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培訓

培訓

昨夜衆人相聚打消了疑慮,第二日的培訓也就如約開始。

張小柳與萬三娘最先到,在瓦房外的空地上找好各自位置坐下,閑扯了一陣,才瞥眼發現牆角後還有一個陌生男子箕踞在地【1】,正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張小柳才嫁到安平沒幾年,對這裏的街坊鄰居不熟,便捏着嗓子悄悄問,“萬姐姐,你見過這人嗎?”

萬三娘年紀長些,在安平所裏常與當兵的打交道,她扭頭看過去,一眼就認出必定是軍中之人。

看他軍中之人行軍休憩時多有的坐姿,這會雖然面上看起來平和無争,但眉宇間還是有兇相,指不定刀下死過多少人。她膽子小,沖張小柳搖搖頭,嘴前豎起一根指頭示意,既然荊燕不在還是別多打聽了。

兩人遂又唠回家常。

又過一盞茶的時間,在黃娘子家中與她盤完賬後,荊燕也到了。

她拿了一沓紙來,卻裁成只有巴掌大小,穿上草繩擰成的線,俨然是縮小版的書簿:

“這些是我早就準備好的操作手冊,今天先從最簡單的農用除草機學起。”

張小柳與萬三娘兩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她們可都大字不識一個,怎麽看得了書呢?

荊燕看出了她們的擔心,立刻将所謂的書頁攤開,原來裏頭竟然一個字沒有,全都是大小不一的圖畫,畫上有她們沒見過的奇特的長杆、鋸刀,還有精巧的機關構造,真像是城裏有年頭的工匠才能幹出的精細活兒。

她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原來在推廣站工作時,她就時常需要準備各種機具操作培訓班的材料,考慮到農民群體中文化程度的不同,在說明中都會偏重圖片,降低文字的比重。

果然不論古今年代,圖還是永遠比文字好使。

見兩人松了口氣,她指着第一頁的結構圖,從最簡單的操作手柄開始講起,把除草機分為了背簍、連杆和刀具部分,一再叮囑了抓握姿勢,中間穿插了最簡單的汽缸傳動機械理論。

不過她也知道,缺失現代人的一些基本常識,這些理論知識反而不易理解,所以講解不必深入,最主要還是為實踐服務,上手試多了,自然就會通透。

大致講完後,見她們還有是有些聽天書般的茫然,她決定在自己的掌控下,先讓她們拿來試試。

她把手冊留給從山洞中一路提着除草機出來時,居然看到了躲在檐下陰影裏一聲不吭的杜行。

她又連看了兩眼,不錯,是他。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了吧,喪神竟然也會答應她出門的一天。

說起來搭大棚的時候,她就看得出這人對她的農機多有興趣。只是他行事一向矜持,從不主動開口問她借,荊燕便留了心眼,有這麽個積極上進的學徒,她不得給他遞個合适的臺階,再拓展拓展技能?

能幹活又有技術的幫工,還張口閉口半字都不提工錢,給她她可真賺翻了。

于是趁着昨日午飯用飯時,把培訓的事也同他提了一嘴,杜行只是淡淡嗯了一聲,比往常說話還冷淡,她只當是沒可能了,心下也沒當回事。

沒成想,今天竟然人來了。

當然她也盤算過,之前杜行避不見人是因為還有被人抓回去的危險,過了這麽多天,那兩個追兵早不見蹤影了,現在在場的也都是社裏的人,他出來走動走動,應當沒什麽大礙。

就是這遠遠隔着人坐的拘謹樣子,看得出來還是極其防備,正如他自己說的,不喜有人的地方。

雖說喪神平日裏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但她不知為什麽,就是覺得這人今日舉動有些反常。

從山洞裏停放機具的地方一路走到合作社的瓦房,她隐隐約約感覺到,這人的視線總是似有若無地停留在她身上,探究着什麽,等她反過來回應時,卻又看到他及時撇開了目光,佯裝盯着別處在發呆。

三番兩次,荊燕簡直滿頭疑惑。

他到底在幹什麽?

說要來學操作,結果該聽課的時候不聽,盡在走神,也太不把她這個老師當回事了。

荊燕拎着除草機往地上一丢,指向還在假裝發呆的杜行,一邊冷臉一邊卻在心裏暗笑:

“你,上來試試。”

杜行這回沒避開她的眼神,倒是面色如常從她手中接過,看起來胸有成竹,結果下一刻卻拿都沒拿穩,一把抽出了啓動的拉繩。

鐮刀飛旋,滿地的草屑瞬間抛了他一臉,挂得滿頭滿身都是。

場下三人都沒憋住笑。

“嗳喲,荊姐姐,你這是找的哪個村頭的傻子來?”張小柳捧着肚子笑道,“空有一身皮相,行事可真夠莽的。”

荊燕連忙關下把草皮都快削禿了的除草機,回嗔了一句:“再是傻子,也是我一飯一菜供出來的幫工,只許我說他,你可不行!”

“真的只是幫工?”張小柳講話促狹,“像荊姐姐這麽維護的,別人多半要當成是你家相公了!”

“扯你的瞎話吧。”

荊燕笑罵着,手裏捏了一把土,趁她不備朝她揚過去予以還擊。兩人混作一團,萬三娘是兩頭顧不上,拉架拉得手忙腳亂。

兩手都在拍草屑的杜行卻突然頓住了,他回望了眼荊燕,嘴唇微動,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會不會,真的像外人說的,她對自己的倍加照顧,是有所圖的呢?

那樣,他的愧疚和後怕,壓在心裏好像也就沒那麽沉了。

衆人正在嬉笑打鬧時,忽而聽到一聲鑼鼓炸響,只見幾個敞胸露懷,臂有刺青的彪形大漢站在半裏地外,正轉着手裏的長刀與棍棒,兇神惡煞地盯着他們。

為首的那人長了一對招風耳,身量尤其壯碩,他掃了一圈,最終視線停在荊燕身上,歪嘴笑了笑:

“你就是荊二娘子吧?”

荊燕緊閉着嘴,不敢輕易認下。

招風耳臉上的蠻肉抖了抖,龇出一口黃牙,“翻臉不認?”

他揮了揮手中的一把長棍,對準瓦房的窗便狠力砸了下去。

“那老子就砸到你認為止。”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