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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腿緩緩撫上,在腿窩的時候還不輕不重地撓了兩把,癢得她兩條嫩腿兒拼命亂蹬。
左芝面帶潮紅,嬌嗔罵他:“臭木頭臭木頭!”
沐乘風在她臀上掐了一下,手指探向腿根,揚眉似笑非笑,再問:“要不要?”
左芝有氣節,脖子一昂:“不!”
他還是笑眼望着他,手指卻撩開薄紗,熟稔擺弄那軟膩膩的地方。輕輕揉,徐徐按,緩緩摸。
好比一陣陣浪打過來,左芝被撩撥得忽高忽低,陡然手指進去兩分,她被送到風口浪尖,失聲急促尖叫。
沐乘風不急不緩,就是要她親口說出來:“要不要?”
那紅軟嬌香的地方似癢非癢,左芝扭着腰蹭了蹭,才覺得癢意退了些許,可是不消片刻,一波更加讓人難耐的癢麻又從骨頭裏發散出來,滲透進每一寸肌體。于是她嬌滴滴看着沐乘風,不情不願點了點頭。
沐乘風把手抽了出來,亮晶晶濕嗒嗒的指尖抹上她的唇瓣,明知故問:“嗯?”
左芝羞赧地垂下眼簾,喉嚨細細哼道:“……要……”
“聽不見。”
左芝實在不想讓他又占上風,可身體的難受讓嘴巴有些不聽話,于是提高音量:“要!”
“要什麽?”哪知沐乘風還是不遠輕易饒了她,逼問的同時把手指放入她口中,清冷又妖嬈地誘惑,“是要這樣麽?”
左芝此刻臉紅得都沒了知覺,她含着手指,低眸看着腰下,有些不服氣地嘟起嘴:“我要吃你。”
沐乘風懶懶往後一仰:“來吧。”
左芝雙腿分開跨立在他身上,小手去握住那玩意兒,對準後把心一橫眼一閉,毫不猶豫地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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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溜一下坐到底,沐乘風咬牙倒吸一口涼氣,嘶嘶直喘。
左芝卻眉心微蹙流露出有點痛苦的樣子,後悔不該把他全吞下去。這個男女器形不合适的問題,真是致命傷啊啊啊……
不過好在她也算身經百戰之人,只是稍稍休息了片刻就适應了這狀況,扭着腰臀開始動作。
“哦哦哦!”
大出意料的是,她才試着動了幾下,沐乘風竟然抑制不住地叫出聲來,吓得左芝趕緊停下,瞪大眼驚奇看他。
沐乘風半眯着眸子,享受着世間至高無上的愉悅,仿佛根本沒聽見自己發出的奇怪動靜。他甚至還催左芝:“吱吱別停……”
左芝前傾着身子,雙手撐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帶着疑慮又扭了扭腰臀。沐乘風又開始呻|吟,左芝動得越快,他就哼得越大聲。還好兩人藏身櫃中,厚實的木板隔絕了莺聲豔語,才沒讓外頭人聽去。
左芝一開始只是好奇,換着花樣節奏扭動,就想看沐乘風各式各樣的反應。漸漸她自己也有了反應,敏感的蕊點一直被頂着,又不斷被磨撚,很快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沐乘風揉碎了,癱軟成一團泥似的。
“木頭!木頭!”左芝顫巍巍地喊他,帶着哭腔,“受不了了,快被你弄死了……”
沐乘風也春欲鑽心,聞言挺腰用力往上頂,摁住她的花|心揉了幾揉,方才洩去。
作者有話要說:肉好吃但難寫……你們吃滿意了嗎?(明天21,小酒不想上班。。。~~o(>_<)o ~~)
☆、V章
59、夫妻一別
事後沐乘風把左芝抱出來安置在床上。兩人不敢驚動了耳房的丫鬟,沐乘風拿絹帕揩拭了粘膩,彎下腰親吻左芝的額頭。
“吱吱,我不能在這裏待太久。”
左芝拽住他撒嬌:“再多陪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沐乘風無奈笑笑,利落翻身上床,抱着她的背脊輕輕哄:“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左芝偎在他懷裏,安靜溫順得如一只白兔。她仰頭乞望:“木頭,明天跟我走。按我往常的脾性,這樣大鬧肯定是要一怒而去的,你素來又有個懼內的名聲,可以借故追我而脫身……淮南王以為我傷了眼,所以暫且不會疑心我認出了他,我們大概還能争取幾日時光。走了之後我們不回大都,轉道去東晉,另外讓鷺兒帶信回沐府,把公公婆婆他們也一并接走……”
沐乘風輕輕刮着她臉頰,并未點頭答允,而是問:“公主和驸馬呢?”
左芝很認真的想法子:“哥哥那裏肯定也要送信,先告訴他淮州的貓膩,然後走不走就由他選了。”她仿佛已經預見到左虓的決定,所以帶着幾分遺憾惆悵嘆息,“嫂子舍不得女皇,我哥舍不得嫂子,大概會留下陪她……不過沒關系,我哥這麽滑頭狡詐,可以對付黃鼠狼。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女皇陛下應該……不會讓我哥去打仗吧?”
她說得不是那麽自信,聲音微微打顫,有些恐懼。
“朝中并非無将,排隊也輪不上驸馬,放心。”沐乘風先是安撫了她,卻又說了一句,“但王權更疊,廣廈傾覆,誰又說得清。”
“木頭,我害怕。”
左芝縮進他懷中,緊緊摟住他:“我們就這樣走了,會不會再也見不到哥哥?還有嫂子、團圓、叮叮铛铛,我會不會再也見不到他們?”
沐乘風抱緊她,輕描淡寫道:“那就不走罷。”
左芝使勁搖頭:“不能不走,在此多留一刻,我們就多一分危險。很可能連明天的太陽也看不見。”
“不會。年年春花,日日朝陽,我都陪你看,我保證。”
沐乘風低眸,溫柔目光中帶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問:“你知道今晚我為何能與你做戲嗎?事先你并未給我任何暗示,我卻立馬配合了你,這是為什麽?”左芝道:“我們有默契。你是清楚我脾氣的,我若真生氣也不會是先打你,我會先打黃鼠狼狐貍精,然後再把你拎回房罰跪。”
“呵呵,”沐乘風揉着她的頭輕輕笑,道:“這些都是緣由,卻不是關鍵。吱吱,因為我信你。”
“我始終相信你做任何事都是出自愛我之心,所以我從不怪你、怨你。”他捉住她的手牢牢握着,懇切看她。
“你也要信我。”
當朝右相的夫人傷了眼睛,急着回京都尋名醫醫治,是故天還沒亮淮南王府前就有仆人往馬車上放東西。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照在眼蒙白布的左芝臉上,除了蒼白憔悴,顯不出其餘神色。
淮南王聞訊匆匆趕來,披頭散發衣衫不整,鞋跟都靸着。他見沐乘風也站在大門口,出口勸道:“沐大人,其實本王府上也有幾名不錯的大夫,雖然比不上宮中禦醫,可醫術還是過得去的。不如叫他們先給尊夫人瞧瞧?”
沐乘風抿着嘴,冷冷看着左芝。左芝聽見淮南王的話,傲慢道:“江湖郎中也配給本郡主把脈,哼。”
淮南王在人前窩囊慣了,聞言不僅不生氣,反而把姿态放得更低:“本王也是為郡主着想。此地距大都遠有千裏,路程少說也要十來日,萬一延誤了醫治時機,豈不是有損郡主千金貴體?”
“延誤就延誤,瞎了不是更好!正好遂了某人心願,看不見他那些龌龊事!”左芝指桑罵槐的,伸手搭在丫鬟臂上,頤指氣使道:“扶我上車。”
她眼睛不便,一步三跌地上了馬車 ,豎起耳朵聽周圍的動靜,發覺其他人都沒吱聲,沐乘風也沒過來。于是她又開始吼:“愣着幹嘛!還不滾過來!”
淮南王望向沐乘風,只見沐乘風冷着臉僵在原地,視線往下見他袖中拳頭已然捏緊。淮南王趕緊打哈哈想緩解這僵凝的氣氛:“哎呀呀郡主急甚麽,二位遠道而來,本王還沒盡地主之誼……”
“多謝王爺美意。”沐乘風打斷他的話,抱拳道,“在下送內子一程,告辭。”
沐乘風大步過去上馬,衣袂飒飒。左芝終于滿意地哼了一聲,下令:“走吧。”
淮南王笑意不減,作揖恭送:“二位慢走。”
行出幾步,沐乘風微微側首,回頭看了眼大紅朱門的位置,卻又很快轉回頭去,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眸中隐忍的神色。
“父王,”他們走後,嘉蘭從門背後走出來,悵然遙望模糊車馬人影,“就這樣讓他……走了?”
淮南王幹笑了兩聲,谄媚的眼神驟然化為冰刺,道:“不願為本王所用,呵。”嘉蘭垂下眸子,弱弱哀道:“能不能別對他……女兒真的很喜歡他。”
淮南王嘆息:“傻丫頭,待到大業一成,天下豪傑無不對你趨之若鹜,你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你在宮裏多年耳濡目染,難道還不明白,只有權力才能讓人喜歡和臣服。別以為沐乘風就有多與衆不同,他此刻的隐忍不發,只是因為被強權壓制,一旦有機會,他勢必反噬其主。”
他愛憐地摸着嘉蘭頭頂,安撫道:“你也不必難過,為父以為他會回來的。你且耐心等待。”嘉蘭驚訝:“真的?”
淮南王含笑點頭:“別忘了他身負皇命,疑案未明,他不能走。”他負手在背,嘴角扯出輕嗤,“留與走,生或死,全憑他一念之間。”
城外十裏亭,沐乘風送到這裏便拽缰勒馬,隔着咫尺距離望着靜垂的車簾。隊伍也随他而停,莺兒從車廂內探出頭來,目帶詢問:“姑爺?”
簾子挑起,沐乘風透過縫隙看了眼靜坐在內的左芝,很快把臉別過去,淡淡道:“我該走了。”
莺兒一驚,趕緊抓了左芝一把,意思是叫她服個軟,別這樣賭氣走掉。哪知左芝就像塊石頭無動無衷,定定坐在那裏不吭氣。
莺兒急了,幾乎是哀求沐乘風:“姑爺您再送小姐一程,翻過前面那座山頭再走也不遲,姑爺……”
沐乘風昂首,看着前面連綿起伏的群山,卻是搖了搖頭:“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不如在此……了斷。”他垂首斂眉,看着發白的指節緊捏缰繩,慢條斯理地說話叮囑,“好好照顧你家小姐,飲食別由着她性子來,春秋溫補夏熱去暑,寒冬要保暖,每日熱茶不能斷。她畏寒怕熱,晚間你守在榻前,謹防她踢被子,天氣熱就打打扇……”
他說了半晌,左芝還是一動不動的樣子。莺兒急得直掐她:“小姐小姐,你快說句話呀!”
終于,沐乘風交待完畢,最後凝望車內一眼,拽着缰繩轉過身:“我走了。”
“你——”
馬蹄踏動,左芝忽然出聲了。她端正坐着,沒有轉過臉,只是張了張嘴:“你不和我走麽?”故作平靜的音色裏,隐隐含着幾分央求意味。
沐乘風身子僵了須臾,卻沒有作答,而是一揮鞭子抽在馬兒腿上,風馳電掣般消失在官道盡頭。
眼前的白布遮擋了視線,眼睛被縛得難受。左芝吸吸鼻子,很沉穩地下令:“我們走。”
淮南王在安閑堂泡好了一壺茶,坐在太師椅上慢慢品啜,時不時看一下那塊題匾。終于,他等的人回來了。
沐乘風緩緩走近:“王爺。”淮南王吹了吹茶花:“想好了?”
沐乘風視線也落在題匾之上,道:“普天之下,唯有王爺此處擔得起此字。良禽擇木而栖,賢士當為賢主效力。”
“哈哈——”淮南王把茶杯重重一擱,朗笑着過來拍沐乘風肩膀,“說得好!你先在此安心住下,以後的事,還要多多仰仗沐大人這般的高士。”
沐乘風眉梢微挑:“王爺過謙了,在下實乃平庸之輩,真正的高手,王爺不是已經納入囊中了?您不予引薦?”
淮南王一怔,随即裝起糊塗來:“什麽高手低手,沐大人您說的本王不太懂……”
沐乘風不屑地揚起嘴角:“王爺的防人之心略重。不過無妨,在下自會顯出誠意,而後,希望王爺也坦誠相待。”
他一揮衣袖,回眸時眼角都是志在必得的肯定。
“官銀的下落,王爺有沒有興趣?”
作者有話要說:周末監考四六級,累shi了,然後劇情又很關鍵,所以寫得很慢。瓦努力努力,争取今天雙更=3=
☆、V章
60、妻人之福
王府,冰窖,沐乘風與淮南王來到了這裏。
外間春暖花開,冰室內宛如寒冬臘月,凍得人骨裂肌痛。淮南王裹着厚厚皮裘,手掌攏在暖手裏,縮着脖子跺腳問:“難不成失蹤的官銀在這兒?沐大人,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沐乘風不言,沿着冰磚壘成的高牆徐徐往裏走,漫不經心問道:“淮州有多少年沒下大雪了?二十年?”淮南王不明所以,回答時有所保留:“這樣大的雪,确實罕見。”
“那——”沐乘風眼角斜睨,似笑非笑又問:“王爺與波斯國往來,時日也不短了吧?”
淮南王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淮州地處疆界,波斯商人通過關口進入我朝做買賣,這是律法準許的事情。外族人在本王的地盤上走動,本王自然要過問一二,不知沐大人說的‘往來’,是否這種意思?”
“王爺以為是什麽意思,就是什麽意思。”沐乘風眼簾微垂,娓娓道:“波斯國與我朝相距萬裏之遙,很多人都只曾聞其名,不見其實。從波斯國傳入我朝之物,有兩樣最受世人追捧。”
“一是西域葡萄酒,酒漿紅豔清亮,入口綿柔醇厚。至于第二樣,”沐乘風揚手,取下冰牆上擱置的一塊不規則冰磚,輕輕吹去表面凝霜,“是波斯國的錫制首飾。”
在南楚及相鄰國家,作為流通貨幣的貴重金屬都是金銀,百姓日常所用的金屬器物多是銅和鐵所制,至于自古以來就有的錫,卻因為礦石産量與冶煉工藝的緣故,在民間十分少見。錫分兩種,白錫和鉛錫。鉛錫混有雜質,色澤灰暗,而白錫純度高,表面顏色更接近銀,但卻沒有相同體積的銀份量重,做成首飾也相對靈巧,所以波斯國的錫制首飾極受南楚女子喜愛。
“物以稀為貴,南楚錫少,所以錫價要貴于銀價。但是對盛産錫石的波斯國來說恰恰相反,如果有人用銀換錫,應該能換不少罷?”
沐乘風挑眉詢問淮南王,同時把手裏那尊冰雕小像遞到淮南王眼前。只見面容模糊的冰人兒上頭挂着一只錫制耳環。
淮南王的臉龐劃過一絲倉促驚愕,但他很快掩飾下來,又哈哈笑道:“哎呀呀,沐大人不愧是一國之相,這腦瓜子就是比常人轉得快!天下間不知多少人想發財想破了腦袋,瞧瞧您,三言兩語就說出條生財的好道。對對,應該用銀子多買點波斯國的首飾回來賣,肯定發財……”
沐乘風微微含笑:“王爺說的極是。白錫似銀,如果有人以假亂真,用波斯國廉價的錫錠換了南楚的銀錠……您說這招偷梁換柱,是否高明?”
淮南王聽到這句話忽然不笑了,停下來對上沐乘風幽靜的眸子。沐乘風捕捉到一種類似獵人想要斬殺獵物的銳利目光。
“呵,高不高明本王不知道。本王只記得沐大人剛才說過,錫比銀輕巧,這樣以次充好難道不會被發現?”半晌,淮南王卻是冷淡淡發出了質疑。
沐乘風反手一轉,掌心裏出現了兩塊石頭,正是從失竊官銀的庫房中得到的。他道:“錫錠冒充銀錠固然說得通,做起來卻有難處。且不說重量是否一致,波斯國萬裏之遙,買這樣多的錫錠過來,恐怕代價也不菲。對于想要發橫財的生意人來說,太不劃算。所以,只要能夠掌握冶煉白錫的手藝,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他抓起冰屑包裹住石頭,捏成銀錠的模樣。
淮南王見狀,微微眯起了眼,聲音頓時沉下來:“你只是憑空揣測,有何證據?”
官銀在衆目睽睽下消失,留下一堆石頭和些許粉末,怎麽能證明是錫錠?
沐乘風的指尖輕輕捏上冰人兒上的耳環:“設局之人百密一疏,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人算不如天算。”
簌簌。只見那只錫制耳環剛剛被他一碰,便頓時化作粉末飛散!
淮南王大駭。
沐乘風還是波瀾不驚的冷淡表情:“官銀早在入庫之前便已被調換,入庫時衆官員所見的都是裹了錫的石塊。這些假銀錠無論從外形、還是重量手感都足以以假亂真,可見做此事的人下足了功夫。我猜,也許表面上還多加了一層銀箔,求的是萬無一失。”他把冰人兒放下,面露淺笑,“只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場大雪。”
“白錫畏凍,久置冰雪當中便會化為粉塵。而且此景如常人染上瘟疫一般,會在錫錠之間蔓延,可喚作錫瘟。”
石塊錫錠掉包真官銀的事情想必已不是頭一回發生,可是為何寒冬過後才被發現?其中奧妙就是這十年不遇的大雪。錫錠封存庫房,而誰也沒有料到今年南楚的雪會有這般大,甚至損毀了庫房屋頂,讓雨雪冰水灌了進去。再加上一名官員受風雪阻撓遲遲未歸,使得開庫的時間又晚幾日,錫錠自然也多被凍了幾日,于是造成無一完好的結果。至于為何在衆人清點數目的時候錫錠才消失,這更好解釋了,錫錠放在箱中無人觸碰,化粉後暫且保持着最初的模樣,一旦擡出來經過颠簸開箱,片刻間化為灰燼。
而那場所謂妖風,大概就真的只能算巧合了。
短短數日,沐乘風能一窺其中絕妙,完全要歸功于那日不翼而飛的一對波斯國酒杯。誤打誤撞之下,設局人也成了提供破局線索之人。
沐乘風拂去掌中冰雪,道:“我聽說官銀入庫之前,都是王爺親自派人往鑄銀司接送押運的?”
“唉,沐大人你說了這麽多,不就是想說本王是盜取官銀的元兇嘛!何必這麽拐彎抹角!”淮南王愈發難以捉摸,大大方方挑明了話,搓手道:“官銀失竊本王難辭其咎不假,可是你說我拿了官銀中飽私囊,那官銀現在在哪裏?捉賊拿贓,你總要找到了證物才能定本王的罪嘛!”
“王爺還是沒對在下消除戒心。若在下有心置王爺于死地,剛才的話就不是我親口對你說,而是由刑部的人審問。”沐乘風趁他不備把冰人兒藏進袖中,“物證而已,這有何難。走罷。”
前夜華燈璀璨的長廊,今日已經燈花盡謝。王府下人摘掉惹事的燈盞,清掃地面,沐乘風一路走過目不斜視,足底踏着支離破碎的琉璃殘片,呲呲刺耳。
他走到長廊盡頭的圍牆前,停下了腳步,凝望着這堵昨夜還流光溢彩的屏障。燈火明光照在上面,如天上銀河彙聚了散落繁星。
沐乘風頭也不回,冷冷道:“不叫他們下去?”
淮南王揮揮手,摒退了左右,饒有興味地看向沐乘風。沐乘風不作言語,足尖挑起一根竹竿用手抓住,一頭對準圍牆,運氣在掌後用力推了出去。
脆弱細軟的竹竿在他手中,仿佛化身一根無堅不摧的長槍,平潤竹尖似乎是閃着寒光的槍頭,頓時穿透了一尺多厚的牆體。沉悶的爆裂聲響起,牆灰傾瀉散落,露出裏面銀白色的砌磚。
沐乘風走近抽出一塊銀磚,抹去上面沾染的灰泥,露出楚鑄司的标記。他握着銀磚走回淮南王面前,遞過去:“王爺可以放心了。”
他早就掌握了一切,如果他有心擺淮南王一道,大可以傳信回京請旨,讓刑部帶兵來拿案犯。但是他沒有。他當着淮南王的面戳穿一切,為的是顯出投誠之意。
淮南王大方接過銀磚,肥厚的臉頰露出老狐貍般的笑容,斜起眼角:“本王一直有個疑慮,望沐大人解惑。”沐乘風負手在背:“請說。”
“你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什麽要冒險協助本王?”
沐乘風望着圍牆上方那一片遼闊天際,不予正面回答:“王爺為了什麽,我就為了什麽。”
淮南王拍上他肩頭:“堂堂七尺男兒,怎可被一介女流壓于腳下!楚氏基業當由我正統血脈後繼,公主是外姓妖君之後,哪堪配承襲大統!乘風你助本王成就大業,本王決不虧待你。”
沐乘風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不過,”淮南王忽然話鋒一轉,“君臣之間難免顯得生分,但翁婿就不一樣了,本王會把女婿當做兒子一般,格外厚待。乘風,本王把嘉蘭許配給你如何?”
沐乘風眉心微蹙,拒絕道:“多謝王爺厚愛,只是在下不敢肖想齊人之福。拙荊無容人之量,郡主入門恐怕會委屈了她。”
“什麽委屈不委屈的,嘉蘭那丫頭的心思都擺在臉上,做平妻也甘願得很。本王說句不昧良心的話,嘉蘭的相貌性情都不比你如今的夫人差,甚至更勝一籌。你二人結為夫妻便是天作之合,再相配不過。”淮南王笑眯眯地勸,“而且,咱們有了姻親這層關系,誰也跑不掉不是?彼此放心。”
沐乘風還是不松口:“王爺美意在下心領了。如今我心中唯有大業,沒有兒女情長,況且這些事只會讓我分心,不能為王爺更好效力。”
淮南王步步緊逼:“俗話說成家立業,眼前大業還有待籌謀,家室卻是觸手可及的。乘風,不要辜負本王的期望。”
老謀深算如他,要拉個人上賊船,當然要把賊的名號坐實。成了一家人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誰也別想全身而退。
沐乘風默然片刻,眼神晦暗不明。須臾,他擡起頭來,一口答應:“好。王爺既然有此美意,乘風卻之不恭。不過,事到如今也是時候讓我見見您幕後的謀士了。”
淮南王開懷大笑:“這有何難!請先生現身相見。”
嫩綠梅枝撥開,先生走了出來。鬓邊霜白風華無雙,陰柔的臉上攜着淺笑。他熟稔地喚:“乘風,別來無恙。”
沐乘風見他不由得繃緊了肩頭,眸中寒霜乍起。
“寡人要你除掉一個人。”
女皇決絕的話猶在耳畔,沐乘風記得拾起那卷案宗,打開見到一個最熟悉又最陌生之人的生平記事。
“國師離朝一年,似有異動。你去找到他,如果他确實背叛了寡人……”
“當誅則誅,無赦。”
紛亂思緒似乎有些收不回來,沐乘風垂頭拱手,深鞠一躬:“乘風拜見師父。”
作者有話要說:錫瘟原理:白錫在氣溫下降到13.2 攝氏度以下時,體積驟然膨脹,原子之間的空間加大,于是變成了另一種結晶形态的灰錫。如果溫度急劇下降到零下33攝氏度時,就會産生“錫瘟”,晶體錫會變成粉末錫。 這裏借用一下這個現代知識,不過在中國古代冶煉技術不發達的情況下,錫的确也算是一種貴重金屬。
男人戲大家好像大家都不怎麽愛看,不過沒辦法啦,情節需要。下章放吱吱出來咬人!嗷嗚嗷嗚~
☆、V章
61、引妻入甕
黃昏日落,斜陽透過窗棂縫隙灑在左芝手背上,溫度漸漸冰涼。
“莺兒,什麽時辰了?”
莺兒撩開車簾望了眼外間天色,道:“未時了。小姐您冷不冷,搭條絨毯暖暖腿吧。”
鷺兒聞言開箱取出繡蓮花孔雀紋織毯,恰逢外面護衛隊的侍衛長過來報告請示,說今晚可能要在山林過夜。
莺兒有些生氣:“怎的要在外頭過夜,附近沒有客棧投宿嗎?”
侍衛長道:“因為前些日子化雪,雪水沖下來毀了前方官道,所以必須繞路穿過前方的山林。此野林荒無人煙,夜晚多有猛獸出沒,為了安全起見,末将以為還是先在林外紮營,等明早天亮了再走比較妥當。”
“猛獸?什麽猛獸?”左芝凝眉似有懼意,莺兒也揪住衣襟怯怯的,問:“是不是老虎什麽的?”
侍衛長道:“聽人說是狼,經常去鄰近村落人家叼走牲口,有時候還會吃小孩兒。”
這下幾位女子怕了,左芝沒好氣揮揮手:“罷了,就按你說的辦。”
侍衛長領了旨意,帶着隊伍又前進了半裏左右,選了塊平坦靠水的草地紮營。衆将士下馬卸甲,取炊具生柴火,不一會兒便是一片人間煙火景色。
正當衆人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左芝由莺兒扶下馬車,主仆倆避開閑人,徑直往林中走去。侍衛長見狀連忙喊道:“夫人往哪裏去?”
莺兒回頭努嘴:“去去,我們要方便一下,你們不準跟上來。”
侍衛長赧然,這才沒讓手下跟近。只見二女走了兩步,莺兒又回頭了,滿不高興瞪着一群大老爺們兒:“看什麽看,轉過去!”她扶着左芝走進了一叢齊腰高的草背後,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說:“就這裏吧,他們看不見了。”
侍衛長遠遠看着草叢背後若隐若現的華麗衣裳,帶着人靜靜等在了外圍。
日暮将盡,寒鴉飛過蒼涼上空。侍衛長等了将近有一炷香的功夫,卻不見兩女走出來。他試着喊了兩聲:“夫人?夫人?”
回應他的除了衣上玎珰環佩相碰的聲音,還有莺兒不耐的罵聲:“喊什麽喊,催命鬼啊!”
侍衛長趕緊噤聲,無奈地搖了搖頭。有其主必有其仆,素聞相國夫人是個厲害角色,未料貼身丫鬟也是兇聲惡氣,橫得像只螃蟹。
他再次耐心等待,又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辰,只聽那方忽然傳來女子尖叫。侍衛長大駭,想也不想就一頭沖了過去,所有士兵也一擁而上。
眼蒙白紗的右相夫人跌坐在草地上,頭上釵髻歪垂,連衣裳都有些淩亂。她驚魂未定地捂着胸口,吓得說話聲都變了:“有東西……怪東西……”
侍衛長彎腰扶起她,緊張又急迫地問:“是什麽東西?夫人可曾受傷?”吓得不輕的左芝顫巍巍道:“不知道,看不見……嗖一下就過去了,我的丫鬟呢?”
侍衛長這才發現剛才兇他的丫頭已經沒了蹤影,于是趕緊先把左芝攙回車上,然後帶着幾個親兵進林子裏找人。
草叢附近有野狼出沒過的痕跡,衆人聞訊都不約而同警惕起來,侍衛長也分派了更多的士兵入林搜尋,只留下六十人點燃火把,圍守在馬車周圍。天黑後愈發僻靜,遠處傳來陣陣狼嚎,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把注意力集中在外面,誰也沒發現車內除了受驚過度的右相夫人,連另外一個丫鬟也不見了。
淮南王府內,闊別已久的師徒重逢,氣氛卻格外僵凝。
淮南王口中的先生便是當朝國師,他正笑盈盈看着“愛徒”沐乘風,道:“你愈發沉穩了,最近可好?”沐乘風直起腰,恭敬又疏離道:“一切安好。”
國師微微嘆道:“說來當時走得倉促,我竟錯過了你成婚的大日子,沒能讨上一杯喜酒喝。對了,你此行是帶了家眷的,她呢?”
沐乘風眉心微動,有些不悅的表情,沒有接話。倒是淮南王哈哈大笑:“先生這番不必遺憾了。乘風即将是本王的乘龍快婿,到時喜宴上管您喝個夠!”
“哦?”國師眉毛揚起,問:“乘風要娶王府郡主?”
淮南王摸着大肚子笑:“正是小女嘉蘭。二者男才女貌,真乃一對璧人。”
國師望着沐乘風,話裏透着笑意:“乘風好福氣,兩房夫人都是郡主。不過……”他狹長的眼中噙着戲谑,“美人恩難消受,以後相府熱鬧咯。”
左芝本來就是個霸道的性子,奈何嘉蘭也不是好相與的,她們身份家世又相當,這樣的兩人争起寵來恐怕不壓于兩國之戰。
沐乘風低聲道:“一切言之尚早。”
淮南王倒是絲毫不介意寶貝女兒将來的處境,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熱情邀約師徒倆入席。
一場結盟宴下來,沐乘風不改清冷作派,說話三問一答,并沒有變得很熱絡。淮南王見狀卻更加放下心來,如果此時沐乘風忽然谄媚,只會讓人覺得不安,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向來靠不住,而這種淡漠無謂的性情,才符合了他平素脾氣。
席上沐乘風飲酒不少,一張俊臉騰起些許紅霧,玉色朦胧。對座的嘉蘭不住看他,眉梢眼角都是愛慕風情,不加掩飾。
沐乘風無視,又舉杯敬淮南王,适時發問:“不知王爺準備多久舉事?”淮南王豪邁一飲而盡,繞起了圈子:“今日家宴只談風月,其他的改天再說啊。”
沐乘風放下杯子,一本正經勸道:“王爺,凡事宜早不宜遲。盡快發兵能讓對方措手不及,我們争取了時間,趁着士氣大振長驅直入,一舉攻下大都。”
淮南王斜眼觑他,反問:“發兵?乘風,你可知道我朝有多少兵馬?”沐乘風道:“五年前與西越一戰,女皇一舉派出百萬雄獅。如今天下太平,百萬應該還是有的。”
“這百萬兵馬,我淮州只有二十萬,其餘八十萬分別在通州、涼州、大都以及邊境各塞。”淮南王用手蘸了酒在桌上畫着地圖,“本王若發兵直攻大都,必将先過通州涼州,若兩者得訊聯合,同時出兵左右夾擊。試問淮州二十萬兵馬,如何抵擋對方五十萬大軍?”
沐乘風四平八穩道:“所以我提議立即舉事,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速戰速決。”
“此舉太冒險了,本王需要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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