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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掏出手機,給林江濤打了個電話:“小林,過來我家裏一趟,馬上。”
挂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有木有已經在壓黃瓜下賭注的了……好吧,下一章還是得明天中午十二點左右才能更新了,最近一直在碼字腦容量嚴重不足中,出去走走醒醒腦子
☆、048.
陸然安靜地坐在梳妝鏡前,任由造型師和化妝師擺弄,心裏有些亂。
以前接受得坦然,只是因為還沒到真正面對時。
秦嫣在一邊看着,不時逗她,陸然只是扯了扯唇,笑笑就過了。
秦嫣心思敏感,明顯察覺出她的心不在焉,過去拍了拍她的肩,從身後側頭望向她,“是不是在猶豫,”
陸然搖搖頭,“我不知道,感覺這次訂婚倉促了。”
本來是覺得沒什麽的,兩個人搭夥兒過日子,什麽時候結婚不一樣,只是這幾天的程朗和謝淼,反常得讓她沒辦法真這麽坦然接受這樣的訂婚宴……
“沒關系,只是訂婚而已,不是結婚。”秦嫣安慰,眼下這情況再取消訂婚宴明顯不現實,不是丢臉不丢臉的問題,怕兩家老人受不了這刺激給氣壞了身體,如果以後真不合适,慢慢溝通再解除總還是可以的,只是對外面難看了些而已,但人又不是活在別人眼裏的,自己過得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陸然輕輕點頭,沒再說話,任由化妝師在臉上細心地塗塗畫畫。
擱在桌邊的手機響起,秦嫣拿過來給她。
陸然接過,卻沒想到是唐旭堯的電話。
他當初确實依了她的意思換了手機號,她也換了,但是換手機號碼不過自欺欺人的一個手段而已,要聯系上一個人,多的是找到她聯系方式的辦法。
“有什麽事嗎?”接通電話,陸然問道,自始至終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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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然。”唐旭堯聲音很低啞,只是叫了她一聲,卻沒再說下去。
陸然也捏着手機沒說話。
“陸然,我們就真的一點回頭機會都沒有了嗎?”
陸然沉默了會兒:“我們現在不都挺好的嗎?唐旭堯,你做事不是一向強勢果斷嗎,這次怎麽就不能果斷點?”
“陸然,如果我真的足夠強勢,當初你讓我簽字的時候我就不會那麽幹脆利落地簽了。你就是要離婚,即使我不簽字你依然會選擇訴訟離婚,我不想和你鬧到法庭上,真鬧開了我和你就更沒有回頭路了。”
陸然沉默着,沒應。
“陸然,以前還在軍營的時候,你說,要是我真不到女朋友,大不了你委屈點當我女朋友,其實當時我很想說,那就你吧。只是當時我還是你的教官,規定上還不允許我那樣做。”
“唐旭堯,我要先忙了。”
陸然打斷了他,想挂。
“陸然!”唐旭堯突然叫了她一聲,嗓音很低很啞,“我今天沒辦法祝你幸福,哪怕你故意對我不理不睬,以那樣的方式讓我徹底死心,我還是沒辦法做到。對不起!”
唐旭堯比她先挂了電話。
陸然捏着手機沒動。
“怎麽了?”秦嫣俯□子,問道,抽過了一張紙巾,在她眼角擦着,“別哭,要把妝弄花了。”
陸然抿着唇,接過那張紙巾,沁着擦了擦,嗓音有些啞:“嫂子,拜托你幫我留意下,如果唐旭堯來了,把他請到貴賓室,別讓他進婚宴現場。”
秦嫣盯着她不說話。
陸然垂下眼眸,沒再說話。
秦嫣拍拍她的肩:“我過去看看。”
————
秦嫣出去後沒再回來,陸然也只是心不在焉地任由化妝師擺弄着,化妝化了三個多小時後終于結束。
陸呈海和陸然的父母過來接她出去。
因為只是訂婚,沒有弄得像婚禮一樣繁雜,只是在司儀面前交換了訂婚戒指放了禮炮就差不多了。
今天天氣好,天也不冷,酒席都是擺在外面。
賓客來了不少,記者也不少,陸然被陸呈海牽着走向站在紅毯盡頭的程朗時,鎂光燈此起彼伏。
今天的程朗很帥氣,白色的禮服,人長得好看身材也挺拔,站在午後的陽光裏,美好而溫馨。
陸然曾經幻想過這樣的畫面,她的家人牽着她的手走向他,然後把手交到他的手中,他牽着她走向司儀臺,只是沒想到那個男人最終是一起長大的程朗。
其實嫁給程朗也沒有什麽不好。
陸然心裏這麽告訴自己,跟着陸呈海的腳步,一步步走向程朗,最終把她的手交到他寬厚的手掌中。
周圍的“卡擦”聲在這一刻幾乎達到鼎沸,伴着熱鬧的掌聲和沸騰聲,将兩人的聲音都掩蓋掉。
“你剛哭了?”程朗垂眸望着她,以着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問道。
陸然輕輕點了點頭,沒應。
“其實我也有點猶豫。”程朗說道。
陸然意外地擡眸往他望了眼,又像不是很意外,忍不住笑了笑。
程朗也沖她笑了笑,牽着她的手走向司儀。
司儀例行慣例地念着些宣誓詞,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地聽着。
這不是陸然第一次結婚,卻是第一次站在這個地方上,不知怎麽的,陸然突然覺得有些諷刺。
程朗也只是握着她的手,陪她一起聽完,然後交換訂婚戒指。
當兩人捧着戒指盒面對面地望着對方時,心裏那種荒謬感讓陸然忍不住笑了笑,以着只有兩個人聽到的音量咕哝着:“我怎麽覺得我們像在玩過家家。”
程朗也往她望了眼,拿起戒指:“別想太多。”
拉過了她的手,陸然任由他捧着手,抿着唇沒應,眼睛不經意往他身後的賓客群望了眼,手突然縮了縮,有些僵硬。
她看到了謝淼,踉踉跄跄地沖向對面的洗手間,抱着水龍頭大吐特吐的謝淼。
席上賓客多,她隐身在人群中本來也沒看多顯眼,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在下意識搜尋她的身影,陸然還是看到了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喝了多少酒,正在洗手間門口的水龍頭前難受地吐。
陸然垂下眼眸,低聲叫了他一聲:“程朗……”被他抓着的手縮了下,“我們現在不能訂婚。”
“我們現在騎虎難下,要不你裝暈或者我裝暈?”程朗依然是低低的語氣,像在調侃,又像在認真說話。
“……”陸然擡眸望他,程朗也望向她,目光微微定住,黑眸微眯起。
陸然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被捏着的手掌一松,程朗松開了她的手,像是要走,腳步剛擡起,卻見他眉一皺,人已直直地向她倒了過來。
陸然被這突發的狀況吓到了,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他,倒下了的程朗沒壓到她,被旁邊的人給及時扶住了。
現場因為這一突發的狀況一片混亂,誰也沒想到好好的訂婚宴上準新郎突然倒下了,記者忙着搶頭條,遠親朋友隔着人群仰着脖子想看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至親都已經沖到臺前,一邊忙着叫救護車一邊讓人維持現場秩序。
陸然被陸仲宣護着回了屋,轉身時,陸然似乎看到了唐旭堯,站在人群中,望着她,目光沉定,但沒看清,她已經被陸仲宣推着進了屋。
現場嘩然混亂。
饒是見過大場面的司儀也被這一突發狀況給驚得待在了現場。
陸仲謙撥開人群上臺來,拿過司儀手中的話筒,銳眸往人群一掃,混亂的現場稍稍平靜了下來。
“很抱歉各位,新人臨時出了點小狀況,訂婚宴不得不先暫時取消,給各位帶來了不便非常抱歉,稍後我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希望各位記者朋友不要打擾到各位賓客朋友的用餐,謝謝配合。”
撥開圍攏上來的記者,走了下去。
程朗被送到了醫院,又是急診又是搶救。
記者也想追過去,被陸家人擋了下來,說是會影響到醫院其他病人,有什麽情況會第一時間通知大家,把記者勸了回去。
陸然也跟了過去,在急診室外,心裏亂糟糟的,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個狀況。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挺想安排唐哥哥霸氣地搶親的畫面的~~~~(>_<)~~~~ 晚上九點左右第二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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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今笙和程以暮有着三年的童年時光,三年的相戀時光,顧今笙以為她能和他能一起度過餘下的時光。可最終都成為她的一廂情願。
☆、049.
程朗很快被從急診室送了出來,人也清醒了過來。
一屋子人圍攏了過來,噓寒問暖,問長問短,生怕是什麽大問題,卻沒着程朗一醒來便問,“剛才有誰來看過我嗎,”
“……”陸然朝身後的一屋子人手一展,“不都在這裏嗎,”
“哦。”程朗淡應了聲,隐約有些失落。
“怎麽了,”陸然問。
“沒什麽事吧,”程朗父親也問道。
“我沒事。”程朗搖着頭。
醫生也證實,“病人沒事,只是壓力太大 ,休息不足。不過還是建議做一個詳細檢查。”
衆人松了口氣,陸然往程朗望了眼,沒說話,說暈就突然暈了,暈得太蹊跷,他這哪是什麽壓力大,只是裝暈的事通常不都女孩子來的嘛。
陸呈海往兩人各望了眼:“你們不想訂婚直接和家裏人說就成,沒必要搞這一套。”
聲音略沉,隐約有些不悅,顯然已經從陸然的眼神中看穿了兩人的把戲。
陸然和程朗互望了眼,程朗似是想說什麽,卻是什麽也沒說,只是朝陸然使了個顏色。
陸然努着嘴走過去,抱住他的手臂,軟軟地撒嬌:“爺爺,我們都知道你們是為我們好,但是總覺得就這樣訂婚太倉促了,我們都需要一些時間去确定是否真适合彼此,那樣的情況下要是任何一個轉身走了都不好,只能用這個辦法了。對不起嘛。”
陸呈海重重地哼着:“我看你是還放不下唐家那小子。”
陸然鼓着嘴沒敢接話。
程朗也在一邊替陸然說話:“是我的問題,您別怪然然。”
程朗母親沉着聲斥了他一聲:“沒見過這麽拿婚姻當兒戲的,你要是沒确定自己心意,就不要去糟蹋咱然然。”
陸然父親出聲打圓場:“好了好了,沒事就好,年輕人的事自己解決就好,這樣也好,沒鬧大笑話,也能讓兩人多些時間好好想清楚。”
家裏人還算開明,看都沒事,也就松了口氣,家裏還有個爛攤子要處理,在這待了會兒就都先回去了。
“今天的賓客都還在那邊嗎?”程朗突然問道。
“走了一些了吧,畢竟這婚宴都擺不成了,怎麽了?”陸仲謙問。
“每個人都有請柬嗎?”程朗繼續問。
“對,不過也有些可能是代家裏人過來的。”
“回頭給我看看名單吧。”程朗說道。
陸然若有所思地往他望了望,想到了他昏倒前陡然眯起的眼眸及突然松了她手的事,那時他是要甩開她的手去追人的吧?
陸仲謙也往他望了眼,若有所思,卻沒說什麽,只是淡淡點了下頭便與其他人一起走了。
門關上時,病房裏頓時只剩下陸然和程朗兩個人。
陸然去給他拿藥,順便倒了杯溫水過來。
程朗盯着她的背影:“陸然,我剛看到唐旭堯了。”
陸然倒溫水的手微微一頓,然後繼續不緊不慢地把水倒滿。
“我看到謝淼了。”陸然端着溫水拿着藥走過來。
程朗神色未動,只是望着她:“他站在人群裏,隔着人群遠遠地望着這邊,似乎特別篤定這場訂婚宴辦不成。”
陸然擡眸望他:“你想說什麽?”
“我不是裝暈,我被人下藥了。”程朗突然道,如一顆重型炸彈砸下來,砸得陸然眸光不自覺一頓,望向他,“你說什麽?”
“我沒裝暈,我被下藥了。”程朗重複了一遍,“我被人下了麻醉藥,一些俗稱的現代蒙汗藥,這種藥粉裝在膠囊裏,無色無味無毒,但是會讓人短暫昏迷,把粉末倒在酒水飲料裏,10分鐘內見效。剛在急診室裏醫生親自向我證實的。”
陸然擰了擰眉:“你的意思是唐旭堯幹的?”想到他剛才那句話,難免不讓人懷疑。
“我可沒說。”程朗擺手否認,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藥片和水,“這種時候給我下藥,只是致人昏迷的一些麻醉藥,對身體無任何傷害。”
程朗眉一挑:“你不覺得蹊跷?”
“他又沒近你身,而且怎麽可能把時間掐得這麽準。”
陸然不敢百分百确定唐旭堯不會幹這種事,但問題是他怎麽辦到的。
程朗手一攤:“天知道,不過我上紅地毯前确實遇到過唐旭堯,聊了一小陣,人家唐先生謙和有禮得很,還祝我和你白頭偕老來着。”
程朗說着說着就忍不住輕哼了聲。
陸然望他:“你們怎麽遇上了?”
“在貴賓室,我換好裝時經過那兒,看到他,你嫂子也在,就過去打了聲招呼,聊了兩句就走了。”
“喝東西了嗎?”
“沒有。”程朗說到這個臉色就有些不太好,要真喝東西了現在也不至于一頭霧水了。
“走上紅地毯前呢?”陸然繼續問。
“喝了杯飲料。”
“誰端給你的?”陸然随口問。
“……就waiter端着走過的時候順手端起的。”程朗回答前似乎停了下,陸然往他問了眼,看他似乎有意隐瞞什麽,估計是想替誰隐瞞,也就沒問,催着他把藥服下,然後才不緊不慢地道,“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突然不想訂婚了?”
“還用問嗎?”說白了還不就是放不下唐旭堯。
陸然望他一眼,沒澄清,只是淡淡道:“我看到謝淼了。一個人躲在人群裏喝得酩酊大醉。”
程朗皺眉,沒應。
“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麽關系?”陸然直接問了出來,聲音倒還是平靜,“把我當傻子一樣耍着很好玩嗎?”
程朗擰起的眉峰加深了幾分:“陸然,我們沒有耍你,我和謝淼只是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陸然明顯不信。
程朗點頭,很認真:“真的。”
“那你前女友呢?”
“不是謝淼。”
陸然盯着他望了好一會兒,長長舒了口氣,站起身:“程朗,我們結婚的事還是先好好想想吧,或許我們都決定得太倉促了。”
程朗沒有強迫她:“我尊重你的意願。”
陸然扯了扯唇角,沒再應,在這裏陪了他一下午才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卡住了~~~~(>_<)~~~~ 先更這麽點吧,我先好好理理再補上來……
☆、050.【補齊】
陸然回到家裏時賓客和記者都已經散去了,花園裏的酒宴也已收拾得差不多了,陸呈海比較傳統,訂婚宴都是喜歡在自家門口擺,顯得喜慶,不喜歡去酒店那些地方。
家裏除了忙了點,也還算平靜,回來時陸呈海只問了她一些程朗的情況,雖知道她和程朗都有搞砸訂婚宴的心思,倒沒有責備她,只是叮囑她早點休息,別累着就先回去歇着了。
這次的事件意外地沒有在媒體前掀起太大的風浪,前期還有媒體直播,到中後期的時候都被掐掉了,許多記者搶拍的鏡頭都沒有播出來,只是以簡訊的方式介紹臨時出了點小意外,訂婚宴被迫中止。
雖然不免一些所謂的小道消息詳細還原了現場情況,但沒有任何主流媒體做太過詳細的報導,更沒有詳細提到準新郎中途暈倒的事,也沒有把後期的狼狽忙亂給播報出來,播的都是一些經過處理剪輯的鏡頭,體現的都是陸家在這次事件處理上的大氣沉穩和臨危不亂,總之媒體這次的處理很厚道。
陸然原本以為是家裏打過招呼的,和秦嫣陸仲謙聊過之後才發現不是,是已經有人比他們家搶先一步先做了安排和處理,卻不是程家。
不知道怎麽的陸然想到了唐旭堯。
從中午在混亂中隐約看到他的身影後,陸然一整天沒看到過唐旭堯,也沒電話聯系過,也不知道還在殷城還是已經回去了。
從程朗的話來看,唐旭堯當時是有被秦嫣招呼進來過的。
秦嫣陪她回房時确實也證實了:“他是有來過,我把他迎進貴賓室了,後來怎麽去的現場倒不是很清楚,當時沒留神兒,人挺溫和有禮的,看着沒什麽不對勁,要是你三哥,看到這種情況,早暴怒了,二話不說先上來搶了再說,哪有人家唐先生有風度。”
陸仲謙也在,倒沒見有什麽不悅,只是涼涼地朝秦嫣望了眼:“越是表現得謙和有禮的人越陰,我看他倒是想這麽不管不顧地上來搶人,但人總不能一頭熱血不顧後果,他把人搶到了有什麽用,況且他現在還斷胳膊斷腿的,有心無力。我估摸着程朗就是被他放倒的。”
“……”陸然盯着他望了好一會兒,讷讷地道,“你又知道了?”
“程朗什麽人,他再寵你一個大男人也不會真這麽在那麽多鏡頭前裝暈,頂多讓你來。而且,你留意到沒有,他當時望向你身後時眼睛是突然眯了一下的,握着你的手就跟着松開了,右腳腳尖往前踏出了半步,身子微微前傾,有誰裝暈前會保持這個開跑的姿勢?”陸仲謙分析得頭頭是道,分析到最後還不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我估摸着他當時是看到了什麽人,醒來後又連問了兩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很顯然,當時他在意外看到某個人時做了一個本能的動作,追人!但是會不會真的不顧你的面子撇下你在臺上不好說,畢竟他還沒能真跑就倒下了,從這點來說,下藥的人算是無意中保住了你的顏面。”
陸然皺着鼻子往他望了眼:“盯得這麽仔細,你這是在防止我落跑呢還是他落跑呢。”
拿他在破案那套來盯着她,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都防着。”陸仲謙一巴掌拍在她腦門上,“就知道兩個都不安分。”
陸然撅了撅嘴,沒應,這種時候真安分起來了一不小心就是三個人的悲劇了。
“你別聽他瞎說。他是回來後重新觀看了現場錄像才發現的。”秦嫣出聲打圓場,“你以為他真吃飽了撐的把你們兩個從頭盯到腳呢,多少人盯着你們真敢各自逃跑啊,他盯的是唐旭堯。”
兩個人再怎麽不願意,也總不會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給家裏人丢臉,但唐旭堯不一樣,真急了,真不知道會不會不管不顧地上臺去搶婚。從唐旭堯混進了現場後陸仲謙就一直盯着他,防止他真的沖上去搶人。
“……”陸然無言地往陸仲謙望了眼,随口便問,“他人呢?”
“醫院!”陸仲謙答得不痛不癢,看陸然微微蹙了眉時臉就跟着一陰,“別想着去看人!要斷就斷幹淨點,你該休息就休息,他自找的,都缺胳膊斷腿了來湊什麽熱鬧。”
“哦。”陸然讷讷地應了聲,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揍他了?”
問完就發現陸仲謙臉色變得很不好,說話越發陰森森的:“你哥看着像是會欺負殘疾人的人嗎?”
“……”陸然揉着鼻子沒敢吭聲,總覺得殘疾人的稱呼有些過了。
秦嫣看不過去,推了陸仲謙一把:“我說你們兄弟幾個怎麽就那麽喜歡欺負自家親妹子。”
望向陸然,柔聲替她解惑:“其實也不是多大的問題,就是記者太多太擠,都想着搶頭條,擠着擠着不知道哪個記者的三腳架就掃到了他那根傷腿,傷口裂了而已。”
人倒是沒多大問題,就是腳傷又裂了而已,只是他被記者三腳架掃到腿疼得皺了眉的照片被狼虎般的嘉賓和記者拍到了,盡管媒體那塊被壓了下來,但還是有好事者給po到了網上,盡管唐旭堯身上有高富帥的帽子加持,但因為之前的新聞那麽一鬧,渣男加人生輸家還是給他帶去了不少罵聲,頂踩各占一半,争議一大自然而然地又被炒得熱火朝天。
陸然當晚開了電腦就看到他皺着眉略顯狼狽地歪向一邊的照片,人倒是能忍,沒真摔下去或者有任何太多扭曲的神色,面色依舊淡淡的很是清隽優雅,只是擰緊了眉梢,臉色蒼白,細看下可以看到額頭上沁着的那一層細汗,忍得很是辛苦。
陸然關了電腦,捏着手機,猶豫着要不要打個電話去問問情況。心裏在拉鋸着,想要打電話過去問問,卻又想逼自己狠下心來不去管。有時候真不知道這樣漫無盡頭的糾纏不清到底有什麽意義。經歷過了的東西有時候就不想再去嘗試一次,愛情不是罂粟,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上瘾。
拉鋸了大半晚,陸然終究沒有打電話過去,唐旭堯也沒打過來,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
第二天程朗就出了院,身體沒什麽大問題。
陸然陪他的父母去接他出院的,不算意外的,在醫院裏遇到了唐旭堯,也是準備辦出院手續,一個人,拖着條傷腿,傷着同一側的手臂,連拐杖也沒辦法用,拖着條傷腿,一步步跳着挪到了繳費處。
他從拐角處出來時陸然正好陪着已經辦完出院手續的程朗從病房裏走出來,一回頭就看到了拖着條傷腿從裏面一步一步艱難地挪出來的唐旭堯,距離不遠,陸然幾乎可以看到他蒼白的臉色以及額頭上的細汗。
陸然從沒見過這麽狼狽的唐旭堯,人站在原地,望着他有些失神。
唐旭堯也看到了她,視線從她的臉上移往她挽着程朗的手臂上,然後默默地移開,面色始終淡淡的,也沒和她打招呼,只是扭頭望向繳費處,拿着單子慢慢挪過去。
陸然突然眼睛特別酸澀,站在原地沒動,就連程朗拍她的肩膀也沒動。
“陸然。”程朗望向她。
陸然垂下眼眸,輕咬着唇,低低說了聲:“你們先回去吧,我過去一下,對不起!”
朝唐旭堯走了過去,伸手拿過了他手裏的單子:“我來吧,你去那邊坐會兒。”
唐旭堯側頭望她,眼神很靜,似乎早就意料到她會走過來般。
他仿似洞悉一切的眼神讓陸然心裏有些不痛快,手裏的單子往他手裏一塞:“你自己來!”
轉身就想走,被唐旭堯給拉着手拖了回來,手搭在她肩上,半個身子的重量幾乎倚在她身上。
“陸然,你得幫我,我現在手腳都疼得厲害,一個人真不行,這裏不是殷城,我就一個人在這裏。”他說這話時特別認真,眼睛盯着她,甚至有些可憐兮兮的味道。
陸然抿着唇沒應,往他望了眼,有些賭氣地奪過他手中的單子,遞給護士,然後扭頭望他:“你沒事瞎跑來這裏湊什麽熱鬧啊你。摔斷了腿也活該。”
唐旭堯這次沒應,只是半倚在她身上,不至于把全身的重量都壓着她,卻是很依賴着她的扶靠。
他不說話的時候陸然也沒了話說,不知道該說什麽,很多在心裏準備了很久的話在他的沉默裏說不出口。
現在的唐旭堯就像握住了她的命門,聰明的不再去逼她撩撥她,卻偏偏又讓她沒辦法狠下心來丢下他離開。
出院手續很快辦完。
陸然扭頭望他:“是有人送你過來的還是你自己坐高鐵過來的。”
B市和殷城不算遠,兩城之間沒有飛機同行,卻也不算近,兩個多小時的路程,高鐵卻只要半個小時。
“你現在要回去嗎?”唐旭堯問她,往門口望了眼,程朗和他的父母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嗯。”陸然輕點頭,“你現在要怎樣?有人來接你嗎?”
“沒有。”唐旭堯應。
陸然狐疑地往他望了眼:“你昨天怎麽過來的?”
“我昨天是打算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所以讓人送我過來後就讓他就回去了。”唐旭堯依然是淡淡的語氣,也不知道是在來玩笑還是認真的。
“你又何必呢。”陸然抿着唇,“唐旭堯,我……”
“陸然,你送我去坐高鐵回去吧。”唐旭堯突然打斷了她,“我一個人真沒辦法回去。”
陸然望他一眼,也沒再說下去,只是幫他拿着藥,叫了輛出租車,陪他一起過去。
“程朗被人下藥了,是你幹的嗎?”在車上,陸然還是忍不住問了。
唐旭堯往她望了望,人靠着椅背坐了下去,姿态很放松,神色也是放松的,不承認也不否認:“陸然,你罵我自私也好,無恥也好,但我說過我是沒辦法眼睜睜看着你結婚的,我想過直接去化妝間,或者闖到臺前強行把你帶走,不管你願不願意,不管你的家人怎麽阻攔,不管別人怎麽說現場被鬧得怎麽亂,我就是要把你帶走,把你帶回來。可是那又能怎麽樣,哪怕你真願意原諒我了,得不到你家人的肯定和我家人的祝福,這和兩年多前又有什麽區別,你們曾在酒會上那樣高調地承認訂婚的事,你真跟我走了,別人又會怎麽說你和你的家人。我并不是想一下子就能怎樣,你不願意也不敢回頭,你的家人無法接受我,我的家人對你還存在很大偏見,這一切都是無法抹殺的事實,但至少,我得先為我自己多争取一些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下為補齊的內容,這次沒卡文了,就素我為唐公子要怎麽搶婚糾結了一天一夜寫寫改改弄了幾個版本,導致木有多少時間碼字,雖然最終還是選擇了最初的版本,o(╯□╰)o……不确定今晚是否還能再寫一章,大家表等哈……
☆、051.
陸然沒有說話,抿着唇靠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撐着額頭側低着頭望着,也不知道望向哪裏,眼睛裏沒什麽焦點,事實上她确實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她不喜歡聽這些話。
“唐旭堯……”陸然想說話,唐旭堯卻沒讓她繼續說下去。
“陸然,我眯會兒,一會兒到了你叫我。”唐旭堯眯着側頭躺了過去。
陸然望着他,他清隽的俊臉上确實有着掩飾不住的疲憊,眼眯上就睡了過去。
陸然往他望了望,沒再去打擾他,頭撐着額頭望向車窗外。
外邊掠過的風景都是熟悉的,她已經将近九年時間沒好好看過這座她長大了的城市。
其實B市沒什麽不好,商業發展不比殷城差,就是這裏的廣告文化也比不上那裏。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眯眼睡覺的唐旭堯幽幽開口:“陸然,我知道你不喜歡聽這些話,我也不是故意要說給你聽。程朗的事确實是我故意這麽做的。”
陸然扭頭望他,唐旭堯依然在閉目休息,沒有睜眼。
“怎麽做到的?”陸然問。
唐旭堯沉默了會兒,睜眼,定定望她:“我不能告訴你,省得你到時用到我身上來。”
“……”陸然無言地望他一眼,“真自戀。對你我還用得着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嗎?”
唐旭堯笑笑,又閉了眼:“陸然,其實我更喜歡光明正大地把人搶回來。我現在還挺後悔的。”
陸然沒再理會他,其實她也不知道唐旭堯真上去搶婚了她會怎樣,她一直覺得光明正大地搶才是唐旭堯會做的事,他不喜歡兜圈子,他的目的一向明确,手段也精準狠厲,不遺餘力。能在短短幾年內把一家瀕臨破産的企業做成現在的規模的人,其實也不是多幹淨仁慈的人。
出租車在火車站外停了下來。
陸然扶着他去買高鐵票。
唐旭堯其實也沒嚴重到完全走不了路,只是看着他拖着一條傷腿一跳一跳地走,陸然看着就是狠不下心來不去管。
她扶着他去買了票,自己也買了站票陪着他上了高鐵,幫他找到了他的座位。
唐旭堯倚在座位上沒有坐下去,扭頭望她:“陸然,幹脆陪我一起回殷城吧。”
“唐旭堯,別過分了哈。”陸然擡頭望他道,神色淡淡的,“我先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回到那邊再讓你家裏人來接你吧。”
轉身就走,肩突然一緊,唐旭堯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肩上,扣着她的肩往他面前轉了個圈,手臂壓着她的背手掌壓着她的頭,一只手将她摟着壓入了懷中。
“陸然。”低啞的嗓音從她頭頂低低傳來,像要說什麽,卻終究什麽也沒說,只是緊摟着她
陸然伸手推他,手剛抵上他的胸膛他就很自覺地松開了她,手掌在她頭上揉了揉:“路上注意安全。”
手掌推着她的肩讓她先下去了。
唐旭堯回到殷城時是唐寧寧過來接他的,臉色不太好,一路鼓着臉不說話。
唐旭堯也沒理會她,上了車就疲憊地靠在椅背上閉目休息,他幾乎兩天兩夜沒睡,從陸然訂婚的前一個晚上就開始整夜地失眠,滿腦子都是她穿着婚紗走向程朗的畫面,昨晚也沒睡,傷腿疼得難受睡不了,也一直在等陸然的電話,捏着手機一直在等,明知道她不會給他電話卻還是忍不住等了一晚上。
其實陸然狠起來的時候心比誰都硬,越是溫柔無害的人,狠起心來越讓人沒法子招架。
“哥,去弄了一身傷回來很好玩?”唐寧寧到底是忍不住,車開到一半忍不住開了口。
唐旭堯閉着眼睛沒應,人很疲憊,從身到心的疲憊。
唐寧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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