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章

第 35 章

1

我快要遲到了!在走廊裏快速奔跑的我心裏只想着目的地,從哪邊走會比較快,右邊的樓梯還是走廊盡頭的——走廊盡頭,可以直通三樓——別突然移動就沒有任何問題。一覺睡到早餐後,雖然說了別叫醒我,但這些家夥實在太過分,離第一節課還有五分鐘啊,五分鐘!如何能及時到上課地點?教授,千萬別扣分——不是,千萬別遲到!

一個急轉彎,牆壁上的畫作們都對我的速度啧啧稱贊,那是當然的,小學時候得到的冠軍可是完全憑個人實力,而非魔法。借助樓梯扶手和大長腿,我四個臺階一跨,五步就到了樓梯底部,飛一般的感覺使心髒快蹦出身體。在看到樓梯下趴着一個人的時候想阻止自己的腳步已經來不及了,我一腳踩在那人身上,身體由于慣性向前倒去,畫作們的驚呼聲傳到我耳邊之前我的眼睛已經阖上。

痛感神經蘇醒,渾身都和散架一般,我睜開眼睛,慢慢地擡頭,在此之前,我伏在一個人的身上,似乎是被我踩着的人,看着自己雙手上的鮮血,一時間有種不協調感,龐弗雷夫人,隆巴頓夫人,你們在哪兒!?在此人的動脈處按下,無聲無息,還是摸向自己胸口想要嘗試,魔杖不在,胸平了,我已經不是我了。擡頭看向四周後,這一次徹底陷入震驚中,霍格沃茨奢華的內部裝飾去哪兒了,眼前石牆瓦檐和古代庭院的布景......魔杖和胸沒了,還有恢複的可能,但前提是在霍格沃茨,現在......呆在原地半晌,仰頭望天。

看着鑲在延展向天空的深色系樹枝上翠綠的葉子們,那樣柔和地搖擺着,葉上的絲絲脈絡畫出了風的腳步——我的視力,不是一般地好。眨了眨眼,我站起身,又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上,一柄未開刃的匕首被扔在一旁。如果這一切不是夢(我從未做過如此真實的夢),那只能說明:我确實變小了。

“梅林啊”我以陳述的口吻慢慢說出原表感嘆的話,已經是第二次了,還未成年的我第二次遇到這樣奇妙的事情。不過,連魔法世界的存在我都能夠接受(還去那裏上學了),何況如今只是突然出現在有着古代中國風格的庭院中,一旁還躺着一位失去生命的人呢。連嘆氣力氣都沒有的我幹脆就按住一旁的匕首,再盡自己所能朝大石裝飾的池塘旁挪去。

“......”

水很清,雖然有些波動,但由于我的臉幾乎碰到水所以能看得十分清楚,一頭黑發,是我,但白到透明的皮膚,缥藍的瞳孔和小尖臉,這孩子不僅未成年,恐怕才剛上小學的年紀吧。雙手撐着石塊準備挪回岸上,誰知石塊的光滑度讓我好不容易撐起來的前傾上身向前倒去,整個人就順勢栽進了池塘,小孩兒不好當。

“你在幹嘛!”

雖然我會游泳,但剛掉進水裏還未來得及劃水就被人拖上岸,連嗆水的機會都沒留下。

救我的是一個男孩,年齡可能比我大一些(請原諒我很快地用新身體進行比較),像是易容過的藍灰發色(這種發色我從未見過),蔚藍色眼睛,皺着眉頭,可以說是充滿怒氣地盯着我。

“......”

我沒說話,手慢慢向後伸抓住了匕首。

“元祺,”男孩突然抱住了我,渾身一僵,孩子間擁抱是很正常的吧,“我一定會,保護你,不再丢下你。”聽到這些話,我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無力地笑了笑,後來他站起身,扶着我站了起來,“事情發生後我就被帶到另外一位貴族家裏了,再多一個人也沒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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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到了可以自然融入即将到來的新環境的方法。

“你要不要......”

男孩話沒說完,扶着我看向一旁樹下,我想了一會兒,伸出還拿着匕首的雙手。

“你又想做什麽!”他大驚失色,搶過匕首,握着匕柄抽出,“沒開刃,”他又看了看我,一臉嚴肅。那可是我唯一能拿到的防身工具,我嘗試做出哭泣的表情,沒想到眼淚落得飛快,恐怕這并不是我個人的情感。男孩慌了,拿出一塊手帕擦掉元祺的眼淚,但淚水不停地滾下來,見她一直盯着匕首,只好無可奈何地把匕首給她,但元祺還是無言流淚。

遇到這種事情,任何人都沒辦法接受,男孩眼睛微眯,扶着女孩走向院門,門口停着一輛馬車,女孩先走了上去,男孩緊接着登上,簾子落下。

“裏面的東西都會搬到新的地方,你的......家人的葬禮是皇室直接安排,我不清楚。”

男孩在馬車上說了很多事,女孩的哭聲也漸漸停止,發現女孩不會說話已經是隔天的事了。

2

我坐在馬車裏,感覺所經之路十分不平坦,腦袋暈乎乎的,似乎受到淚水的影響,眼前簾子的顏色不停變換,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黑.

“靠着我。”男孩說,我也毫不客氣地靠到他的肩上,閉上眼睛,但眩暈感還在,難道我暈馬車嗎?坐夜祺拉的車時倒沒什麽感覺。雖然不是适合休息的時間,我還是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身體在輕飄飄和沉甸中無周期切換,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房間裏了。

時間似乎是深夜,周圍靜悄悄地,我慢慢坐起來,頭非常疼,胃也不大舒服。如同在幻影移行的過程中,被扭曲碾壓成了一個無限循環的圈。想喝水,我努力克服鉛重的身體,挪着身子下床,低頭找鞋時一塊東西從頭上掉下來,發出“啪”的一聲,大概是毛巾。顯而易見,我發燒了,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水壺放在房裏的小圓桌上,我坐到凳旁,為自己倒了一杯,雖然是涼的,此刻卻猶如喝下福靈劑般甜美,雖然無法帶來幸運,總算能緩解生理上的痛苦。失語症,發燒失憶和繼續裝下去,哪一個可信度最高呢?

喝了半壺水,我走到門前,輕輕推開門。果然是深夜,繁星滿天。房門正對一個小院,對面也有一間屋子,依稀能看清屋子上方兩邊翹起的檐角,右邊似乎是花園,也有樹木,月光從樹葉間隙中落下,并不太亮。摸了摸額頭,依舊滾燙,我沒再走出去,關上房門,挪回床上。病怏怏的什麽都做不成,好好休息才能活下去。沉重地什麽都不願意想,不一會兒思想就游離了身體。

霧籠罩了睡夢,我做了生病時就會出現的夢,自從三年前來到霍格沃茨後,還從沒有再現。“嘀嘀”聲是夢的主旋律,不停奔跑的我沒有摔倒,我一次次跑向目的地,卻永遠沒辦法推開那扇門。這次有新的內容出現,我握着什麽,在空中舞動,渾身酸痛,我的手上生出了薄薄的繭,卻始終沒有放開。

前者帶來恐懼,後者使我擁有堅定的信念。

而我不知,這信念在昨日已被擊潰,而這就是我來這裏的緣由。

生病的時候人總是神經兮兮的,病好後又是活蹦亂跳的小鷹了。大夫看着我。感嘆只用一次藥就好了的情況真是少見,又隔着簾子把了脈(我想這樣的診斷是否不大精準),說我只需修養幾天便好,沒再開藥。一旁的年輕女子謝過大夫,坐到我身旁,問我感覺如何,我張了張嘴,沒說話,皺着眉頭摸向自己的喉嚨。女子覺得不大對,趕忙出門叫住大夫。

經過各種用搖頭點頭回答的問題,大夫表示他只能開一些藥物用于輔助性食療,或許是心理上造成的失語,需要有人開導,多出去走走可能好一些。後來又來了好幾個大夫,意見都差不多。期間我吃完了非常可口的中式午餐,午後還睡了一會兒。

男孩今天沒有出現,我在女人的陪同下到花園走了走,樹是櫻樹,花的種類也挺多,她遵從大夫的建議一直在和我聊天。從我的母親如何與她相識說到男孩如今正在努力學習知識,希望能夠早日成為官員。

元祺和陸清雅(男孩的名字)的家人都是貴族,由于先王要加強自身集權而被肅清,女人将每一件事情都描述得十分詳細,我偏頭表示疑問的地方她都一一解答,簡直就像看穿了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樣!啊,沒錯,這個感嘆在傍晚就得到了印證。

“牽連到你對不起,我沒辦法再保護我的女兒,若不是你,恐怕她現在早已和我一起離開了。”

“拜托你,代替我的女兒好好活下去。”

女人沒來得及讓我問哪怕一個問題,就趴倒在院中的石桌上。

魔法太犯規了。當我第一次看到魔法的時候,我這樣想;到我能夠熟練運用它的時候,我偶爾還會這樣想;如今我沒了魔法,這種想法再一次蹿入我的腦海,使我的眼睛如同燃燒般流出滾燙的淚水。

每一個母親都想要自己的孩子獲得幸福,她可以對自己殘忍,卻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一點傷害。我想這位年輕的母親或許把自己的女兒看得太脆弱,雖然她離開了,元祺未必就會放棄生命。

“這也是我為什麽會選擇你的原因。”她對我說,卻并不知道我的痛苦。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我是被母親被舍棄的孩子。她讓自己被火焰吞沒,把我推入有可能會存在希望的世界裏,讓我回頭看着她所處的火海中。內疚,後悔,痛苦不停地灼燒我,從來都沒有真正離開。如今要我重新過一遍這樣的生活,又一遍,再一遍......

我看着夜空中的星點,它們規律地排列着,我想找到屬于自己的星,最終因眼睛的幹涸疼痛放棄了。被攪亂的腦袋,最需要的是好好得睡上一覺,為了保持鷹的冷靜。

3

陸清雅下了馬車,走進院門,越接近主屋腳步越快,最後忍不住忽視貴族的禮儀在回廊中跑起來。到內院門口,轉了好幾個彎就見元祺正坐在石桌前,面前攤着本書,桌旁放着劍。

今日陽光不大,溫度剛好能讓人感到暖意。女孩靜靜地坐着,讓清雅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一向沒耐性的元祺竟然在看書——這一向為她所不屑的事兒。作為貴族出身的元祺,只在必要時表現出無可挑剔的貴族禮儀,私下則是十足貪玩的八歲孩子,讓清雅所不能接受的是她不喜歡讀書。雖說女孩兒不能為官,讀一讀四書七經、古詩詞總是必要的,何況是貴族。很不幸,元祺唯一的愛好就是練武。

“你回來了。”

似乎直到清雅坐在石桌前,元祺才察覺到他的存在而擡頭看着他。依清雅先前的推測,她大概會邊拿起一旁的劍敲向清雅,邊大聲喊着“把我丢在這裏不管不問一個月,清雅是我最讨厭的人”,為此,清雅已經做好躲閃元祺拳頭的準備,卻沒想到發生這樣意想不到的情景。眼前的元祺,怎麽說,似乎成熟了很多。

“我聽事務長說你之前失語,怎麽好的?”

他就覺得不太可能,不說話的元祺是什麽樣子清雅完全無法想象。拿起元祺的書看了看,是史書。

“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清雅。”元祺答非所問,雙手搭在桌上,慢慢說道,“我要文武雙修。”

簡直像變了一個人,清雅看着在院中讀書的元祺,不禁感嘆,不過這不是一件壞事。沒了之前常被他嗤之以鼻的不符合其身份的習慣,元祺身上的貴族氣質這幾日越發明顯,就連對他,都有一種若隐若現的疏離感,大概是自己沒有太多時間陪她導致的。距離可被勳蔭推舉的時間還有三年。

清雅從元祺的房間走出來,抱着一個盒子,放在石桌上。打開其中的一個小屜,他拿出一支黃色風信子發簪,“元祺,我幫你綁發。”

由于元祺堅持不要侍女照顧,從她母親的好友走後基本自己打理生活,但似乎學不會綁發,只會用圈狀的發繩在腦後綁一個馬尾,任細軟的黑發垂到腰間。

“恩......好吧。”

元祺眨着眼睛在清雅和發簪間交互望着,嘟囔着說完後她繼續低頭看書,她并不喜歡被碰頭發,但這樣披着實在難受。

清雅的動作很輕,好像怕弄疼她,抓起頭發或者梳理時很慢,令人驚訝地沒有不自在。

元祺已讀完史書,這本書寫到當月因病不上朝的國王紫戬華平定國土後結束了,照元祺的母親記錄各種秘辛的筆記看,即将有大事發生。

“好了。”清雅的聲音将元祺從沉思中打出來。

“恩......謝謝你。”元祺朝清雅笑了笑,沒想到清雅鼓起了臉,伸手捏住了元祺的鼻子,不管元祺怎麽扭動都不放手,惹得元祺直瞪他。

“元祺,不需要謝謝。”清雅快速地吐出這句話,開始還盯着元祺看,由于雙方的毫不退讓,最終清雅把頭扭向一邊,能看到他半邊酡紅的臉,“......鏡子拿去”

元祺撲哧一聲笑出來,“肯定好看的。”

自己莫名地成了撒嬌的孩子,清雅站起身,感到十分不自在。不是他的錯覺,元祺的成熟穩重簡直讓他懷疑這是否是同一個人。“我要走了,下次再來。”

“恩,”元祺也站起身,擡頭看着清雅,慢慢說道:“你家裏也有很多事情,處理完後再來找我吧。”她拉起清雅的手,“我送你出去。”

清雅的身子晃了一下,半晌沒說話,當元祺問他怎麽了時才好像從哪裏脫離出來,反握住元祺的手,力氣稍大。

元祺感到清雅散發出讓人窒息的悲傷,從她母親的講述中大約能猜出發生了什麽。從後院慢慢走過回廊,兩人都沒有說話。站在回廊的盡頭,和清雅揮手告別,“如果需要我的話,盡管說”不,好像不大對,“随時帶妹妹來玩”也不對。

“清雅!”元祺不受控制地大聲叫道,聲音大到連她自己都感到吃驚,“清雅,”她尴尬地放低了聲音,“下次來,我彈琴給你聽。”不對,她想說的明明不是這個!

“好。”清雅笑了,嘴角微微揚起,“如果不好聽——”

“那是不可能的。”面對清雅重新充滿自己的笑容,元祺彎起了眼睛。

“哼。”清雅哼了一聲,轉身離開,腳步比他來的時候輕快許多。

元祺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身走回去,路上遇見了一位在打掃的仆人,她停下腳步問了問最近州府和城下的情況,對方也沒說出什麽有用的。回到後院,元祺拿起放在桌上的鏡子,眼前稍稍一亮,看上去清爽多了。從房中取出劍譜,拿起一旁定做的劍,還好這身體有舞劍的感覺,否則憑自己的理解,根本感受不到靜止圖畫中的動作具有任何美感。

劍是她最不拿手的了,至于古琴,由于偶然看到的一部香港的武打片而試圖研究如何用樂器進行魔法咒語的攻擊後已經好幾年了。

好像找一個陪練......她走到池塘旁,蹲下身,身體向前傾斜的一刻發出了“啊——”的驚恐叫聲,剎那間就被拉了回來。元祺死死地扣住來人的手,微笑着說:

“找到了。”

4

“身體要順着風轉動,讓劍流暢地從後游到前方!發出‘呼嚕’聲是最正确的!不對!這樣一點都不幹脆!”

随着“Ciela——Zenqiang”的一聲,元祺深呼吸,再次擺好姿勢。簡直是魔鬼般嚴厲的教導啊,她在心中感嘆,但這樣嚴厲或許能夠提高一下用劍的技術。

“雖然身體素質不錯,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劍豪的。”

“劍攜帶起來——對了,能幫我一個忙嗎。”元祺回頭看向正走向躺椅的人。臉龐還略顯稚嫩的男孩應該比清雅大幾歲,據說今後都會在元祺身邊,但不到練劍或危機時刻不會出現。

“我事先聲明過:我不是你的仆人。”

“恩......那你能告訴我哪裏有蘋果樹嗎?”

“城外就有吧,你要吃蘋果?”

“你認為有龍的存在嗎?”

“怎麽可能。”

元祺放下劍,坐到墊了軟墊的石椅上,沒有龍,就只能乖乖學習劍術。“你看我學二刀流怎樣?”

“......”元祺見他甚至不回答,只好站起身,握住劍,總有一天她會得到回報。

正如筆記所記錄,除紅藍兩家外,各家都開始蠢蠢欲動,從風的講述看的确如此,八年時間,元祺懷疑自己是否能熬過去,成熟的時機卻也沒有那麽早來到,從目前攻克不了劍的難關就可看出:需要花費的時間還很多。

清雅很久沒來,雖然風拒絕告訴她清雅家發生了什麽,元祺也從為數不多的仆人那裏聽到了“混亂”這個關鍵詞,陸家的旁系衆多,關系複雜,清雅作為被肅清後唯一剩下的直系所要進行的工作肯定有一大堆。

元祺想到在霍格沃茨聽到的關于純血貴族的八卦,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關于馬爾福和韋斯萊家的。由此流傳出“千萬別與救世主為敵,救世主讓你傾家蕩産。”的低俗言論,就是因馬爾福家的逐漸沒落和韋斯萊家逐漸提高的地位傳起的,對此元祺倒認為不盡然。

清雅不在的時候元祺照樣披着頭發,風表示他對綁發一竅不通。

“看你滿頭亂發就知道了,要不我也把頭發剪了?”

“一個會剪掉自己頭發的女孩根本就是生錯了性別。”

“這是對女性的不公平。”

“本來女人就應該這樣。”

說完這話後,元祺少見地揮出帶有怒氣的劍。

“哎呀,開個玩笑,剛才那下不錯,下次請帶殺意練習。”

風輕飄飄地敷衍過去,元祺知道對這位被傳統封建思想洗腦的人再說什麽也沒用,但她還是說了,“請你不要認為“女人就應該怎樣”!女人怎麽了?小看女人可是會吃大虧的!雖然這是一個大部分女性都處于被男性壓迫狀況的時代,但總有一天,女性會獲得與男人同等的地位。經濟獨立是最重要的開始,經濟獨立後的女性才算是有了真正的自主權利——”

風已經落跑了。

“是啊,還要很漫長的時間,男女平等的時代才會到來。”

元祺不禁感到悲傷,她難道真的回不去了嗎?自己肯定能完美地通過O.W.L和N.E.W.T,這個自信她完全擁有。

等等,雖然天空中看不到元祺的星,可以通過算數占蔔試一試,還有如尼魔文裏的無杖魔法,具體怎麽講的......元祺苦惱地雙手撐在桌上,抵住自己的太陽穴,閉上眼睛努力回想。

“魔杖是用于疏導與加強魔力的工具,在魔力不穩定的早期并不被需要,直到......無聲魔法需要專注的意念,無仗魔法則需要靈活控制魔力的能力......目前大多巫師都極度依賴魔杖不無道理,用于攻擊的咒語只有通過魔杖的疏導......”

如果是防禦或簡單的魔法可以達到不需魔杖的效果!元祺想到這兒十分激動,這裏有缥家,如果利用一定的幾何圖形就有再使用的可能!

她睜開眼睛,決定慢慢進行,過分的喜悅會損害感情的本場,只有運用理性才能控制一切。接下來算一算元祺的個性數字。

她以完全不對的方式拿起毛筆,雖然最近在練字,但以正确的方式握筆依舊感到奇怪。

元祺的個性數字是1和8,這樣一來可以得知她有可能在金融和政治方面獲得一定成績,還有......處于失敗和成功兩個極端,但希望不會斷絕。最好尋找一個目标,更容易促成她的成功。獨立和冷靜都很重要。

元祺站起身,匆匆走到書房中,關于法術的書......希望能找到,一般來說是缥家的私藏書籍,但是元祺的母親神奇地擁有許多清雅都沒聽過的書。法術、異能、預知、催眠術相關的希望能......元祺全部浏覽了一遍,并未找到,于是她一本一本翻開。關于這個國家許多不為人知的事件(其中大部分是預言)就是包在一本歷史書籍封面裏的。

如果是異能,如果我來選擇,她思考者,打開了一本植物圖冊。

5

那天,風帶回來關于陸家的消息。

清雅或許很難跨過這道坎,但時間總會一點點抹平它的,我想。

植物圖鑒只是植物圖鑒,我翻遍了所有的書本,沒有任何關于法術的信息,這的确是一個令人失望的結果。只好定心練劍了。意想不到的收獲是對即使能拿到好的評價但一直不太熱愛的植物學的态度在那本封面普通的圖冊中得到改變。圖冊裏并不是綠葉植物,而是各種花,我第一次發現世界上有那麽多種顏色、形态各異的花朵,這倒是一個非常美妙的發現。

此時,各州已經站定立場,外邊的人逐步走入惶惶度日的時期,即将到來的死亡已拉開帷幕。對此,我的實感并不強,畢竟州府和城下有一定距離。

一周後的傍晚,清雅來到院子裏,那時我坐在池塘旁邊釣魚,準備烤來當晚飯。

秋天剛剛到來,周圍的精致已經帶上溫柔的淺黃色調了,清雅并沒有表現出悲傷的情緒,雖然聲音略顯沙啞,卻沒有哽咽,作為十歲出頭的孩子來說這的确是完美的表現。

我照約定彈琴,他說随便什麽曲子都好,于是我也随性彈奏着。

晚飯是烤魚,地點在院中,動手烤的當然不是我們倆人,他似乎第一次看見魚能夠這樣做。有時我覺得貴族的眼界還真是稍顯狹隘,偶爾了解平民的生活是非常重要的。

我沒忘留一條魚給風,放在石桌上,這樣的行為有一種在公園裏喂貓咪的感覺,情緒化的貓咪。

每日讀書、練劍、彈琴,好像自己成了風雅人物一般,我得承認這樣的生活非常無聊,又慶幸自己沒有麻木到維持現狀度日。

在元祺母親的朋友幫助下,我可以進宮一趟。提前寫信告知清雅的時候他回信讓我拒絕那人的邀請,連人同信一起送達。

“現在那裏多混亂你知道嗎!”

他一掌拍到我的書上,噢,我真希望他能保持一貫的優雅,不被暴躁控制。

“我已經決定了,多說無用。”我抱臂看着他。

“我和你一起去。”

“你要男扮女裝嗎?”

“......”

于是我寫了一封信給那位女士,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叫什麽。

約好的時間是八點,清雅七點三十到我家幫我綁發。

“......”梅林的褲子啊,扮成女孩子的清雅實在是太可愛了,俨然一副大家閨秀,還沒到變聲器的聲音略顯稚嫩,我真想拍下來,以後能夠每刻看着他臉紅的樣子。

他牽着我的手登上馬車,不一會兒就到了王城門口,恩,城牆還挺高。

那位女士并未在門口,而是派了另外的宮人。

“這是哪家的小姐啊?”我聽見守門的士兵問女孩兒。

“無可奉告。”她冷冷答道。

“這種氣質和容貌恐怕——”

“住口!”女孩兒瞪了說話的士兵一眼,轉身帶着我和清雅往裏走。清雅似乎已經不臉紅了,反而有一種“我就是有氣質,有臉蛋,讓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看看吧,哈哈哈哈”的架勢,當然,這是我個人的想法,恐怕誇張了。

順帶一提,清雅穿的是侍女服,我們的目的地是後宮。

簡直就像在電影中一樣,皇宮裏所有的一切,古老而精致的感覺,我簡直不敢相信有人正在生活在這裏!這種歷史感太棒了,我最喜歡的課程就是魔法史。當我第一次到達霍格沃茨時,也被這幢布滿了歐洲歷史風格的建築所吸引,在最高點的休息室裏能俯瞰整個校園,包括禁林的一角,能夠待在那裏也是我努力學習的原因之一。

好吧,在我激動地指着建築物難得向清雅表露自己的興奮時前面的女孩兒睜大雙眼,以難以置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只好噤聲。

元祺母親的朋友在一間不知奢華的房間接待了我們

6突如其來的結局因為懶得寫了,而且結局還沒完

上治五年,元祺回到了紫州。依着碧家宗主的意思,帶着人并不多的隊伍(人數少到不能稱之為軍隊)出發。碧家宗主經過了多方考量,在歌梨一家和衆位目光長遠的年輕人的說服下才同意派一些人到武丞原支持劉輝。雖然如此糾結,但連『碧寶』都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險的情況下打造了寶鏡,他也是在認同紫劉輝的情況下寫下了宣誓書。

元祺把還在昏睡的慧茄安排在地處平坦的村莊上,就動身了。一行人悄悄到了武丞原,沒像北方三家或是大業年間那輩直系幾乎都到了的紅家,又或是全體騎着白馬的藍家。連茶家到場的有宗主和州牧,在這樣的比對下,碧州一行自動加入了最混亂的藍家隊伍,只是旺季和紫劉輝決戰時能看到碧家直紋旗幟的程度。慧茄也說要低調些,他還做好了埋伏後一舉擊潰的打算,真是可怕的想法。

剛剛遭受過地震的碧州現在正處于最危險的時刻,元祺不想袖手旁觀,也不願意牽扯太深。觀出“最近遠行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經歷”是她自動請纓的原因,完全沒有被風強迫出行的成分,完全沒有。

彩八家的直紋圍成了一圈,中心則是焦點,可惜稍稍晚來,旺季的劍已經折斷,兩方陷入僵局,氣氛卻并不沉重,元祺的矚目處已移至升起的黑色煙霧,悶熱感席卷在每個人心中,如果狼煙不滅,旺季還是有可能獲勝,被毀滅的整個王都......

元祺心裏“咯噔”一下,裏面人們逃走的可能性會有多少?她稍稍有些擔心了,視線收回,面紗下的眼睛重新回到中心圈的人們身上。

紅家的公主朝城的方向跑去,鄭悠舜卻表現的非常冷靜,啊,是啊。大風刮來,雷聲響起,是山火造成的上升雲凝聚起來了,但還要多久呢,或許還要——

暴雨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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