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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俞揚一個大老板為啥對他這刺頭兒演員上心,原因倒不是他倆有着多年的交情。
簡抑從戲劇學院畢業後,便正式邁入演藝圈子,将他年輕熱情的夢想與長年累月的學習經驗投入到演員這一項工作中。
他剛入行簽的經紀公司是自家旗下的,沒什麽名氣,但好就好在知根知底。
奈何他剛入行時年輕氣盛,幫着同劇組的女孩兒出頭,當衆戳穿導演潛規則的陰謀。
一下子惹到了導演背後的人脈圈子,使得本身在演藝圈子裏沒多大根基的簡家受到了波及,作為當家人的大哥果斷地切割掉了簡氏的娛樂經紀公司,以平息那一幹圈內“大佬”的怒火,也為避免簡家近一步惹禍上身。
簡抑則因為此次惹事,徹底失去演藝圈內自家的庇護,還被父親一度要求轉業退圈。
但他那會兒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演戲,除了演戲之外對別的事情毫無幹勁。
大概頹廢了半年的時間,簡抑收到了大學畢業後,俞揚久違的短信。
俞揚邀請他加入現在的公司,給出的理由無非是他和簡抑自高中時代就開始的友情,以及想與簡氏結個善緣。
友情并不太重要,簡抑知曉自己幾斤幾兩。
俞揚此舉是為贏得簡抑他大哥簡卓的好感,從而與簡氏結下善緣。
大哥和簡抑是雙胞胎,打小就很有哥哥樣,會默默支持他所有決定,自然不會像父親那般不分青紅皂白地讓他放棄夢想,只是苦于那時圈子裏稍有名氣的經紀公司都不敢收下他。
俞揚的這一橄榄枝,投來得正是時候。
很快簡抑加入俞揚的“宮商角徵”,以藝人的身份,同時也是以大股東的身份——大哥以簡抑的名義給公司提供了大筆資金,解決了公司資金鏈斷裂的問題。
而這一出雪中送炭,也讓俞揚徹底融入大哥的社交圈子,稍稍混成了個真正的上流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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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的這些彎彎繞繞,俞揚不會在明面上說,但不代表簡抑不會用眼睛看。
俞揚當初與簡抑的結交,都充斥了這樣方方面面的算計。
簡抑不喜歡道人長短,只看在眼裏,倒也沒多說什麽。
慢慢地,二人的來往也保持了這些年。
或許簡抑退圈,他和俞揚的交集會減少吧,畢竟他不做演員,自然不再需要公司和經紀人,俞揚也就不能再通過他拿到簡氏集團的資源。
利益往來,這很公平。
只不過偶爾想想,唯一和自己補過作業逃過課,熬過大夜喝過大酒的“朋友”,從一開始接近他就打着各種算盤,簡抑還是為自己感到悲哀。
如果拍完照,俞揚會跟他回家一趟,幫他做好晚飯,他這心裏才稍稍好受一些。
然而俞揚沒有。
公司的事情很多,俞揚把自己分成八瓣都忙活不過來,本來就不應該再繼續擔任簡抑的經紀人——俞揚還是怕有別的公司見風頭過了偷偷把簡抑挖走,這樣“宮商角徵”就會損失他們這些年來最大的股東。
繼續擔任經紀人,也是為了繼續看着簡抑。
“我給你訂了外賣,吃完收拾收拾就休息,別老熬夜。”
臨走前還習慣性地碎碎念叨一把。
“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簡抑道。
俞揚就盯着他,嘴角是标準的45度笑:“哦,只是懶得自理。”
話都讓他說完了,簡抑還能說什麽。
“別光叨叨我,你也是,別老熬夜。”好在,簡抑懂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道理。
俞揚不說話了,擡手輕輕地揮了揮。
“回見。”
簡抑就在距離小區門口五百米的路口下車,風吹過,行道的榕樹葉子沙沙作響。
風是潮濕的,是嶺南地區回南天特有。
天色水陰陰,沒有下雨。
很快俞揚的車開走,留下一溜尾氣。
簡抑把擋臉的口罩再往上提了提,唇邊的草莓味淡了去,勾得他有些想吃草莓糖。
小區裏的老式小賣部有不少水果糖,簡抑經過時便會買,把口袋都裝得鼓鼓的,搶奪那群瘋跑的小孩豔羨的目光。
看店的阿姨無論何時都懶洋洋的,躺在她那張躺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揮着蒼蠅拍,只在結賬的時候稍顯熱情,滿口的靓仔靓女。
簡抑喜歡在沒有雨的傍晚經過小店,這樣他就會看見瘋跑的孩子,和看店阿姨的躺椅,以及小店不遠處的小廣場,阿公阿婆們動次打次的廣場舞。
他似乎跟俞揚提到過這一點,在俞揚抽出空閑到他家裏大掃除時。
又似乎沒有。
他跟俞揚的閑聊太零碎,而他想跟俞揚說的事情也很零碎。
往往一說就散佚在回南天潮濕的熱風裏,和桌子椅子腿一道發了黴。
*
家裏人也不太樂意看簡抑閑着,自他和大哥齊齊邁入三十歲大關後,父母親就有意為加強家族成員間的感情,隔三差五找着由頭讓大哥一家子和簡抑回老宅聚餐。
也許人老了,就容易想太多,父母年輕時在親子關系裏的強勢地位,已然随着歲月流逝而悄然逆轉。
爸媽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懂得不着痕跡地維護自己的地位,通過這一次次小聚來表示他們對于晚輩們的關心。
大哥兩口子蠻樂意跟爸媽一塊演,可能是因為他們也已經成為了父母。
作為多年浪子的簡抑,自然沒有這方面的煩惱,只是在家族小聚時看到這一派天倫之樂,忍不住暗暗發笑。
哦,對,由于他年過三十還沒有成家,聚會的重心除卻享受天倫之樂以外,就是十萬火急地催他結婚。
簡抑每次都滿口答應,快了快了,實際上如今距離他上一次戀愛,都已經過去了三年。
上一次也确實處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惜他和他的準新娘都患上了婚前恐懼症,兩個人在結婚前一個月吵了不下五十次,最後一次休戰,握手言和說這破婚不結也罷,你好我好大家好。
事實證明,只有他和他準新娘心裏舒坦了,其餘的親朋好友都着急上火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準新娘那邊簡抑不知道,單說他自己這邊,就被爸媽哥嫂輪番問候勸說,奈何他着實油鹽不進,最後大哥請來了俞揚。
俞揚約他去江邊開在游輪上的館子吃飯。
江風忽悠悠吹,船只忽悠悠蕩。
簡抑只記得那家館子的魚不錯,現釣現殺,吃的就是一個新鮮。
俞揚兜了會兒圈子,才開口問為啥都到了結婚這一步,還要跟準新娘分開。
“你倆談戀愛的時候不都好好的?基本沒吵過架沒紅過臉。”
簡抑扒拉了一會兒盤子裏的魚肉,慢吞吞地回答:“可能是談戀愛那會兒都忙,沒空在一塊住那麽久。”
“不是說異地戀才影響感情麽?”俞揚追問。
“我是認為同居才影響感情。”簡抑說着他的經驗之談。
簡抑走程序似的長太息:“那你倆這樣也确實結不成婚。”
簡抑知道他不會再勸了,把自己挑好刺的整塊魚肉推到俞揚那邊,以友好态度示意此事翻篇。
“這魚真不錯。”
“嗯,畢竟是現釣的,而且這兩年寶江的治理很到位,魚也明顯多了。”
一整頓飯,他們基本都在談論魚,以及河道治理問題。
那是一個晴朗的傍晚,他們吃飯的地方位于游輪的甲板,無遮蔽地被橙紅的餘晖籠罩。
江面波光粼粼,微風徐徐,目光向上走,便是滿天的火燒雲。
魚已經吃得七七八八,簡抑結賬,“再坐一會兒吧,等太陽落下去。”
俞揚不置可否。
他們有過很多個一起等候暮色四合的傍晚,因為工作,也因為所謂的多年交情。
但簡抑又完全相信俞揚是舍得丢開他的。
在他們之間,沒有可以交換的利益後。
*
又走神了。
簡抑下意識地扒拉了兩口飯,腦子有些跟不上老爸的最新教訓:這是說到哪兒了?
跟不上他也不勉強自己,又不是為升學考試上課聽講,錯過了對他沒多大損失。
“你打小就是油鹽不進的!”最後不知怎麽,老爸得出來這麽個結論。
簡抑無辜地擡頭,望一望這吹胡子瞪眼的老先生,又望一望正專心逗着小侄子的老媽和嫂子。
大哥适時打圓場:“有什麽事兒咱吃完飯再說啊。”
所以簡抑也不明白,自己回來參加小聚的意義。
天倫之樂沒有他的份兒,催婚他也完全不帶耳朵聽。
也只有吃飯了,但家裏的飯他不怎麽愛吃,都沒有他喜歡吃的菜。
扒拉完碗裏的白米飯就是勝利,到時候出門再給自己加餐。
至于家裏人的迷惑啊不解啊,也都不是他能夠解決的。
簡抑想得很開,如果想不開他大概會在高中那會兒就跳樓自殺,也不至于活過三十歲還要被迫重演小時候一家子的“其樂融融”。
他入行八年,演了十九部戲,平均評分8.5,助他橫掃了國內著名獎項,但都沒有哪一部的劇情如此時這般難以調控面部情緒和語言輕重。
差一點點他這影帝多年的專業素養就不保。
不過他到底還是有點能力的,不然也沒法幫老師編新教材。
以及,能在俞揚的婚禮上鎮定自若地扮演着史上最帥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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