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上來就是修羅場ヽ(*`Д′)ノ!!

秦瑜推了手頭所有的活兒,帶着秦瑾來杜府,就因為秦瑾的一句話。

“我想成親了。”

秦瑜那會兒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了下來,沒等秦瑾再說一句話,就讓小厮往杜府遞了請帖,他要親自去會會,那個杜府的庶長子究竟是個什麽來頭,竟能讓他這倔得一頭磕死在南牆上的弟弟松口。

小厮聽了主子這話,腦子裏想:成親?去杜府?是了,杜府有個未出閣的小姐!便風風火火地去辦事兒了。

秦瑾望着小厮絕塵而去的身影,有那麽一絲絲的後悔,但他沒有出聲,甚至站在那兒,絲毫的動作也沒。

他絕望了,不管用什麽方法,不管他是如何想的,他都想把人捆在自己身邊。

杜安歌一旦出嫁就相當于廢了,他不再有杜府家産的繼承權,不再能考取功名加官進爵,甚至連獨自出門都不被允許。

只有這樣,他才不會跑了。

可秦瑾覺得有一把刀穿進自己的心裏,一點點剜着皮肉,血淋淋地落了滿地。

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願,杜安歌從始至終都似乎沒有喜歡過他,比這更糟糕的是,他這麽做了以後,杜安歌将會更厭惡他吧。

“阿瑾!”

袖子被扯了扯,秦瑾回過神,杜知異正與他問好,臉上謙和的笑都因為保持得太久而顯得僵硬。

“見過杜老板。”秦瑾道。

“秦二公子,杜某與秦知府還有事相商,”杜知異臉色緩了緩,“現下先讓安禮招待二公子吧。”

秦瑾順着他的視線望去,林安禮正端着一臉溫和的笑容看着他,眸色便猛地沉了下來。

“阿瑾。”秦瑜不輕不重地按了按他的肩,朝他微微搖了搖頭,才跟着杜知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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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禮負手上前幾步,笑眯眯地伸出手,“秦二公子,請?”

秦瑾瞥了他一眼,擡腳往正廳裏邁去。

正廳裏李氏已經坐着了,秦瑾與林安禮就坐後,便有丫鬟來上了茶。袅袅水汽飄散開來,室內一時間茶香四溢。

“秦二公子稍等,安楠馬上便到了。”李氏朝他微微一笑。

安楠?杜安楠?關她什麽事,但說回來,他人呢?

秦瑾眉頭略微皺了皺,垂下頭抿口茶,眼角瞥見了林安禮嘴角不尋常的笑意,隐隐有些不妙的預感。

秦瑾放下茶盞,直截了當道,“請問杜大公子可在?”

李氏和顏悅色道,“安歌腿腳不便,否則小妹的事兒他應是要到場的。”

杜安楠的事兒?什麽事兒?他怎麽不知道?

“秦二公子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林安禮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角,“不過,不多久應當就能見到了。”

他這話一出口,李氏和秦瑾都投去了目光。

李氏在想,前陣子杜安楠跟她說,秦瑾似乎中意杜安歌的事兒竟然是真的?而秦瑾卻在想,這什麽跟什麽,難道兄長沒在請帖裏寫清楚?

三個人各懷鬼胎思量着的時候,杜安楠身邊的丫鬟匆匆忙忙地沖進了屋,上氣不接下氣地喊着,“夫人,夫人,不好了……”

“有沒有點樣子!”李氏不悅地訓斥道,怎麽說秦瑾還在這兒,杜安楠不能還沒嫁進去就給人留了禮數不周的印象。

“夫人,真不好了!”丫鬟急得都快哭了,“小姐的院子走水了!”

李氏猛地掀翻了追上的茶盞,卻聽林安禮不急不慢道,“那可糟糕了。”

“你!”李氏轉頭,幾乎是目眦欲裂地盯着林安禮,他臉上沒有半分意外的神情,這件事一定與他脫不了幹系,“我們不是說好……”

她臉色陡然一白,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卻見林安禮悠悠起身,微微笑道,“夫人,莫要着急了,林某這就去瞧瞧。”

李氏随即起身,咬着牙對秦瑾擠出了一個笑,“秦公子真不巧,改日定當……”

“秦公子這是第一次來杜府吧,這麽回去豈不掃興?”林安禮打斷她。

李氏眼中的怒氣幾乎快燒在林安禮臉上。

秦瑾掃了他們二人一眼,起身行禮,“不了,杜府現下不便,秦某告辭。”

“安歌也在。”林安禮笑道,“秦公子不是要向安歌問好嗎?”

秦瑾:“……改日吧。”

丫鬟在一旁猛地一驚,擡起頭道,“那個,那個,奴婢忘說了,大公子也在火場裏!”

秦瑾一頓。

秦瑾最終還是跟着林安禮到了火場,他倒要看看,林安禮到底設的什麽局,非得要他去瞧,這跟那誰誰在火場裏一點也沒關系。

說是火場,他們到的時候火已經撲滅了,院子裏彌漫着黑煙,只是西南角燒了些許,可以看出火勢并不大。

“安楠!安楠!”李氏到處找不見杜安楠的身影,拽着那丫鬟問,“安楠呢?”

丫鬟搖着頭,她急匆匆沖出火場喊救兵,又喊夫人過來,并不知道院子裏的情況。

李氏要沖進煙霧彌漫的院子,卻被迎面的黑煙狠狠嗆了一口,捂着胸口咳嗽不止。

“夫人,別進去,裏頭全是煙。”丫鬟過來扶着她。

秦瑾掃了一眼林安禮,見他鎮定自若,仿佛一切盡在預料之中。林安禮不可能要了杜安歌的命,所以他多半不會有事,便不動聲色地壓下了心頭的焦灼。

李氏咳嗽的檔口,黑煙裏隐隐約約也傳來嗆咳的聲音,有個人影緩緩從黑煙中顯出。

“是小姐的聲音!”丫鬟喜出望外地迎上去,跑了兩步,卻猛地頓住了腳步。

在場的三人幾乎在同一刻都頓住了動作,李氏甚至還保持着半躬着身子咳嗽的樣子。

沖出火場的杜安楠驚慌失措,頭發淩亂,滿臉黑塵,比這更糟糕的是,她身上幾乎什麽都沒穿,只裹着一件外袍勉強遮住身體,肚兜的紅繩都從領口垂了下來,盡管灰塵遮住了大半,但露出的半截胳膊上仍舊有暧昧的紅點。

“安、安楠……?”李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秦瑾掃了她一眼,很快地撇開眼神,比起衣衫不整的杜安楠,她身後的黑煙裏似乎還有一個人影,這是他更關心的。

杜安楠不可能一個人做這種事。

“不是我,不是我!”杜安楠活像個瘋子大吼着,指着火場裏隐隐約約的人影,“是他,是他給我下了藥!”

林安禮緩聲道,“安楠,別急,我相信你,是誰給你下了藥?”

男人的咳嗽聲從黑煙中傳了出來,秦瑾皺起了眉頭,心下有強烈的不安感,讓他感到十分焦灼。

杜府裏的男人,除了瘋了的杜安尋,他只有一個沒見過了。

他想要報仇,想要還譚氏清白,這是他知道的。為此,他甚至不惜賠上自己,給杜安楠同等的教訓?他做得出這種事嗎?

答案是不确定的,秦瑾不确定他,更不确定自己。

分明是彈指一瞬間,但在男人從黑煙中緩緩出現的時候,在秦瑾眼裏卻像放慢了幾百倍一般。

杜安歌抹着黑煙嗆出的眼淚走了出來。

秦瑾的心沉到了底。

林安禮勾起了唇角。

“咦?你們排排站得那麽整齊幹什麽?”杜安歌咳了兩聲,吐了口黑煙,“我說三妹啊,你這屋子怎麽就着了,要不是大哥路過幫你喊的人,這可就得出人命了。”

秦瑾愣了愣,仔細一看,他的衣服是穿得整整齊齊的,只是衣擺和袖子似乎是被刮了,破了幾道,同時,他手上還抓着個人。

林安禮的唇角猛地壓了下來。

“诶,還有你,你很奇怪啊,”杜安歌把那人拖到了衆人眼前,“你怎麽從三妹屋裏沖出來,還慌裏慌張的?”

男人渾身衣不蔽體,身上挂着的都是碎布,連件遮擋的袍子都沒有。

“是你給我下的藥!”杜安楠雙目通紅,一把就要撲上去,“你憑什麽害我!憑什麽!”

“小姐!小的哪有這個膽子啊!”男人雙膝一軟就跪在了地上,“小的被打暈了,醒來的時候就在小姐的屋裏,小姐那時候已經……”他頓了頓,沒說下去。

“你胡說!你胡說!”杜安楠的尖叫聲幾乎要穿透耳朵。

杜安歌一把把人扔在地上,捂着耳朵躲在了秦瑾身後,還順手地拿他幹淨的素白袖子擦了擦臉。

秦瑾:“……”

【秦瑾好感飙升10%,當前好感度55%!】小愛君歡呼雀躍。

林安禮的臉色沒有比杜安楠的好到哪裏去,他側目看着杜安歌,緩緩握緊了拳頭。

杜安楠還在那裏叫着自證清白,與她私通的下人也在扯着嗓子聲嘶力竭,李氏被他們吵得頭疼欲裂,一雙血絲遍布的眼瞪着林安禮,卻沒法說一句話。

從頭到尾,都沒有證據。

秦瑾還有些沒緩過神,出神地看着眼前的黑煙,突然覺得袖子被人扯了扯。

“阿瑾!”

熱乎乎的氣噴到耳廓上,秦瑾回過神,看見杜安歌一雙鹿眼裏泛着潋滟的水光,眉頭皺着,心裏的某處轟然崩塌,軟成了一團一團的。

“我腿疼,”他伸出胳膊,“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秦瑾抿了抿唇。

他矮了矮身子,将杜安歌打橫抱起,不去管身後亂成一團糟,提起步子便離開了。

【滴——播報,秦瑾好感度上升10%,目前65%!】

杜安歌不得不靠在他的臂彎裏,臉有點紅,“不是,我說背就可以了,你放我下來啊。”

一聲輕笑從他頭頂飄來,杜安歌愣了愣,才後知後覺地擡起頭,但秦瑾臉上已經沒什麽表情了。

面癱竟然笑了!笑了!他沒看見!小愛君你錄下來了嗎!

【啊啊啊啊啊——】小愛君土撥鼠式尖叫,顯然已幾近昏厥。

杜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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