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破鏡重圓
蘇州這邊的事算到如今算是已了結,我也沒甚好牽挂的,只跟着西陵鶴,坐船回松江府見息夫雅的親爹親媽。
當我們到達真正的息夫家的大宅子時,我眼眶一紅,險些落下眼淚來。朱漆大門上是一塊沉香木鑲出來的一塊匾,上面寫着三個方正大氣的正楷--息夫府。
門邊兒兩個石獅子分別坐在兩邊,憨态可掬的模樣,像是在迎我一般。
西陵鶴在我們登岸時就先遣小厮騎馬來告訴過息夫雅的爹媽,是以現下是許多婢仆并排站在洞開的大門兩邊一字兒排開,息夫雅的爹媽并息夫雅那五歲的幼弟站在中間翹首以盼。當我走近時,将将要行禮,息夫太太便一把将我抱住,痛苦流涕道:“我苦命的雅娘!可算是回來了!”
她只是哭個不住,媳婦老爺亦傷感得緊,只不曾哭。息夫益在一旁怯怯地看着我們,并不十分曉事卻用他幼嫩的聲音叫我:“姐姐。”
只這一聲兒,原本還掌得住不曾落淚的我眼眶一酸,眼淚滾滾而下。随息夫太太哭個不住。還是媳婦老爺能掌得住些,嘶啞着聲兒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而後他有對息夫太太說:“看你,還不快讓孩子進屋則個?”
息夫太太起身,使手帕子擦眼淚,哽咽着對西陵鶴道:“我一時忘情了。當初我的雅娘才這麽高,”她的手比了一個位置,而後又使手帕子擦淚哽咽道:“如今都成大姑娘了。”
我收了淚,強笑道:“雅娘現下不是回來了麽?媽莫要傷......心.......”只是才說道個傷字,我一時悲從心來,又哽咽起來。
當息夫老爺含淚将我和西陵鶴等領進去時,息夫益亦來牽我的手,旁邊又丫鬟服侍息夫太太勸解安慰,與她擦淚。
随後的幾天,息夫老爺息夫太太并西陵鶴常帶着我看這宅子,告訴我這裏是哪裏、種的是什麽花、那裏是哪裏、系誰起的名等等。
當我将将被安頓下來,我和西陵鶴的婚事便提上了議程。當息夫老爺和息夫太太與我說話時我頓時傻眼。這怎會如此?
息夫太太坐在一張榻上,我亦被她拉着坐在他的旁邊兒。我驚問息夫太太:“怎會如此?為何雅娘才回來媽就要将雅娘嫁把出去?”随後我眼睛酸澀,含淚地看着息夫太太:“可是雅娘做錯了什麽事?還望媽莫和雅娘計較。”
息夫太太亦将眼圈兒一紅,卻仍舊揚起笑來慈愛道:“我們原說過,誰能将你救把出來,我們便将你許給誰的。我們何嘗不想叫你多陪我們幾年?只是你已到了嫁人的年紀,我們先前沒護好你叫你受了八年苦,現下如何能再耽擱你呢!”
她尚且圓潤飽滿的手摩挲着我的,溫暖順着她的手傳道我的手上。我伏在她的懷裏道:“雅娘現下不想嫁人,想在家多陪陪爹媽,好麽?”
我雙眼凝視着息夫太太,有些怕她不答應。然而我又能如何?當初柳寄生那般愛我,和我的結局都會變成現在這般,更何況西陵鶴?他心中還有那個死去的我,如何會對現在的我好?
且我很是難以想象,和一個生活習性并不完相同的人怎可在一處生活呢?這樣和人共處一室,想想都是很痛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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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我和柳寄生一處,是因我喜歡他之故,只是這喜歡叫我傷透了心,不大想再去喜歡一個人了。是以,我并不想嫁人,若是将來真個有人要逼着我嫁人,我便剪了頭發,去個正經的庵裏做姑子去。
想是息夫太太見我這般模樣,不忍叫我失望,便道:“我和你爹說說。”
待夜色四合時我便回房自去歇息。
這個事情本也算完了,不知怎的傳到了西陵鶴的耳內。以至于我早上一起來,未曾洗漱便看見西陵鶴立在我的房內,息夫老爺息夫太太叫來服侍我的丫鬟在外邊兒,我不叫她們進來她們并不會曉得此時西陵鶴就在我的房內。
我自然不會叫她們知曉,若是她們知曉了息夫老爺息夫太太定然也會知曉,那麽我嫁人之事便是板上釘釘的了。
西陵鶴雙手大力地箍住我的肩膀,一雙若點漆的眸子鎖在我的身上,臉色很是陰沉:“為什麽要推拒這樁婚事?”
我默然,随後直看着他的眼睛道:“男女有別,逸之,你先放開我。”
西陵鶴不動分毫,執着地看着我,我沒有法子,便道:“我也算是歷了些事情,早把這些個事情都看淡了。什麽婚姻,都是不可靠的,我亦再無嫁人的念頭。”
西陵鶴怒,他低吼道:“林剪秋,你被別個男人毒害了便要将之全算在我的頭上麽!你何其忍心!!”
我聞言,驚駭地擡起頭看他:“你如何知道我就是林剪秋?!”
西陵鶴臉色鐵青:“你好好看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我看着他,眼神兒不曾動得分毫,實在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且他現下正在氣頭上,難保他不會對我做出什麽事來。我說:“你先放開我,成麽?”
西陵鶴抿唇:“放開?不,我絕不會再放開!”
我此刻也有些急了:“除開當初我欲騙你時,當真不不曾見過你!你放開我!”我沒有掙紮,因為我知道,我紮掙不過他的。
西陵鶴眼眸中含着痛楚:“秋娘!你當真就不認得我了?想當初我們剛剛離開松江府去洛陽的那段時日,你說能和我一處,此生足矣。你都忘記了?當初我與描眉梳發你還笑着打趣我要我給你梳一輩子的頭,不過将将三年,你便忘記了麽!”他沉痛的聲音像是說在了我的心坎兒上。這些,他又何必提起這些?兩年的蜜也似的生活後,便是窮困與苦厄,更是常常挨到我身上的耳巴子和窩心腳!我如何能不記得!如何能不記得!!
我淚如雨下:“你明知先前于我,乃是萬般苦楚,何必要一再提起?”我只是想忘記,想忘記曾經刻骨銘心的愛人已經另有嬌妻,想忘記曾經刻骨銘心的傷害有多痛,可是,為什麽不放過我?現在我已經有一個家,不必再風餐露宿,不必再缺衣少食,不必在昧着良心去騙人,可是,為什麽總是要有人告訴我,我的前事有多不堪!為什麽?
“為什麽總是要将以前提起?為什麽!看到我痛心難堪你就這麽開心?為什麽你們都愛逼迫我!為什麽!我為什麽要知道你是誰!你憑什麽要讓我知道!”
西陵鶴聞言面如土色,淚亦順着他的長睫抖落:“秋娘,你當真便不想再想起我麽?你好好看看我,我們曾朝夕相伴了兩年啊!秋娘,我,我是柳寄生啊!”
我聞言擡眼看他,連眼淚都僵在了臉上。在我尚未完全崩潰前,他竟然告訴我,他就是柳寄生!
“不,不可能,你是西陵鶴,如何會是柳寄生?”我不敢置信地搖頭,難道我三年來甘心忍受的苦楚都是一個錯誤麽?為什麽會這樣?
我心中完全迷茫起來。西陵鶴看着我,他說:“你喜歡去酒樓聽說書人說書,喜歡在西湖斷橋感懷白娘子和許仙的情愛曲折;喜歡看蝴蝶,希望将來我們雙雙殒命後能和梁山伯祝英臺一樣變成兩只永生相守的蝴蝶;喜歡叫我買你最喜歡吃的糕點,卻将糕點一點點掰開喂河水中是魚,看我生氣着惱的模樣。你都不記得了麽?”
我如何會不記得呢?
這些往事,就像是烙印一般烙在我的心底,從不肯遺忘。即便後來......我也只是假裝這自己不曾想起,假裝自己已經忘記,強自鎮定地面對每一次苦難。
我為什麽能夠從哪些已死的拐子家逃将出來?就是因為,我想,即便我刻骨銘心的愛人已經另有佳人在側,我也能一邊告訴自己,前塵往事我依然放下,一邊伴着曾經的甜蜜在回憶裏終老。
然而,我的愛人,他就在我的面前,那個曾經将我捧在掌心中的愛人,他就在我到底眼前,告訴我,他一直不曾變過,一直......在找尋我。
他說:“既然你能變成息夫雅,如何就不能相信,我能變成西陵鶴呢?秋娘......”他松開了抓着我肩頭的手,輕輕地捧住我的臉頰,深情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一直不曾動彈,往事一幕幕在我腦中回放。辦晌,我才真真切切得,完全曉得,我的那個他,此時就站在我的眼前,他對我的深情依舊不變,依舊不變。我一時悲從中來,撲到他的懷裏痛哭起來。外邊兒的丫鬟使勁兒敲門我們都不曾搭理。
“你怎麽才來啊!你怎麽才來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苦!你怎麽才來......”最後我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哭倒在他的懷裏。
“是我來晚了,秋娘......”他的聲音中,痛楚并不比我少。一聲“秋娘”,便道盡了三年來我們之間所隔的萬水千山;一聲“秋娘”,便叫出了我心中的萬千纏綿悲痛;一聲“秋娘”,便道盡了難以用言語言說的深情厚意!
作者有話要說: 蔣小韞陰笑道:“老身已經開始發功了。”
西陵鶴和息夫雅對視。息夫雅:“讓咱們相認,分明是在幫我們!這老妖婆莫不是瘋了?這其中必有古怪。”
西陵鶴道:“管她有什麽古怪,先将她打走要緊!”
于是,蔣小韞又被慘絕人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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