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手段
20.手段
手段,僅僅只是手段而已。
宇文成思這麽一個靈動活潑的小姑娘,眼睛裏有時候也會迸發出幽毒的精光。林峰一日日看着宇文成思,也覺得能學到不少東西。林峰一向是很好學的,善于從環境中汲取各種各樣的營養。否則,林峰也不會變成一個有用之人,成思也不會從三軍之中,獨獨挑出了一個林峰來。林峰從宇文成思身上學到的頭一件,就是挑人的眼光和對人不對事的想法。更确切地說,這都是宇文成都腦子裏的東西,林峰很受用。第二件,就是宇文成思的手段了。
面對抓到的敵兵嚴刑拷打,從嘴裏挖出實話來是種手段,循循利誘套出話來也是手段。一個人的嬉笑怒罵,愛恨嗔癡皆是手段,甚至一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手段。怎麽嚴刑拷打,使人心生恐懼,林峰如今就看到了,怎麽颠倒是非,蠱惑人心,林峰幾年之後才算嘗到厲害。至于嬉笑怒罵愛恨嗔癡,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這一遭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手段,幾乎是斷送了成思的性命。
晉王帶兵,兵馬都在城外,杭州城圍得死死的,裏面的百姓卻不曾驚擾。夜半的時候,重兵進駐了杭州府衙。晉王沒有頒布宵禁的令,要是江南宵禁了,可就熱鬧不起來了。饒是如此官家府衙和民坊還隔着幾條街的距離,知道來了兵的人并不多。
不多,并不意味着沒有。不過晉王不在乎。在人口這麽多的地方搞這麽大動靜,本來就沒有指望瞞人耳目。晉王問成思:“戲臺子給你搭好了,開鑼的第一出好戲是本王替你唱,還是你自己唱?”宇文成思“嘻嘻”一笑:“這樣的一出好戲,臣自己唱,殿下瞧着就好。”
正是金碧輝煌的卷雲樓,夜間,人來人往,推杯換盞,真是熱鬧。宇文成都不喜歡看熱鬧,大半夜的,回府衙睡覺去了。晉王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點了兩個小菜,熱了半壺燒酒,随着兩個小厮,預備着認認真真地看完這場熱鬧。高達領了一班人馬,隐匿在巷道中,不留意看是看不出來,不過只要一聲令下,滿樓的賓客,恐怕是走不出去。
宇文成思穿着青灰色的袍子,用一支素銀簪子挽起發髻,她沒有刻意隐匿容顏,路過的也看得出來這是女客,不過沒有人聲張。卷雲樓做生意的範圍很廣,這裏不僅僅是一家酒樓,也還兼着歌舞坊,只要錢出得足,皮肉生意也不是不做。女客來卷雲樓,大多只是對這裏的酒感興趣。當然也有不只對酒感興趣的,只有想不到的事情,沒有銀子辦不到的事情。
宇文成思雖然穿着打扮都十分低調,不過成思眉眼盈盈。雪膚花貌,本就惹人注意。宇文成思又将身邊的林峰打扮得十分濟楚,衣裳是剛剛新做的寶石藍的緞子,發簪是從宇文成都跟前順來的和田玉,林峰身量翩翩,器宇軒昂,溫潤雅正,見之如沐春風。為着這身打扮,成思得意了許久。
宇文成思确信一定有人注意到了,因為剛進門的時候,她看見一個小厮鑽進了舞臺後面。瞧見了林峰,立即有兩個姑娘迎上來招呼。林峰皺皺眉,推開她們,擺足了款兒道:“開一間雅室,點你們最紅的姑娘。”立即有個老頭接上了話:“爺,您是點姑娘們的歌舞水牌還是要姑娘們陪着過夜啊?”成思從袖子裏拿出兩個金錠子放進老頭手裏:“都是要的,盡可招姑娘們來,将我們公子伺候舒服了,自然少不了姑娘們的賞,也少不了你的賞。”花的不是自己的錢,卻能擺一擺威風,這感覺果然很爽,難怪貴公子們在這煙花之地一擲千金。
老頭忙不疊答應着,趕忙引着兩人往上走。
吃食裏面,倒是沒有下髒東西。不吃白不吃。兩個歌女的曲子還沒有唱完,就有人闖進來了。竟然是個熟人,原是那個結巴。宇文成思便笑出來了:“是你啊,又見面了。”結巴結結巴巴地罵:“你......他媽的還......還敢回來。”宇文成思道:“得了,你連話都說不利索,叫你家主子自己來見我吧。”
結巴過來,本來就只是盯梢,确認一下是不是上一回的一幹人,見了人,立即差人去報給上面知道了。果然連一刻鐘都沒有,上次的漢子就過來了,不僅僅是上次的漢子,還有一個精瘦的老頭。宇文成思望着漢子說:“怎麽,介紹一下?”精瘦的老頭說:“蔽姓馬。”
宇文成思陰陽怪氣地“喲”了一聲,“原來是馬老板,失敬失敬。”
宇文成思道:“上次我們還在談生意呢,只是談得不大愉快,所以在下過來,想同幾位老板再談一談。”馬老板眯起眼睛:“上次你們也不道別就闖出去,還傷了我那麽些人,同你實在沒有什麽好談的。”宇文成思突然說:“那您還肯陪我在這裏聊天,是拖着時間調打手去了吧?”漢子偷偷看了馬老板一眼,宇文成思啜了一口茶:“沒事,我不在乎。反正遲早要收拾的。”
外面漸漸沒了響動,再看時,客人們已經被高達驅趕了出去,用的借口是樓子裏面進了刺殺王爺的刺客。招來的打手已經被拿下了。馬老板厲聲說:“就算你們是官,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公報私仇。這裏可是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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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成思溫柔妩媚地笑:“那您可說錯了,外面的是大隋的軍隊,這片土地是大隋的土地,哪裏有什麽公不公私不私的呢?”“我們家的生意做的廣,你就不怕我們告了你們的皇帝,狠狠罰你們?”宇文成思唇紅齒白,笑得更加妩媚:“錯了,是我們的皇帝。民不與官鬥,連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要是哪個樓子窩藏刺殺王爺的刺客,你說我該不該将這樓子連同它背後的主子一鍋端了?”
宇文成思對林峰道:“你出去讓姑娘們躲進自己屋子別出來,姑娘們都楚楚可憐的,哪裏見得了血腥的場面。不聽話的,殺了就行。”“是。”林峰回答得言簡意赅。“你不行,你們家主子的誰,這生意,我得同他談。”
馬老板狠狠盯着宇文成思,叫身邊的漢子:“去,把她給我殺了。”宇文成思道:“馬老板是指定保不住了,你要是識趣一點,我讓你活着。”漢子稍微猶豫了一下,站到了宇文成思的旁邊。餘下的幾個打手也不敢動了。宇文成思揚聲叫:“來人!”馬上兩個士兵進來,将漢子弄出去。林峰旋即進來,坐在了宇文成思的身邊。
宇文成思問:“我就兩個問題,你們家老板是誰?江南的生意,誰家占了幾分?”馬老板“哼”了一聲:“這一片統共也就三四個大老板,出去一打聽就知道了。小姑娘,我可勸告你,我們家的老板你惹不起,這一會兒你作威作福,過兩天得巴巴地來登門道歉。”
宇文成思還是笑:“我知道嘛,淳于家,盧家,黃家,還有你們馬家。人,我已經拿了,要不一會你跟我去府衙做做客,也順便看看你們家的。”宇文成思抛了個媚眼,“你覺得怎麽樣?”老頭氣的發抖。宇文成思的聲音悠悠響起:“該料理的,我都料理得差不多了,今兒鬧這麽一出,一來是為了叫天下人都知道,哪怕過兩日又死了誰,是因為合謀刺殺王爺。二來,自然是為了出出當時你們欺負我的氣。我是個極其小肚雞腸的人。”
宇文成思也覺得沒有意思,喝完最後一口茶,轉身出了門,林峰緊跟其後,自然有人将馬老板幾人拿下。成思一瞥,瞧見那個濃眉大眼的漢子還被捆在一邊等候發落,不由得心生厭惡:“他怎麽還在這裏?”高達也有點暈:“末将不解其意,還請小将軍明示。”宇文成都和成思立的軍功都不少,在軍營裏面深得敬重,左一個“宇文将軍”右一個“宇文将軍”也分不清,還是晉王出面仲裁,都喊宇文成思“小将軍”。
宇文成思在心裏感嘆,高達的性子到底同自己不大配,往往不知道自己什麽意思。成思随手抽出高達身上的劍,幹脆利落地抹了那漢子的脖子,另外一只手還将林峰往邊上推了推,免得鮮血濺出來弄髒了新做的袍子。這樣的料子,被血弄髒了可洗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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