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章

第 31 章

三十一

斯內普揮着魔杖散落在地上的瓶瓶罐罐和材料全都收拾進那個龍皮箱子裏，重新鎖上并縮小塞回了他的口袋裏。做完這一切後，他盯着在那裏呆愣了有一段時間，仿佛是個拙劣的小醜般的丹尼爾。

“你看着我看什麽？”丹尼爾被看得後背發麻，他下意識摸了下他的眼鏡。

“如果你要拿到石盆中的東西，這裏沒有第二個人幫助你了。”斯內普的視線瞥向了盛滿了綠色藥水的石盆，熒綠色的光微微照亮了這湖中央的平臺。

“我知道裏面是什麽。”丹尼爾在評估了斯內普的可信度後忽然開口。

斯內普皺着眉，“魂器，你說過的——除非你要說這一切都只是你在開玩笑。”那輕柔的聲音如同捏緊的手，令丹尼爾想起了他曾經遭受到的與死神近距離的貼面舞。

“當年黑魔王将藏魂器的任務交給了一個叫R.A.B的食死徒，在他良心發現後，親自喝下了盆中的毒藥，将魂器換成了他準備的假的魂器。現在那個假的魂器就在盆底——而那個魂器是斯萊特林的吊墜盒。”丹尼爾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說着他曾經經歷過的事。

為了取得這個魂器，他們犧牲了鄧布利多教授，但實際上這只是一個被調換了的假貨。

“你知道R.A.B是誰嗎？”他又一次忍不住期待着，或許斯內普知道那個人，那麽他就能找到真正的斯萊特林吊墜盒的下落。

斯內普目光奇異地盯着丹尼爾，“你不知道？”他的聲音小到丹尼爾差點沒抓住，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他該知道什麽的時候，斯內普接着說了下去。

“你們是同一屆，哪怕你不是一個斯萊特林，你也應該聽說過他，雷古勒斯·布萊克。”

丹尼爾眨了眨眼睛，他愣了好一會，因着這個名字他想起了格裏莫廣場12號那扇緊閉的卧室房門，門上挂着雷古勒斯的姓名牌，顯示它的主人一直沒有回來。

“他早就犧牲了。”丹尼爾小聲地說着，他的眼睛有了些許濕意。西裏斯曾經大聲嚷嚷過說他的弟弟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和食死徒們鬼混，說不準已經丢了性命。

但實際上雷古勒斯是一個英雄，無聲地死在了反抗黑魔王的行動中，沒有人知道他的犧牲，就連他最親的兄長都不知道他的死亡。

“你又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呢？”斯內普看着眼前這個神情沮喪的男人，實際上他并不關心這個問題，所以他換了個問題，“你如何能夠證明你所說的內容的真實性？包括這個洞窟，和所謂的魂器。”

丹尼爾沉默了一會，“這是你熬制的毒藥，那麽雷古勒斯在喝完藥水後應該是離開不了洞窟，而有人幫他帶走了真正的斯萊特林的吊墜盒。”而他現在懷疑這個人可能的都不是人——能夠令雷古勒斯所信任，并在臨終之前将舍棄性命也要拿走，實際上他應該是想毀掉但來不及來，丹尼爾猜測了很多，最終他的腦海中冒出了佝偻着背，鼻子拖拽到地上，那只年老又啰嗦的家養小精靈身上。

西裏斯對待他并不好，而克裏切也不信任西裏斯。就算克裏切握有斯萊特林的吊墜盒也不會交給西裏斯。

“雷古勒斯可能直到最後都沒能夠走出這個洞窟。”他的聲音沉痛，為雷古勒斯，也為西裏斯，還有那只間接害死西裏斯的家養小精靈。

如果人與人能夠更坦誠一些，或許西裏斯會和他的弟弟交好，雷古勒斯不用死，西裏斯不用死，而克裏切可以服侍他最喜歡的小主人。魂器也能夠早點到他們的手中。

但是現實并不是他們想象中的想象中的歡樂大團圓，太多的悲劇發生了，并且随着時間的推移而不斷地反複上演，仿佛他們根本走不出這個環首相扣的死局。

“也許他現在就在其中。”丹尼爾看向了在昏暗中呈現漆黑的湖泊，“有什麽辦法能夠找到他嗎？”他希冀地望着斯內普，這個老混蛋比他有辦法多了。

如果他不是那麽混蛋——不，沒有那種可能，他們完全沒可能成為朋友。

“麻煩。”斯內普眉頭緊鎖，那雙眼眸中的懷疑與不信始終沒有落下。但他最終仍舊是擡起了胳膊，口中含糊地念着咒。丹尼爾沒能聽清這道咒語，随着他的話音落下，一道接近漆黑的魔法射向了湖中，頓時湖水如同沸騰起來。

丹尼爾不敢走近，他見識過這群陰屍追趕人時是多麽的锲而不舍，洶湧的屍體群足以讓他做上幾天噩夢了。他只能變出一個火把漂浮到湖面上，只見密密麻麻的手在互相推搡，它們沉于湖底，又浮到湖面，過了幾分鐘水面的波動逐漸停歇，一只手鑽出了湖面，它朝着岸上而來，之後是另一只手，半個身軀。

在這個陰屍濕噠噠地爬上岸時，丹尼爾終于看清了它的面容，它的半張臉已經徹底腐蝕，蛆蟲攀附在那些半掉不掉的皮肉上，肌膚被水泡得青白，它是如此的年輕，另半張臉上能夠窺見它生前的英俊，然而現在它只是一具被驅使的陰屍，湖水是埋葬它的墳墓。

“雷古勒斯。”丹尼爾嘆息着，他曾經見過西裏斯的相冊，那個向兄長投向豔羨和孺慕神情的瘦削的少年給了他很深的印象，令他一眼就将他認了出來。

“我能将他帶走嗎？他不該在這裏。”丹尼爾心裏難受極了，為西裏斯，也為了他的魯莽和無用。

“現在你假惺惺地說着這些，搞得好像和他關系不錯一樣。”斯內普挖苦道，他雙手抱着胸，“我沒有義務為你做事，克裏夫先生。”

“我知道真正的斯萊特林的吊墜盒的下落!”丹尼爾大聲說着，他勇敢地迎上了斯內普探尋的目光，“把他帶出去，埋葬他，令他安息吧，教授。”

“我不是你的教授。”斯內普嗤了一聲，“你就這麽想要他人成為你的老師嗎？”

“西弗勒斯。”丹尼爾改口，他從未想過會有叫出斯內普名字的時候，而意外的是，他并不感覺惡心。

斯內普忍受着捏着魔杖，他瞪了這個厚臉皮的男人，當初分院帽就該将他分去格蘭芬多，和韋斯萊們一家親!

“波特。”他含糊地罵了聲，然後抓住了丹尼爾胸前的衣服，“你以為你是誰？理所應當指揮他人為你服務的救世主嗎？”他眯起了眼。

丹尼爾吓出一身冷汗，還以為自己露餡了。他随即讨好地抱住了斯內普的胳膊，“當然不，如果你不願就算了。我們走吧。”他一邊在心裏罵着鼻涕精，一邊想着以後有空再過來。

“你覺得這樣就能夠随意糊弄我。”斯內普輕柔的聲音飄進丹尼爾的耳朵，沒等他反應過來，斯內普迅速的舀起盆中的藥劑朝着丹尼爾口中灌進。

丹尼爾被迫喝下藥劑，他咳嗽着，想要吐出來，但是藥劑已經開始發揮了作用。

“不!——不要!——你這個該死的油膩老蝙蝠!”他暈乎乎的，身體斜斜倒下，口無遮攔地罵着斯內普，仿佛要死去，卻又在死前爆發出所有力量去對抗他深深厭惡的敵人。

斯內普愉悅地勾起嘴角，他不需要讨好的奴仆，但是這樣的反倒能夠湊合。

等到丹尼爾意識清醒，他發現他正躺在一張床上，身上壓着變态老蝙蝠，重複着的原始運動令他全身的記憶都蘇醒了。他被迫迎合着，并悲哀地發現不論是奴隸契約還是這糟糕透的身體都迫使他沉迷于斯內普身下。他緊緊抓着床單，汗水在其上開出一大片一大片的花，很快就陷于斯內普帶給他的熱潮漩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