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章
第 47 章
【一個坑】
PART 1
1
昨日世界上最大的一顆無色重達10.39克拉的塔納石在世界拍賣會上被某不知名人士以200億綠眸拍下,據當時在拍賣會館人士稱,真正的買主并不在現場,而是通過電話采用場外叫價的方式進行。塔納石于1945年被發現,1951年确認為一種新寶石品種。塔納石十分稀有,以200億綠眸拍下這件寶物的确物有所值,之前專業鑽石研究者估價為......
我站在以各種各樣瑰麗寶石聞名于宇宙的永夜城中一個鎮子的上方,這個占地整個鎮子的古堡是永夜城十分有名望的家族之一——楠木家的城堡。我常常看到楠木家的女主人在永夜城的上流社交界中出席各種各樣的活動,她垂于腰際的褐色長發和宛如未沾染塵世浮華之氣的聲音是各年齡段男人們憧憬的,同時還有她高傲的女王氣質,也為她帶來了獨特的氣場。永夜城的人們總是想象她多麽冷酷,但他們從來不知道這個女人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她的女兒楠木白。
當然我也認識這個女孩。她是母親的掌上明珠,由于家教很嚴所以極少出門,行事低調,從未在大衆面前出現過,有種純粹挂名的感覺。但事實并非如此,她不是衆人眼中想象中的乖女孩和所謂的淑女。我記得……楠木白的房間在城堡的中層。對了,她明天要結婚了。呀呀,十六歲在永夜城算是極小的年齡呢。
穿過纏繞着荊棘的大門和大片大片的森林,我順利地找到了楠木白的房間,窗戶敞開着,她正蜷縮在沙發上看書。由于從未進入過陽光的視線所擁有的白皙皮膚隐沒在層層交錯的陰影裏,這裏的人們夜視力好得驚人。突然電話鈴響了起來,是她不被監視的個人手機。她好像吓了一跳,按下接聽鍵後輕輕走到門邊,确認門外沒人後才把手機放到自己的耳邊。
“白,今天晚上出來吧,我在山坡上等你。”略帶沙啞的女聲依舊十分迷人,但通過電話聽來卻猶如空靈,我能想象到她勞累的神情。
“唉?凜你完全忘記我明天要結婚了吧,今天肯定不被允許出去的,而且......”楠木白走到窗前透過冷空氣看了看花園中,體型碩大的黑狗在到處巡視着,“啊——總之就是不行啦。”她重新蜷縮到沙發的角落中。
“白可從來不會這麽膽小,即使可可在樓下守着。”她故意加重可可這兩個字,接着傳來爽朗的笑聲,“有這麽可愛的名字真是難為它了。”
“激将法對我沒有的哦,我啊——”
“那就我去你家喽,和你的母親談談天,之後把一些無傷大雅的事全部告訴她,像是淩晨喝醉酒爬窗回家,開飛行船的時候将左手劃得鮮血淋漓,喜歡上學校的.....真的沒關系嗎這樣說?”
“現在就來。”電話‘啪’地挂斷,楠木白披上一件外套,帶着即将走向死亡的表情跳下了窗,背後巨大的城堡隐沒在夜色中,春季的空氣在永夜城總是帶着一股冷意。
她快速到達另一個小鎮,腳步輕盈地仿佛和我是同樣的存在。這是個能瞰望整個永夜城中無論是郊區的亮着的星星點點還是繁華街區的五光十色的山坡。在永夜城,燈光的價格可不菲。而面前這個讓人束手無策的女人也猶如最美麗也最飄渺的熒光燈般笑着,極大地烏黑眼睛滿帶如我所想的疲憊,深灰色的長發在黑色的兜帽下隐約可見。
“有什麽重要的事不會是為我慶祝單身的最後一日吧。”楠木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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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走吧。即使是因為你母親的意願也不應該做到這一步。你才十六歲,為什麽要為其他人犧牲自己。竟然要嫁給你的堂哥,這種事情我怎麽能接受!我從來就不看好那個人,表面上溫文儒雅背地裏你知道他在——”
“只有這件事你別管我!”白大聲叫了出來,好像覺得自己失态了,蹙着眉,眼睛不敢向前方看去。“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支持我好嗎?”她勉強露出微笑,彎起的眼睛并未注意到林檎臉上閃過的傷痛。
沉默半晌,林凜握緊下垂的拳頭,狠狠心向前邁了一步。
林凜抱住楠木白一瞬間落下去的身影,裝着塔納石的盒子在鬥篷內安靜地躺着。小型的飛行船降落在山坡上,從樓梯上下來的兩個男人想要從林凜手中接過白,林凜卻對他們視若無睹。
“小姐.......”其中一個皺了皺眉,小姐難道,不不,怎麽想都是不可能的,肯定是今天晚飯吃太多白飯撐到了,男人搖搖頭跟在林檎後面走上了飛行船。
那個女人只是作為物品被帶上船的,正因為是那個女人,小姐才應該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自己的職責,這也是為了小姐自己所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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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凜在推開門前完全沒想到是這種情況,楠木白一下沖過來抱住了她,一種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羊入虎口才會做出的行為。
“凜,謝謝你把我從那個像監獄一樣的牢籠中帶出來。”千白臉上是如向日葵般燦爛的笑容。她将頭埋在林凜的心口,擁抱住她,表情卻在黑暗中變得冰涼。一瞬間,林凜捂住自己的胸口退後了幾步靠在牆上,濃稠的液體透過她的指縫不停向下流,額上滲出一絲絲汗水她大口大口的喘氣, “這樣也好,讓我心裏也好受一些,不過你是出不去的,我們現在可是在宇宙中啊”。楠木白面無表情地将沒有沾染上一滴血的匕首扔在地上,“即使是在世界的盡頭我也要找到出口即使回去後會失去自由我也要離開這裏,”她帶着一種悲哀的表情打開門,“這是我能為母親做的唯一、也是最後一件事了。”
房間被打開的門分為逆光與黑暗。
“既然她想要這樣做就讓她去吧,哥哥您就讓她走吧,懲罰我,讓我代替她受罪好嗎?”她抓着冰冷的鐵制欄杆哭喊着。
“我本以為你最清楚她的重要性,林家不能有這等雜種,必須把她帶回來在本家人面前處死,否則詛咒會一直延續下去,你最喜歡太陽了不是嗎,然而現在卻再也不能看到明亮的太陽挂在天空你甘心嗎!”牢籠外的男人一拳砸在牆上,面目猙獰。
“哥哥您也不是有一半的夜兔血統嘛!當初要不是母親大人将自己的血喂給你你還能活下……啊……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她一瞬間反應過來尖叫一聲後捂住自己的嘴,眼裏滿是恐懼,她觸碰到了這個男人的底線,毫無疑問。
鐵欄杆被男人輕輕拉開,他一把掐住她脖子,将她按在牆上,甚至由不得她的掙紮。他親吻她眼角流下的淚水……
幾天後,剛篡位當上笨蛋提督不久的神威突然感覺會有麻煩的事情找上門來。
“喂,神威。”就在這時華麗的大門突然被‘砰’地踢開,一個長長發男人拿着一把銀劍就沖了進來,他的身後卷起一陣煙塵。
“啊咧啊咧,這不是元老院的某個閑人嘛,”神威一邊橫掃餐桌上的食物連頭都沒擡一下,一邊感嘆自己的預感真是太準了,“又有什麽麻煩事。”上次夜王的任務就是這家夥制定他去做的,結果被抓到把柄。
“當然是為了祝賀你當上提督又向成為宇宙海賊王的道路向前邁進了好幾步啊,而且看你最近胃口不錯怕你發胖就找了一些飯後活動罷了。”
“哦,沒有強大的鮮血我可是不會滿足的哦,”神威放下了筷子站起來露出了微笑,“至少要能和我這個第二夜王相提并論的那——”
男人迅速向左邊閃去,笑出了聲。一張像是未被完全打磨好的玉石似棱角分明的臉被鍍上了一層狠色。“地球如何?”随着牆壁的崩碎神威也停了下來,“還真是卑鄙的家夥啊用元老院的其他人都被瞞在鼓裏的事……要我做什麽就直說。”
“找一個人,”男人扔過去一張照片,“把她安全帶回來不能有任何閃失。”
“原來賓你喜歡這種類型真是想不到……恩~~”神威眯起了眼睛。
“有什麽問題?”發覺神威的表情怪怪的以後,他問道。“以前見過?”挑眉。
“麻煩。”神威擡頭以不經意的神情瞄了賓一眼,“時間有多少?”
“一個月。”賓說完這句話後轉身揮了揮手走向門外。他是不被允許去地球的,因為不純的血液被禁锢在浩大黑暗的宇宙,即使活着也一生不得見光。
2
只可惜林家新來的那個代替林家最有聲望,活了一千年的老占蔔師的新人徹,只能占蔔事情最後的結果。這也導致神威白跑了一趟地球,也由于差錯沒見到銀時,而是碰到了神樂,賓在林家的星球上殺了女家主要把林凜處刑。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楠木家女主人的女兒楠木白在林凜的船上搶過所需的東西後,帶着遍體鱗傷的身體駕駛飛行船闖入了夜兔的家鄉——九龍城寨。我本以為她會小命不保的,只是結果并非如此,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衆所周知夜兔族是宇宙最強的戰鬥民族,三大傭兵種族之一,但若楠木白掉入辰羅或是茶尼吉星球,她不可能轉變這麽快。在九龍城寨,只能靠殺戮得到自己所需的東西。
“媽媽媽媽,快來啊!”男孩氣喘籲籲地跑到河邊,激動地拽着母親的衣角,“她醒了!她醒了!”
白躺在一張木床上,腦子一片混沌,但她強撐着使自己保持理智和清晰的思考能力,身上的傷口還是大片大片地流淌着鮮血,但較之前已經好很多了。她不知道在哪裏,但她知道她已經錯過了婚禮,她在這一刻一點兒也不想回去,心裏萌生出一種就這樣遠離永夜城多好的心情。她想起林檎,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一刀插進心口,沒有人會活下來,即使強大如她也肯定活不了。‘她會不會死?’現在才考慮到這個問題她覺得自己變得有些白癡,肯定會死。雖然插得不深,但一艘小型的飛行船不可能裝有良好的醫療設備。她會死,凜竟然會死,開什麽玩笑!她殺了自己唯一的朋友、她殺了自己的師傅後,心裏......竟然一點兒也不覺得悲傷。況且這是她第一次殺人,當時自己的雙手卻沒有絲毫顫抖。
“你醒了!”一個女人忽然站到了床邊,事先沒有任何征兆。女人的身後躲着一個男孩,藍色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白,有絲絲紅暈蔓延在他的臉上。“啊,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幾天前你開着飛行船掉落在我家門前,看你受了很重的傷,所以把你帶回來了。我是艾琳,這是我的兒子科林。”女人笑着解釋道。楠木白發現這母子倆都有着白皙的皮膚和漂亮的金發,以及寶石藍色眼睛,她想起了什麽,卻又壓制着這份記憶不讓它跑出來。
“謝謝你們救了我。我可不可以在這裏多呆幾天後再走?”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什麽情況,因為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神經系統徹底麻痹了。
“當然,我要外出工作,就麻煩你照看科林了。”女人放心的轉身,“我給你打了可以麻醉神經的藥物,暫時不能動......否則傷口裂開你會死了。科林,好好看着姐姐哦。”女人帶着笑意說道。
“恩,媽媽再見,我會照顧好姐姐的。”男孩在門口看着母親的背影越來越遠,直至隐沒在霧氣中,他輕輕地關上木門,走到白的床前,以俯視的姿态看着她。
“幹嘛到這裏來,你會死的,夜兔族的人們可不歡迎弱者,而且你身上的鮮血可是散發着美味的氣息。”男孩咧開嘴笑了笑,寶藍色的眼睛發出亮光,又深深地籠罩在黑暗之中。楠木白心中一震,這裏果然是夜兔一族聚居的地方,她沒有猜錯。她竟然落到這個只為鮮血而戰的民族生活的地方,運氣真差到一種境界,但是她還活着,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吓得說不出話來了?哈哈哈哈哈......”男孩發出一連串大笑,“放心,在你傷好之前是不會死的,夜兔族的人們可不歡迎弱者。”他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接着踱步到窗前,凝望着遠方。
楠木白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這麽看來她暫時還沒有危險,只是傷好之後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麽,這男孩和她的母親會瓜分自己的屍體?楠木白背後一陣發寒,至少他們不會比地球人更加殘忍吧。
“你不覺得很無聊麽,我們來玩點兒什麽。”男孩突然轉過頭,看到白閉着眼睛靠在床上,他舔了舔嘴唇,邪惡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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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威到達了地球,第一個感覺就是——地球的陽光真的很明媚,明媚地讓人肚子很快就餓了。阿伏兔站在他家BOSS身旁很想吐槽一句‘明明五分鐘前才吃了N盆白飯怎麽就餓了’,但是他說不出口,因為他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肚子發出了一聲哀嚎,接着就看到自己BOSS回頭,以一種鄙夷的眼光看了看自己。
已經派了很多人尋找了那個女孩了,甚至滿大街都貼滿了她的照片,神威滿意地看了看那個女孩從各個角度看這自己,他在拿到照片的那一刻已經了解了一些,那個女孩會死,雖然宇宙貴族之一——林家的保密系統做得很好,但出于春雨內部的他還是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若是林家家主和身體內流着其他血液的人生下來孩子的話,整個家族的人都會遭到詛咒,直至那個孩子18歲時,在家族所有人的注視下死在一個有着很奇怪的名字的地方,具體是什麽他也記不清。或許......他可以利用這個女孩向通往宇宙海賊王的道路邁進一步。
神威突然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路過他身邊的女孩幾乎被灼傷。他現在還并不想去見果實,火候還未到,神威看了看旁邊一家裝飾地富麗堂皇的大酒店,以及其輕盈的步伐走了進去。
要成為宇宙海賊王,首先要填飽肚子才行呢♪
PART 2:另一個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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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世界上最大的一顆無色重達10.39克拉的塔納石在世界拍賣會上被某不知名人士以200億拍下。據當時在拍賣會館人士稱,真正的買主并不在現場,而是通過電話采用場外叫價的方式進行。塔納石于1945年被發現,1951年确認為一種新寶石品種。塔納石十分稀有,以200億拍下這件寶物的确物有所值,之前專業鑽石研究者估價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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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以各種各樣瑰麗寶石聞名于宇宙的[永夜城]中,占地相當于一個鎮子的古堡的上方。這座古堡是[永夜城]擁有最高名望的家族——葛裏喬家的城堡。
我常常看到葛裏喬家的女主人絲黛芬妮·葛裏喬在永夜城的上流社交界中出席各種各樣的活動。身着純手工的精致的衣物,垂于腰際的褐色長發包裹住她高顴骨的臉龐,宛如未沾染塵世浮華之氣的聲音可以俘獲垂髫白首,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那些有幸得以窺見她美貌之人定會贊嘆不已,但在我看到她的着裝和美貌只不過是氣質的陪襯物罷了。
不過請大家注意了,這個故事的主角并不是絲黛芬妮女士。
永夜城的人們總是想象隐藏在這張漂亮臉蛋下的人兒多麽冷酷無情(永夜城的燈光買賣權全由她掌握在手中),但他們不知道這個女人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她的女兒辛西娅。
我當然認識辛西娅,這個女孩是母親的掌上明珠,由于家教很嚴極少出門,行事低調不參加任何宴會,有種純粹挂名的感覺。但事實并非如此,辛西娅不是衆人眼中想象中的乖女孩和淑女,她曾多次偷開家中的飛行船出逃永夜城。每一次離家她的母親都要出動大批人手飛往整個宇宙成漣漪狀擴大尋找範圍。你問我她離家的目的?當然不是普通的母女吵架,用辛西娅自己的話說:為至高無上的自由。
哦,忘了介紹我自己。我是一切的見證者,出沒在我感興趣的地方,關注我喜歡的東西,比如十二歲的辛西娅的結婚典禮。
…………
穿過纏繞着荊棘的大門和大片大片茂密的森林,我順利地找到了辛西娅的房間。
窗戶敞開着,辛西娅正半蜷在沙發上看書,由于從未進入過陽光的視線所擁有的白皙皮膚隐沒在層層交錯的陰影裏,藍黑色的短發柔順地偏垂在一旁,快速掃過紙張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字體,《宇宙炙手可熱星球集》。突然沙發夾縫中的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了亮——偷藏的不被監視的個人手機,她立馬坐起,蹑手蹑腳地走到門邊,靠在木門上确認門外沒人後才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到自己的耳邊。
“盧娜,今天晚上出來吧,我在山坡上等你。”
纖細的聲線十分迷人,但通過電話聽來卻猶如空靈,沒什麽氣力,我能想象電話那頭的人勞累的神情。
“我不是你家随叫随到的仆人,你忘了明天的事情嗎,今天不被允許出門,而且——”
辛西娅走到窗前透過冷空氣看了看花園中,十幾只體型碩大的黑狗在到處巡視着。
“啊啊,不行。”
她重新蜷到沙發的角落。
“盧娜怎麽會這麽膽小呢,即使可可梗在樓下守着你也肯定可以不被發現地離開這種事情我會說出來嗎。”
她故意加重可可梗這個詞,接着從話筒中傳來爽朗的笑聲。
“有這麽可愛的名字真是難為它們了。”
“激将法對我沒有用——”
“我去接你,和你的母親談談天,之後一不小心說出一些無傷大雅的事,像是淩晨喝醉酒爬窗回家,開飛行船的時候将左手劃得鮮血淋漓,離家出走的時候.....說出這件事情真的沒關系嗎?”
“現在就來。”
電話‘啪’地挂斷,辛西娅披上一件外套,走到窗前,又轉頭看了看衣櫥。以防萬一,她還是習慣性地在出門前帶上了已經一年沒有打開過的離家必備小包跳下了窗,背後巨大的城堡隐沒在稀薄的夜色中,淺淡飄渺的景象。
…………
…………
春季的空氣在永夜城總是帶着一股無法觸碰的冷意,辛西娅裹着厚重的外套快速到達另一個小鎮,腳步輕盈地仿佛和我是同樣存在。
這是個能俯瞰整片地區無論是郊區亮着的星星點點還是繁華街區的五光十色的山坡。在永夜城燈光貴如油。而面前這個讓辛西娅人束手無策的女人——林長安,猶如美麗卻飄渺的熒光燈般笑着,烏黑眼睛滿帶如我所想的疲憊,藍到發青的長發在黑色的兜帽下隐約可見。
“有什麽重要的事,為我慶祝單身最後一日?”
琥珀笑着問。
“和我走吧,你母親的意願也無法讓你為毫不相關的東西犧牲自己。而且竟然要嫁給你的堂哥!表面上溫文儒雅背地裏他卻在——”
“你別管我這破事兒。”
辛西娅蹙着眉回應林長安毫無前兆像炮彈一樣蹦出來的話,眼神飄忽。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她彎起眼睛,勉強露出微笑,面對摯友和師傅毫無防備心。
沉默半晌,林長安握緊下垂的拳頭,狠狠心向前邁了一步,一個快速的手刀劈下去,長安抱住辛西娅逆風跳下山坡。裝着塔納石的盒子在鬥篷內安靜地躺着,耀眼而沉重。
…………
…………
小型的飛行船停在一個港口旁,兩個身着單色和服的男人從梯上下來,向林長安鞠躬。其中一個伸出手想要從她手中接過琥珀,就像接過主人的皮包一樣伸出雙手。長安卻對他們的一切視若無睹,往常她至少會有一個淺笑。
“小姐。”
男人皺了皺眉,小姐難道想要違抗指令趁機把這個女孩放了?不可能。自顧自地搖了搖頭,倆人亦趨亦步跟在林長安身後走上了飛行船。
女孩只是作為物品被帶上船的,正因為是那個女孩,小姐才應該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自己的職責,這也是為了小姐自己所做的。
大約半日。
林長安在推開門前完全沒想到辛西娅一下沖過來抱住了她,這是一種完全不了解自己已羊入虎口才會做出的行為。
“長安,謝謝你。”
辛西娅淺笑着說出這句話,在黑暗中松開擁抱。
“長安,謝謝你。”
她重複了一遍,抽出匕首向前刺去。
林長安似乎早就料到似地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悲傷,緊壓住胸口退後幾步靠在牆上,濃稠的液體透過她的指縫不停向下流,額上滲出一絲絲汗水使她只能大口喘氣。
“這樣讓我好受一些了,不過你是出不去的,我們現在可是在宇宙中。”
辛西娅面無表情地将幹淨如初的匕首扔在地上,帶着一種悲哀的表情打開門:
“即使是在世界的盡頭我也要找到出口;即使回去後會失去自由我也要離開這裏;這是我能為母親做的唯一、也是最後一件事了。”
2
宇宙,銀河系。
距太陽XXXXX光年處的一顆名為[茂木]的安靜星球上居住着一個靠血緣關系聯系在一起家族——林氏家族。他們是和平主義天人中的武鬥派,武鬥派天人中的騎士,騎士中的掌權者。
而在衆多繁缛的家族規章中有這樣莫名其妙的一條:林氏之血不可外流,若和外族結合後生下來孩子,與這個孩子同輩的林氏本家子女遇到陽光将削減壽命。與外族結合後剩下來的孩子應于十三歲帶回本家于正午處刑。
辛西娅的父親是林氏家族目前的最高掌權者,她的母親則是無半點林氏血統的外族人。
宇宙,銀河系。
距地球XXXXXXX光年處的一顆星球由于距離問題接收不到太陽的照射,那顆星球上的燈光正保持着天價并不斷攀升。這顆星球名為[永夜城]。
永夜城的政體是君主立憲制,由世襲女皇作為國家元首,首相為政府首腦,以下則設有最高司法和立法機構權的議會。
辛西娅的母親将成為下一任女皇,現在的職業是商人、[永夜城]最大的燈光控制商,也是第一個提出将寶石外銷的人。辛西娅沒有絲毫血緣關系的表哥(未婚夫)已被衆人認定為下一屆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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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城寨正值初春,陰雨蒙蒙,比其他季節帶着一絲更深的惆悵。
辛西娅在刺傷林長安後奮力逃脫林家守衛者,搶到一架救生飛船找到了回永夜城的星軌。在進入永夜城必經漫長的黑色大氣層中,雷電雨水一股腦地撞向飛船,辛西娅也一次次躲避,直到時空漩渦的出現——宇宙形成之時由于擠壓現象而扭曲産生的不可抗拒的通道,進入這裏的人會被随機運送到宇宙中的另一星球。
不幸的是,辛西娅被送到了九龍城寨。衆所周知這裏是宇宙最強三大傭兵種族之一夜兔族的聚居地。在這裏,殺戮是得到自己所需的東西的最快方法。
“媽媽媽媽,快來啊!”
男孩氣喘籲籲地跑到河邊,激動地拽着母親的衣角。
“她醒了!”
不幸中萬幸,辛西娅被本性純良的夜兔母子撿到了。
躺在一張木床上,辛西娅強撐着使自己保持理智和清晰的思考能力,身上的傷口肯定還是大片大片地流淌着鮮血,但較乘上救生飛船之前大概已經好很多了。她不知道在哪裏,但她知道她肯定錯過了婚禮,身子顫了顫,好像躺在失重的空間不知道明确方向,又清楚了解即将要去的地方。她想起長安,又轉移視線逃避開:不大卻整潔幹淨的房間裏是和外面天氣完全相反的太陽溫暖的味道,從房間的陳設來看這裏大概只住着女人和孩子。
和我們家一樣呢,辛西娅心想。
“你終于醒了,都躺了快一個星期了呢。”
事先沒有任何征兆,一個女人忽然站到了床邊。女人的身後躲着一個男孩,只露出半張臉,黑色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辛西娅,絲絲紅暈蔓延在他蒼白的臉上。
“啊,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幾天前你開着飛行船掉落在我家門前,看你受了很重的傷,所以把你帶回來了。我是艾琳,這是我的兒子艾爾特。”
女人笑着解釋,辛西娅眨了眨眼睛表示她聽懂了。思想飄至看着窗外的天空和兩人的長相,些許尋不到來源的異樣蹿過。
“謝謝你們,我可不可以在這裏多呆幾天後再走。”
麻木的感覺卡住她的身體無法動彈,根據以往經驗至少還要躺一周。
“當然可以,我要外出工作,艾爾特會照看你的。”
艾琳溫柔地揉了揉艾爾特的腦袋,
“雖然他是個孩子,不過他可是很厲害的。另外我給你打了麻醉神經的藥物,暫時不能動,否則傷口裂開你會死。艾爾特,好好照顧小姐姐。”
“我知道了,媽媽再見。”
男孩在門口看着母親的背影越來越遠,直至隐沒在霧氣中。他輕輕地掩上木門,走到琥珀的床前,以俯視的姿态看着她。
“夜兔族的人們不歡迎弱者。”
男孩一臉傲氣,漂亮的眼睛閃了閃。辛西娅愣了一會兒後也對他笑了笑,她竟落到這個只為鮮血而戰的民族生活的地方,運氣真差到一種境界,但她還活着。
“......”
男孩嘟起嘴盯着琥珀。
辛西娅彎了彎嘴角,他這是在對自己回贈的笑容感到驚訝呢。
“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好不好。”
…………
…………
當琥珀穿着遍體鱗傷的身子考慮着下一步該怎樣走的時候,林長安正在囚禁室中為琥珀的性命哀求着。
“哥哥您讓她走懲罰我,讓我代她上刑臺。”
林長安雙手抓着冰冷的鐵制欄杆跪在地上,淚水布滿眼眶。
“讓我代她,咳咳——”
她止不住地咳嗽,胸口的傷又被過大的動作撕開,繃帶一層層地染紅。
“你受這麽重的傷都是因為她!你那麽喜歡太陽現在卻只能活在黑暗中,就憑這一點,就算廢除全部家規我也不會放過她。”
牢籠外的男人一拳砸在牆上,雖是怒氣四溢的話,他清秀的面容依舊靜如止水,沒有掀起絲毫波瀾。
“奉元哥哥您也有一半的地球血統,如果不是母親大人将自己的血給您您怎能活下,阿珀她也可以——”
林長安反應過來連尖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鐵欄杆就被男人拉開,他壓住長安兩肩将她按在牆上,手指彎曲扣住她的肩。奉元沒有再說話,長安卻已明了。她絲毫不敢放松,觸碰到了這個男人的底線,說不定下一秒就會她就會死去。
…………
…………
剛坐上宇宙海盜春雨第七師團團長之位的神威突然被請上元老院直屬的飛行船,請柬上只潦草寫着:許久不見,請你吃飯,無署名。
被領進餐廳發現空無一人,只有幾乎占據所有空間的大桌和桌上的饕餮大餐,這明着告訴神威:有事情要你幫忙。神威笑了笑毫不客氣地坐到桌前:開——吃——
當他幹掉大概一半的食物也沒有停下的意思時,寶石鑲嵌的金紅色大門被‘砰’地踢開,沖擊使煙塵卷起,一個男人扛着一把銀劍大步走進來。
“啊咧,這不是天道衆的某個閑人嘛。”
神威以戰鬥速度橫掃餐桌上的食物連頭都沒擡一下,一邊感嘆自己的預感真是太準了。
“有什麽事。”
“祝賀你向成為宇宙海賊王的道路邁進一步,另外有一件私事。”
“奉元你這可是光明正大的以權謀私,不過算了,我最近正好閑得無聊。”
神威咬了咬筷子,兩眼彎彎。
“只是對手要能和我這個第二夜王相提并論才好吶——”
男人迅速向左邊閃去躲過神威的攻擊,一張像是未被打磨的玉石似棱角分明的臉鍍上了一層狠色。
“你的家鄉如何?”
随着牆壁的崩碎對方持劍緊逼。
“要我清除誰就直說。”
“找一個人。”
劍鋒在半路回轉,男人站定後扔給神威一張畫像。
“把她安全帶回來。”
“原來奉元你喜歡這種類型,怪不得一直沒有娶妻。”
神威笑道。
“怎麽,以前見過?”
奉元敏銳地注意到神威冷了一下的表情,便問。沒有回答,奉元也繼續說道:
“三個月。”
他說完這句話後轉身揮了揮手走向門外,銀劍已入鞘。
奉元本意尊奉天道,給她取這個名字的女人說“林家旨意便是天意,你這一生都要為林家效忠。”自從他踏入父親真正的家後,便被嘲笑蔑視。不純的血液禁锢着他在浩大黑暗的宇宙,曾經的他只消林氏本家人手一揮便會煙消雲散,而如今坐上春雨幕後高層天道衆的自己已大相徑庭。只要完成這件事情,他就可以完全獲得自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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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夜兔星]的雨天吶,這個時候就會想起母親的手藝。”
此為神威在下飛船後說的第一句話。阿伏兔站在他家BOSS身旁很想吐槽‘明明幾個小時才吃過午餐怎麽就餓了’,但張開嘴的同時他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肚子發出了一聲哀嚎,接着自家BOSS回頭,露出微笑。
這時的神威已有直面過去的勇氣。
神威在看到照片時肯定那個女孩會死,雖然林家的保密系統做得很好,但在春雨內部的他不可避免地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若是林家家主和身體內流着其他血液的人生下孩子,整個家族的人都會遭到詛咒,直至私生子12歲時,以一種很奇怪的方式在本家死去。或許他可以利用這個女孩向通往宇宙海賊王的道路再邁進一步。
記得她的名字是辛西娅來着,月亮女神,神威對這沒興趣,但他對見到辛西娅本人一事抱有期待。
…………
…………
[師傅請受徒兒一拜。]
那時攘夷戰争正處于風生水起勇者輩出的末期階段,在春雨戰艦的餐廳裏,神威被他原想擺脫的麻煩纏上了。
鳳仙要離開一個月,交與神威一個任務:讓他的一位客人變強。神威笑着答應了,心裏卻在想着哎呀這客人肯定與師傅交情不淺,是情人還是私生子呢?再想想完全不可置信,只有鮮血才能慰藉夜兔的靈魂。
鳳仙如此做除了受人之托外還想滅滅神威的傲氣。他在以後會變得很強大,但鳳仙并不那麽想讓神威步自己的後塵。若是除了臣服在他力量之下的人們,還有真心待他的人便好。只是在這一個月之後,鳳仙完全打消了這個荒謬的想法。
十四歲的神威嘴上接受任務心裏卻想着自己一人去練習。一眼望去,浩瀚宇宙永無止境,大部分時間都是像極了傾倒下墨汁的氤氲黑暗裏密密麻麻擠着各色分子亮眼,把飛行船死死困住無法動彈,連是否在前進也無法憑本能認知。
神威習慣在深夜練習武術後去餐廳吃夜宵,在去餐廳必經的轉角時一陣冷風蹿過。神威身形一晃抓住了什麽,提起來一看是竟是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圓圓的蘋果臉,打扮清爽,藍黑色長發編成兩股辮子垂在身後,小鹿般的漂亮眼睛一邊瞪得大大地看着神威,一邊向後看去。
[長大以後肯定會成為魅惑衆生美人。]
當年中二病還不那麽明顯的神威略有發怔地心想。那是他永遠不會忘掉的面孔——從幾年前開始。
[你有俄狄浦斯情節吧,鳳仙老......鳳仙叔叔說的。]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不是回憶。神威突然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要成為宇宙海賊王,首先要填飽肚子才行♪
“團長,難得回這裏要不要招一些新團員。”
阿伏兔在九龍城寨屈指可數的大酒店裏難得細嚼慢咽着對自家團長說。
“前幾個月的任務可是損失了大批同胞喲。”
“你覺得可以就好,強者不多。”
神威包着一嘴食物含糊不清地說。
…………
…………
[卓卓如野鶴之在雞群、朗朗如日月之入懷。處衆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間。我覺得這個句子形容你極其恰當]
小小的辛西娅在臨走前拿着書本念給神威聽。
[書上還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希望我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可以成為世界第一美人,我親愛的爸爸。]
[托你吉言。]
神威在這一個月裏學會了邪魅一笑。
[希望下次見到你時你可以成為世界第二強大的人,親愛的女兒。]
[那麽再見,爸爸。]
辛西娅環住半蹲下的神威的脖子。
[再見。]
…………
…………
“喂喂,團長喲,不要笑得這麽猙獰。”
坐在神威正對面,阿伏兔實在看不下去了。見到這種笑容,不僅吞不下去食物連吃過的飯都要吐出來。
神威把阿伏兔的話直接從腦中過濾,快速吞掉十幾桶飯,抹了抹嘴巴。
“阿伏兔,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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