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15)
了把臉,臉色看起來好了些。
她烘幹手上的水,掏出手機,一邊往外面走,一邊給秦嫣打了個電話。
已經晚上十一點多,家裏有個随時随地可能會逮着老婆發情的老哥,這個點打電話過去并不合适,陸然卻發現她等不了。
電話響了好久才接通,陸然搶在她出聲前先開口:“嫂子,我哥在你身邊嗎?”
“沒,他出任務了還沒回來,怎麽了?”
陸然略略放了心:“嫂子,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調查個人?”
秦嫣雖然已經退出她那個組織了,但她強大的情報搜索系統,要幫她調查一些人一些事應該不是太大的問題。
“沒問題啊。想調查什麽?”秦嫣爽快應道。
“我想要五年前十月五號到二十號左右,我住院期間值班的所有護士名單,尤其是十月和十一月裏離職或者被開除的護士名單,以及她們的一些親屬朋友的關系圖。”陸然輕聲說,她甚至聽到了自己的一絲顫音。
她不太記人的,那段時間雖然住院了近半個月,但是她和護士不熟,也沒記得護士叫什麽名字,何況已經過了這麽多年,她是真想不起來當年照顧她的護士有哪些人,長什麽樣。
“好的。”秦嫣答應下來,卻還是對她突然這樣的要求有些疑惑,“然然,方便告訴我出什麽事了嗎?”
“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以前小産過,我一直以為是我身體不好導致的,可是今天我意外聽到一些消息,可能是當年有人把安胎藥給換成了堕胎藥,可是我自認我将沒和誰有什麽冤仇,是不是真有這回事,是醫院弄錯了還是有人故意為之,我現在什麽都不知道,我想調查清楚。”陸然低聲說着,頭腦有些亂,可能的事實沖擊得她頭腦有些發昏。
“然然,你先別急,我會讓人幫你調查清楚的。”秦嫣柔聲安慰。
“謝謝嫂子。這事兒你先別和我哥說吧,他比較護短,我怕到時還沒調查清楚他就先誤殺三千了。”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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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陸然就把所有的調查資料反饋到她這邊來了,當年值班的護士有幾個,但是被開除的只有一個叫陳婷的女孩。
秦嫣還附了她的照片過來,陸然看着照片隐約對這個女孩有些印象,只是她人現在已經不在國內,四年前就已經去了美國,還拿到了美國的綠卡,這幾年一直沒回來過。
在她所有的親屬朋友關系圈子裏,陸然沒找到熟悉的名字。
這樣的結果陸然不懂是松了口氣還是失望,或許她是從一開始就是抱着陰謀論的想法去找陸燃名字的,因此沒找到時,心裏總會有些微妙的變化。
其實她不敢确定當年她誤服了堕胎藥的事是否屬實,陸燃是否參與其中她也不敢确定,事情畢竟已經過了這麽多年,醫院當年又已經暗中做了處理,所有的物證不可能留到現在給人把柄,而且她所認識的陸燃,雖然會對她有一些小動作,但這些小動作多半是基于一個“正室”對“小妾”的不屑上而已,陸然總覺得她不會喪心病狂到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她總覺得,一個聰明有膽識有理想有追求的女孩,或許可能會因為愛情有些病态的偏執,但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但是她也不敢百分百确定陸燃就是無辜的,善惡只是一念之間的事而已,況且要是按那兩名抓藥師的說法,當時給她服用的量并不多,她的目的只是讓她保不住那個孩子就夠了,并不是說要取她性命之類的,對于一個對于愛情偏執到極端,還妄想着能和昔日戀人重修舊好的女人而言,不願意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育有孩子是很正常的心理。
無論怎麽樣,陸然發現她對這樣的調查結果不是很滿意的,只能拜托秦嫣繼續幫她再調查一下,她是想去見見那個在美國的陳婷的,只是她的簽證過期了,一時半會她出不去,只能先等等。
但因為這樣的事,哪怕真相沒調查清楚,陸然真沒辦法再以以前的心态去看待陸燃。
現在的陸燃在沉寂了幾個月後又因為準備開拍的糖糖新戲而重新出現在公衆視線中。
年初的緋聞讓她形象大跌,元氣大傷,拿不到劇本拉不到投資,不得不暫時從公衆面前消失一段時間,好不容易等當初的新聞事件都冷了下去,湊巧糖糖的新戲《與愛情擦肩而過》改編完成,總算有了個翻身的機會。
哪怕當初的新聞再怎麽炒,唐寧寧制片策劃的新戲還是要交給陸燃來拍的。華辰影視雖然還是在唐旭堯名下,但唐寧寧對華辰影視有絕對的控股權,她手中握着的股份哪怕所有人不同意,也是輕輕松松可以拿出來給陸燃投拍那些小成本電影。
為給《與愛情擦肩而過》提前造勢做好宣傳,片子特地舉行了個盛大的開機儀式,沒想到熱熱鬧鬧的開機儀式剛結束,出版商那邊就火急火燎地給唐寧寧打電話,說糖糖那邊希望能換導演,陸燃不适合導這部戲。
相較于前次的授權錯誤,出版商這次态度強硬許多,言語中委婉地透露着,如果不換導演,這部戲沒法子投拍,糖糖那邊願意承擔所有的的違約責任。
那邊這麽一說唐寧寧就犯了難,當初簽合同時合同條款上是有附帶條約的,合同言明只是将版權授予華辰影視,但為保證片子質量,糖糖本人有權參與劇本的改編及對片子的演職人員享有同等的決定權。
只是因為當時糖糖幾乎已經把所有事務全權交給了出版商那邊處理,自己也沒親自參與劇本的改編,出版商那邊對選人這塊也不了解,相當于已經放棄了這部分的權利,唐寧寧也就沒和那邊溝通過,擅自決定了演職人員,如今片子都要開拍了,糖糖卻要摻和進來,唐寧寧确實不好辦。
“這樣吧,你幫我約糖糖,我親自和她談談怎麽樣?”看出版商也為難,唐寧寧退讓一步,商量道。
☆、059.
出版商那邊一聽就有些為難,“唐小姐,這個可能有點難辦呢,糖糖現在也不太方便,這事兒她委托我全權負責處理,您把新确定的演職人員名單發她郵箱就好了。”
唐寧寧一聽就忍不住有些冒火,态度也強硬起來,“不行,這事兒我得和她當面談。”
“唐小姐,您也別讓我為難啊,她要是方便會和您約談的。”
“那您就回去和她說,她不親自出面和我談,拍攝工作按原計劃進行。”
唐寧寧挂了電話,臉色很不好,“這都什麽人啊,不就一個寫書的,拽什麽拽,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陸燃在一邊隐約聽出了些東西來,微微皺眉:“是不是糖糖那邊要求換導演?”
唐寧寧扭頭望她:“誰知道她那邊又在發什麽神經,一開始什麽也不理,這會兒要開拍了才跳出來提出換人,這不是存心折騰人嗎。本來還挺喜歡她的,但人品……真不敢恭維。”
陸燃勉強笑笑,沒接話。
唐寧寧安慰她:“你也先別擔心,這片子畢竟是簽了合同的,毀約金不是筆小數目,沒人會這麽傻的,大不了再加點錢給她。”
雖然對糖糖的作法頗有微詞,但畢竟費了這麽多心思在劇本和前期籌備上,如今導演演員都已經定了下來,真不拍了總說不過去,更何況唐寧寧是真心喜歡這部片子,不想讓這麽多的心血都這麽白費了。
她是想着看能不能先和糖糖那邊再磨一下,實在不行哪怕再加點錢都不是問題,卻沒想到第二天糖糖那邊已經派了律師過來,商談解約的問題。
唐寧寧當下就黑了臉,卻因為是自己理虧在先加上還是想挽回,不得不耐着性子周旋,暫時把律師打發回去了,但事情總不能這麽拖着不解決,陸燃那邊她是不想換下來,當初這部電影就是打算給陸燃拍的,不到迫不得已她是不願意換人的。
只是糖糖那邊堅持,唐寧寧也沒辦法,只能去找唐旭堯出面。
“這事我解決不了。”唐寧寧過來時唐旭堯正在電腦前,也不知道在看什麽,聽她說完後,眼皮都沒動一下,只是不緊不慢地扔下這麽一句話。
“少來!”唐寧寧擺明了不吃他這套,“媒體那邊你都擺平得了還擺平不了一個人。”
說完看唐旭堯沒理她又忍不住嘟了嘟嘴,聲音軟了下來:“哥,我知道你現在不太待見陸燃姐,但我做這部電影和你的私人感情沒任何關系,只是純粹想要做一部好電影。”
“那就換人啊。”唐旭堯終于擡頭望她,“既然對方已經表明态度,換了導演同意繼續拍攝,換個人不就沒事了,你就非得整得這麽麻煩?”
“那不行。陸燃姐對我有恩,我不能落井下石。”
“那就自己解決。”唐旭堯收回視線,一邊敲着鍵盤,一邊不緊不慢地道,“人總會變,你的陸燃姐不是離了你就混不下去,既然是在這個圈子混的,起起伏伏是常有的事,你也別像個老母雞似的處處護着。再好的朋友,心裏總還是防着些,別走得太近。”
“怎麽不見你防着嚴末他們?”唐寧寧接口,“你明明就是對陸燃姐有意見。”
看唐旭堯又沒理她,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卻不得不忍着:“哥,感覺你從當初看到她誤發給嫂子那條短信開始就一直對她很有意見。其實這件事陸燃姐雖然也有錯,但嫂子要真相信你就不會因為區區一條短信……”
唐旭堯擡眸望她一眼,打斷了她:“你要跟着陸燃混我不攔你,到時栽跟頭了別哭。”
唐寧寧哼了聲,沒能說服唐旭堯,心裏總不太痛快,待了會兒就走了。
她和陸燃約了晚上去見一些投資商。、
對于這段時間的近乎被封殺的狀态,陸燃也不是完全坐吃等死等唐寧寧援助。
在事業上的陸燃一向是好勝而強勢,總不甘心就這麽沉寂下去了。
陸燃快到下班時便過來接唐寧寧了,她最近在接洽一部職場商業片,接觸了幾個投資商,都有一定的興趣,只是對于是否投資都有些舉棋不定,應酬了幾次,談了幾次都沒能談得下來,只能拉着代表華辰影視态度的唐寧寧震場。
陸燃和投資商約在了市裏的高檔會所裏,幾個投資商加上他們的助理及一些陪喝陪唱的人,包廂裏人不少,莺歌燕舞的,伴着煙酒味,饒是見慣了這種應酬場面的唐寧寧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忍不住往陸燃望了眼。
陸燃暗暗拍了拍她的腰,擡頭時臉上已經揚起了笑容,有些歉然:“不好意思,楊總,張總,寧總,讓你們就等了。”
“陸小姐可讓我們好等。”
被稱為楊總的男人笑着道,旁邊人已經起哄着要罰酒,陸燃也就從善如流地端起酒自罰了一杯,在衆人起哄的掌聲中替唐寧寧和幾人做介紹,然後就被其中一位矮胖的中年男人給拉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唐寧寧臉色有些僵硬,陸燃也有些僵硬,卻只是一瞬間的事,很快笑靥如花地傾身端起兩杯酒,遞了一杯給摟着她的男人:“張總,敬您一杯!”
被叫做張總的男人笑呵呵地和陸燃一幹為淨,這才開始談投資的事,一只手不時在陸燃腰上游移,一邊吃着豆腐一邊談。
唐寧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比這更猥瑣惡心的場面她都見過,也親自經歷過,當年她甚至被那些男人借着給摁在沙發上,滿是酒臭味的大嘴猴急地湊上來,無助地任由粗糙的大手撕扯着她的衣服,在她赤%裸的身子上游走,如果不是陸燃媚笑着把那些男人勾到她那邊,她甚至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只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年落魄的富家千金,陸燃也已經不是那個陪着她四處求人四處應酬的無助女孩,華辰也不是以前的華辰,已經不需要這樣出賣色相卑微地去賺取那一點點的信任和投資。
唐寧寧望着端着酒杯泰然地坐在那個老男人大腿上的陸燃,不知怎麽的眼睛有些酸澀,一言不發地站起身,傾身端過了陸燃手中的酒杯,轉身“啪”地擱在了一邊的茶幾上,拉着陸燃的手就想把她給拉起來。
她的舉動讓現場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僵,一個個都在望着她,陸燃臉色也微微僵硬,但很快擠出一個笑容來,有些安撫地朝衆人笑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唐總酒量不太好,有點喝高了。”
不動聲色地從張總大腿上站了起來,一只手壓在唐寧寧身後,輕推着她回沙發上坐好,面上還有些歉然地沖衆人笑了笑。
唐寧寧只是看着她不說話,陸燃眼睛掠過一絲黯然,微斂下眼睑,卻還是推着她坐了下去。
寧總往唐寧寧望了望,又往陸燃望了眼,在一邊打圓場:“沒關系沒關系,喝高是常有的事,別掃了興。”
邊說着邊從口袋裏掏出幾支煙,一一分給大家。
其中一支煙遞給了唐寧寧,中途卻被陸燃給截了下來,然後歉然地對寧總道:“寧總,您也太不夠意思了,我們唐總從不吸煙的您不知道嗎?”
邊說着邊拿了過來,在寧總的盯視下,接過他遞過來的打火機,娴熟地點着了火。
唐寧寧被那一閃一滅的火光刺激得眼睛酸疼,默默往陸燃望了眼,一聲不吭拿過她手裏的煙就想也抽,卻被陸燃給硬搶了下來。
大概是光顧着奪她拿過去的煙,陸燃也沒注意,手指不經意歪了下,手指被點燃的煙頭燙了下,陸燃痛呼了聲,皺着眉歉然地擡頭充衆人笑笑:“不好意思,我去處理一下。”
不動聲色地捏着從唐寧寧手裏搶下的那支煙,出去了。
唐寧寧放心不下,也歉然地沖衆人笑笑,留下一句“我過去看看”就追了出去了。
陸燃并不是去前臺找人處理,只是轉身進了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唐寧寧也跟着過去了。
陸燃從鏡子裏看着從門口進來的唐寧寧,眼神很冷靜,不緊不慢地把剛才只吸了一口的半支煙給掐滅了。
唐寧寧視線從她鏡中的臉移到了她掐着的煙頭上,再移到她平靜的臉上。
陸燃從鏡子裏盯着她:“這些煙加了東西,你別碰!”
“什麽?”唐寧寧皺眉。
陸燃轉過身,定定望向她,特別平靜:“我嗑藥了。”
“你……”唐寧寧竟覺得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裏,特別難受,想問點什麽,竟說不出口。
陸燃自嘲地笑了笑,垂下眼眸:“寧寧,其實我挺恨你哥的。”
唐寧寧沉默着,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當年自從她差點出事後,唐旭堯就勒令不許她和陸燃再去參加那些亂七八糟的應酬和聚會,這幾年唐旭堯把她保護得很好,很多那些場合裏肮髒的東西她都不會去接觸到。
“這幾個月我拿不到劇本,拉不到投資,我的事業被打擊得潰不成軍,到哪兒都被人罵,我的生活就只剩下這一點夢想了,我費了多少心血才走到今天,可是他們輕而易舉地就給全摧毀了。你以為我就願意整天陪着這些臭男人賣笑,讓他們糟蹋嗎?可是我還能怎麽樣,我沒有強大的後臺,沒有有錢有勢的老爸,沒有願意為我挺身而出的男人,我只能靠我自己。”
陸燃至始至終都是平靜的。
唐寧寧卻聽得難受,想說點什麽,說不出口。
陸燃只是低垂着頭平靜地繼續說着:“有時候真覺得,能回到過去多好,那時我們都站在同一個地方,朝着同一個方向,我們都是一樣的,可是現在……”
陸燃笑笑,沒再說下去。
唐寧寧只覺得喉嚨發緊,連聲音都是沙啞沙啞的:“怎麽染上的?”
“一次應酬的時候,喝高了,稀裏糊塗大家就吆喝着就試了。”
“陸燃,以後還是離那些人遠點吧,你想要拍電影,不是非得找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華辰影視總還有我一半的股份在。”
陸燃搖搖頭,沒再說話,只是吸了吸鼻子,轉身去洗了手。
“你還是先回去吧,這些地方真不太适合你了。”
以前是她偷偷陪着她來這種地方,那時都還只是個青澀的女孩,被勸着喝一杯都會手足無措,如今幾年下來,唐寧寧依然還是會有些不知所措,她卻已經能泰然處之,看着越發地像那些歡場上的笑客。
有個人保護着總是幸福的,永遠不用接觸到外面的肮髒龌龊,唐寧寧如此,陸然亦如此。
陸燃不自覺地笑笑,打電話讓于亮過來接唐寧寧回去。唐寧寧剛才是跟她一起過來的,沒開車來。
于亮就在附近,很快就過來了,陸燃為兩個做了個介紹,讓他送唐寧寧回去。
她轉身想走時唐寧寧伸手拽住了她:“你要拍電影你要投資我給你,別去讓那些老男人糟蹋!”
于亮往她望了眼,什麽話也沒說,幫着她把陸燃帶上了車,把她送回了家,這才把唐寧寧送回去。
唐寧寧回到家時已經快十點,唐旭堯也剛回來。
她看到唐旭堯時臉色就不太好了,冷着臉一聲不吭地坐在了沙發上。
唐旭堯注意到她的冷臉,就随口問了句:“出什麽事了,怎麽擺着張臭臉。”
作者有話要說:冒死更新,晚上十點半第二更……
☆、060.
唐寧寧冷着臉嘟着嘴沒應。
唐旭堯往她望了眼,也沒理會她,轉身上樓。
唐寧寧先忍不住,轉身叫住了他,“哥,”
唐旭堯扭頭往她望了眼,“有事,”
“哥,今晚我和陸燃姐出去了。”
唐寧寧望着唐旭堯說,很認真,唐旭堯卻只是不冷不熱地回了她一句,“然後呢,”
唐寧寧往他望了望,聲音始終是平靜的,“哥,其實我挺懷念過去的,雖然很辛苦,很難熬,但起碼是快樂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
“在你為另一個陸然做盡一切,為了她什麽都可以不顧時,你就從沒對陸燃姐有一點點愧疚嗎?當年在唐家倒下在你落魄時是誰不離不棄地陪在你身邊,你被大雨擋在外面爸病得差點斷氣救護車過不來是誰冒着大雨幫着媽背着爸一步步送到醫院的,你的親妹妹差點被強%暴又是誰冒着危險把人拉開自己頂上的,你去應酬喝酒喝得胃出血是誰守在床邊沒日沒夜地照顧你的,這些你都忘了嗎?陸燃姐脾氣是不太好,但她從沒虧待過我們家任何一個人,她為我們家付出了這麽多,難道就要落得現在這個下場嗎?”
唐寧寧幾乎連氣也沒喘就一口氣吼完了,吼完時自己早已是滿臉的淚水,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只是想到今晚的陸燃,想到她睜着那雙死寂的眼睛平靜地跟她說,她嗑藥了時,心裏就特別難受。
她和陸燃認識快二十年了,她見證着她所有的美好,她真的很難接受那個一起長大笑容明媚的女人堕落成她覺得陌生和畏懼的人。
“寧寧。”唐旭堯長長地呼了口氣,望向她,“感情不是報恩。我和她在一起四年,曾經我也很努力地想陪她一起好好走下去,不管她怎麽吵怎麽鬧,我總告訴自己,這才是完整而真實的她,既然我要和她過一輩子,就要包容她所有的小性子,所以哪怕我們總這樣分分合合着,我還是會去認真地把她哄回來,可是人也是會累的,她總是這樣吵這樣鬧,我和女下屬多交代幾句工作,和女性合作夥伴出去吃頓飯,一個晚上忙得沒能及時給她電話,她都能找我吵上半天,整天在懷疑我是不是移情別戀了,是不是不在乎她不愛她了,我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好不容易有點時間空下來,還得應付她沒完沒了的無理取鬧,這樣的日子我真沒辦法繼續下去。”
“她只是太愛你太患得患失了,你當初結婚得太倉促了,連我們都沒辦法接受,更何況是她,她也知道自己的問題,也一直在努力地改變,可是你卻連這個機會都沒給她。”
“結婚的事确實我欠考慮了。但是,我已經給了她四年時間了。情感上我沒辦法補償她,但其他方面,過去幾年裏我自認為她做的也差不多了。她想做電影,我給她鋪路,她要去國外進修,我給她聯系推薦人和導演,她要拍片子,我給她投資給她挑劇本定演員,我為她做的已經足夠償還她當年為我以及整個唐家付出的了,是她自己沒把握住機會,沒能好好發展起來,人也太浮躁,太過急功近利,真栽跟頭了也是她自己的問題。你真把她當朋友,就勸她好好反思,別一味怨天尤人。”
唐寧寧一時無言以對。
唐旭堯沒再說什麽,轉身上了樓。
剛洗漱完嚴末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唐旭堯剛接通,嚴末難掩興奮的嗓音已經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阿旭,好消息好消息,猜猜看!”
唐旭堯不緊不慢地擡腕看了眼手表,十一點半。
“嚴末,你半夜吃飽了撐的了?什麽事?”
“真沒幽默感,算了,不說了,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只是和陸然然有關的小事兒而已,挂了,晚安!”
“等等!”唐旭堯下意識阻止,嚴末在那頭輕哧着笑開:“怎麽,不繼續裝酷了?”
唐旭堯沒理他:“什麽消息?”
“我不想說了,晚安!”
嚴末還真挂了唐旭堯電話,唐旭堯捏着手機,幾次想打過去,又忍了下來,轉身開了電腦。
嚴末那邊先忍不住,又打了過來:“你就不關心你家小然然?真放下了?”
“沒放下。我只是知道你會打過來。”唐旭堯淡淡應着,一只腳閑閑地晾在了桌上,“說吧,到底什麽事。我很心急!”
“……”嚴末對他難得的誠實招架不住,冷嘲熱諷了番後才清了清嗓子,“聽好了,我不會重複第二遍的。”
“說!”
“陸然策劃撰寫的伊莎婚紗廣告入圍本屆戛納廣告節電視類廣告獎,将角逐本屆戛納廣告金獅。”
嚴末氣也沒喘一口氣念完,标點都沒帶,唐旭堯下意識一問:“什麽?”
“說過不會重複的了。”
“消息來源準确嗎?”
“當然準确,從送選開始我可是一直關注着本屆大賽評選的,錯不了,下周三晚上揭曉最終結果。”
“這事兒你先別和陸然說。”
嚴末一聽就不太滿意了:“這不是我的功勞嗎?我為什麽不能說。”
“也不看是誰拿下來的。”唐旭堯輕哧,“總之這事兒周四結束前你不能告訴她。”
———
周四是陸然的生日,陸然忙忘了。
她這兩天都在忙着跟組在外面拍片,出去了兩天,忙上忙下的,又遇上下暴雨,忙着趕進度,手機關機了都沒發現,直到拍攝完成才發現手機沒電了,心裏怕家裏人擔心,冒着暴雨回到公司,手機連上電腦就趕緊着要給家裏人打電話。
電話還沒撥出去手機就開始“嘀嘀嘀”地一聲一聲跟着響,數十個未接來電,不是陸呈海就是程婉寧陸仲謙陸仲宣秦嫣等,除了陸承曜,整個家的所有人都幾乎撥過她手機了,聯系不上她估計都急瘋了,還有十幾個是沒存名字的,那一串數字看着略熟悉,陸然沒空理會,趕緊先給陸呈海打了個電話。
陸呈海脾氣爆,電話一接通劈頭蓋臉就先給了陸然一頓罵,說她什麽出門在外手機不開機玩失蹤巴拉巴拉的,直罵得他自己喘不過氣來才消停了,陸然看陸呈海總算把心底的氣發洩完了,這才小心翼翼地道:“爺爺,您別生氣了,我錯了。這兩天在外面趕着拍外景,沒留意到手機,讓你們擔心了,我下次一定會注意,随時留意手機,您消消氣。”
她昨天出外景前也是剛給家裏打過電話,沒想着才一天就把家裏人急成這樣。
“你就為了你那破廣告自己都不顧了?女孩子這麽逞強做什麽。”陸呈海嘀咕着,語氣卻是柔和了下來,“現在哪兒呢,趕得回來嗎,今天你和仲宣生日,一家人都在等着呢,自從你嫁給那混小子後這幾年就沒在家裏慶祝過生日了,難得仲宣今天也在,趕緊回來。”
“啊,我忘了!”陸然懊惱拍額。
這幾年在外面,陸然沒怎麽再慶祝過生日,也沒怎麽記得了,但家裏人都會提前打電話給她送祝福,今年沒打,她倒把自己生日的事給忘了。這兩天也是真忙,因為過些天要去美國一趟,也不知道要去幾天,就想着先趕進度把樣片拍出來,盡早發給客戶,卻沒想到會把自己生日給忙忘了。
“就知道你會忘記。”陸呈海不滿嘀咕了句,“趕緊回來,一會兒讓你哥去接你。”
“好的,你們不用等我。”
陸然挂了電話,往窗外望了眼,大滴的雨水還在拼命地往玻璃上貼,外面的雨不小,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車去高鐵站。
陸然沒敢耽擱,回辦公室拿了擱在那兒的移動電源,電源上還有三分之一的電,應該能支撐一小段時間了。
心裏這麽計較着,陸然稍稍收拾了下,拔下手機和充電器,拿過鑰匙和一些重要的文件,一邊低頭想要把這些東西塞進包包裏一邊往門外走,走到樓梯時也沒留意,一腳就踩空了下去,吓得她急急伸手抓住了欄杆,卻還是因為腳上蹬着的十公分高跟鞋,腳踝狠狠地崴了一下,劇痛從腳踝處沿着敏感的神經傳來,陸然疼得皺了眉,一只腳根本站不住,不得不蹲坐下去,伸手拿掉了腳上的高跟鞋,赤着腳試着走了步,腳尖剛着地崴了的右腳便鑽心地疼,不得不又擡起了腳。
手機在這時響起,陸然因為剛才忙着塞文件,包裏亂七八糟的,包包拉鏈還沒拉好,手機也是被連着數據線一同扔包包裏了,只聽到聲響卻不知道手機在哪,不得不手忙腳亂地翻找着手機。
☆、061.【補齊】
手機停下來時陸然總算找到了手機,鈴響剛停下,手機屏幕還亮着,陸然望了眼,沒存名字的,只是那串數字很眼熟,剛才未接的十幾個來電裏似乎就是這串數字,也就順手回撥了過去,一只手拿着手機貼在耳朵邊,一只手把垂下的頭發撥開,倚着樓梯欄杆,猶豫着一會兒要怎麽回去。
電話響了一聲便被接通了。
“喂,您好,請問您是誰,找我有事嗎?”電話一接通,陸然下意識便問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會兒。
“陸然!”當熟悉的嗓音從手機那頭傳來時,陸然突然有些尴尬,臉上的神色也有些僵硬。
幾個月前要求唐旭堯換了電話號碼後她就沒再去刻意記過他的手機號碼,這兩三個月基本沒聯系了,那串數字也就顯得陌生了。
“不好意思!”陸然想了想,還是道了聲歉。
“沒關系。”依然是低低啞啞的嗓音,陸然聽着不知怎麽的心裏有些不太好受,腦海裏莫名就出現了他唇角自嘲地勾起的畫面。
“現在哪兒?今天怎麽半天打不通電話?”唐旭堯問,低沉的嗓音裏隐約灌着風,似乎在開車。
“去郊外拍外景了,手機沒電了,剛回來充了會兒電。”陸然應着,單腳站着實在累,也顧不得有沒有形象,低頭從包裏抽出一張紙撲在地上,幹脆扶着欄杆挨着坐了下來。
“現在在家嗎?”
“沒,還在公司。”陸然一邊揉着崴傷的腳踝,一邊淡聲應着,“有什麽事嗎?”
“今晚有安排了嗎?”唐旭堯問。
“一會兒得回趟家。”陸然應着,腳踝似乎扭得不輕,手指剛輕輕碰了碰她就疼得忍不住抽了口氣,聲音很小,但在這安靜得過分的樓道裏,唐旭堯還是聽到了她“嘶”的抽氣聲,眉峰就皺了起來,“怎麽了?”
“沒什麽,就腳扭了下而已,沒事。”
“你在那兒等我會兒,我馬上到。”
“不用了,又不是多大的事,這麽大雨你過來幹嘛啊,我都快到樓下大門了。”
“我三分鐘左右到。”
唐旭堯說完挂了電話,他中午開始便聯系不到陸然,剛才也才來她公司這邊找人,車子剛調頭一會兒陸然的電話就過來了。
陸然沒想着唐旭堯已經挂了電話,往手機看了眼,收了起來,又試着碰了下腳踝,非得再次疼得龇牙咧嘴才放棄去碰它,不敢再讓它着地使力,拎着兩只高跟鞋站起身,扶着樓梯欄杆單腳一步步地跳下樓去。
好在已經是七點多,外面又下着大雨,這個點辦公樓裏除了加班的基本都走完了,她的狼狽沒讓太多人瞧見,只是下到樓梯陸然就犯了愁,從樓梯口到外面打車還要走一小段路,地板都是光滑明亮的大理石地板,随着進進出出的人,到處都濕漉漉的,兩只腳走還得小心翼翼怕摔跤,一只腳跳過去,陸然真擔心走到一半就得開始爬着走了。
唐旭堯剛走到大門口就看到了一張臉糾結成一團的陸然,正倚在牆邊,單着一只腳站着,白皙的腳丫子光着,一只手拎着兩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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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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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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