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矛盾

矛盾

我捂着肚子趴在桌邊，“不舒服嗎？”汪屠才過來。

“是啊，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疼了，以前都不這樣的。”我說，“飯我已經替你打好了，過來吃吧。”

他拿來一杯熱水，“不想喝，沒有味道。”我說，他又回來了，“再試試？”

我喝了一口，“甜的？”

“怎麽樣？”

“喜歡，好喝，謝謝屠屠。”我說。

“雨川，我今天不能陪你了，我得回去修改我的畫，抱歉了。”

“好，沒事的，正好我也可以自己逛一逛。”我說。

“謝謝。”

“你又來了，屠屠。”

“給。”

“紅糖姜茶？”我說，“怎麽會？”

“今天吃完早飯後，有個人給你做的，他說他是六號房的人。”

“謝謝。”

這個屠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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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挺開心的，雖然有些想屠屠，但我獨處的情況要比以往好一些。

“還有一碗紅糖水。”

晚飯的時候，我也收到了屠屠的紅糖水。

“雨川。”

是王護士，她在我從方叔叔辦公室回房的路上，叫住了我。

“六號房的人，給了你一副耳機，裏邊有音樂的，最近你的表現很好，所以可以留在身邊。”

“謝謝。”我說。

“客氣了，雨川。”她說。

“對不起，最近一直在上課，沒看到。”

“那我太開心了，這樣，今天中午，你有時間的話，出來一起吃個飯。”

餘光回複我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了，我和他一起出去吃飯，吃過好多次，這幾天，我一直和他在一起，是挺開心的，因為他會逗我，可我回來以後，每個夜晚，我總是會醒過來，總是會難過。

很多個夜晚，我都想告訴他，我很痛苦，可我沒開口。

可今天，我想說，我把自己所有的難過都告訴了他。

怎麽說呢？他或許是因為沒經歷過這些，據我所知，他生活得很幸福，是他爸爸媽媽的手中寶，生活也一直順風順水。

或許也有可能他知道，只是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也有可能他只是覺得我在開玩笑。

總之，他回複我的，都無關痛癢，我并不是要他對我的痛苦，感同身受，只是能聽我說話，陪着我就好。

他說他會救我，我的內心并不相信，可我還是說服自己信了，可第二天，他跟我聊的還是平常那些無聊的話題。

我有時候在想，他要是第二天，會發一些無關痛癢的心靈雞湯，我也會開心很多。

“快一個月沒有你的消息了，怎麽了？出來玩嗎？”

是他，那個挺會說話的人。

是，我絕對不應該去，可我确實需要那瓶能給我粉飾太平也會殺死我的毒藥。

淩晨，他開車送我回家。

餘光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我不想去探究。

“秦雨川，你好樣的。”

“只是出去玩。”

“然後讓別的男人送回來了。”

“是啊。”

“你有沒有想過我？”

“我又沒和他發生什麽。”

“你不覺得，你這樣很過分嗎？”

過分，但我确實累了，我把手機關機後，吃了安眠藥也睡過去了。

這三天，餘光一直都沒給我發信息。

我又回到了從前的日子，和徐嬌嬌她們玩在一起。

“你們幾個不懂規矩是吧，這裏是我們的地盤，沒有我們同意，誰敢來這裏玩？”

“我們還真就不懂這個規矩了，你們想怎麽辦吧。”我站起來說。

“在我們的地盤，還挺橫，給我打。”

“等等，這妞長得不錯，帶到我房間去吧。”

我的保镖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擋在我面前，“你是先走，還是繼續玩？”

“繼續玩。”我說，“聽說過秦家嗎？”我的保镖問他們。

“如果你們不知道秦家，就只能用點別的辦法了。”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至少有一個人知道。

我們直接玩到了天亮。

“那個叫餘光的人，就是你談了的一個月的人？”汪屠問我，“是啊。”我說，“你說的那個他，是不知道名字了嗎？”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也許他告訴過我吧，但我沒記住，他就是那個之前我講的，跟徐嬌出去玩那次，遇見的男孩。”

“雨川，其實，我應該謝謝你給我講這些。”

“不會，我才應該謝謝你聽我講這些，之前你也給我講過你的事，這都是我們自願的。”

“我挺不敢跟你講我那些所謂情史的，怕你覺得我不好。”

“這能讓我更加了解你，用不着害怕，雨川。”

“在幹什麽？”

屠屠走過來和我一起靠在大圓臺邊。

“在想那篇文章，怎麽翻譯，才能更加貼切。”

“嗯，你以前的英語成績很好？”

“算是我所有科目裏最好的。”

“那時就能和外國人交談？”

“能，不過說的沒他們地道，後來玩嘛，遇見很多人，耳濡目染，就會一些了。”

“不錯，很聰明。”他說，“不過可以不去為難自己。”

“沒事的，我願意，也是為了給妹妹買禮物嘛，對了，屠屠，從這裏出去之後，我有個自己的東西給你。”

“你知道了吧，不許說。”

“好好，那我就期待着了。”

我又看見那個人了，那個惡心的人，他又來我們家了，也許他之前也一直來，只是我不在家，沒看到而已。

“雨川，過來，別那麽沒禮貌。”我媽說。

我轉身跑出去，我又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那個房間，那個人又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着我。

我打開手機，給餘光發了信息，可一整天都過去了，他還是沒有發回來。

第二天，我在自己的房子裏醒過來，我才看見他剛剛發過來的信息。

“我外婆突發急症，現在才搶救過來，怎麽了？你有事嗎？”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上天像是鐵了心讓我一個人去承受那些痛苦，我需要的時候，從來沒有一個人在我身邊，可他們的理由，又不能讓人去責怪。

“沒。”我發回去。

我起床後就跟徐嬌嬌發了短信，我們出去玩了一段時間。

“站住，秦雨川。”

他們一家人竟然都坐在沙發上，真夠閑的。

我拿出一瓶水，擰開，喝了。

“大晚上的，這陣式，是想把我生吞活剝了呀。”我說。

“你少陰陽怪氣的，我問你，你這幾年在外面，都在幹什麽？”我爸說。

“玩啊，難不成您看見我在工作了。”我笑着說。

“你看看你那些叔叔阿姨的孩子，哪個像你長這麽大了，就只知道玩。”

我知道的，有錢人的孩子的孩子分為兩類，一種是像徐嬌嬌她們，從來不學習，可以滿世界的玩，還有一類，就是我那位親愛的弟弟那樣的，只要學習，對自己的要求高得離譜。

“哎，這您還別說，我還真見過，不然我跟誰玩的呢。”

“你以後不許跟那個叫徐嬌嬌的女孩子混在一起。”我媽說。

“您說這種話，聽着可不太開明，不像是從一個叱咤商界的霸道女總裁嘴裏說出來的話。”

“秦雨川，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能啊，只是也分想不想。”

“今晚，我們去你許叔叔家參加宴會，剛到，你許叔叔就把我們帶到一個房間，說你，玩弄人家兒子的感情，害得他兒子茶不思飯不想，連學都不想上了。”

“是嗎？天吶，沒想到我魅力還這麽大，他兒子叫許什麽？我這就約他出來，不讓他獨自承受相思苦。”

“秦雨川，你回來這些年，我們一直都在遷就你，覺得你在國外一個人，遠離我們，一定孤獨，可你是一點改變都沒有。”

“你說說，這些年，你都幹了什麽，一天天的就知道和別人鬼混，到處沾花惹草。”

“你養那些人，男的女的，只要是過來跟你說話，你就照單全收，你倒是不挑。”

“這不也是為了生活的豐富性嘛。”我說。

“你說，你這些年有沒有和那些人發生過什麽。”

“父親大人，您問我這話，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嗎？再說了，這點事，你找的人都查不到，是不是太沒用了。”

“你再過一個月才十八，才成年，你這樣是在幹什麽？你知道別人背後是怎麽說你的嗎？”

“愛說什麽說什麽呗，我開心就行了。”

“你從明天開始，回學校去讀書，不去讀書就待在家裏，我給你請老師。”

“唉，不太可能了。”

“那我就停了你的錢。”

“可以啊。”我說，“反正我是秦家人，身上流着你們的血，這就夠我去那些地方不付錢了，只不過這些，就可能要父親大人和母親日後在商業場上還回去了。”

“爸爸媽媽，你們好好說話，姐姐會回去讀書的。”

“是的，有這麽一個懂事聽話，成績優異的大兒子，我不就顯得多餘了嘛，你們呢，好好過你們的好日子，我呢，就把我忘了，當看不見我，如果不行，我就搬出去住。”

“我外面還有局呢啊，我走了。”

“秦雨川。”

餘光，不行，我們一個小時前才吵過架，看吧，他确實不會回我。

“出來玩。”

“幹什麽去？不刺激，我可不會出來，我要睡覺。”徐嬌嬌說。

“飙車。”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