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刀工

第25章 刀工

姜雨禾拿起刀打量起來, 這是一把由不鏽鋼制成的主廚刀，刀刃長約20厘米，刀身比較窄薄, 刀口鋒利，手感一般, 但盡管如此, 也比她家那把笨重的鐵刀好多了。

她拿起一個蘿蔔, 手如幻影般飛動，瞬間蘿蔔便被切成了絲，每一根都大小一致。

徐元貴和廚子早已經看呆了，眼眸裏滿是佩服。

“同志，你不僅廚藝了得, 連刀工也這麽出神入化啊！”徐元貴感嘆。

姜雨禾笑了笑, 心道這只是小兒科而已，她連豆腐都可以切成頭發絲那麽細，而且不會斷, 當初她花了一年時間苦練刀工可不是白費的。

當然這些沒必要炫耀出來。

她繼續把卷心菜切絲，邊示範邊解說，每一個步驟都極盡耐心地指導廚子。

終于，廚子成功地做好了一塊蚵仔煎, 其品相看起來十分完美。

徐元貴的眼睛立刻亮得像燈泡一樣, 也顧不上拿筷子了，伸手便下了一塊，“我來試試！”

“味道怎樣？我出師了嗎？”廚子緊張地問。

“唔……”徐元貴細細品嘗着，又努力回憶着當初第一次吃到姜雨禾所做的蚵仔煎的味道, 良久才道，“吃起來差不多, 但總覺得少了點鮮活味。”

“不會吧？我覺得已經完全還原了啊！”廚子不信邪地撕了一塊嘗了起來，“沒錯啊！就是這個味兒！”

姜雨禾若有所思，她拿起叉子，也嘗了一塊。味道确實沒有她做的鮮甜，口感也差了些，可能是因為沒有加靈泉的緣故，但這個秘密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沒有靈泉加持，廚子能做出這個味道，已經是很不錯了。

于是她說道：“廚子做得很好了，徐老板你覺得差點鮮活味，可能是因為食材的緣故吧，畢竟海蛎的品質對蚵仔煎的口感影響挺大的。你可以試試我做的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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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徐元貴狐疑，聞言撕了一塊她做的蚵仔煎。

“唔……确實和廚子做的差不多，估計是食材問題吧！”徐元貴放下了疑心，又試探道，“不知道你是在哪裏收海蛎的？”

“就在鎮上碼頭而已，沒有固定的賣家，誰家有賣我就買了。”

徐元貴眸光閃了閃，沒有再追問，“那接下來我們做甜辣醬吧！”

廚子看見老板已經認可了他，心裏很高興，聞言立刻躊躇滿志地盯着姜雨禾。

姜雨禾把糖、醋等調味料和辣椒、蔥等食材拿了出來，按照比例一一添加，很快甜辣醬就做好了。

“就……就這？”廚子瞠目結舌。

姜雨禾挑了挑眉，“對。”

“你沒有騙我吧？甜辣醬就這麽容易做？！”徐元貴滿臉不相信，就這麽随手把調料加進去就搞定，他還花那幾百塊做什麽！

想到這，他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姜雨禾猜到他心中所想，冷哼一聲，“徐老板說這話就顯得外行了。這調味料要加些什麽，加的順序、比例都很有講究，有時候差那麽一克的調料，味道就天差萬別。如果真是随手把調料加進去就搞定，那為何同樣是甜辣醬，有些就很受顧客歡迎，有些就無人問津？”

徐元貴聞言，頓時漲紅了臉，他總覺得她是在內涵他。

他不敢再胡亂說話，語氣不太好地道：“那你繼續吧。”

自家老板都不敢質疑，廚子更不敢問了，連忙認真地把配方記了下來。

很快，他也學會了調制甜辣醬、鮮鹹醬。

“怎樣，徐老板，廚子做的醬和我做的味道一樣吧？”

徐元貴砸吧砸吧嘴，再三确認兩者味道相差無幾，才沉着臉點了點頭。

“那麽，我們的合同就完成了。”姜雨禾挑了挑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暗示之意明顯。

徐元貴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他不情不願地掏出600元，陰陽怪氣道：“姜老板賺錢真是容易啊！”

姜雨禾收了錢，淡淡道：“那也得有徐老板這樣‘識貨人’才行。說起來，你還要買勁辣醬配方嗎？我可以打個折賣給你。”

“呵呵，不必了。”徐元貴嗤笑，他觀察過她的攤子生意，那道辣炒毛蛤蜊根本不暢銷，想拿他當冤大頭？沒門！

“那很可惜了，勁辣醬才是最值得學習的呢！”姜雨禾說得是大實話，這道醬料是她從一個川省大廚手上學來的，那些火鍋、水煮魚、回鍋肉、麻婆豆腐、辣子雞、燈影牛肉、宮保雞丁等美食全部離不開勁辣醬，這其中的調制手法更是幹貨滿滿。

“勁辣醬姜老板自己留着吧，我總不能把你的秘方都買走啊！”徐元貴皮笑肉不笑道。

姜雨禾微微一笑，“那我先回去了，下次有機會再合作，徐老板。”

徐元貴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眼裏閃過一絲輕蔑，下次再合作？哼，秘方都被他買走了，過不了多久，他就能把她的生意都搶走！她就等着收拾攤子回家種田吧！

想到這裏，他又心疼起600塊，轉身便指着廚子大罵，“就這麽一道簡單的醬料，你都不會做出來！害得我浪費錢，我要你有啥用！氣死我了……”

-

回到家後，姜雨禾把這段時間所賺的錢全部拿了出來清點。

她大概知道開業兩個多星期以來賺了至少有六、七百，但除去成本利潤有多少，她不是很清楚。

把記賬本拿出來後，她正想動筆計算，姜曉得自告奮勇地說道：“我來幫姐姐算！”

說完，她從房間裏找出一個算盤。

乍然看到頗具年代特色的算盤，姜雨禾愣了愣，不由得問道：“你才讀三年級，也要學算盤嗎？”

“嗯！我的算盤課程學得可好了！都是拿滿分！”姜曉娟傲嬌地擡了擡下巴。

姜雨禾笑了笑，“那你幫我算算吧。”

“好！”

姜曉娟擺好算盤，小手放在盤珠上正襟危坐。

“我念了，你聽好了……一角、兩角、一角……”

一時間屋內只剩下“啪嗒”的撥珠子聲。

到了百進制時，姜曉娟停了下來苦思冥想，“這個九十九加一……怎麽撥啊……”

姜雨禾笑着看着她，也不說話。

良久，姜曉娟苦惱地抓了抓頭發，讨好地看着姜雨禾，撒嬌道：“姐姐賺得錢太多了，我不會算。”

姜雨禾挑了挑眉，算盤這東西，她也不會，“讓媽媽教你吧。”

“啊？哦……好！”坐在一旁安靜地看着姐妹倆算賬的江海蘭聞言，愣了愣，爾後內心湧起一陣激動。自從大忠去世後，大女兒對她就變得疏遠起來了，雖然大女兒會關心她的身體，會擔心她有沒有錢花，但是，她總覺得大女兒對她更像是一種義務責任而已，尤其是已經很久沒聽到大女兒喊她“媽媽”了。

現在聽到大女兒喊“媽媽”，哪怕不是親口對她說，她心裏也很激動。

江海蘭忍着淚意教姜曉娟撥算盤。良久，終于把總賬算出來了。

看到數目後，她忍不住驚呼，“1423元！天啊！才兩個星期就賺了這麽多！”

姜雨禾淡淡道：“我賣了幾個菜譜才這麽多。”

“那……那也是你憑能力賺來的！明天你去銀行開本存折，把錢存起來吧，以後用來當嫁妝，家裏放這麽多錢不安全。”江海蘭勸道，她這輩子都沒一下子看到過這麽多錢。

“暫時不存了，這些錢我要用來買冰箱。”

“買冰箱？是可以做椰子奶糖的冰箱嗎？”姜曉娟眼睛一亮。

姜雨禾挑了挑眉，她之前就那麽随口提了一嘴，等有冰箱後給小丫頭做椰子奶糖，她竟然還記得。

“嗯嗯！姐姐，你什麽時候買冰箱啊？”

“過來，別鬧着你姐姐，也不能告訴別人姐姐賺了這麽多錢知道不？”

“嗯嗯！我誰也不說！姐姐，冰箱在哪裏買啊？是上次那個哥哥說的友誼商店嗎？”

江海蘭愣了愣，連忙問姜曉娟：“什麽哥哥？”

“就是……上次……”姜曉娟疑惑媽媽為什麽看起來那麽緊張。

姜雨禾打斷道：“就一個剛認識的朋友而已，我去洗澡了。”

江海蘭欲言又止，最近家屬院那些家裏有适齡兒子的鄰居，總是有意無意地向她打聽大女兒的心思。

之前她覺得大女兒一心都在生意上，才委婉地拒絕了，但如果女兒有心想找對象，家屬院裏有幾個小夥子還是不錯的。

江海蘭糾結了一會兒，罷了，以後再說吧。

……

第二天，姜雨禾去鎮上碼頭收貨時，發現身後跟着個小尾巴。雖然對方鬼鬼祟祟地藏頭藏尾，但五官敏銳的她，還是發現了他就是沖着她來的。

她若無其事地去經常光顧的攤子買了章魚、鱿魚、毛蛤蜊，又随意地挑了一家買了些海蛎，然後打道回府。

離開碼頭時，小尾巴沒有跟着，她停下來回望，遠遠地看到他走到她剛才買海蛎的攤子，然後提着一大網兜海蛎離開。

她頓時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這個徐老板真是市儈啊！

她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回到家屬院樓下時，發現站了一堆人，姜麗麗正手忙腳亂地哄着兩個哭鬧不止的孩子。

至于昨天那套時髦的蝙蝠衫踩磴褲，已經換成了灰不溜秋的家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