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南柔下雨了

南柔下雨了

“咳!咳!”趙敏在旁邊咳地非常用力,還不斷朝着隔一個座位的陸子恒瘋狂使眼色。

蘭舒吃串的動作一頓,而後繼續咬下去,咽到嘴裏後,才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誰啊?”陸子恒不死心地明知故問。

“秘密。”

“切。”當誰看不出來。

于嘉聰看到自己好哥們這樣自讨沒趣,心裏暖暖的,但還是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就出來轉了個話題,“程威,你還滑板嗎?”

“滑。”一個字簡單明了。

“之前的那群人你們還有在一塊玩嗎?”

“玩。”

蘭舒扯了一下程威的衣角,但是頭還是面朝着桌面,看着盤子的那串玉米。

“玩的。”程威換了兩個字。

蘭舒:“......”

陸子恒放在桌下手的握了握拳,還是對這樣的冷漠有些無所适從。但又沒有辦法,他的錯更多一點。

“滑板,我沒見你玩過。”蘭舒看到陸子恒有些蒼白的臉色,接過話題。

程威望了她一眼,看她嘴角沾了一點油漬,抽出面紙,替她擦拭,邊擦邊說:“那我下次玩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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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三人:“......”

您這态度區分也太明顯了。

于嘉聰将杯子裏的飲料滿着一杯,仰起頭直接灌了下去,喝完後,有些重地朝着面上一砸,拍了拍旁邊陸子恒的肩。喝的不是酒,卻一直在說胡話,“子恒,別在一棵樹上吊死。你那麽優秀,會找到更好的。”

陸子恒“啪”地一聲拍下于嘉聰的手,甩到一邊,“滾。”

見陸子恒不願意搭理自己,于嘉聰又轉到另一面,一臉憐惜地看向趙敏,“趙敏,你也別在一顆樹上吊死,那網友不是什麽好東西。重回哥哥的懷抱,哥哥永遠敞開大門迎接你。”

“有病。”趙敏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

蘭舒倒是被于嘉聰逗到,卻不敢笑得太大聲,低着頭偷着樂。

五個人說說笑笑,也就八點了。

程威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又舉到蘭舒的面前,無聲提醒。

蘭舒看到立即站起身,擦着嘴邊說邊往外走,“我們得先走了,書包還在圖書館呢。”

“哦,好,那你們回去注意安全。”趙敏有些可惜,好不容易大家能在外面吃頓飯的,關鍵還是偶遇。

“嗯好,拜拜。”蘭舒側着身等程威,看到他手裏拿的袋子,比了個大拇指,記性就是好。做完,又朝桌上的三人揮揮手。

“再見再見!”

“學校見!”

“拜拜~”

蘭舒感受到外面的新鮮空氣,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吐出。摸了摸自己的嘴巴,還是腫着的。又扭頭看向身邊的人,對方的嘴也有一些微紅,不過比她好很多。

想着想着,她就自己樂得出了聲。

“怎麽了?”程威看她莫名其妙地就一個人傻了,不禁有點擔心精神問題,伸出手比了一個數,問:“這是幾?”

“四,怎麽了?”

“嗯,沒什麽問題。”

“程威!”

“看路。”

“哦。”

他們經常在這樣的月光下走着,不緊不慢地,大的影子會刻意停下來一會等小的影子。

蘭舒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甚至停留在這樣的時刻。貪心的,想必人對感情都這樣。不再滿足于見面的一個眼神,想要了解更多。她的青春,不是暗戀,而是明戀。剛才說的秘密,也是人盡皆知的秘密。

“你知道我剛才說的秘密是指誰嗎?”蘭舒踩他的影子。

“知道。”程威停下來,讓她踩個夠。

蘭舒反倒停下了腳上的動作,頭擡起來看他。頭上的帽子被拿下了,少年的眉眼在夜空下,格外地清澈橙亮。

“你為什麽要剃寸頭啊?”她的眼神有些迷離。

“懶得打理。”

“就這麽簡單?”

“對。”

“還以為你是想要耍帥呢。”

“本來就帥,不需要耍。”

蘭舒眨了一下眼,确實是身旁這人說的後,小聲嘀咕起來,“真自戀。”

程威眼角微微揚起,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頭,而後就托着她的後腦勺把她往前面推着走。

他心裏有種設想,以後倆人談戀愛要怎麽走。身高差距大,也不是好事。牽着手,她要跟托舉似的,就像爸爸帶孩子。挽着胳膊吧,行,但她經常和趙敏這樣。他不爽。搭着肩?她不喜歡有人碰她的帽子。思來想去,還是拖着後腦勺這種方式好,現在也可以做,不逾矩。

程威避開了她的馬尾,輕輕在後面推着。軟軟的,滑滑的,小小的。他腦海裏全是這三個詞。

倆人剛從圖書館裏出來,天上就下起了雨。挺大的,讓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圖書館門口排着很多人,都是沒有帶傘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吵鬧聲,與建築上的五個字不太搭配。

蘭舒剛要從書包裏拿出雨傘,轉念一想又不想拿了。她把手插回衛衣口袋,臉上泛出些絲着急,“我沒帶傘。”

“我打了車,還在排隊。”程威時不時看一眼手機,又擡頭看雨。

“上次給你的傘呢。”

“在家。”

“哦。”

雨來得突然,在雨下陸陸續續有人跑到大門口處,鑽進打的車裏。

“前面還有三十七個。”

“不着急。”

程威瞥了蘭舒一眼,将她往裏面拉了一點,沒再回應。

除了雨聲,就是人聲。保安穿着雨衣在圖書館走廊和大門口疏通人流,不斷催促着。

等了約摸半個小時,車才到。程威脫了夾克,蓋在倆人的頭頂,帶着她沖進雨裏。

一上車,他先看了眼蘭舒有沒有被淋到,确保對方身上沒沾多少之後,才整理自己的衣服。

蘭舒看向他身上的衣服,黑色更黑了,“都濕了。”

他剛才那哪是蓋住兩個人,基本就套她頭上了,我上身沒淋到半點,他卻濕了個透。

“下次不準這樣。”蘭舒兇道,拿出面紙給他擦臉。從面頰到眼睛、眉毛、額頭、鼻子,蘭舒的手裏的面紙輕輕游走着,慢慢摁下,又起來,反複反複。

程威一直睜着眼睛看她,神情專注,也很乖,一動不動的,就像個小孩。

蘭舒手上的指甲半長,剪地很平,嫩白幹淨。撫着程威臉的時候,有一種格外鮮明的反差。程威一直不算白的,襯地她的白更白。

前面的司機從後視鏡看到後座的情況,不禁笑起來。女生倒是一副乖學生的模樣,男生看起來有些形骸不羁,不太像學生,更不像來泡圖書館的人。

“小姑娘,這是你男朋友啊?”開車無聊,聊聊八卦。

蘭舒手頓了一秒,又繼續動作,搖着頭,“不是,我們是同學。”

“同學?那你們多大啊,大學嗎?”

“不是,高三。”

“高三啊,那你們是哪個學校的啊?”

“川城高中。”

“哎,是個好學校,你們成績肯定都很好。”

“也沒有。”

“那你們以後準備考什麽大學啊?”

“想去南柔。”

“是有親戚朋友在那邊嗎?”

“不是,我是南柔人。”

“你是南柔的啊,那你怎麽來這邊上學啊?”

“家裏有事。”

“哦,那邊教育肯定比我們這裏好得多的咯。”

“還好。”

......

蘭舒對每個問題都回答地很認真,司機也是個性情中人,還問了他們是不是男女朋友之類的話。對蘭舒的語速似乎沒有察覺,聊得跟訪談一樣。

程威就乖乖地等蘭舒給她擦完,雙手捧着沾濕的紙巾,像只大狗狗一樣,還眼巴巴地瞧着。眼睛一直在蘭舒身上,偶有朝駕駛座看去。

擦完後,蘭舒将程威手裏的紙團搓成一個個小球,放進已經用光的空面紙塑料袋裏。

“書沒濕!”蘭舒小聲驚呼。

“嗯。”

“讓我看看你的濕了沒?”

“可能有一點吧。”

“下次我給你包書皮。”

“多大了,還包書皮。”

“多大也得包,書是我們最寶貴的財富。”

程威淡淡憋笑,“不是筆袋嗎?”

“都是呀!”

“哦。”

“嗯?”

“哦。”

倆人就這樣“嗯”一聲,“哦”一聲地互相較勁了一路。

車子在蘭盛苑停下,蘭舒臨下車前從包裏拿出一把淡粉色的小傘遞給程威。

程威:“......”

待車門關上後,程威才舒展了臉上的笑意,對着那抹離去的背影露出兩個平時壓根不會發現的小梨渦。

車子重新發動,司機實在受不了這壓抑的氛圍,開始和程威搭話。沒兩句,就自讨沒趣地不再問。這男孩,也太冷了點,和剛才對那女孩判若兩人。

車子在一個破舊的居民樓停下的時候,司機還是沒忍住朝正在付錢的少年多看了兩眼。那女孩住的蘭盛苑在這片區域的房價算得上頭部的了,從大門就可以看得出來,保安都是年輕的小夥。可這片的居民樓,是之前的工廠的安置房。車都開不進去,小路裂成一條條,一塊塊,牆邊雜草叢生。

“謝謝師傅。”少年付完錢就轉身,雨還在下,很大。他沒有撐傘,而是将其抱在了懷裏。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司機有注意到,少年将一個本子用衣服擦了又擦,然後放進了書的中間。現在少年的書包是橫着拿的,應該是怕它淋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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