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分手
分手
他的眼神中盡是陰鸷,狠辣。這樣的岑骞,聞越溪還是第一次見,陌生極了。
她審視了岑骞好幾遍,确定他是真的岑骞,不是假冒貨。
聞越溪直視他的眼神。
“你聽誰說,我跟俞淮在一起了,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
她一向是小心謹慎,從未給人留下任何的把柄,他堅信岑骞不會有任何的證據。
就連俞淮也站出來。
“岑骞,你可不要聽別人胡言亂語,我跟聞越溪就是朋友而已,從來沒有逾越過本分。”
他該慶幸雖然對聞越溪有愛意,可也僅僅存在心裏,還未表達出來,不然不僅對聞越溪,對岑骞而言都是一種傷害。
他和岑骞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可他竟然對她的朋友有那種想法,他要知道了,一定會很生氣吧。
“朋友?”岑骞嘴角扯起諷刺的笑容。
“你們的這個朋友關系還真是親密,互相送禮物也就算了,還陪着對方出來玩。你要說對對方沒有那種心思,誰相信你這話。”
他看着俞淮,這個最好的朋友,兩人感情不言而喻。他早就想要把聞越溪介紹給他認識,沒想到他們早就認識,還是通過這種方式。
他心裏悲痛,苦悶,煩躁,他就這樣看着他們。
俞淮被看得心虛,盡量躲避着他的眼神拷問,她不敢看他,害怕洩露自己的真實想法。他确實對聞越溪産生了好感。
聞越溪并不關注這些,拿着包包就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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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沒什麽事,那我就先離開了。”
周邊的人怪異的目光她也當沒看見,也沒在意岑骞和俞淮的表情,她逐漸失去了耐心。
岑骞就這樣眼睜睜地看她從自己面前消失,他眼睛紅紅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狠狠地拽着她的胳膊,力度之大,差點把聞越溪的骨頭扭斷。
聞越溪臉色扭曲變形:“痛,你快放開我。”
這什麽瘋子,要這樣虐待她。
岑骞眼神受傷,他更加憤怒地吼道:“你痛,我心更痛。”
聞越溪面色平和,擡頭看他,聲音空靈。
“那就分手吧。”
岑骞一下子就炸開了,他就像是失去控制的獅子,他咆哮發瘋。
“不,我不同意,我絕對不分手,絕對不會讓你如願。”他咬牙切齒,看着這張又愛又恨的面容,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他冰涼的手指摩擦着聞越溪的臉,眼睛,鼻子,嘴,一路往下,到達脆弱的脖子,只要他輕輕用力,就能扭斷它。
他再也不會看到這張讓自己愛恨交織的臉,他再也不會從那張嘴裏吐露不想聽的話。
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他的手開始用力,聞越溪感覺自己呼吸困難。
俞淮吓得臉色都白了,他拍打着岑骞的手,要從他的手裏解救聞越溪。
“岑骞,你冷靜一下,你在用力,你會掐死聞越溪。”
說着還讓周邊的人來幫忙,大家這才從看熱鬧中反映過來,趕緊過來幫忙,可他們根本就無法靠近。
而此時的聞越溪,積蓄全身力氣,趁着岑骞思緒不集中,推開了他。
她大口喘着粗氣,瀕臨死亡的陰影還籠罩着他。
而岑骞也看到聞越溪脖子上的一圈紅色痕跡,他後悔不已,想要跟她解釋。
“對,對不起,剛才我不是故意,你原諒我好不。”
聞越溪不讓他靠近:“行了,你就站在那裏。我們沒什麽好說,現在就分手,我以後不會在你面前出現,你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話還沒說完,就遭到岑骞的拒絕。
“我不同意分手,我要和你在一起,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好不。”
他後悔了,他為什麽要執着于揭穿她給他制造的美好的謊言中,如果不是他該死的探究欲,就不會有異樣。
聞越溪冷冷一笑:“你覺得有可能嗎?已經發生的事,就不要自欺欺人。”
話說到一半,警察就來了,他們是接到群衆的報案。特意趕到現場,得知了是情侶吵架,就要把他們帶回去仔細詢問。
俞淮站了出來:“警察先生,真不是那回事。我這兩位朋友就鬧了一點小矛盾,絕對是無礙,用不着那麽麻煩。”
警察用別有趣味地眼神看他。
“聽說是你和女方有了往來,被男方發現了,而且你跟男方還是朋友,那就是你插足這兩人之間。”
俞淮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是那樣,就是一個誤會了,解釋清楚就好,我跟女生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誠然他對聞越溪是有好感,有喜歡,可絕對不算很深的感情,更別說為了她,舍棄跟岑骞幾十年的朋友之情。
警察們在這兒好一會兒,都沒能讓兩人矛盾緩和。聞越溪破罐子破摔,鐵了心要和岑骞分手,岑骞卻偏偏不願意分手。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在賀琦他們的到來。
他們來了後,先是讓警察先生們回去。
在來的路上,俞淮支支吾吾地給他們講了事情的經過,這種情況和他們預測的差不多。
聞越溪确實在腳踩兩只船,背着岑骞和俞淮來往,這是讓他們沒想到的。
他們以為聞越溪是跟其他男人來往,要是被發現了,還好說,可偏偏就是俞淮。
俞淮和岑骞一樣,都是他們的發小,無論偏心那一方,對另外一方都不公。
賀琦先開口:“岑骞,既然聞越溪要分手,那你不然……”就答應了,越到後面聲音越弱,岑骞在瞪他。
他就不明白,岑骞在知道聞越溪真面目後,為什麽還不願意分手?
他一開口,岑骞就不想聽下去。
岑骞表明态度:“如果你們是來勸我放手,那不如現在就離開這。”
幾乎所有人都不再言語。
岑骞對聞越溪不放手,聞越溪卻鐵了心不願複合,兩方的分歧很大。
為了不繼續在這兒,被人看戲,他們去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除了他們,別人都不知這裏。
坐了下來,他們就看着聞越溪,岑骞緊張,他們也好不到那裏去。
“聞越溪,岑骞不願意分手,你怎麽想的?”
聞越溪雙腿交叉着,她撐着下巴地打着瞌睡,聞言懶洋洋地看他們。
“我說了,分手。”
賀琦等人眼前一暈,他們沒想到比起岑骞,聞越溪的固執不亞于他。
“我說了不可能。”岑骞瞪着她,本想伸手摸摸他。
可因為他剛才恐懼行為,讓聞越溪的身體對他有了記憶,幾乎是下意識避開了他。
他的手落空了,他更加受傷。
聞越溪直接站起來,就要往外面走。
“我說了的分手就分手,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在屋內搜索俞淮的人,在看到他之後才露出笑容,朝着他走去。
親熱地挽着他的胳膊,臉上笑容很明顯,在場的幾人臉色都很難看,尤其是岑骞,緊咬着牙齒。
被朋友們看着,俞淮也覺得不妥,想要讓她松手。
“聞越溪,你放開我好不……”
頂着聞越溪那很不得把他撕碎的眼神,他壓力也很大。
聞越溪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如何看自己,她自顧自地做着自己的事。
“不用管他們,反正無關緊要的人,我也不在乎。”
無關緊要?這幾個字深深刺激了岑骞,他死死地瞪着兩人挽着的手臂。
他走到他們面前,試圖要分開他們的手。
“你們給我松開手。”他強行就要分開。
聞越溪抱着胳膊,淡淡看着他,無奈道。
“你這樣做有意思嗎我都說了分手,你接受不就是,我不喜歡你了,我喜歡上俞淮了。這就是理由。”
她美麗絕倫的臉蛋,曾讓岑骞癡迷不已,如今這張嘴卻說出讓他痛苦百倍的話。
“我不接受,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說着還威脅地看向俞淮,你最好配合我。
俞淮對聞越溪的感情終究是不及對岑骞幾十年的感情。
他很配合:“聞越溪,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我不喜歡你。”
“怎麽會?”
聞越溪的眼神在岑骞和俞淮之間來回游走,很快就看出了他們的貓膩。
“你聽見沒?他不喜歡你,你還是死心好了。我最愛你,我最喜歡你,我可以不在乎你們之前的那些事。”
他已經卑微到塵土裏,他可以忍受她的心中沒有他,可以忍受她心裏沒有他,可他的身邊不能沒有他。
賀琦等人終究是不忍直視,聽不下去,俞淮則是自愧不如地低下頭。
他們所有人都盯着聞越溪的臉,想知道她的答案。
聞越溪嘴角笑容淺淺,卻讓人覺得礙眼至極。
“喜歡我,不在乎那些事,可惜我并不稀罕。”
岑骞絕望地閉上眼,不久後又堅定地睜開眼。
他嘶啞的嗓音像是吶喊出來。
“你喜歡過我嗎?”
看來他是被聞越溪刺激得不清。
不僅聞越溪詫異一下,就連賀琦等人也驚訝地看岑骞,他們更為岑骞不值得。
聞越溪這個女人實在是不值得他這麽做。
“阿骞,還是算了。這不值得,聞越溪不值得你這樣對他,她不配得到你的愛。”
不應該,實在不應該,阿骞不應該是這樣,他應該是自信昂揚,他是岑家未來的繼承人。女人這種玩意,對他而言無足輕重,他不應該為這麽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而虐待自己。
他們很想對他這樣說,可他們看到岑骞看聞越溪的眼神,那瘋狂的态度,死都不放手,說這些有用嗎?
聞越溪看他們幾人一唱一和,當着她的面就肆意說她的壞話,倒也無所謂。
“我覺得他們說得挺有道理,你是岑骞,想要什麽女人,何必糾結于我,有意思嗎?”
岑骞看着她的嘴一張一合,更加痛苦,曾經這張嘴說出讓自己動心的甜言蜜語,她說他們很快就會結婚,結婚後還會有他們的孩子。如今說出的話,卻讓他痛心,他只想哭泣。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岑骞還在執着一個答案。
聞越溪:“答案你都猜得到。”
“我想親口聽你說。”
聞越溪盡量讓自己的心情看起來很平和。
“演戲而已,你還正當真了,看來我演戲不錯。”她還是含笑地看岑骞。
笑容很美,卻讓打破岑骞最後一絲僥幸,他感覺自己置身極地。
他心冷到極地。
“呵呵呵,演戲?原來我不過是被你利用了。”眼睛很難受,感覺裏面像是進了沙子。
他不停地眨着眼,想要把眼睛裏的異物排出去。可眨着眨眼,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流出來。
他本不想在聞越溪面前如此丢臉,可情感上的崩潰,讓他的淚水就像是水龍頭一樣嘩嘩嘩地流出來。
聞越溪看着他臉上的狼藉,眼淚和鼻涕黏在一起,一點沒有往日的優雅和風度。
她皺着眉,垂下頭。
“我該走了,天要黑了。”
也沒人阻止她。
她走到門口。
身後的屋內傳來乒乒乓乓物品碎裂的聲音,一陣又一陣。
物品砸到地上的清脆身,家具擺設撞到地方粗壯聲,以及拳頭砸向地上的聲音。
她回頭就看見賀琦抓着岑骞的手,而他的手掌正咕嚕咕嚕地向外湧出血。
地面也如她想的那樣,全是物品的碎片。
賀琦還抓着岑骞的手:“阿骞,你冷靜一些,你不要傷害自己?這不值得。”
咚咚咚——
岑骞雙腿一軟,跪倒地上,他倒了下去。
“阿骞……”賀琦扶住了他,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地上的碎玻璃還不少,岑骞的膝蓋一片血肉模糊。
在他們察覺她時,她先一步開溜了。
賀琦他們送岑骞去醫院,中途他一直沒醒來。
房間的白熾燈晃人眼,岑骞用手遮擋着。他醒了,在送到醫院後,就醒了。
他眼神呆呆,再也沒了以前的光彩奪目,像是被抽離了靈魂,如同傀儡。
臉上被清理一遍,神情卻越發憔悴。
在看到俞淮後,才有一絲變化,眼珠子轉轉。
“對,對不起……”
俞淮不知該怎麽說。
岑骞蒙上被子,不想看他的臉。
他的行動很艱難,因為他的手上膝蓋上全是紗布。膝蓋裏還進入玻璃,醫生還花費一番精力,才清理幹淨。
賀琦他們在外面商量。
“聞越溪對阿骞,這事沒那麽容易就算了。”
有人建議:“要不如讓她徹底消失在阿骞身邊?”
這很快就遭到其他人的反對。
“那要不讓聞越溪趕快嫁人,滅了阿骞的心思,他再也沒那個想法了。”
……
幾人在那裏商量,沒商量出一個結果,主要是聞越溪對岑骞太特殊了。
岑骞默默地流着淚,回想起和聞越溪的相遇,發現一切竟然都是騙局。
而他還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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