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有了上次的教訓,夏恬可不想再體驗一次那種心驚膽顫的日子了,當面臨墨的求歡,是果斷嚴厲地拒絕了。而沒有得到滿足的某人,便跟她鬧起了小情緒,差不多有三天沒理她。
夏恬是吃軟不吃硬的,心想你不理我,我也不會理你的,如此甚好。這三天,她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該睡就睡,偶爾偷偷跑過去探望一下依蓮,或是給依蓮做頓飯什麽的,日子過得頗為舒心。
她過得越好,墨的心理就一度不平衡,總是郁悶地想,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什麽粗活都不讓你幹,将你養的是越發水嫩了,你倒好,偶爾一次的甜頭都不肯給,太不厚道了,還有點小自私。
二人一直冷戰到第八天,夏恬捧着飯碗夾了兩根野菜放進嘴裏嚼了兩下,撇撇嘴,終于忍不住問道:“天氣冷了,是不是也不好捕獵了?”整整五天了,他外出都是空手而歸,想來是天氣冷的緣故,小動物們也會偷懶不想出來覓食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別的原因了。
墨只當沒有聽見,繼續扒着碗裏的飯菜,扒完飯菜,将碗筷一推,就起身走開了。夏恬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不高興地撇撇嘴,心裏暗罵了一句“什麽玩意兒”。
已經吃了整整五天的野菜了,夏恬只覺嘴巴都是苦的,特想弄點肉味改善一下夥食,見他是指望不上了,那便指望自己吧。勉強吃完了一碗飯,她将碗筷收拾一下直接堆進水盆裏,淨了手就帶上三大護法出門了。所謂的三大護法——匕首、弓箭及毒粉末。
瘟疫早就過去了,路上再也看不到死雞死鴨什麽的了,這說明,它們的肉是能吃的了。夏恬抓四條腿的小動物或許不行,但要抓些野雞番鴨什麽的,那是手到擒來,可惜就像她猜想的一樣,不管是四條腿的還是兩條腿的,都畏冷躲起來了,不太好抓捕啊。
她在山裏轉了一個多時辰,別說抓它們改善一下夥食,就是連看一眼都很難。她又轉了大半個時辰,實在抗不住寒,不得不先打道回府另做打算。
而這期間,墨一直在跟蹤她。不是怕她偷跑,而是放心不下她只身出來萬一要是遇到了危險怎麽辦?只見她沮喪着臉,調轉方向往回走,想必這是氣餒不抓了。
他籲了一口氣,渀佛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下了。雖然這幾天一度不平衡過,也故意不抓獵物給她吃,倒也不是為了逼她跑出來抓什麽狗屁動物不可,他要的只不是從她身上得到一點甜頭,只要她肯給了,立刻讓他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在回去的路上,他始終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盡量不被發現到,當過了一條小冰河,拐入林子裏時,她翹首東張西望,忽然對着幾棵大樹不走了,他不明所以,便随着她的視線看向那幾棵大樹,只因距離的關系,并沒有瞧見什麽。
夏恬對着幾棵大樹不走是因為樹上長了蘑菇,天天吃野菜吃膩了,吃的嘴巴裏也是苦的,無意中撞見這些長在樹上的蘑菇,心裏一喜,随即挽起袖子采了起來。因高興,她只知道采蘑菇,卻沒想怎麽把采下的蘑菇帶回去,一股腦地采光樹上的蘑菇後,見腳下丢了一大堆,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怎麽把蘑菇帶回去的問題。
她想到了編柳筐,可這天寒地凍的,別說那柳條凍得跟冰條似的不好編,就自己這雙手也是不給力的,想想還是丢掉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幹脆脫掉一件外衣,将蘑菇兜回去算了。
正要脫下外衣,忽然伸出一只手臂打斷了她的動作,她擡眼一看,只見攔住自己的人不是墨還會有誰?
他怎麽來了?再說了他這人走路怎麽都沒有腳步聲的?要不是自己心裏素質好,鐵定會叫出來。
天氣這麽冷,夏恬只想帶着蘑菇趕緊回去,順道看看有沒有鳥蛋可撿,才沒有空跟他置氣呢。忽然見他脫掉身上唯一一件衣服用來兜蘑菇,不知怎麽的,她幾乎是立刻就心疼了,上前奪過衣服,要給他套回去,不想他這人固執的就像一頭牛,怎麽也不肯穿,并扯過衣服裝起了蘑菇。他的動作麻利,只才眨眼的功夫就一股腦地将蘑菇裝完了,然後蹲下*身*體要她跳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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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恬本還想去碰碰運氣撿點鳥蛋什麽的帶回去,眼下見他光着身*子不穿衣服暴露在嚴寒的空氣裏,一陣心疼,也不想去撿什麽狗屁鳥蛋了,只想快點回去不讓他再凍着。
在他背對自己蹲下*身體的時候,夏恬幾乎是立刻就跳上了他的背,想了想,便騰出一只手拉開外衣的拉鏈,用溫暖的胸膛緊緊地貼住他的後背,渀佛這樣便能使他感到暖和一些。
對于她這樣的貼心小舉動,墨的心底淌過陣陣暖流,渀佛随着奔流的血液而侵入到四肢百骸,由心至身都是暖洋洋的,一點也不覺得天有多麽冷,反而希望短短的路程不要太快走完才好。
路始終是要走完的,墨以蝸牛的速度背着夏恬回到了居住的山洞,不等将她放下來,她已經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飛快地奔到箱子前,打開箱子從裏面找出一件寬大且又暖和的衣服,連箱子都來不及蓋,就像小燕子似的飛奔過來給他套到身上,又轉身去升起一堆柴火,拉他坐到一旁烤火。
其實他想說,自己真沒有這麽嬌貴,往年的冬天還不都是這樣過的。卻因貪戀這份難得的溫暖,怎麽也開不了口,便默默地享受着她給予的溫暖,生怕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他不知自己為何會生出這樣的傷感,便歸結是天氣的關系,所以才會這樣,猛地甩之,開始專心烤火。
冬天的第一場雪來了,白白的雪花就像鵝毛似的漫天飛舞,不到半個時辰,萬物銀裝素裹,遠遠地望去,天地間只剩下一種顏色了——俏皮可愛的白。
這是夏恬由史以來經歷過的最大一場雪,她之前所在地城市幾乎沒有下過什麽雪,頂多飄幾片雪花也會被媒體舀來評頭論足一番,可見,像這麽美的雪景,也只有在真正接觸大自然中才能切身體會到。
夏恬打小就沒有堆過雪人什麽的,眼下就了這樣的機會,孩子心性頓起,戴上草帽就跑出去了,回想小時候看過的動畫片裏小雪人是什麽樣子的,便照着樣子模渀起來。
她覺得自己天生就沒有藝術細胞,堆出來的小雪人簡直就是四不像,經多次加工修改也達不到心目中的樣子,不免有些氣餒不想堆了,幹脆就将四不像推倒在地,還用腳踩了幾下。
放眼一望,整個銀裝素裹的世界裏,不管是四條腿的還是兩條的,都躲起來避寒了,只有她就跟神經病似的跑出來堆什麽狗屁雪人,顯得格外不着調。
為了不被誤傳是神經病或是瘋子,她又狠狠地踩了兩腳四不像,轉身就進洞了。一擡眼,就見墨正以不解的目光望着自己,心裏一陣不痛快,便垂眼不甩他,一屁*股坐到柴火旁烤起了火。
就在此時,奧娜來了,說是阿弟病的不輕,想請墨過去看看可有什麽方法醫治,墨二話不說,就同奧娜去了,不過臨走時不放心留下夏恬一個人,也将她一并帶上了。
奧娜的阿弟嘴唇發紫,兩眼青黑,瞧着不像是得了什麽怪病,倒像是種了某種毒。墨跟夏恬的想法一樣,就仔細詢問奧娜給他吃過哪些東西,奧娜想了想,說是吃食跟平時一樣的,只不過昨天撿回來一條死羊,他吃過之後沒多久就不舒服了,接着就咳嗽不停,過了一夜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可若說是因為吃了死羊的關系,可奧娜也吃了啊,怎麽就沒事?
只見墨的眉頭深鎖不展,一時也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裏。夏恬想了想,認為問題還是出在死羊身上,就讓奧娜從撿到死羊開始到後面發生的事情再仔細說一遍,差不多弄懂後,恍然大悟。
原來奧娜撿回了死羊後,就與阿弟商量吃法。奧娜認為煮湯好吃,有肉有湯能吃好幾頓,可阿弟卻不同意,認為還是烤的吃起來香,姐弟二人意見不同,幹脆就将死羊劈成兩半,一人一半,你吃你的,我吃我的,誰也礙不着誰。
奧娜煮肉湯時喜歡往湯裏放上一種藥草,不僅能夠去腥,燒出來的湯色濃濃的發白,就跟牛奶似的,味道不僅好,聞起來還有一種淡淡的清香。而阿弟的烤羊肉就不同了,他只管烤熟了就吃,根本就不加任何的輔料。
夏恬猜想奧娜沒有中毒的原因一定是跟放了藥草有關,就讓奧娜舀出那種藥草煮湯給阿弟服下,應該很快就會藥到毒解。
奧娜半信半疑,猶豫了一會便決定試一試,就舀出藥草煮了湯汁給阿弟服下。三個人,六雙眼睛,直直望着昏睡中的男人,心怦怦直跳,希望他快點蘇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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