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4
範知知是指望不上了。
鄭西西翻開自己的手機。
他們班有個班級群,不過說話的人少,大家都各自建了小群,只有班主任偶爾在群裏發個通知。
雖然她可以去群裏吼一嗓子,說不定能來個班上的熱心人,但要是沒人回複那可太尴尬了。她雖然臉皮厚,但也是要臉的。
而且,這樣一來,全班都知道她們幾個跑來酒吧喝酒了。
這條路不可行。
另一個辦法是點開班級群然後找503宿舍的人加好友,讓她們來個人把室友扶回去。
這好歹是個選擇,鄭西西點開兩人微信名片,點了添加好友,微信一點動靜也沒有。
鄭西西又翻了翻,最後翻到了周宏。
雖然只有一飯之緣,好歹算個熟人。
鄭西西點開周宏的號碼,選擇了撥號。
第一次沒人接,第二次的時候,電話終于打通了。
“那個,周宏哥,我是鄭西西。”
“哦,是西西妹妹啊,有事嗎?抱歉,有點忙,在醫院,剛剛電話沒接到。”
“啊,沒事……”鄭西西搖了搖手,意識到對面看不見才說道,“沒什麽事,就是問候一下。”
兩人寒暄幾句,挂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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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範知知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露出了一絲尴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這樣吧。”鄭西西說道,“我先将曾語送回去,你在這看着,我送完人再回來接一趟。”
“只能這樣了。”
“鄭西西?”一籌莫展之間,鄭西西聽到了有人叫她名字的聲音。
她擡頭,徐興洲和一夥人站在吧臺邊,視線正朝這邊望過來。
見她擡頭,徐興洲幾步走了過來,看清楚面前的狀況後,失笑:“這是……醉了?”
鄭西西點頭。
“我送你們回去吧,你們幾個女孩子,還醉了三個,這麽回去不安全。”
這時候再推脫就有點矯情了,鄭西西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徐興洲和一起進來的那幫人說了幾句,然後和鄭西西和範知知一起将幾個人扶了起來。
他們一行六個人,打車也需要兩輛,鄭西西先招了一輛,讓範知知帶曾語先走,她和徐興洲把剩下兩個運回去。
好在這邊人流量大,打車挺方便,不一會又過來一輛出租車。
上了車,鄭西西總算松了口氣。
徐興洲問道:“這些都是你同學?”
“對,這次謝謝你了。”
“不客氣。”
過了一會,他繼續道:“我們兩家也算世交,西西你沒必要這麽客氣。”
鄭西西被他這句突如其來的“西西”震了下。
其實叫她西西的人很多,她的名字是疊字,這樣叫起來比較方便,但她和徐興洲其實并沒有那麽熟,讓她聽起來有種怪別扭的感覺。
徐興洲又問道:“我可以叫你西西吧,我剛剛聽你同學就是這麽叫你。”
“當然……可以。”
“你不介意就好。”
“……”
徐興洲幫着她将人扶到宿舍樓下,和宿管說了一聲,一直送到了五樓。
範知知和曾語也回來了。
鄭西西再次道謝,徐興洲說道:“我周五生日,家裏打算給我辦個生日宴,給你家寄了請柬,希望你可以來。”
說完他也沒等鄭西西的回複,朝她笑着揮揮手便下樓了。
睡覺之前,鄭西西果然收到了鄭淮的消息:徐興洲周五生日,有個晚宴,你那邊方便的話,我讓司機五點來學校接你。
周五那天課少,上午下午各兩節。鄭西西上完課後回宿舍換了套衣服,到了北門。
司機早就在北門等着,看到鄭西西後連忙從車上下來,替她打開車門。
“謝謝。”鄭西西鑽進去,司機關上車門,去駕駛座開車。
後座上放着幾個袋子,有衣服和鞋子,還有一套珠寶,司機說道:“東西是給小姐準備的,少爺會在門口等你。”
“嗯。”
司機開車,從後視鏡裏往後看了一眼。
鄭西西坐得筆直,她眉眼生得好看,不笑的時候有種冷豔的感覺,和夫人年輕時有幾分像。
司機在心裏感慨了一聲,如果長在鄭家,鄭西西現在也該是位衆星捧月的公主,但是她的位置,完全被鄭宜搶占了。
他們從小看着鄭宜長大,從一丁點大的小包子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每一個階段都有鄭家人的參與,即使沒有血緣關系,這段從小養到大的感情是沒法抹去的。
就連他,看到鄭宜時也會忍不住多親近幾分,他甚至還在鄭宜小時候抱過她,這種感情和血緣沒有關系,是時光烙下的,難以割舍。
而鄭西西最重要的十八年鄭家都沒有參與,即使她回來了,也不知道該如何親近,更何況,鄭西西似乎壓根沒有想着與家裏早點建立起親密的聯系。
徐興洲的生日宴會在星華酒店舉行。
鄭西西拿着袋子從車裏下來,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鄭淮和鄭宜。
酒店外面的噴泉不辭辛勞地往外噴着水,兩人站在噴泉下,鄭宜不知道說了什麽,鄭淮笑了一下,眉目放松,還有幾分無奈,擡起頭的時候,他看到了鄭西西。
他愣了下,随即向她走來。
“我沒遲到吧。”鄭西西問道。
他的目光從鄭西西臉上掃過,看到她一如既往帶着幾分笑意的臉,“沒有,我讓鄭宜帶你去裏面換衣服。”
鄭宜走過來,領着鄭西西去休息室:“裏面有個更衣室,我在外面等着。”
“謝謝。”鄭西西拿着袋子去了裏面。
鄭西西換上禮服和高跟鞋,對着鏡子将盒子裏的項鏈戴上。
鏡子裏的女生有一雙漂亮的杏眼,眼尾微微向上勾,唇色豔麗,身後露出的一小截肩膀白皙無暇,像最上等的羊脂玉。
鄭西西将頭上的橡皮筋解開,海藻般的頭發順着肩頭垂下,遮住了露出來的後肩,卻又多了幾分別樣的風情。
鄭宜等在外面,看見鄭西西出來的時候怔了幾秒,随即扭過了頭。
鄭西西太漂亮了,只是換了身衣服,連妝發都沒弄過,就有了可以豔壓全場的效果,這讓她意識到站在鄭西西身邊會出來多少對她不利的言論,所以她沒等鄭西西,直接跑了出去。
鄭西西無所謂地聳了下肩,用袋子将自己原來的衣服裝好,邁着不太習慣也不太穩健的步伐,穿着她人生中第一雙高跟鞋出去了。
在門口的時候,她趔趄了一下,好在鄭淮及時扶住了她:“沒事吧。”
“沒事。”她站穩,“鄭宜出去了。”
“我知道。”鄭淮看了眼手表,“她進去了,你跟我一起。”
這是鄭西西第一次在正式的社交場合露面,她挽着鄭淮的手臂進去,明明沒有聚光燈,場內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望了過來。
大廳裏的人大多聽過鄭家的八卦,鄭夫人生産時抱錯了孩子,真正的千金在農村長大。
雖然最近有傳言出來這位鄭家千金長得還可以,還考上了聞大,但是和一直接受精英教育的鄭淮和鄭宜來說,肯定差距明顯,大家也沒有抱多大的期待,頂多當作茶餘飯後的閑談話柄。
因此,當他們抱着一笑置之的态度,看到鄭西西時,眼睛幾乎都看直了。鄭西西有一頭濃密的黑發,此時像海藻一般披散下來,她的皮膚很白,和頭發的黑色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感。
她的五官也很美,容色昳麗,站在鄭淮身邊絲毫沒有遜色,如果不是眉眼間和鄭夫人有些像,大家根本不會想到她是鄭西西,而以為是哪家和鄭淮定親的千金。
徐興洲本來在和人說話,看到鄭西西的時候手裏的杯子一抖,差點将酒杯裏的酒灑出去。
周圍的朋友看見了,調侃他:“游戲花叢的徐小少爺也有失态的時候,不過鄭西西确實漂亮。”
“還是□□慣,打賭?”有人問道。
“我賭一個月,興洲一個月就能拿下鄭西西。”
“我賭一個星期。”一個穿着藍色西裝的男生說道,“你們別忘了,當初八中那個難搞的班花,星洲只花了五天就搞定了,看在鄭西西姓鄭的份上,多壓幾天。”
徐興洲的目光一直緊随着鄭西西,聞言饒有興致地笑了下,“我壓一天。”
其他人震驚地看向他,徐興洲将手裏的酒杯放下,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服,朝一個地方走了過去。
鄭西西進來後,下意識往四周看了眼,沒有看到顧允。
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時,鄭西西才微微愣了一下,抿了下唇,收回了視線。
這場晚宴說是生日宴會,實際上就是一個社交場。
徐興洲滿19歲,來的大多是同輩。
鄭淮帶着她入場,吩咐了她一些注意事項後,便被其他人拉走了。
鄭西西上完課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肚子裏空空如也,在場內看了一圈後,找了個角落吃東西。
然而不等她吃幾口,就有人端着酒杯過來:“你好,你是鄭西西吧,我叫朱曼。”
“你好。”
“果然聞名不如見面,你是把鄭家最好的基因都挑走了嗎,長得真漂亮,敬你一杯。”
朱曼朝她舉了下酒杯,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喝完還将杯子向下倒過來,示意一滴不剩。
鄭西西拿過酒杯,看到鄭淮就在不遠處後,将酒杯裏的酒喝了。
朱曼走後,又有人陸續走了過來。
陳明遠在生日宴開始了好一會才終于趕來,他過來後先找徐興洲送了禮物,看到鄭淮和杜峰,問道:“顧允呢?”
“他去江城了。”
“他不是回來了嗎?昨天和他通的電話,今天回。”
“我以為他明天才回,你打個電話問問。”
陳明遠去打電話。顧允剛從機場回來,渾身不舒坦,捏着眉心坐在沙發上接通了電話。
“有話快說,沒事我挂了。”
“等等,今天杜峰他表弟生日,你知道吧。”
“又不是我表弟。”
陳明遠連忙說道:“大家都來了,你一個人在家呆着什麽意思,你過來我們再聚一趴。”
顧允剛從機場回來,澡都沒來得及洗,正要挂電話,又聽陳明遠說道,“鄭西西也來了。”
陳明遠的視線剛好掃到了鄭西西,挑了下眉,“啧,妹妹好像喝了酒,瞧着臉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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