屏風上的影子看。
翠梅發現了,小聲道:“小姐,姑爺一、直盯着、看。”
婉婉臉一紅,隔着屏風開口趕人,“唐枕,你不去前頭待客嗎?”
唐枕沒聽明白,不在意道:“不管他們,反正大多不認識。”
婉婉靜了一會兒,又開口,“你不要那樣看着我。”
唐枕這才明白過來,他耳根熱了熱,轉身走了出去。
唐枕一走,婉婉就被崔嬷嬷說了。
“姑娘,你不該總和姑爺這麽說話,他如今容忍你,日後可未必。”崔嬷嬷頓了一頓,又給她講了個史上的寵妃,起先君王寵愛,于是她嚣張跋扈目中無人,而君王愛她時,覺着她跋扈也是可愛,君王不愛她時,她過往的跋扈就全變成了罪過。
崔嬷嬷以史上君王來比喻唐枕,婉婉覺得不對,君王是貪圖妃子年輕貌美才縱容她,可唐枕不是那種人,她打心底裏也覺得唐枕不會變成那種人。
有心想争辯兩句,但婉婉對上嬷嬷關切的眼神,又把那話咽了下去,她想,嬷嬷現在不懂,可總有一天,嬷嬷會看到唐枕的好。
到了那時,一切不言自明。
想到現今只有她一人知道唐枕的好,婉婉心裏不覺得意,于是微微彎了彎眼角。
開宴招待各家女眷的地方就在湖心水榭,婉婉過去時,丫鬟婆子正領着各家夫人小姐入席,唐夫人是早就到了的,正和幾位年紀相仿的貴婦人交談,見她過來,忙招招手,對身邊人道:“這就是我那兒媳,你們都瞧瞧,是不是可憐得緊?”
這裏的“可憐”,說的是值得人憐愛,唐夫人能當着衆人的面這樣講,說明她對這個兒媳是很滿意的。
衆人于是擡眼望去,就見一身着杏黃色衣裙的年輕女子遠遠走來,發髻上的釵環珠花都精美無比,耳邊垂下兩粒滾圓的珍珠,在燈火下映襯下暈開淺淺一層光輝,若是尋常人做這樣富貴的裝扮,說不準就被通身首飾壓了下去,可落在她身上卻相得益彰的,半點壓不住她秀美絕俗的姿容。
看見婉婉,便有小婦人悄聲議論開來,“原來唐家少夫人這樣美貌,難怪唐公子能連着一個多月都不上那煙花之地。”
安州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這些大戶太太們平日裏閑着沒事,只得聊些八卦傳言解解悶子。唐枕就是她們平日裏議論的對象之一,畢竟這可是安州頭一號纨绔人物,跟唐枕一比,自家爺兒們再如何混賬,也被襯成了正人君子。
由此可見唐枕的名聲有多差了。
婉婉自然聽不到那些竊竊私語,她來到唐夫人面前行了一禮,又在她的引見下與各家夫人認了個臉熟。
席間衆人行了酒令,喝的是不會醉人的果酒,飯菜略略吃了幾口,唐夫人看出婉婉認生,與各家夫人并不如何熱絡,便體貼道:“年輕人就該跟年輕人一塊,陪我們這些老人沒意思,你自去玩耍吧!”
婉婉聞言也不推辭,行禮過後便告退了。
一走出水榭,婉婉的腳步便輕快了些。
各家夫人看她背影,說笑了陣,便有一人道:“這樣的場合,不說侍奉婆母,也該陪着待客……”她搖了搖頭,很是看不過眼的模樣,“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不懂規矩。夫人合當敲打敲打才是。”
清脆的瓷器碰撞聲響起,唐夫人放下調羹,一直和煦的臉沉了沉,“我家娶兒媳是拿來疼的,不是來嗟磨的,她在閨中時如何,在這家裏也當如何,我拿她當親生女兒看待。”前面都是真心的,只這最後一句話唐夫人說起來不免心虛。
她自認對婉婉是疼愛的,只是再疼愛也不可能一碗水端平,在她心裏,總歸是兒子最重要。
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該說的話她還是要說,以免這些自诩高門的貴婦看低了婉婉。
剛剛說話這位夫人夫家姓王,也是做官的,品級上說起來跟太守差不離,只不過是個虛職,位高權低,而唐太守不同,他在太守這個位置穩穩當當做了許多年,實權大,政績又向來出色,京中已經有消息傳來,說等明年上頭那位刺史調離,唐太守就能升為刺史了。
唐家雖然出了個混不吝的兒子,但唐太守的官運還是不錯的,要知道有些人別說升到太守位置,只是當個芝麻大的小官都一蹲一輩子,別說升遷,治下不出亂子沒遭到聖上貶谪便是好運了。
因此在場諸人面上不說谄媚,但明裏暗裏也都有奉承之意。
他們多多少少都覺得唐家取婉婉是退而求其次,不管面上怎麽說,唐夫人心裏對婉婉應當是有些不滿的,娶這小門小戶的丫頭只是為了拴住那跟野馬一樣的兒子罷了。此時見唐夫人厲言維護,心裏方多了一杆秤,那個出言勸唐夫人調/教兒媳的人也覺得面上有些熱,借口更衣退了出去。
這位王夫人走出水榭沒多遠,便聽見前邊不遠處一個園子裏傳來隐隐約約的唱戲聲,唱的是《王侯女怒斥長舌婦》。這是出新戲,剛好王夫人前幾日才聽過。
唐夫人娘家富貴,剛好對應王侯女,而王夫人方才多言失言,正跟長舌婦對上,若不是王夫人清楚這宴客的節目都是提前安排好的,還以為唐夫人故意找了這出戲來諷刺她。
正好有丫鬟路過,王夫人問前邊唱戲的是什麽地方,都有些什麽人。
丫鬟回答說是老爺們在聽戲。
原來是宴男客的地方,王夫人不好再往前走,便又回去了。
此時此刻,那宴男客的園子裏,戲臺子上王侯女還沒出場,先出來的是幾個閨門旦,雖然年紀都不算小,但扮演閨中少女的嬌态活靈活現,旁邊趙四幾個看得目不轉睛,唐枕無聊得想打哈欠,不明白這種幾個女人湊一塊吵嘴的的戲有什麽好看的。
趙四見他不明白,嘿嘿笑道:“唐兄後院幹淨,自是沒見過這種場面,你是不知道,這種女子多的地方,争端就越多。”
唐枕嗤之以鼻,“難道男子多的地方争端就少了?”
趙四道:“嗨,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女子這種争端,看着有趣。”
唐枕看來看去,不就是幾個女人在吵架嗎?
趙四指給他看,“唐兄看左起第一個,高個潑辣那個,再看右邊第二個……看出來沒?”
唐枕仔細看,發現潑辣那個是真潑辣,唱功也是真好,幾句詞唱下來聽得人如癡如醉,但仔細聽唱詞,就會發現其中夾槍帶棒不好相與,一聽就明白這是個得理不饒人不得理更不饒人的主兒。再看右邊第二個,面皮薄個子矮,被說得一句話也反駁不上,只吶吶站在那裏滿臉難色,老半天才唱出一句,“你豈有此理~~~”
趙四見唐枕看得目不轉睛,嘿嘿笑道:“唐兄你看,這種幾個女子為那男子争風吃醋的場面不是好看得很?你看那高個的,潑辣帶勁兒,你再看面皮薄的,溫柔小意。哎,哪個都是我心頭好啊!”
趙四顯然是把自己代入進那個被衆女争搶的美男子了,說着說着便一臉陶醉。
唐枕覺得這種戲太不現實了,便道:“這也太假了。”他自覺風流倜傥光風霁月,他這樣的正派人都沒人争搶,憑什麽那個只會惺惺作态的男主就有這麽多好姑娘搶着要?
趙四道:“唐兄有所不知,女子間多愛攀比,她們不止攀比誰家郎君有錢有勢,還愛攀比誰的衣裳漂亮、誰的珠花好看,其中性情軟弱的便容易遭欺負。”
唐枕半信半疑,“可我怎麽看那些姑娘們都規矩知禮得很?”
趙四哈哈笑起來,其他幾人也跟着笑,“那是唐兄沒跟着我們幾個去趴牆頭,你要見了她們私底下的樣子,怕是要被吓壞。”
他們沒有說的是,唐枕是什麽名聲?那些大家閨秀看了他都怕得很,哪個不是唯唯諾諾生怕惹了他青眼?
正說着,臺上幾個“姑娘”動起手來了,弱勢那個被高個子推得頻頻後退幾乎要摔倒,瞧着可憐得很。
唐枕看得微微變了色,“我娘子在女人堆裏,不會也挨欺負吧?”
趙四:“唐兄莫要說笑,嫂子那般厲害,怎麽會呢?”在趙四等人眼裏,能約束得唐枕連日在家不敢晚歸,一定是夫人太厲害把他拿捏住了。這種連唐枕都能拿捏住的女人,怎麽可能會被欺負?
他們覺得唐枕娘子肯定就是戲臺上高個潑辣的那種,殊不知在唐枕心裏,他的小花臉就是那個弱弱的、小小的,被欺負了都不敢大聲怼回去那種人。
看了這出戲,再聽了趙四等人一席話,唐枕由衷覺得,今日宴上那麽多女客,小花臉能應付得了?指不定被欺負成什麽樣呢!不行,他怎麽能看着小花臉被人欺負?
唐枕起身就往外走,趙四等人在後邊喊他,“唐兄去哪兒?”
唐枕應了一聲,“游芳園。”
趙四:“那不是招待女客的地方?那麽多未出閣的姑娘,唐兄你過去合适嗎?”
唐枕腳步一頓,轉了個方向,往自個兒小院去了。
院子裏沒什麽人,只兩個看門的丫鬟,唐枕掠過她們徑自入了屋子,開始翻箱倒櫃。
沒過一會兒,婉婉進來了,她聽看門丫鬟說唐枕先回來了,但一掃屋裏,沒看見人,只當唐枕又懶得走正門所以跳牆出去了。不多時,換了身衣裳的婉婉一臉疑惑地走了出來,翠梅問起緣故,婉婉搖了搖頭,便往游芳園去了。
游芳園一出門就是湖心水榭,女客們放的花燈能從園子裏那條小徑一直飄到湖心,水中有星,星上有燈,好一番美景。
婉婉到時,年輕姑娘們已經取了用于乞巧的針線和瓷碗,見她來了,唐家兩位已經出嫁的姑奶奶便笑道:“嫂子可來了,正等着你主持呢!”
婉婉點了點頭,這園子裏的女客少說二三十人,頭一次被這麽多陌生人注視着,她不免有些緊張,但表面上倒還是一幅落落大方的姿态,半點都不叫外人瞧出端倪。
不少人悄悄看她,大部分都是好奇,只有兩人不一樣,其中一人是婉婉閨中時的好友方采芝,另一個是位陌生的姑娘,看向她時面上憤恨甚至沒有半點遮掩,婉婉不知自己哪裏得罪了這位,和婉婉對上視線後,那名少女便轉身往一邊去了,連乞巧都不做了。
乞巧結束後,女客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處游園賞花,有幾人邀請婉婉去亭子裏打葉子牌,婉婉拒了,和方采芝走到一處閣樓裏說話。
“我一從外祖家回來,就聽說你嫁了人,嫁的還是唐家,可我把吓着了,夜裏還夢見你被唐枕欺負,坐在床頭哭得可慘了!”
方采芝繪聲繪色地描述她的夢境,“怎的這般急?我去外祖家才過了一個月。”
婉婉丹唇含笑,“哪裏這樣吓人?夫君待我很好,你不必擔心。”
方采芝仔細看婉婉臉色,見她容光煥發不似受苦的模樣,大松了口氣,“那就好,我聽坊間傳聞,說唐枕娶了你後有所收斂,不但不再去花樓,也不再往外頭過夜,我還以為傳聞有誤,如今看見你,才信了幾分。”
婉婉并不想自己的好友也像別人一樣誤會唐枕,正要同方采芝解釋唐枕為人,忽然聽見窗外傳來女子大聲的反駁。
“唐公子本就是正人君子,才不是娶了顧氏才變好的!”
婉婉一愣,就聽方采芝有些驚異道:“又是她,又吵起來了。”
兩人推開窗子往外看,就見不遠處翠竹亭下,一名容顏嬌媚的粉衣少女正與另幾個姑娘争吵。
正是在乞巧時憤然轉身的那位。
方采芝見她陌生,便介紹道:“這一位是郡丞大人的千金,姓裴,家中行五,大家管她叫裴五娘。聽說年幼時曾在唐府住過一段時日,許是受過唐枕恩惠,每逢聽到有人議論唐枕,便要上前義正言辭地為唐枕正名。”
兩人說話間,裴五娘對面一位姑娘也急了,“唐枕花心好色是整個州府都出了名的,誰不知道他以前是什麽德行,現下園子裏又沒有別人,你至于為了唐枕就給我們姐妹難堪嗎?”
“這話不錯,裴五娘,你爹雖在太守大人手下辦差,可你也不至于連句話都不讓我們說罷,況且我們說的是唐公子娶妻後變好了,又沒有說他壞話。”
裴五娘冷哼一聲,彎彎的柳葉眉豎起,“你們甚至連唐公子的面都沒見過幾次,如何知道他以前是什麽為人?左不過是些坊間流言蜚語,人雲亦雲罷了!”
在場的大多是出身富貴的年輕姑娘,本就有些氣性,又是小姑娘幾個吵嘴,說起話來便沒有在外頭謹慎規矩,聽見裴五娘這番話,幾個小姑娘也是氣急了,當下你一言我一語反唇相譏。
“唐枕雖出身高門,卻是個酒色不忌的纨绔,半點沒有君子風骨,哪裏似個君子?”
“唐枕都能稱為君子,那滿天下都是君子了。”
“我們看顧氏嫁給唐枕是受了委屈,裴五娘心裏卻指不定有多羨慕呢?”
裴五娘被這話說中心事,面色頓時漲紅,握緊拳頭氣得想要打人。
卻在這時,一道清柔的聲音插了進來,争吵中的幾人頓時一靜。
“裴姑娘說得不錯,我夫君的确是君子。”婉婉從閣樓中走出,頭上釵環在燈下熠熠生輝。她生得一副秀美的容顏,只是此時面上沒有笑意,微蹙的眉間還藏着怒色。
婉婉很生氣,氣得甚至想要跟裴五娘一樣攥起拳頭來打人,她素來知道唐枕名聲不好,只是沒想到自己家裏擺宴請來的客人,居然會光明正大地說唐枕壞話!
好在她記起自己如今是主人家,才堪堪維持住了體面,她擰着眉看向那幾人,“這幾位姑娘,你們是我唐府請來的客人,既然不曉得為客之道,那就請離開吧!唐府不歡迎說主人家壞話的客人。”
幾個小姑娘被這一通話說得面色燒紅,既尴尬又羞愧,還分外後悔,其實她們也不想的,只是素來跟裴五娘有些龃龉,方才被她那話一激,才沖動下說了出口。她們都只是些小官吏家的女兒,能受邀到太守府赴宴,不止是大大的體面,也能在此結交不少權貴,甚至有希望被高門大戶相中,從而謀求一門好親事。
在太守府七夕宴上說主人家壞話被趕出去,豈非要淪為所有人的笑柄,将來還怎麽做人?甚至像樣的人家都不會求娶她們。
婉婉對上幾人哀求的視線,又被方采芝扯了扯袖擺,終于松了口吻,“你們走吧,此事不會傳出去,只是太守府請帖上不會再有你們。”
雖說不至于傳揚開去叫人笑話毀了名聲,但想必會耽誤家人前途,稍微知道點風聲的人家也不會再邀請她們了……幾個小姑娘自知闖了禍,回去後指不定要被父母怎麽責罵,都忍着眼淚,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婉婉看了眼她們的背影,心裏的氣才漸漸消了。
她轉過頭,就對上了裴五娘探究的目光。
“沒想到,你會站出來為唐大哥說話。”
婉婉見她面色憤憤中有幾分妒意,有些恍然,“你……中意唐枕?”
裴五娘面色一紅,柳眉下一雙眼睛倒是透出不甘來,“是又如何?若不是我再過一個月才能及笄,若不是我小了一歲,豈會便宜你?”
婉婉明白了,原來并不只她一人看見了唐枕的好。
她心裏有些吃味,這位裴姑娘曾在唐家小住過一段時日,那段時日,唐枕是不是就像現在陪着她一樣,也陪着這位裴姑娘,所以這麽多年過去,裴姑娘都念念不忘?
婉婉很小氣,她道:“那又如何,唐枕如今是我的夫君,他說了只會有我一人,你沒有機會的,不要想了。”
裴五娘微微睜大眼,氣憤道:“我不許,你休想要獨占他!”
她這話擲地有聲,铿锵有力,婉婉聽得微微睜大眼睛,正轉動腦筋想着怎麽反駁,旁邊忽然伸出來一只手将她攔在身後,話語中滿是回護,“你兇什麽兇?吓到婉婉了,賠禮道歉!”
這聲音嬌柔婉約,動聽極了,只是語氣過于熟悉。
婉婉看着背對着她的人,直覺越看越眼熟,這突然冒出來的姑娘,怎麽穿着她的衣裳!那袖口有她繡上去的花紋,她絕不會認錯!她就說怎麽回去找不到這件衣裳了。
等到這人轉過身來,婉婉瞪大眼睛呆若木雞。
雖然變矮了些,雖然頭發挽了發髻,雖然面上施了脂粉,雖然聲音也變了,可……可是婉婉一眼就認出來,這不是唐枕是誰?
唐枕、怎麽、變成、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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