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
41.
俞揚醒過來時,發覺枕邊已經沒了人。
擡眼,簡抑正披着寬松的浴袍卧在飄窗上,手裏捧着一只白瓷碟子,細看上面裝着白霜醬色的話梅。
外邊天光透進來,看樣子時候不早了。
他随意抓了件衣服裹身,擠到飄窗上和簡抑挨着坐。
“怎麽起這麽早?”俞揚問,目光飄過簡抑綴了猩紅吻痕的脖頸與胸膛。
他自己身上也大差不差,只不過多了幾圈牙印。
在肩膀,腰側,和大腿根的位置。
雖然不知道簡抑是怎麽咬到他大腿根的,昨晚很多細節都模糊——他也醉了似的,只記得來了兩次,從床頭折騰到床尾。
“感覺身上黏糊糊的,起來沖了個澡,然後就睡不着了。”簡抑又拈了一顆話梅含嘴裏。
俞揚聽着臉熱,“抱歉。”
“抱什麽歉,下次我就讨回來。”簡抑把話梅碟子遞給他,“我可做了記號的。”
“啊?”俞揚一時沒反應過來,覺察到簡抑的視線掃過他大腿根,下意識就縮了縮身子,紅着臉回應,“哦。”
簡抑掩着臉笑,“蠢仔。”
*
估計是過于不好意思,使得俞揚的腦子沒有平日裏快,簡抑沒被他怼,還有些不适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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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去洗洗吧。”簡抑說,“我還想出門吃早飯,餓了。”
眼看着羞得蜷縮成一團的人機械式展開,同手同腳地奔去浴室,簡抑把壓在舌下的話梅核吐出,遲鈍地燒紅了臉。
昨天是喝了個半醉不假,但他也沒有喝斷片,知道自己随性成了什麽樣。
醒過來沒有去睡回籠覺,也是因為記起在床上的許多細節,不太好意思坦然入睡。
好就好在俞揚足夠溫柔,憑他怎麽折騰都仔細小心地護着他,使得他醒過來只覺到腰酸,并沒有很劇烈的不适。
就是喝酒喝的,有點頭疼。
沒辦法,自作自受。
簡抑下意識摸了摸脖子,感覺到上面的吻痕在隐隐發燙。
第一次,俞揚按他要求的,把他箍在懷裏,任由他自己動作,只自下往上凝望着他,目光沉着小心翼翼。
似乎怕他在他懷裏碎掉似的。
簡抑不自覺走了神,在第二次俞揚請求将他推倒陷入被褥時,沒有拒絕。
“叫聲哥哥,我就答應你。”簡抑提出了條件。
俞揚竟也厚着臉皮,爽快地看着他眼睛:“哥哥。”
簡抑不應答,他就追趕似的呼喚,貼着簡抑脖頸,吮出不輕不重的印子。
罷了,簡抑心想,之前被人按着臉着地的倒黴樣子,俞揚也不是沒看見過。
他不知道那時俞揚怎麽看他,左右不過悲憫可憐,或許會被旁人傳染着帶一點嘲笑。
但俞揚沒讓他臉着地,只眷戀地蹭蹭他的脖頸:“我想看着你,哥。”
稱呼只要一上嘴,便熟練得不行。
簡抑應了一聲:“随你。”
随你好了。
*
他們還是去那家抄手店吃早飯。
俞揚點單,點了兩碗清湯抄手。
簡抑瞅了他一眼,他也只微微笑着,似恢複到平日裏游刃有餘的狀态。
他們今天來晚了些,店裏已經坐了好幾位食客,你一句我一句用本地的方言閑聊,簡抑聽不太懂,就悶頭喝着紫菜蝦皮的清湯。
俞揚來了個電話,跟簡抑打聲招呼,就到門外清淨地兒接通。
估計是公司那邊有急事找,都不發郵件,直接打來電話。
簡抑尋思着他們可以買明後天的機票飛回G市,本來打算着在這地方住一段時間,當是旅游散心。
但相比旅游散心,他更想跟俞揚一塊回去。
“俞氏那邊的事兒?”見俞揚面色凝重地坐回位置上,簡抑猜測道。
“嗯。”俞揚埋頭喝了一大口湯,似乎把氣順了下去,“我短暫的假期結束了。”
簡抑忍不住笑:“那我們這兩天就回去。”
“你不打算在這邊度假了?”俞揚擡了眼。
“在哪兒都一樣,反正我悠閑得很。”簡抑說。
*
簡抑說他黏人,其實簡抑本人也黏人。
可能與他們終于徹底親密接觸了有關,不黏在一起,反而有點不自在。
車上飛機上的旅途,是俞揚忙碌之前最後能跟簡抑膩歪的時光。
他很珍惜,由着簡抑靠在他肩膀,滾到他懷裏呼呼大睡。
這次的分別和往日似乎沒什麽不同。
俞揚把簡抑送到他家樓下。
G市入了夜,夏天,榕樹繁茂,風也繁茂。
沒有雨的晴夜,靜谧地嘩啦作響。
“不上樓去,就送到這兒吧。”簡抑擺了擺手。
俞揚很快蹭過去,将他摟抱住。
“抱會兒。”俞揚哼哼。
“嗯,随你。”簡抑擡手,捏了捏他後脖頸。
*
工作,工作,工作。
俞揚仔細算了算時間,發現自己接手俞氏不過兩個月,但已經心力交瘁到仿佛已經打工兩百年。
雖然收拾了一些人,但短期內還是沒法把這燙手山芋轉讓出去。
他不會一直背着這包袱,但也不會随随便便把包袱脫手給不明底細的人。
這樣看來,他還得好幾年後,才能過上想要的退休生活。
“人生,好艱難。”
他摸魚間隙,給簡抑發去感慨。
簡抑回複了一個:“加油。”
“你敷衍我。”俞揚說。
對面發過來滿屏:“加油。”
好的,不是敷衍,是嘲笑。
*
簡抑清閑,特別拍戲過後且頂頭上司俞揚忙得自顧不暇,沒空給他安排額外任務,但也不是全然沒有工作。
他去年擔當男配的公路片十月份上映,導演邀請他同劇組一塊跑路演。
他翻了翻時間表,第三站是G市,日期在俞揚生日前。
簡抑答應導演,只跑三站路演。
“十月份我比較忙。”他睜眼說瞎話。
其實很閑,閑到在家摳腳打游戲。
“我經紀人那邊,我自己去說,不麻煩您了。”
偶爾,他和導演們會跟經紀人先斬後奏。
誰讓經紀人太忙,而他個人話語權又大。
簡抑有時也想着聽俞揚的話,每天定時出門鍛煉,免得打游戲看瞎眼睛打廢頸椎。
但他往往打游戲累了,更習慣倒頭就睡。
睡一會兒,翻翻俞揚發來的消息,告訴他人還活着,沒把自己玩死。
俞揚說他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說是因為懶筋在身不好拔除。
“我給自己找了個活兒,開心吧?”簡抑向俞揚邀功。
“哦,你老師的教材還沒編完?”俞揚自然以為是學校那邊的事兒。
“我老師已經忙得把我這學生抛到腦後了。”簡抑嘆氣,“是給我去年拍的片子跑路演,十月份開始,我跟導演商量好,就跑三站地兒。”
“懶不死你。”俞揚笑着嗔怪,“十月份,離現在還早着呢。”
“是啊,某人已經半個月沒上我家來了。”簡抑拖長聲音,“而且我到俞氏找人,都還找不到。”
“你這話題轉得太快了,我都沒跟上。”俞揚說,“我一般早上的時候在俞氏本部,中午過後就去各種會上應酬,所以你那天下午來找我,應該是找不着的。”
“所以我選擇放棄。”簡抑說,“之後你自己洗好了麻溜上門。”
“我身上都沒印子了。”俞揚說。
簡抑耳朵一熱:“早知道應該在你身上紋一個?”
“我看行。”俞揚笑。
好一會兒,他又說:“我盡量過生日的那天抽.出時間。”
“嗯。”簡抑哼了聲,很快又笑彎了眼,“要滿三十一歲了呀,靓仔。”
*
“也快認識十六年了吧,咱倆。”俞揚說,“時間過得真快。”
*
是,小時候肯定想不到,怎麽會一轉眼就到了現在。
而自己身邊這個別別扭扭的人仍然別別扭扭地陪在身邊。
“是時候該揍你一頓了。”簡抑冷不丁感慨,“我琢磨這事兒很久,比琢磨着上你要久得多。”
“喂,”俞揚失笑,“那我這個生日,怕是過不去了。”
“那倒不會。”簡抑說,“我心地善良。”
“心地善良的某人放任我競争掉了自家新産品的市場份額。”
“你們正經商業競争,關我一個小演員什麽事兒。”
“話是這麽說,但你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高興得太像個吃瓜群衆。”
“那難不成還得努力擠點兒眼淚出來?”
“出于人道主義,得發揮你的演技多擠兩滴。”
“那等他們喊我過去吃飯,我在飯桌上表演一下,不過我現在沒打算去吃飯。”
“嗯,等他們做飯不難吃了再去。”
“這個好。”簡抑說,“不過我更想你請我吃大餐。”
“更正一下,是你請我。”俞揚說,“怎麽着,也是我生日。”
嗯吶,小氣鬼。
*
簡抑每天都會給俞揚發送他萬年不變的行程。
即是在家躺屍,打游戲。
而他行程變化,也是要在一個多月後,跟着劇組跑路演。
就在俞揚琢磨着怎麽遠程給他找些事情做,簡抑發來了新的行程。
“我要出一趟遠門。”簡抑說。
“哦,要去旅游?”俞揚習慣性地問。
“不是,是去參加婚禮。”簡抑坦誠道,“展顏給我發了請帖,讓我過去幫她撐撐場子。”
“哈?”俞揚腦子一時沒轉過來。
“她說她跟她丈夫打賭,看誰的前任能坐滿一桌。”簡抑有些頭疼道,“而我又老早答應過她,會去參加婚禮,你也知道雖然我跟她沒結成婚,但關系還不錯。”
“本來我以為我會領個幹弟弟的頭銜,誰知道展顏一定要我公開前任身份——反正這口氣一定得争。”
俞揚搞明白了,“那可以啊,只要她和她丈夫不尴尬,你頂多是個工具人而已。”
“得,我就說你不會吃醋。”簡抑無奈。
“因為你是去參加別人的婚禮,又不是你自己的。”俞揚理所應當,“我給你轉一筆錢,你到時候幫我包個紅包送過去。”
“展顏不怎麽跟她本家來往,你這帶有商業性質的人情紅包,她應該不收。”簡抑說。
“我就不能出于個人名義給麽?”俞揚反問,“怎麽說當年我也嗑過你和她的cp。你不給我這邊也有她聯系方式,直接打一個紅包過去也行。”
“我很佩服你強大的自來熟能力,明明你平時都跟她沒啥聯系。”簡抑嘆氣。
“所以才拜托你幫忙給,不然我剃頭挑子一頭熱,多尴尬啊。”俞揚說。
“行吧行吧,左右你都有道理。”簡抑被他說服,額外不放心地囑咐道,“另外如果婚禮當天,我超過一個小時沒給你發信息,你就報警。”
“我真怕現場打起來,誤傷到我這個單純去吃席的。”
“放心啦,我記得展顏姐的女粉很多。”俞揚安慰他,“保不齊她現任的前女友是她粉絲呢。”
“……那我到時候給她現任打個120吧。”
*
其實簡抑有許多話是對的。
例如他說,俞揚不會吃醋。
俞揚只是怕他被搶走而已。
而現在俞揚更為安心,因為他們之間已經有了更為牢固的親密關系。
大概這樣,一輩子都能不知覺地過下去。
就像之前那跌跌撞撞,起起落落的十五……十六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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