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組織的新人
組織的新人
“新人”
我靠在沙發上,探頭去看他手裏的一沓資料。
“嗯,是最近大出風頭的幾個。”琴酒從裏面抽出幾張給我,“Boss在考慮給他們中的幾個人酒名。”
“這麽快?”我一邊接過那三張資料,一邊從桌子裏抽出筆記本。
“…最近很缺人。”琴酒含糊不清地說着。
就是Boss着急了吧,我了悟地點了點頭,滑下沙發坐在毛絨絨的地毯上,手指片刻不停地敲擊着鍵盤,在屏幕上輸入一串又一串字符。
琴酒把手放在我頭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語氣裏有毫不掩飾的殺意,“如果他們把這裏當可以随意進出玩樂的地方…哼哼哼。”
我滑動鼠标,看着屏幕上顯示出來的資料,上半身後仰斜靠在琴酒腿上,“他們的資料應該都審查過了吧,我沒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
“嗯,”琴酒一把撈起我,把我放到他腿上,“只是多上一層保險。”
“謹慎總是不會出錯的。”我點了點頭,手指無意識敲擊着他的胳膊,“那個諸星大,是通過宮野明美進來的…總感覺很可疑啊。”
“我永遠不會停止懷疑。”琴酒按住我不安分的手指頭,冷笑道,“只要是卧底,總會露出馬腳。我的鼻子對卧底可是很敏感的。”
“安室透…綠川光。”我默念着另外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情報組想要,一個行動組要收…啊,諸星大——你是不是很看好來着”
“他的狙擊技術不錯。”
我的思想一下子拐了彎,在男友的腿上轉了個圈面對着他,控制不住地笑了出來,在對方越來越疑惑的表情中,我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俯身貼近他的耳朵,輕聲戲谑道,
“肯定沒有你的狙擊技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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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還刻意地垂眸看了一眼,然後才若無其事地坐回他的腿上。
琴酒的眼神看起來就像想把我就地處決一樣。
“霧野萘禮,你可真是好樣的。”琴酒惡狠狠地罵了一聲。
我正了正神色,語氣認真,“我和他誰的狙擊技術好”
“你用什麽狙擊”琴酒坐直身體,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你在想什麽?”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語氣卻藏不住笑意,“我在和你說正事!”
“……”琴酒掐了一把我的腰,在我的怒視中慢悠悠地說道,“現在你們倆差不多,以後就不一定了——他很有潛力。”
“所以你想要他當你的搭檔而不是我”我擡了擡下巴,雙手交叉,語氣不善。
琴酒不為所動,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無能狂怒,看了一會後才開口道,
“首先,你最好自己好好想想和我搭檔時你都幹了什麽。”
我想起自己纏着對方要親親、因為相信他會善後所以行事無所顧忌、完成任務後光天化日之下在車裏……
“咳。”我輕咳一聲,眼神飄移。
“第二,這代表着你的職位上升了。”琴酒捏了捏我發紅的耳垂,“最後,也是最重要的——”
“Boss要求我們的任務不能有太多交叉。”
“我們離得太近了。”
我和他異口同聲。
我看着對方贊賞的眼神,嘆了一口氣,“好吧好吧。”
“這三個人交給你考核,考核通過的可以得到稱號,沒通過的…”琴酒意味深長地看了那三張資料,語氣漸漸變态。
“今天晚上先去見一面”
“看Boss的意思。”琴酒突然變得有些煩躁,他從放在桌子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燃後放到嘴邊,語氣隐含不滿,“考核一般不會只有一天。”
“唔…按照之前的經驗。”我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聲音微微上揚,“我可能要和三個大男人共處一室一段時間咯。”
琴酒銳利的目光透過煙霧直直看向我,我表情無辜地攤了攤手。
他猛地擡腿,我一個支撐不穩(笑死,壓根沒支撐)跌到沙發上。
“我差一點就要擡腿踢你了。”我揉了揉手腕,嗔怒地看着他。
琴酒把煙惡狠狠地怼進煙灰缸,然後站在我面前,我整個人都在他的影子裏面。
“你在挑釁我。”說完這句話,不等我解釋什麽,他就伸手按住我的後頸,單腿撐在沙發上,低下了頭。
與他身上冷冽味道同時到達的是兇狠而激烈的親吻。
喘息間隙,我眼尾泛紅,抓着他的頭發,聲音斷斷續續,“我特麽…晚上…可能還要去見新人!”
琴酒頓了一下,然後攻擊更加猛烈,像要把我弄死一樣。
他捋了一把自己過長的劉海,汗津津的臉上咧出一個放肆而挑釁的邪笑,俯身在我耳邊說,“你剛剛不是要擡腿踢人嗎?怎麽——”
“現在擡不起來了”
我的罵罵咧咧被他的親吻堵在喉間。
夜幕降臨,我穿着浴袍走出洗浴間,看了一眼站在落地窗前吞雲吐霧的琴酒,冷哼一聲拿起手機。
還沒來得及發信息聊天,Boss的消息就來了。
[Boss:Liqueur,今天晚上九點半和Gin去xx倉庫見那三個新人]
[Boss:他們的考核我交給你,為期一個月。不要令我失望。]
琴酒叼着煙走過來,胳膊挂在我的肩膀上我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打字回複。
[L:保證完成任務。——Liqueur]
琴酒冷哼一聲。
“一個月。”我把手機蓋扣上,語氣低沉,“這一個月可能都見不到你啦!”
“不會。”琴酒言簡意赅,“我和他們也有幾次任務,你需要跟随記錄。”
我扯了扯嘴角,接着拍了拍琴酒的後背,“背我回卧室收拾行李。”
琴酒哽了一下,他看了看幾步遠的卧室,又看了看我,微微彎腰,伸手圈住我的膝蓋,另一只手同時撐在我的後背。
“公主抱可真熟練。”挑不出刺的我哼哼唧唧道。
琴酒瞥了我一眼,“在和你談戀愛之前,‘公主抱’這個名詞就沒出現在我的字典裏,你猜我為什麽這麽熟練?”
我滿意地跳了下去,腳步輕快地從床底拖出一個行李箱,“嗯哼。”
“十分鐘收拾完,我帶你去吃飯。”琴酒看了一眼時間,說道,手指在手機鍵盤上摁着什麽——我懷疑他在給伏特加發消息——也就是說,在召喚司機。
果然。
穿着和琴酒同款的黑色大衣,內穿白色緊身吊帶,黑色高腰緊身皮褲,腰間松松垮垮系着銀色鏈子,腳踩黑色高跟鞋的我剛走出公寓樓就看見了站在琴酒車旁的伏特加。
琴酒把行李箱遞給伏特加,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我看了看伏特加,問道,“你吃飯了嗎?一會要不要一起吃“
“吃過了,大嫂。”伏特加關上後備箱,回答道。
我愣了一下,接着笑出聲來,“你叫我什麽?”
“閉嘴,上車。”琴酒拉下車窗,面無表情地說着。
我蹦蹦跳跳地湊上去親了他一下,然後拉開後門坐了進去。
吃完飯後,伏特加開車帶着我們準時到達xx倉庫。
我接過琴酒遞過來的、我存放在他那裏的M36和其他武器。
把M36和備用子彈放進別在大腿的槍袋裏,飛镖和手術刀放進大衣內裏的口袋,改造過的含毒的口紅、裝着毒藥的項鏈和手镯、備用手機以及竊聽器等放進大衣左邊口袋,右邊放着常用手機、正常口紅等化妝品。
我把聯絡器固定在左耳,對着車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卷發,又臨時塗了一個口紅後才拉開車門下車。
琴酒和伏特加在外面聊着天,看到我出來後就停下了,琴酒用眼睛上下掃視着我,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根choker。
“早晚會發現的。”我接過choker,戴上它,遮住了我紋在脖頸側邊的圖案——Gin的花體字。
“我沒想遮掩。”琴酒走過來撥弄了一下我的頭發,把聯絡器重新擋住,聞言輕笑了一下,“你自己摸摸這條choker。”
說完,他轉身向倉庫大門走去,伏特加跟在我們後面。
我邊走邊摸着——唔,有點熟悉——想了想,我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笑出了聲。
“悶騷怪。”我想着照片裏我脖頸上那條刻着Gin字母的choker,小聲嘀咕着。
琴酒冷哼一聲,用胳膊把我圈住,轉身看向伏特加。
“你先進去。”
伏特加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我擡眸看向琴酒。
琴酒擡起我的下颔,用鋒利的牙齒在我露出的鎖骨處咬了一下,我吸了一口氣,眼睜睜地看着他慢悠悠地擡起了頭,挑眉看了我一眼,轉身走進倉庫。
我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倉庫裏昏暗無光,搞得像什麽不法交易現場一樣——哦,我們就是非法組織來着,那沒事了。
倉庫裏除了琴酒和伏特加外,還有三個人——哦,不,五個,角落裏還躺着兩個人。
我踩着高跟鞋路過他們,轉身坐在中間的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們三個。
從左到右,依次是諸星大、安室透和綠川光。
諸星大離他們很遠,安室透和綠川光之間的距離介于熟悉和親密之間——資料上說他們早就見過來着,只是不熟。
“呵,你們來的還算早。”琴酒手裏轉着搶,聲音陰恻恻的。
倉庫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至于來晚的——”琴酒瞥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從桌子上跳下來,從他手裏拿過貝雷塔M9,側着頭看向喘着粗氣手撐在倉庫大門的男人。
他看起來驚恐極了,聲音不穩道,“對不起!我…堵——!”
他未盡的話語随着我扣下扳機的動作而煙消雲散。
我轉了轉木倉,不緊不慢地補充道,“——除了當作卧底,沒有別的選擇。”
“哼,”琴酒從我手裏拿回木倉,瞥了站着的三個人一眼,“希望你們已經徹底了解做卧底和叛徒的後果。”
“不了解也沒有關系。”
琴酒看了一眼伏特加,伏特加點了點頭,把那兩個躺在地上的人拉扯過來。
琴酒慢斯條理地舉起貝雷塔M9,不顧其中一個男人的磕頭求饒,直接扣動了扳機。
我則看向那三個人,觀察着他們的表情——諸星大和安室透面無表情,綠川光臉上卻流露出隐約的不忍。
我皺了皺眉,阻止了琴酒要殺另一個人的舉動,在對方要殺人的目光中,緩慢地抽出他的木倉,又站到綠川光面前,把□□遞給他。
琴酒在身後發出輕笑。
“處決他。”我語氣漫不經心,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他接過木倉。
我走到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旁邊,用腳把他踹到綠川光面前,高跟鞋細長的鞋跟踩在男人的後背上,我捋了捋頭發,一字一頓地說着,
“陸□□,兩年前因為貪圖財富主動加入組織,期間共暗殺三人,後來憑借電腦技術調到了情報組,沒再殺人。前幾日被發現與另一個極道組織暗中聯絡——你猜猜原因是什麽”
“我猜不到。”綠川光生硬地回複道。
“因為他有了女兒。”我笑了笑,語氣冰冷,“他以為那個組織能護住他——結果就是這樣,享受了組織的福利卻又不願承擔義務想奔赴光明…我們這可不是慈善組織。”
“收起你沒必要的憐憫和不忍,你應該清楚自己加入的是什麽組織,在這裏,最不被需要的就是這些東西。”
“現在,殺了他。”
我轉過身走到琴酒身旁,抄着手看着綠川光。
“砰——”
血腥味再次彌漫開來。
一把木倉向着我扔了過來,琴酒伸手抓住。
“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麽做,這是最後一次。”
我和琴酒對視一眼。
“Liqueur,你們三個人的考核人員。”琴酒把槍木倉回口袋,冷着臉說道,“這一個月,你們将和她一起生活、做任務。”
“速戰速決。”琴酒看着我說了一句,說完他就帶着伏特加離開了倉庫。
“就是這樣。”我從口袋裏拿出三把鑰匙,扔給他們,“xx町xx號,這是鑰匙,希望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能在那裏看到你們。”
“現在,拿着鑰匙出去,這裏埋了炸彈。”
我跟在他們三個人身後走了出去。
一出倉庫,我就看到站在我的行李箱旁邊的琴酒。
我挑了挑眉,笑着走過去,踮起腳,扯着他的衣領,他笑着低下了頭。
“我幫你把行李送過去,你可以騎着它過去。”
唇齒相依的空隙間,琴酒低語道。
我點了點頭,推開他,看到了一旁的摩托車。
我坐在摩托車上,看着車子離去的背影,轉身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原地的三個人,“十二點之前。”
看着他們各自離開的背影,我按下了爆炸控制器上的按鈕。
然後發動摩托車,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轟——”
倉庫爆炸的聲音猛地響起。
十二點整,我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到了推門進來的三個人。
“蠻會掐時間的。”
我敲了敲桌子,說道,“明天諸星大和我做任務,綠川光和安室透去訓練,後天是綠川光,第三天是安室透,第四天,我們一起做任務。”
“四天過後,Boss會根據我提交的報告和建議決定你們接下來和誰一起做任務,做什麽類型的任務。”我頓了頓,“或許你們各自收到了一些部門的招攬,但是,很不幸,在決定你們去處這件事情上,我是主導。”
“我的手機號和郵箱號在這裏。”我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我的電話號碼(備用)和郵箱號(備用),“平時聯絡我用L代稱就行。”
“最好不要被我發現你們搞什麽小動作,”我站了起來,語氣仿佛淬着毒液,“我擁有對你們先斬後奏的權力。”
聯絡器裏傳來一聲輕笑,琴酒意味不明地說道,“學我學的挺像的啊。”
我轉身離開大廳,進入卧室後才慢悠悠地說了一句,“怎麽說也是同床共枕将近三年的人啊。”
“我也沒有很刻意啊,可能因為我還穿着你的大衣,所以不自覺就用上了你的語氣呢!”
“Liqueur。”琴酒隐含警告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毫不畏懼,用微啞绻缱地語氣感慨道,“你已經徹底地改變并影響了我——裏裏外外,Gin。”
聯絡器裏傳來琴酒咬牙切齒的威脅,“記住你說的話。”
“嗯哼~”我脫下黑色大衣,笑道,“會記得清清楚楚的,Gin。”
“啧。”
洗漱完後,我穿着睡衣躺在被窩裏。
“晚安。”
“……”
“晚安!”
“…晚安。”
“麽麽。”
“……”
“麽麽!”
“閉嘴,睡覺。”
“嘤。”
“……”
“嘤。”
“……”
“閉——嘴。”
我想了想,從床上爬起來,把黑色大衣從衣服架上拿下來,裏面的危險品被我鎖進櫃子裏——除了M36,它被我放在枕頭下——接着,我展開黑色大衣,自己鑽了進去,然後又蓋上被子。
“你又在幹什麽?”琴酒嘆了一口氣,無奈道。
“拿你的大衣。”我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拿它幹什麽?”
“蓋着啊。”我打了個哈欠,眨了眨眼睛,驚嘆道,“上面好像還有你的味道欸。”
“……”
“晚安。”
“……”
“快說晚安。”
“別睡。”
“為什麽?”我震怒,“我應該沒有任務了才對。”
“等着給我開窗,蠢貨。”
我眨了眨眼睛,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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