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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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2004年春

“換上衣服跟我出席一場宴會。”

你木讷的拿起女子送來的華服，明麗的色彩與精致的繡工，看起來真像是包裹糖果的華麗糖衣。

「一個連二級咒靈都打不過的廢物」

「一個要家世沒家世的孤女」

「救你是因為你有價值」

誰也不會喜歡被安排的人生，但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兩天後你與幾名年紀相仿的少女一同坐上了轎車，你從同行人的口中聽到此行的終點是三大咒術世家之一的五條家，讀過咒術史的你對這個名字并不陌生，但按照禪院家的境地來看，五條家大概也是個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封建家族。

當你到時內院已經聚滿了人，領你們過來的貴婦人已經開始與人寒暄，幾名年紀相仿的少女似乎也找到了熟人開始攀談，這種時候就算少你一人應該也不會引起多大注意。

你緩步走向圍牆旁的池塘，這裏偏僻安靜鮮有人出沒，最重要的是不用應付突如其來的人際交往，對于你而言是最好的消磨時間之地。

數十條丹頂錦鯉受到面包屑的吸引烏泱泱的聚在一起，它們在這一潭死水中向人擺尾乞食，可是一旦離開卻又很難在外界生存，就像你的人生。

“你是笨蛋嗎？再喂要撐死了。”

處于變聲期的少年突然從右側冒了出來，一個有着雪白發絲的男生托腮蹲在了你的身邊，蒼藍色的雙眼盯着那群錦鯉，語氣卻充滿了鄙夷，直覺告訴你他跟直哉一樣是個在蜜罐中長大的孩子。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你打算盡快結束這場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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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你将剩餘的面包屑收了起來打算一會找個垃圾桶丢了，至于這名少年…随口應付下應該就會感到無趣接着去找下個目标了吧，麻煩的是你又得找新的清淨地待着了。

看着你的眉頭蹙起又舒展，好不容易撇開惱人的小姐們出來透氣的五條悟就跟發現新大陸一樣側頭觀察，話說從小到大從沒有人用這種态度對待他哎。

他跟你一起從石頭上起身，你這才發現他的個子竟然高出你一個頭有餘，明明臉看起來很小但個子卻高得離譜，看來他們家夥食應該不錯。

啧…你到底在亂想什麽。

“你跟着我幹嘛？”前方就是人群了，但這家夥一直在你身後一米的距離，他到底想搞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在跟着你？難不成你在觀察我？”

他的語氣充滿嘚瑟，你更加堅定了他跟禪院直哉是同一類人的想法，而且被這種人纏上只會給你增加關注度，還是快快把他甩開的好。

你白了他一眼立刻調轉方向，很好，前面有一片景觀竹林，你準備在竹林裏坐一下午，他這個年紀的男生定會覺得無聊。

然而五條悟可不是尋常人家，介于你跟他一樣對這種宴會不感興趣的态度，他反而對你産生了好奇，而且還從沒有人那麽無視他哎，是因為不認識自己嗎？那可真是太好了，終于不用被那群跟牛皮糖一樣的小姐們糾纏了。

如果你此刻知道五條悟內心所想，絕對會祈求神明讓你身邊少出現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奇葩。

“喂，你是哪家的人？”

你哪家的人都不是，他們都稱你為外姓女。

沒等你開口他的話就跟連珠炮一樣發射，“加茂？他們家的人頭發都是黑的，不過禪院家也多是這個發色，啊我知道了，綠色的眼睛是…”

他又嘀哩咕嚕報了幾個出現在咒術史上的家族，可你今天的耐心因為應付這場宴會已經耗得七七八八，實在是擠不出耐性再給這個小少爺，再者你們又不認識，也沒必要過多寒暄了吧。

“真是無禮，問別人名字之前不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嗎。”但願他能因為你這不善的态度離得遠遠的。

“悟。”

“該你告訴我了，你可不能耍賴啊。”

連姓都不說，耍賴的到底是誰啊。

而且這家夥就跟牛皮糖一樣，不，跟讨厭的蠅頭一樣在你耳邊嗡嗡嗡的鬧騰，見你遲遲沒有開口他依舊喋喋不休，後來你被他吵的實在不行幹脆報出本名，你的家族不出現在任何咒術史書上，毫無背景的你根本沒有結識的必要，所以知道之後趕緊離開吧。

聽你這名不見經傳的姓氏他果然停止了說話，你心中冷笑，到底是世家子弟，那麽容易就打發了。

“唉！？從沒聽過的家族啊，你是普通人家出生的術師吧，咒力還不賴嘛。”

等等、他在誇你？而且看起來還松了口氣的樣子，你心中疑惑更甚，提防的睨了他一眼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悟少爺，您去哪兒了？”

“麻煩、 礙事的家夥追上來了，快走！”

少年不顧你的意願将你連拖帶拽的拉走，他的力氣大的驚人險些害你摔跟頭，身後不遠處呼喚悟少爺的聲音越來越近，可這跟你有什麽關系？

“她們要找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把我拉着跑做什麽！”

男生的步伐很大，他跨一步你就得用兩步去跟上，再加上身上這套繁瑣厚重的服裝，跑起來當真是要了老命了。

“你真沒良心唉，要是被人發現你跟我在一起的話你的下場更麻煩。”

你憤憤的将一縷飛到嘴邊的黑發撩到耳後，到底誰先招惹誰的啊，你壓抑着怒火道，“那請問悟少爺，是我要跟你在一起的嗎？”

在那個地方你受足了他們的冷嘲熱諷，沒想到換個地方竟然還要像個過街老鼠似的，連一絲清淨都不留給你，想要将你壓的無法翻身，你明明…明明已經很努力的去想開了，但這一刻積蓄在心中的委屈與憋悶再也無法抑制。

走到一棵粗壯的櫻花樹下時你奮力甩開了他的手，“夠了！”

你捂着發紅的手腕站在原地，到底為什麽要牽連你啊，你只是想好好生活下去就那麽難嗎？！

“呃，你哭了嗎？”

看着你低頭不語，盤起的頭發因為趕路而變得有些淩亂，五條悟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女孩子都是一個樣，動不動就哭麻煩極了，可因為是他惹出來的所以五條悟不得不硬着頭皮安慰安慰。

哭？他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你那是氣啊！

更何況眼淚這種東西對于一個沒有人疼過的孩子來說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哎呀一會給你買糖吃總行了吧。”十三四歲的小女生無非是要糖跟衣服，他都這樣低聲下氣了她還不給面子嗎？

你咬緊後槽牙緩緩擡頭，淩厲的綠眸如同利刃紮向某位不可一世的少爺，糖？他把你當孩子看嗎！？看來他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裏只知道一味應付，果然這種大少爺真是差勁到極點了！

“你沒哭啊？”雖然眼神很犀利但只要不哭那真是太好了！五條悟無比慶幸的說，“沒哭就好，我還以為你跟她們一樣麻煩呢。”

“沒哭真是讓你失望了！”

你作勢準備離開，哪知五條悟見了你要刀人的表情後依舊不帶怕的接你的話，“我那是高興，你知道那些女孩子動不動就哭有多麻煩嗎？”

他屈起長腿坐在地上，因為六眼與無下限術式導致五條悟從出生時便受到衆星捧月般的待遇，出門一堆人跟着，再大一些便開始無休無止的應酬，無非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些什麽，所以才瘋了似的向他撲來。

你皺了下眉，話說這家夥幹嘛露出這樣凝重的表情，作為富貴人家的子弟再怎麽憂愁也不會像你一樣會為了活命而苦苦掙紮，無非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對此嗤之以鼻。

“你是再內涵我粗鄙無禮嗎？”

五條悟放聲大笑，“我說你怎麽老是曲解我的意思，我是覺得你的性格很好，至少比屋子裏的那群人要真實許多。”

真實？他是真的有在說“你”嗎？在這種大宅院裏頭沒有人敢真正的做自己吧，縱然像禪院直哉這樣的未來家主，在禪院老爺面前照樣得裝的乖順。

不過他倒提醒了你一點，從剛才開始你的舉動與發言都太過出格了，甚至違背了你一直以來的生存準則，如果他有心找你的茬，那麽你剛才的舉動就足夠讓你再進一次密室了。

你緩和了态度淡淡回道，“那她們也只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你是大家族的少爺，不會明白女性的處境有多麽艱難的。”

鞏固家族利益的聯姻工具，生下擁有天賦後代的生育工具，工具工具都是工具，從沒有人問過她們到底想要什麽，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家族利益。

可是那又能怎麽辦呢，縱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面對現實。

你閉眼轉身，真不知道自己今天着了什麽魔跟一個才見面一次的少年多話，還是快些回去吧，等到宴會散場她們找不到你又要尋麻煩了。

“你說的我怎麽會不知道。”少年悠悠開口，“所以才想有朝一日推翻這些被封建思想束縛的世家大族，創造一個平等…唔！”

他定是瘋了！

這家夥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你氣的連忙用手捂住了他那張不斷說出大逆不道話語的嘴巴，“你想死嗎！”

“這種話絕對！絕對！絕對不要再說了！就算你是某個家族的少爺，但被外人聽到你絕對吃不了兜着走，今天這話我當沒有聽過，你也沒有說過。”

你看着他澄澈且堅定的雙眼，這才意識到兩人的距離太近了，小指與手背都能感受到他熾熱的鼻息，這可不是老師教你的禮儀。

你尴尬的躲開他的目光，“明白的話就點點頭，我松手了。”

軟軟的掌心帶着少女身上的馨香鑽入鼻間，十五歲的少年悟第一次産生了恍惚的感覺，他鬼使神差的點了下頭，可就在你松手的那一刻清醒過來的五條少爺立馬搖頭，那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他才不要放棄。

“很好，我管你死活幹嘛。”你拂袖轉身，今天你做的事已經夠出格了，他不聽後果自己承擔。

原本他就看出你與那些世家子弟是不一樣的，你的折回更加堅定了五條悟的決定。

“咒術高專你聽過嗎？就算沒聽過也不要緊，它是個專門培養術師的地方，在那裏沒有什麽世家大族，有的只有擁有咒力的學生，他們可以是跟你一樣的普通人出生，可以是跟我一樣的不滿咒術屆腐朽制度的世家子弟，但不管怎麽說改變咒術界的未來只有注入鮮活的血液。”

五條悟不帶停頓的說出他的計劃，你能感受到少年迫切的視線此時正停留在你的背後，他在期待你的回答。

他的願望是美好的，可試問世上又有幾個世家大族的子弟會像他一樣不滿延續了成百上千年的制度決心改變呢，要知道他們的權利與金錢都是建立在這種腐朽制度之上，沒人願意将這棵搖錢樹推翻去建立絕對的自由平等。

哪怕有人站了出來，這條路也必将充滿刀山火海，需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說了那麽多你給點回應嘛。”

“如果你是認真的，那我希望你成功，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很抱歉，我幫不了你。”

“理由呢？你明明很讨厭這種宴會的吧，否則你也不會一個人孤零零的跑到池塘邊，聽到身為‘少爺’的我會感到生氣，你其實很不喜歡這裏但又不得不來，畢竟你無法反抗帶你過來的人。”

帶你過來的人？某種意義上講也是你的衣食父母，縱然有不甘你也不可能站起來違抗他們。

你轉身平靜的看着這名叫悟的少年，“與其浪費時間在我這個空有咒力卻無法施展的無名小卒身上，悟少爺還是去找能幫上忙的人物吧。她們要找我了，再見。”

不等五條悟回複，你快步離開了這個地方，本以為這場插曲會因為宴會的結束而漸漸忘卻，但接連三個晚上都夢到那個場景你真的快吃不消了。

你用掌根敲了敲酸脹太陽穴，心想那小子該不會給你下了詛咒吧，沒有睡好的你精神萎靡的走進學堂，卻不想被一群“熟人”堵在了門口。

“看看是誰來了？”

“廢物也想攀上五條家的高枝兒，五條少爺定是被這個外姓女給蒙蔽了。”

又來？記得上一次傳的還是你跟禪院直哉，這群女生又不知道哪裏聽來的風聲，自己不過是赴了場宴會，她們便聽風就是雨了，當真無聊。

頂着快要洞穿你的毒辣目光上完了課程，回房間後你意外的在桌上看到一個長盒子，盒子旁壓着一封信，信上有一片粉色的櫻花花瓣。

一直被孤立的你向來是沒有人會寫信的，但你此時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名不曾告訴你姓氏的悟少爺，莫非就是五條家的？

“怎麽，收到男人的禮物高興呆了嗎？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嫁到五條家去？可惜可惜，人家壓根沒那個意思，你要失望咯。”

“禪院直哉少爺，未經允許闖入他人房間，私自拆開他人信件，這就是你所謂的禮儀嗎？”

這雙與甚爾酷似的綠眸，一想到不是因為自己而是為了一個外人而生氣，禪院直哉便難以遏制心中怒火，那些惡毒的詞彙一個個向外蹦着，甚至說你使了狐媚手段去攀附五條家。

禪院直哉的發言有時候真的讓人氣的牙癢想揍他，但有時候卻讓人覺得分外可笑，你一個才十三歲的女孩…真的，別開玩笑了。

他急得跳腳的樣子這幾年早已見怪不怪，明明比你還大了一歲思想怎麽就那麽不成熟，年初的時候把黑發染成金色，還給自己打了五六個耳洞，在你面前炫耀一番後隔天就因為發炎腫的跟豬耳朵似的不得不請醫生治療，禪院直哉這家夥，實則是拿生命在搞笑吧。

你對他的牢騷左耳進右耳出，畢竟此刻你更在意的是那封信中寫的是什麽，如果真的是那家夥那他可千萬別寫什麽大逆不道的話出來，到時候讓禪院直哉捏了把柄，啧，這時候你還關心他做什麽，他好歹是禦三家的少爺，到時候被安上離經叛道罪名的可是你自己啊。

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你打開了信封，信上連客套都沒有就光光留下，【送你把咒具，勿謝。悟。】

你打開盒子一看發現是一把有着細長刀身的小太刀，長約66公分，适合女性使用。

觸碰時可以感受到咒力在刀身流動，之前上理論課的時候你大概知道咒具的使用方法，不過因為咒具稀缺只有本家的子弟可以使用，所以這也是你第一次摸到貨真價實的咒具。

你試探性的将咒力輸入太刀，輕輕一揮時空中閃過一道很有分量的藍色斬擊，他該不會希望你用咒具砍咒靈吧？

“這種一個億都不到的貨色，倉庫裏多的是。”看到你專注的模樣，禪院直哉不是滋味的嘀咕。

一個億！？？

你手一抖險些把“一個億”丢到桌上，把你賣了都賣不到這麽多錢，都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麽貴重的禮物你實在消受不起。

“直哉少爺，可否請你幫我把這把刀歸還給五條少爺？”

呵，看來還是有點眼力見的嘛，他就說這種低等貨色家裏多的是，她要是求他的話去拿一把給她使使也不是不行。

禪院直哉答應的很是爽快，你有些出乎意料，畢竟他從沒那麽好說話過，不過這也是你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禮物，而且還是那麽貴重的，于是你又寫了一封感謝信交與直哉，他的表情立馬就變得很不情願起來，不過礙于之前已經答應了你，最後還是不情不願的照做了。

次日…

“你當老子是什麽！？你們的信鴿嗎！！”

禪院直哉用力将盒子與信丢到桌上，你納悶的拆開信一看，【咒具認主概不退換。悟。】

你郁悶的問他，“咒具也會綁定使用者嗎？”

“會！”

。。。

一個億，這要你怎麽還得起！

緊接着禪院直哉又開始無止盡的嘴炮，你無心聽他叨叨，只是在想五條悟這麽做是不是真想把你綁到一條船上，縱然有咒具，但直面咒靈的恐懼也不會減少，他為什麽要在你這樣的人身上下血本，既然查到你的居住地就該聽到你那些事跡，他就那麽相信你嗎？

答案是肯定的。

【送你本秘籍。悟。】

【送你個提升咒力的壺。悟。】

【送你…】

流水一般信件與禮物送來自然逃不過家主與一衆子弟的耳目，禪院老先生對此只讓你好好訓練，禪院直哉的數落也能夠當耳旁風吹過，唯獨那些女子看你的眼神卻讓你怎麽也無法忽視。

倒不是你有什麽奇怪的癖好，只是看到她們眼中的嫉妒與怨怼轉變成羨慕與渴望時，你突然覺得自己的幸運是這般不切實際，就好像你從深淵裏爬了出來，但她們依舊在泥沼中苦苦掙紮。

手中的刀變得燙手又沉重，也許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叫責任。

【改變咒術界的未來只有注入鮮活的血液。】

五條悟是除了姐姐以外第一個如此信任你的人，你不想辜負他對你的期望，你不奢想自己的能力能起到多大作用，但唯一保證的是你一定會全力以赴。

Chapter 4

2005年夏——

“确定了嗎？”

你堅定了點頭，“我請願前往密室，如果我能活着走出來，希望家主您可以準許我明年去咒術高專就讀，待學成歸來再履行我應盡的義務。”

就算是蜉蝣也想嘗試撼動大樹，你不願辜負悟的信任，也希望有更多的女子可以獲取平等待遇。

姐姐…你會保佑我的對吧。

身後石門緩緩關閉，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第二次踏入密室你依舊無法遏制自己狂跳的心髒，哪怕你發奮努力的将知識與劍術練習了無數遍。

“大騙子又來了。”

咒靈桀桀的笑着，它的話語如同魔咒鑽入你的耳中，可今日已不同往昔，你緊握咒具将咒力注入其中大聲對它們喊道，“我不是騙子！”

“普通人無法看到你們所以才不相信我說的話，但你出現在我的面前不就意味着我說的都是真的嗎！”

語畢你閉眼一刀砍下，将咒靈劈成兩半。

“你個掃把星，都怪你我的孩子才會死！”

你一轉刀鋒寒光閃過，“孩子的遭遇我很抱歉，之前我沒有能力救下你的孩子，但我會努力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老子沒你生過你這種怪物！”

“父親，我不是怪物。”你擡起頭眼中不再是心酸與迷茫，而是堅定無比的說，“有人說我跟他是一樣的人，他願意讓我加入去改變這個腐朽世界，我相信他會成功，現在也請您相信我！”

五條悟的信任讓你克服直面咒靈的恐懼，看着刀刃上散發的幽藍色咒力，你第一次覺得原來咒力也能那麽美麗純淨，就像他的瞳孔一樣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事物。

在那之後你不止一次的在想，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悟。

這次賭上性命的戰鬥以你全殲在場一百八十三只二級咒靈的結局而告終，次日禪院直毘人履行諾言為你辦理入學手續，你終于如願以償的可以去咒術高專讀書了。

“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初是他把奄奄一息的你從密室擡了出來，這才過了一年你就全忘了，為什麽要上趕着送死，為什麽你總要忤逆，為什麽總想着逃離，禪院家到底哪裏比不上五條！

一聽口氣你不用擡頭就知道是氣鼓鼓的禪院直哉，雖然這幾年他沒少找你茬，不過你很快就要去讀五年制的高專，這樣一來他可就連找茬的機會也沒有了。

他打小就生活在這個封建家族裏，朋友也盡是一些因為權勢而依附他的，想到這裏你竟然對一個出生比你好上成千上萬倍的少爺産生憐惜。

“五年以後就回來了。”你難得回話。

“哼，再怎麽努力你與他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是禦三家的人，沒有禪院家以你這家世怎麽可能有資格去那場宴會！”

你手中動作一頓，擡起頭看着他認真的說道，“我知道。”

有些事情從出生就已注定，體會過颠沛流離，從小受人排擠的你又怎能不知，去高專只是想幫助他完成願望罷了，除此以外…還能有別的奢求嗎？

“知道你還…你這個無可救藥的蠢女人，別到最後被被玩弄感情了哭着回來求我！”

“求你為我出氣嗎？我覺得直哉少爺您不取笑我就已經感恩戴德了。”原本還有些離別傷感的，可他一說話你真的要被禪院直哉的無腦發言逗樂了。

看你似笑非笑的模樣禪院直哉氣不打一處來，他的形象在你心裏有這麽不堪嗎，好歹也救過你的命，你也算半個禪院家的人，五條家與禪院家祖上是有積怨的，如果你好生求他為你出氣也不是不可以。

啊！！他到底在想什麽，這種蠢女人怎麽可能入得了五條家，絕對，絕對不可能！

到最後禪院直哉手指着你醞釀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你勾起唇角笑道，“我開玩笑的。”

“臭女人！白眼狼！”

砰的一聲禪院直哉摔門而走，你無奈搖了搖頭，果然還是摔傻了腦袋，這幾年連嘲諷你的話都不帶變的。

不過不管怎麽說，你終于可以前往咒術高專了，終于可以離他更進一步了。

2006夏——

你作為2006屆的一年級生就讀于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與你同一屆的還有兩名學生，他們分別是灰原雄與七海建人，大概是與你一樣是普通人家出生的緣故，開學一個月你們便建立起不錯的友誼。

高專的同學都對你很好，三年級的歌姬學姐很溫柔，二年級硝子學姐還會給你治療傷口，她們都是很好的人。

雖然一年級生也會有任務，但等級不高對于有咒具的你來說不算困難，不過灰原同學空閑時總會與你一起執行，他說你長得像他的妹妹，因為擔心你會遇到困難所以就跟着一起來了。

有時候七海同學也會跟着一起來，不過多半是灰原同學拉來的，可你知道七海同學是出了名的守時黨，如果不是真心想幫忙他是絕對不會來的，為此出任務得到的報酬你都會跟他們均分，畢竟這份友情是無論用多少錢財都買不到的。

出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原因，五條悟作為比你大一屆的二年級生要兼顧學業與任務兩方面的事情，你見到他時已經是開學一個半月後的事情。

保持了一年多的書信往來可到了真正見面時你倒覺得有些陌生，打了一肚子的腹稿在見到他時只化作一句簡單的，“日安，五條學長。”

他對你的态度也就跟之前書信中的一樣言簡意赅，只是簡單的打了聲招呼他便與跟他同屆的夏油學長外出執行任務了。

比起悟的态度，你有時覺得夏油學長才是與你熟絡的對象，畢竟剛入學他就叫住了你，能叫出你的名字，态度也相當親切，感覺就像鄰家哥哥一樣。

你拍了下臉頰提醒自己別忘了初心，你來這裏可不是單純為了交朋友的，悟已經很忙了，你得快些成長起來為他分擔壓力，切不能虛度這五年的光陰。

待你走後，夏油傑勾住摯友的脖子調笑道，“之前不還一直念叨她，怎麽見面就成啞巴了？”

個子已經拔高近一米九的白發青年不耐的揮開傑的手臂，“再廢話下午的任務給你。”

“你別扯話題啊，反正做你丢下來的任務也不差這一次。倒是她看起來有些失落，确定不解釋下嗎？”

“告訴她那些爛橘子的手已經伸到高專了嗎？她好不容易才從那個地方出來，跟我接觸只會給她帶去麻煩。”

他沒有忘記初心，只是現在的情況對于你來說還是太危險了，至少也要等到你能獨當一面的時候。

但話又說回來…你身邊那兩個一年級到底是什麽情況，他每次看你那兩個一年級都跟在你旁邊，三天兩頭跟你一起執行任務，偏偏你還沒有拒絕，這樣下去何時能做到獨當一面！

“傑，明天的格鬥課我們是跟一年級上嗎？”

夏油挑了下眉，“是啊，怎麽，你想通了打算在她面前表現一下？”

“表現個屁，到時候你把那兩個一年級支開，格鬥課劃水是嫌自己死的不夠慢嗎！”如果只是課上指導的話應該不會引人注目。

“哎~然後把時間留給你跟她？真有你的悟，做兄弟的保準把那兩人支的遠遠的。”夏油傑露出一副我都懂得表情。

“下午的任務給你了。”五條悟咬牙切齒的離開。

次日格鬥課——

“可、可是夏油學長，繞着山嶺跑五十圈會死人的…”灰原雄驚恐的連話都說不連牽了，“七海，你倒是說句話啊。”

七海建人将灰原拉去一邊，“左不過一節課的時間，跑到哪裏算哪裏。”

灰原雄一拍腦袋，“啊！我怎麽沒想到呢，還是你聰明啊。”

聰明…嗎？只讓他與灰原兩個人跑卻獨留下你一人，他可不知道這兩位特級學長到底要做什麽，七海向你投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但未等你消化完畢，一把竹刀就抛了過來。

“五條前輩？”今天訓練的對象是五條前輩？話說七海跟灰原被帶去哪兒了？

看到你尋找另外兩人的模樣，五條悟不輕不重的用竹刀敲了下你的額頭，“不許走神，今天你的訓練對象是我。”

“好的。”你緊了緊握刀的雙手嚴陣以待，別去想太多了，這是你第一次與悟戰鬥，你不想給他留下壞印象。

然而，十分鐘後——

“啊！”竹刀再一次被擊落了。

夏油傑拍了拍手表示暫停，“等一下吧，她已經反應不過來了。”

你發現自己與悟的差距不僅在于男女之間的體力，哪怕他讓你用上咒力強化你也是打不過的，更不用說技巧一類需要經驗積累的東西。

五條悟當然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想彌補你的短板，一年的時間能學到這種地步算是很進步了，但既然選擇了咒具就要将它提升到極致，尤其是對你而言，生死存亡時刻咒具是你唯一能夠依賴的武器。

你忍痛從地上重新撿起武器，“沒關系夏油學長，我還可以繼續。”

“麻煩你了，五條學長。”

于是你在閃避與挨揍中度過了這節格鬥課，雖然身體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但卻比以往的任何一節格鬥課學到的東西都多，就是等灰原他們回來之後看到你狼狽的模樣還以為你受了莫大的苦楚，你看到他擔憂又不敢扶你起來的模樣，可能是真把你當成妹妹看待了吧。

“話說回來你們兩個去哪裏了？怎麽身上都是葉子？”

“我們被夏油學長安排跑山嶺了，要不你下次跟我們一起跑吧，也好過被打成這樣啊。”

你不在意的揮揮手，“沒關系，都是些皮外傷休息幾天就好了，而且是我要求五條學長來教我劍術的，他能教我就已經很慶幸了。”

“話是這麽說，可五條學長也未免太狠心了…”

五條悟本打算回宿舍休息，畢竟下午還有個指名要他完成任務，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是繞到女生宿舍敲響硝子的房門。

一分鐘後頂着兩個熊貓眼的硝子打起精神開門，一看是五條悟瞬間萎靡了下去，“你最好有什麽大事。”

一通彙報後，“……總之，學妹她就拜托你啦，我會給你帶伴手禮的，拜~”

因為是高專為數不多的女孩子，就算不用五條悟打招呼她也會照顧你的，可是這次那家夥竟然登門拜訪想必你傷的不輕，可當硝子把你拉進房中撩開你的衣袖看到那斑駁的痕跡時，脾氣很好的硝子仿佛也變得像歌姬學姐一樣暴躁。

“五條悟那個混蛋，他是有家暴侵向嗎！”

家？暴？

你歪着頭實在是不理解她為什麽會這麽想，不過為了悟的聲譽你還是解釋道，“不是的，是我主動找五條前輩學劍術的，你誤會了硝子學姐。”

“是他強迫你才這麽說的吧，我會跟夜蛾老師解釋的，你沒必要為他說話。”

呃，總覺得在硝子學姐與歌姬學姐眼裏悟的形象都不怎麽好啊。

“謝謝學姐關心，不過我真的沒有為學長說話，我只是想進步的再快一點點。”

硝子幫你治療完最後一處傷口後嘆息道，“算了，你注意分寸，受傷了記得來找我。”

你握着她的手感激不盡，“謝謝硝子學姐~”

她揉了揉你的頭發，“別客氣。”

在那之後你每周有兩次與二年級共課的時間，見你進步很快悟還會将手頭的一些任務交付給你，它們至多是準一級的任務，但以你二級的實力努努力是可以完成的，當然五條悟特地說明不要讓其他兩名一年級參與，為的就是讓你在實戰中鍛煉自己。

你欣然接受了他手頭的工作，日子一天比一天忙碌，也總是拖着一身傷口回來找硝子幫忙。

“都說了不用帶禮物回來，有那個時間就早點回來找我幫你治療。”

你笑着把袋子往她身邊推去，“沒關系，禮物是提前買好的，沒有被咒靈壓壞真是太好了。”

“你啊，傷口差一點就劃到臉上了還笑得出來，準一級的任務是你一個一年級生可以勝任的嗎？如果有什麽萬一…五條悟必須負責。”

“沒錯！必須負責！”歌姬氣憤不已的走了進來，“今天我跟冥冥執行任務，那家夥不僅不放帳竟然還把樓給震塌了，要不是我跑得快我都見不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