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上來就是修羅場ヽ(*`Д′)ノ!!

“杜安歌?”秦瑾察覺到不對勁,猛地拉了他一把。

一只枯瘦如柴的胳膊從門縫裏擠了出來,險些抓到杜安歌的衣襟。

杜安歌往後縮了縮,松開了手,沉重的門失去了支撐猛地合上,夾到了那只還未來得及收回的胳膊。

“啊!”幹啞的聲音從門背後傳來。

杜安歌回過神,拍着胸口道,“至少不是鬼。”

秦瑾無奈地瞥他一眼,将人攔到自己身後,低聲道,“什麽人?”

“秦、秦瑾?”門後的聲音小心詢問道。

秦瑾與杜安歌對視一眼,這個聲音……似乎有點耳熟。

“我,是我,救命啊!”門又被推開,一只亂糟糟的腦袋伸了過來,帶着哭腔道,“我是杜安楠,救命啊,林安禮要殺了我!”

杜安歌:“……”

秦瑾:“……”

杜安楠慌了神,臉色白了白,“你們、你們……不願意嗎?我可以作證,不是秦瑜殺了杜知異!”

杜安歌:“……你怎麽還活着啊?”

“我……”

秦瑾皺眉:“是圈套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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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杜安歌轉頭,“我們回去吧。”

秦瑾點頭:“好。”

“不是!我是拼命逃出來的!”杜安楠急得哭了出來,幹瘦的胳膊從門縫裏伸了出來,不停地往前伸着,試圖要抓住他們的衣擺,“林安禮現在不在洛城,我才有機會逃出來的!而且他不多久就要回來了!”

杜安歌腳步一頓。

“朝廷派了官來查爹的案子,洛城的府衙被封了,所以住在了鄰近的康城,七八天前林安禮就去康城給那官員接風洗塵了!今天不知為何杜府的防守十分松懈,我才能逃出來。”杜安楠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倒竹筒般把她知道的倒出來。

“怪不得,”杜安歌道,“否則我失蹤了這麽久,早該炸了。”

“對吧對吧?”杜安楠附和道。

“但你的話可信嗎?”杜安歌背着身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三妹啊,之前你似乎一直想诓騙大哥?”

杜安楠張了張嘴,“這……我……”

“阿瑾,”杜安歌拉着秦瑾的手,“我們還是回去吧。”

杜安楠卡在門縫裏奮力地扒着鐵門,手指甲挂在鐵皮上留下刺耳的響聲,“別!別!大哥你等等!之前是三妹不對,現在這種情況就別計較了吧!”

秦瑾無奈地看着嘴角咧到耳根後的杜安歌,“玩夠了吧?”

杜安楠不抓門了,訝異地看着他們兩人。

“那行吧,”杜安歌回過身挑了挑眉,“走,換個地兒慢慢說。”

杜安楠張了張嘴,“我要能出來早就出來了。”

“嗯?”

“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沒勁兒……”杜安楠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誰能幫我拉一下門……”

“……噗——”

由于茗兒将杜府裏所有能用的人手都帶出門找杜安歌了,所以杜府反而是整個洛城監視最松懈的地方,他們在杜府裏找了個有水有吃食的院子,讓杜安楠梳洗一番,吃了點東西。

杜安楠被林安禮坑了兩次,現在徹底沒了原來的小姐架勢,以風卷殘雲的架勢把所有能吃的東西都吞入腹,要不是杜安歌攔着,她差點把草繩拆了吞下去。

杜安尋、孟易、杜安楠,這三個人之前合夥害了譚氏,如今一個發瘋,一個被關在地下,還有一個失去了一切,也算是讓他心中郁結的那口氣出了大半。

“快說,再不說天就亮了。”杜安歌看了看天色,催促杜安楠。

杜安楠一副沒吃飽的樣子舔了舔嘴唇,“哦,那個,其實我娘知道的比較多,我就順耳聽了聽。”

“李氏呢?”秦瑾問。

杜安楠面色一沉,“死了。”

“所以我也很奇怪,李氏都死了,你怎麽沒事?”杜安歌皺眉。

“你又在懷疑我?”杜安楠瞪他一眼,一把撩開自己的衣袖,傷痕累累的枯瘦胳膊,“林安禮拿我和娘試藥,我每天清醒的時候都拿簪子在胳膊上劃一刀,否則我早像杜安尋和我娘一樣撞牆撞死了。”

杜安歌一愣,“杜安尋也被他拿來試藥?”

“他原來瘋得沒那麽厲害,只是總縮在牆角喃喃自語,誰知突然有一天瘋得六親不認,整天拿頭撞牆,”杜安楠道,“我娘以為這是你弄的,就去找林安禮聯手。”

秦瑾哼了一聲,“怪不得那天李氏和林安禮似乎有貓膩的樣子。”

“這所謂的聯手,就是把我捆到你院子裏,然後給你下藥?”杜安歌哭笑不得,“林安禮真是狠狠玩了李氏一把。”

杜安楠瞪他一眼,“我娘她也是想為我好的,都是林安禮那小人,他雖不是杜家人,但這麽多年我們杜府哪點待他不好了,他偏偏要害得我家破人亡!”

杜安歌冷笑道,“我娘也是想為我好,那我問你,為何要害她慘死?”

杜安楠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每個人都有目的,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罷了。”杜安歌悄悄瞥了一眼一旁皺眉沉思的秦瑾,心底嘆了口氣。

說到底,他也說不得別人,只是興許手段沒有這些人這麽惡劣罷了。

“你接着說。”秦瑾對杜安楠道。

“爹的死跟秦知府肯定沒關系,”杜安楠繼續道,“那天我……”她吞了吞口水,聲音低了,“總之,那天我後來想去找爹求情,但是爹和秦知府還在談,我就在偏院等着,看見了一個丫鬟鬼鬼祟祟地溜進了他們談話的那間屋子。”

“丫鬟溜進去不久,爹就送秦知府出來了,”杜安楠回憶道,“我記得那時候爹臉上還有笑,兩個人肯定不是有仇的樣子。”

“兄長離開的時候,杜知異是活着的。”秦瑾敏銳地抓到了關鍵。

“是。”杜安楠肯定道,“然後我就打算進去找爹,可等我發現的時候,偏院的門已經被人鎖上了,跟着我的丫鬟已經倒在門口咽氣了,之後我就被一直關在那地方,直到今天逃出來。”

“那你怎麽知道李氏死了的?”杜安歌問。

“我娘就被關在隔壁!”杜安楠憤憤道,“林安禮試藥的時候每天都能聽見慘叫,突然有一天聽不見了……”

“如果是試藥的話,關押的屋子應該會留下痕跡,”秦瑾道,“比如痛苦時抓撓的痕跡,或者血跡之類的。”

“如果能有這些證據,證明林安禮曾經關押過人質,并且距離杜知異死亡地點相近,嫌疑應該就不在秦知府一人身上了。”杜安歌道。

“我帶你們去。”杜安楠猛地起身,“就在爹的院子裏!”

茗兒從地牢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這一夜她并沒能從秦瑜口中問到一星半點的線索,但人質已經被折騰地奄奄一息,再審下去要出人命,也只能作罷。

林安禮走了沒兩天她就抓到了秦瑾,原想着等着主子回來褒獎她,不能弄死了人,現在弄丢了杜安歌被罰是逃不了了,講不定抓到秦瑾能将功抵過,更不能出差錯了。

茗兒腳步突然一頓,抓來後面跟着的絡腮胡,“主子之前說什麽時候回來的?明天還是後天?”

“回頭兒,日子提前了,就今個兒。”絡腮胡低聲道,“還說要帶着京官一起來,要頭兒把杜府裏所有的蛛絲馬跡都弄幹淨。”

說的應該是關押杜安楠和李氏的屋子,似乎李氏已經死了,杜安楠還有一口氣,是差不多解決的時候了。

“頭兒,這杜安歌還是沒找到……”絡腮胡提醒道。

“杜安歌先放一放,案子更重要,優先處理杜府的事情。”茗兒頭痛地揉着太陽穴,“走,我們回杜府。”

“是!”

茗兒帶着人回到了杜府,先去了主院,之前她潛入毒殺了杜知異,需要再檢查一遍有沒有留下什麽把柄,再者,李氏和杜安楠被關在了偏屋裏,得滅口銷毀證據。

還沒踏進主院的大門,後頭的絡腮胡男人就喊了起來。

“頭兒!杜府裏來過人!”他指着小路上的枯葉驚道,“昨天白天這路還沒人走,如今枯葉都被踩塌了!”

茗兒眉頭一皺,“不是讓你鎖了門?我把所有能帶的都帶出去了,杜府應該不會有人。”

“頭兒,會不會是杜安楠趁着沒人看守逃了出來?”絡腮胡小聲問。

“她已經三天滴水未進,一個人逃不出杜府的。”茗兒道,“除非有人幫她……”

“杜、杜安歌!”絡腮胡拍着大腿喊道,“杜安歌會不會覺得她知道些什麽,所以過來救人?”

茗兒一愣,正在這時,眼前的主院極快地掠過一道黑影,撲簌一聲紮進了旁邊的樹林之中。

“追!他娘的給我追!”茗兒咒罵着狠狠一甩袖子,絡腮胡被她的袖口狠狠扇了一巴掌,捂着臉眼冒金星地招呼着人跟過去。

絡腮胡帶着小批人追去後,茗兒幾乎是風一般趕到關押的屋子,門上的鎖鏈已經生鏽,她一腳踹開沖了進去。

燦爛的陽光猛地湧入晦暗的室內,将角落的肮髒都照得清清楚楚。

杜安楠坐在正中央唯一一把椅子上,被突然出現的陽光刺得眯起了眼睛。

“瘋女人又幹什麽?”杜安楠有氣無力罵道。

茗兒愣了愣,“你……”

“頭兒,”絡腮胡男人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手上提着一只大花貓,“弟兄們只找到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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