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定格

定格

鄒喻點頭說:“我能明白。”,随後就下單了基礎套餐。

“買回來了要多拍。”鄒喻說。

“行,刷牙都給你拍兩張。”陶柏水說。

鄒喻邊笑邊說:“現在下單下午就能到,剛好吃完晚飯後帶你出去‘掃街’。”

“要去哪兒‘掃街’?”陶柏水有些期待的問。

鄒喻的視線從手機上挪開後看着陶柏水說:“從家門口到後面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後一秒他就看到陶柏水從期待的表情成了不爽臉。

陶柏水裝作很生氣的樣子說道:“我們這兒這麽多二十四小時便利店,你怎麽就非要去小區後面那家?”

他還擡起手隔空指了指便利店的位置,一副“你要去那裏我就和你吵到底”的架勢。

鄒喻在空中拍拍陶柏水的手問:“生哪門子氣呢這是?”

問完後他就握住陶柏水的手又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陶柏水的手就這麽老實地平放在鄒喻大腿上,鄒喻隔着薄薄的家居服布料都能感覺到陶柏水手掌的溫熱。

鄒喻順着他的手看上去才發現,陶柏水的耳朵尖都紅了。

“裝的,我有什麽可生氣的。”

陶柏水站起身又說:“空調開久了是不是有點太幹了,感覺挺熱的,我先上去換一件薄一點的衣服。”

“別換太薄的了,現在這個月份熱起來也就這麽一會兒,夜裏會冷的。”鄒喻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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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陶柏水前腳剛進屋裏,鄒喻就跟做賊似的上了二樓。

“陶柏水。”

鄒喻猛地推開門,陶柏水敞着上衣一下子就轉了過來。

“幹什麽?”

陶柏水保持着脫衣服的動作,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鄒喻。

陶柏水沒想到他會問這句話,他本以為陶柏水會吓一跳,再不然也會背着他,讓他別看。

誰知道陶柏水不按套路出牌,瘦弱的胸膛就這樣袒露在他的面前,也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

陶柏水又問:“說啊,什麽事兒?”

“我過來監督你換衣服。”鄒喻理不直氣也壯。

“所以呢?”陶柏水還是那個動作。

“沒有所以。你就換着,我坐在旁邊看就行。”

鄒喻一屁股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大手一揮:“換吧。”

陶柏水脫下上衣,去衣櫃裏找出件薄外套就要穿上,鄒喻又站了起來,他說:“這件衣服挺好看的,給我試試。”

陶柏水才伸進去一條胳膊,聽到這話後轉過了身,把那件黑灰豎條的外套脫了下來。

他拿着衣服走到鄒喻旁邊,語氣平平地問:“你不是不喜歡這種顏色嗎?”

鄒喻提起衣服看了看:“我摸摸看料子好不好,買個別的顏色。”

陶柏水“哦”了聲,轉過身又去了衣櫃前。

鄒喻在後面說道:“随便挑件穿吧,別搞感冒了,空調還沒關呢。”

“你要沒來,我早就穿好了。”陶柏水說。

鄒喻又說:“褲子也換了吧,換一套的居家服比較好看。”

陶柏水轉過頭沉默了一會兒,他問:“那內褲換不換?”

陶柏水這一下子速度有點快,這一轉還給他轉的有些頭暈,他都想讓鄒喻坐衣櫃裏去,別坐在他背後。

免得一會兒說句話一會兒要件衣服的讓他轉來轉去。

鄒喻說:“你這……想換也不是不行。”

鄒喻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跷起二郎腿,手擱桌上支着腦袋,這人笑着又大手一揮,說道:“換吧。”

“內褲都是一樣厚的,不用換。”陶柏水回過頭找出條長褲準備換上,鄒喻又開始了。

他說:“你轉過來我看看。”

“你今天到底什麽事兒!”

陶柏水擡着條腿正往褲腿兒裏鑽,聽見他說話只能單腿跳着轉過身,他非得看看這人今天到底發什麽癫。

鄒喻把陶柏水從前往後看了個遍,腿上、身上、胳膊上通通掃視了一遍,沒有一處傷痕。

如果真有,那也只能在屁股蛋子上,但他覺得陶柏水應該……不至于吧。

鄒喻暗暗松了口氣,現在這個時間的陶柏水還沒有開始自我傷害的行為,一切都還能挽回,他這次絕不會再像上次那樣遲鈍了。

“沒事,衣服料子很舒服,等會兒鏈接發給我啊,我也買一套。”鄒喻說完便起身準備出去。

“我店裏買的!”

陶柏水多希望自己現在是只鵝,那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追着這個神經病滿屋跑了。

相機在下午三點送達,鄒喻接到電話後就沖出房門去迎接他人生中的第一部相機。

陶柏水聽到動靜後就從屋裏出來了,他剛好碰到鄒喻抱着快遞盒走上來。

鄒喻問:“午覺睡醒了?”

“沒睡,睡不着。”陶柏水說。

鄒喻停在門口問:“就今天睡不着嗎?”

“有段時間了吧。”陶柏水答道。

鄒喻抱着快遞盒進了自己房間,還不忘招手讓陶柏水一起進來。

他以前都是用手機拍照,也因為換手機時忘了備份而丢失了許多照片,這些事情他都覺得沒什麽,照片沒了就沒了,反正他都看到過,腦子裏都還記得。

但他現在卻想用相機去記錄,最好是能夠洗印出來,他不僅想記住,還想永存。

“我看看說明書,研究一下這些按鍵應該怎麽用。”陶柏水在盒子裏面找出說明書翻看了起來。

“随手記錄就好了,就比如這樣。”

鄒喻拿起相機對着陶柏水連拍三下,取景框裏的人表情一張比一張迷茫。

“晚飯後我們就出去拍兩張。”

陶柏水點點頭,“那我換件好看的衣服。”

“那我也換一套好看的。”鄒喻說。

“你一個拍照的穿那麽好看幹什麽?”陶柏水把說明書丢進盒裏後拿過鄒喻手上的相機研究着,并删除那三張傻照。

鄒喻說:“咱倆一起拍,誰說只拍你了。”

“這樣啊,那拍的照片要洗出來嗎?”陶柏水随手對着窗外拍了一張,下手實在是太過于随意,拍出來還挺糊的。

鄒喻說:“洗啊,洗兩份。一份我們拿着,一份給瓜哥。”

陶柏水停下手上的動作,将相機擱在桌上後捧起了鄒喻的臉。

他把鄒喻的臉向左偏一下又向右,然後摸上了他的額頭。

“你這是什麽特殊的愛好還是怪癖,瓜哥是有罪嗎,你把我們合照給他一份幹什麽?”陶柏水跟發電報似的,吐字清晰,語速極快。

鄒喻看着陶柏水說:“教你一句話,吉人自有天相,羅哥自有道理。”

“傻了吧你,什麽亂七八糟的。”陶柏水說。

鄒喻給相機充上電後就在房裏開始翻箱倒櫃。

“拆家呢,你把衣服全丢床上幹嗎?”陶柏水實在看不下眼,在邊上一件件疊了起來。

“找件好看的晚上穿,這件怎麽樣?”

鄒喻翻出一件橙色衛衣,又提起一條軍綠色工裝褲。

陶柏水說:“挺好,喜慶。”

他從鄒喻櫃子裏拿出一件紅色外套,“就這麽穿吧。”

鄒喻把這三件放在一起看了看,說不出哪裏奇怪,但他總覺得有些奇怪,可不得不說,這三件他都挺喜歡的。

“那就這樣,你也去找兩件好看的衣服,拍照片一定要帥。”鄒喻又把衣服一件件塞進櫃子裏,他放完後也才過了幾分鐘。

仔細回憶了一下後,他才想起是陶柏水一直在旁邊默默疊着衣服,要不然他最少也得忙活半小時。

晚飯後倆人拿着相機準備出門,鄒喻給林叔說只會出去一小時左右,且只在小區周圍。

“那你們要注意安全。”林叔說。

鄒喻邊換鞋邊說:“嗯,就在家裏等我們吧,晚上庭院裏冷。”

林叔有些驚訝鄒喻會關心他,“好,好。”

“好了嗎?”陶柏水的聲音從庭院裏傳來,他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來了!”鄒喻扯着嗓子回答他,在這住還怪費嗓子的。

陶柏水穿一身白,外面套了件藍色針織衫。

“你這樣顯得我很呆。”鄒喻一身花花綠綠,倆人走在一起就覺得不是一個頻道的人。

鄒喻走了會兒說:“還有,你以後可以喊我的名字。”

“啊?”陶柏水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叫什麽名字?”鄒喻問。

陶柏水不說話,鄒喻也不催他,他拍下一張路燈下的樹枝後又問:“我叫什麽?”

“我覺得現在不是合适的時候。”陶柏水說。

鄒喻深吸口氣說:“我叫羅樂齊,你以後要喊我的名字。”

陶柏水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的手不自覺地握了起來,大拇指一下下地掐着食指關節。

鄒喻在路燈下牽起了陶柏水的手,輕聲說道:“別這樣,這只是一個名字。”

鄒喻松開了陶柏水的手,将相機調成了自拍模式後再次牽上。

“看鏡頭。”

陶柏水面無表情地看着鏡頭,取景框中出現了兩個人,一個笑得肆意,一個愁苦至極。

“陶柏水,你看這天空是不是快下雨了。”鄒喻輕聲說。

“下雨?”陶柏水望向黑的純粹的天空,哪兒能看出下不下雨來。

“是啊,下雨。”鄒喻又說。

陶柏水腦子短路了一小會兒,随後震驚的看向身邊的人,鄒喻還是嘴角挂着笑。

鄒喻說:“現在可以拍了嗎,笑一個。”

“你……”陶柏水想到鄒喻剛才說過的話,他又說:“羅樂齊,你——”

鄒喻打斷他,說:“你很聰明,但是現在我們要拍照片了。”

陶柏水不再是任由鄒喻牽着,他回握住這只手,比了個“耶”的動作,取景框捕捉到了這一幕。

兩個人都笑得燦爛,尤其是那個藍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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