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蠻妻出逃
左芝大怒:“放肆!誰是你表妹!大膽刁民,竟敢冒充晉皇?信不信他降旨把你淩遲處死!”
丁思集死命按住她不讓她鬧騰,好脾氣安撫道:“表妹別激動!有話好好說,待會兒我再給你解釋……”他讪讪地朝胖老板賠罪,“您別往心裏去,我表妹有時候就愛胡言亂語。”
胖老板匪夷所思地望了眼左芝,用極為同情的目光打量着丁思集,搖頭惋嘆:“我說丁二你也夠苦命的,咋能攤上這麽個瘋瘋癫癫的親戚……唉!罷了,你快些,收拾好咱們就動身了。”
好不容易胖老板帶着“正常人不該與瘋子理論”的表情走了,左芝還想撲騰上去用腳踢他,無奈連絲衣角也沒碰上。丁思集趕緊把人攔腰抱着,拖到了無人的角落才放下。
左芝還在氣頭上,巴掌都舉得高高的準備落下:“誰給你的狗膽抱我!”豈料丁思集不僅不躲不讓,反而紅着一張臉拱手賠禮:“方才一時情急出此下策,姑娘對不住了,你打我出氣便是,絕不還手。”
他誠心誠意認錯的表情被左芝看去,不禁有一瞬的錯愕,小胳膊都一直舉着沒有放下,遲遲下不了手。
丁思集不敢看她,把頭低下眼睛盯着腳尖:“姑娘你別生氣,我實在是有苦衷。我曉得你脾氣直,惱我了就盡管打吧,我不會怨你的……”
“誰稀得打你!我還嫌手痛!”左芝看他這副窩囊樣就跑了氣,對着這麽個打了左臉送上右臉的二愣子,她還真沒了轍。左芝悶悶把手一甩,挺直腰板兒審問道:“我問你,你那天給我的信上說了什麽?”丁思集一聽,面露難色,吞吞吐吐的:“這個……我不能說,說了對姑娘你不好,可能有危險……”
左芝氣不打一處來,豎起指頭就往他胸口戳,咄咄逼人:“你托我辦事還不許我問緣由,有你這麽不講道理的人麽!快說,不說我可翻臉了!”丁思集憋紅了臉,想了想還是搖頭:“不能說。”
“嘿!我說你這呆子!二貨!”左芝雖然惱他,可一想起沐乘風的行蹤還要仰仗這顆四季豆,于是收斂了幾分脾氣,和顏悅色哄道:“我也不是要打探啥,就是尋個安心。實話告訴你吧,我家木頭不見了,啊不是,是沐乘風不見了,我找了幾日都沒找到。我估摸着他是看了你的信才離京的,所以我專程來問問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我曉得了也安心些,不然一家人成天急死了,你忍心看他爹媽老婆整天提心吊膽的啊?”
“真的?!”丁思集顯得格外興奮,一把抓住左芝的手,“你說沐大人看了我的信出京了?多久的事!”左芝手腕被他捏得生疼,皺着眉頭使勁拍打:“松手松手,骨頭都要裂了。”丁思集趕緊放開,局促地抓抓後腦,讪笑道:“抱歉,我一時高興就沒忍住,呵呵。”左芝捏捏腕骨,白他一眼:“你還好意思高興!知道他在哪兒就快說,我得把人帶回去。”
丁思集平穩了一下情緒,微笑道:“恐怕還要過些日子。若是我沒猜錯,沐大人應該去了通州。”
“通州?在哪裏?”
左芝一臉迷糊不明所以,丁思集看她髒兮兮的臉龐寫滿迷惘,活像林子裏迷路的野鹿,不由自主就掏出手絹給她擦了擦臉頰黑灰,道:“通州在大都城以北五百裏,走水路的話要五六日,陸路的話最快四日就到。姑娘,不知沐大人是哪天離開府中的?”
左芝正在回想,也沒太注意他的動作,扳着指頭算了算:“大前天我就去哥哥家了,一天、兩天……唔,大概走了三日了。”丁思集點頭:“沐大人可能已經進入通州地界了。”
“都跑那麽遠了,死木……喂!我說四季豆你幹嘛老弄我臉啊?”忽然覺得臉頰癢酥酥的,左芝定睛一看,發覺丁思集握着一張眼熟的手絹,她驚喜地一把搶過,看了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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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原來在你這裏!”
她激動地拉住丁思集的手晃了晃表示感謝,小心翼翼把手絹放進懷裏揣好,滿懷感激:“拾金不昧的好人,四季豆你真好!好極了!”
被柔軟無骨的小手摸過的掌心微微發癢,就像被撥動了身上的一根琴弦,連帶着心房也略略晃蕩起來。丁思集羞赧垂眸,趕緊把手縮回袖子裏,傻呆呆地說:“都是我應該的。”
海棠手絹找回來了,沐乘風的蹤跡也曉得了。左芝現在小小地糾結了一下,到底是回府等沐乘風呢,還是去通州找他?
這時,胖老板又在門口催喊:“丁二,走了!”
“來了。”丁思集回頭應聲,又急匆匆回頭對左芝說話,眼神似乎有些惆悵,“姑娘我要走了,我……若是你以後來通州游玩,又或者我能再回到這裏,我、我……我會去看你的。保重。”
雖然兩人相識不過半月,丁思集卻莫名生出一股揮之不散的愁緒。他難過地與左芝道別,身後是商隊的人在催促,心中明知不能耽擱必須動身了,可一雙腳就是如灌鉛了般怎麽也邁不動。
“四季豆你要走啦?”左芝此刻卻兩眼閃光,拉住他袖子問:“是要回通州嗎?我跟你一起去!”
丁思集一怔:“你要去通州?”
左芝狠狠點頭:“是啊是啊,我去通州,我去找沐乘風啊。”還不等丁思集反應過來答應或者拒絕,她已經拽着他開跑,甚至還主動向胖老板揮了揮手:“老板我們來了!”
生兒子這種事,只要有沐乘風在,到哪裏還不是一樣生?萬一在通州懷上了小木頭,那給孩子取名字的過程都能省了,就叫沐通通呗,還可以多出一個備用,仔細想想,沐州州也不錯嘛。
左芝死皮賴臉跟上商隊,丁思集勸了幾次不頂用,漸漸地也默許了。甚至心中還生出些許歡喜。胖老板雖不待見這個“瘋婆子”,不過轉念一想隊伍裏還缺個洗衣煮飯的女人,遂也欣然應允。
傍晚城門就已關了,左芝擔心此刻出不了城。哪知商隊老板給守城官看了樣東西,又塞去一袋銀錢。守城官掂掂銀錢分量,點點頭似乎很滿意,掃了一眼隊伍中人,挨個兒數數。
“說好八個人,怎麽有九個?”
左芝心中“咯噔”一下,背脊都涼了一半。胖老板指着她道:“下面人的親戚,看着可憐就捎上了。”他掩嘴湊到守城官耳畔,壓低嗓子:“她腦子有些不好使。”
守城官見左芝一臉黑灰連相貌的看不清,衣裳又灰撲撲的,總覺得有些不放心,令道:“你,把臉洗幹淨,過來讓我看看。”
“本郡主的花容月貌豈是爾等小民可以瞻仰的?”左芝怎麽可能聽從一個九品守門官的號令,她昂首叉腰拿出高高在上的氣勢,“還不速速退下!誤了本郡主的大事,定要爾人頭落地!”
胖老板把守城官拉到一旁,擠眉弄眼地說:“我沒騙人吧?她就是個瘋婆子,說話颠三又倒四。甭跟她白費口舌,這麽晚了,咱們早些完事您也好休息。”守城官這才作罷,招招手道:“跟我來。”
守城官帶着衆人七拐八繞,最後來到城樓的左邊的偏僻邊角,這裏有道矮小的木頭門,藏在在幾株參天老樹的掩映背後。門上一把大銅鎖,守城官掏出鑰匙打開鎖,謹慎地望望四周,賊兮兮叮囑道:“沿着牆上的白線一直走,半柱香功夫就能出去。記住別出聲,否則出了事我可不管!”
胖老板再三作揖道謝,帶着人馬逐個鑽進木門,左芝看着那些高原矮腳馬恰恰能進去,心中感慨還真是湊巧。她和丁思集排在了隊伍最後,等到其他人都走了,丁思集才護着她進去。兩人剛剛踏足其中,身後木門“咯吱”一下關上,随即響起哐啷落鎖的聲音。
夾道裏只有幾盞昏黃的油燈,幾乎看不清地面,胖老板循着白線一路往前,衆人都亦步亦趨跟在後面。這裏常年不見天日,陰暗中有股腐爛的味道,夾雜了馬匹身上的臭汗味,左芝嫌惡地捂住鼻子,頭昏腦脹只想吐。
“臭死了!四季豆,還有多久才到?”
“噓……”丁思集趕緊捂住她的嘴,聲音細若蚊蠅,“別說話,再堅持一會兒。”
可能因為同是讀書人的關系,他袖口也攜着淡淡墨香。左芝聞着這縷類似沐乘風的味道,居然破天荒沒有罵他打他,而是真的安靜了下來。
幸好胖老板是個謹慎細心之人,在他的帶領下,衆人終于安全走完密道,從城牆外一個隐蔽的夾縫中間鑽出來。左芝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覺得這股帶着野草泥土的荒涼氣息真是無比美好。
“出來了出來了!”她開懷地又蹦又跳,興奮地喊丁思集,“四季豆你快來看,這裏有個洞,裏面是不是住了田鼠?還有還有,草叢裏藏着的那個四不像是黃鼠狼嗎?這裏又沒有雞呀,它給誰拜年呢,咯咯咯……”
丁思集見她活潑新鮮的可愛模樣不覺微微一笑,忽覺近日來的沉重都一掃而空。他擡眸遠望這片大好河山,只見星垂平野遠山高闊,縱然前方路途未知,但若有她在……應當不會無趣罷。
作者有話要說:吱吱真是好大一朵奇葩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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