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今年不下雨

今年不下雨

蘭舒有次上網,看到一個話題叫:“困住你的到底是什麽?”

下面有一段話蘭舒銘記很久:

“人終會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也終會因一時一景解開終身困惑。”

蘭舒在下面評論:怎麽才能忘記年少時相遇之人?

有人回複:

既然你問出這個問題,肯定是忘不掉的。那就記住他,珍藏他,不必刻意讓自己去釋懷。說不定再相遇,他已是大腹便便的油膩男,那自然而然會釋懷。

蘭舒看到這個答案,覺得實在有理。

确實,她是有點外貌協會的。

三年說快不快,很多人都有了變化。

趙敏也不知道怎麽就被于嘉聰收了,高中那麽不對付的倆人,現在整天膩在一起。看來死纏爛打是有點用的。

周岚在北扶談了個男朋友,現在快要畢業,在糾結是考研繼續考本校,還是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王敏佳和陸子恒都在京都,聽說倆人經常一起吃飯。王敏佳已經報名了支教,陸子恒準備出國讀書,目前在一家大廠實習。

蘭舒在想通後,就和他們都恢複了聯系。大家都閉口不談那個名字,只有周岚說在北扶見過程威,但沒追上,或許只是相像。

那是大一的下學期。

自那以後,蘭舒就每個周末都會去北扶旅游。她逛遍了北扶的大學,也走遍了北扶的景點。大道小巷都留下了她的足跡,可就沒相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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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真的只是身形相像。

其實,蘭舒心裏藏了一個事。

誰都沒有告訴。

她在南柔碰到過程威。

但也只有一次,對方應該也認出了她,莫名地倆人都很平靜。

其實也不确定。她有什麽變化呢,倒也沒有,就是頭發變長了,成了黑長直披在身後。也不愛穿那些粉嫩的衣服,都是淡色,沒什麽圖案的。

倆人沒有招呼,沒有對視,就如不認識一般。

挺好的。

打招呼也不知道說什麽。

嘿,你怎麽沒念大學,開出租了,過得不好吧?

這種話說不出口。

你當初一走了之,就沒想過我嗎?

這種質問沒有意義,答案顯而易見。

還是當陌生人好點,最起碼她還能繼續往下走。

趙婷婷說司機就算戴着帽子和口罩也掩蓋不了那身氣質。

當時蘭舒就在想,什麽氣質?就是他的頭身比不錯,手好看。除了這,也看不到什麽了。

氣質?愛穿背心?

公司對司機的着裝沒有要求嗎?穿背心,是不是有點影響觀感。

所以,一下車蘭舒就把這個司機舉報了。內容是,着裝不整。

要是他真的變成大腹便便倒好了,可還是那副樣子。

更死氣沉沉,不說話。

連趙婷婷問路的話,都不回。這就态度,也不知道被舉報了多少次。

所以就穿着背心勾引人?□□?

其實,蘭舒有想過。錯過高考,那就複讀呗,沒什麽大不了。

她始終記着那句“我們一起去雲嘉看海”。

騙子。

大騙子。

活該騙子開出租。

今年的機場接新生,蘭舒為了工時還是拼了一把老命的。

學校也不知抽什麽風,大巴車換成了公交車。下面沒有放行李的地方,所以上車的時候,為了給學弟學妹們留個好印象,幫他們把行李一個個搬上去。防止行李箱滑來滑去,還站着扶行李。

等接完第二批的時候,蘭舒已經累地話都不想說了。

她坐在凳子上托着腮發呆,看青春活力的新生們好似有聊不完的話題。有拘謹,更多的是活力。

幾乎都是一個人來的。

她想起多年前自己也是這樣,只不過身旁還有個人。當初接他們的志願者在學校裏也遇見過,還打了招呼。被問到身旁那男孩的時候,蘭舒只說對方學習忙,不常在一起。

她不太接受在別人眼中他們已經分開的事實。

不想分開。

自欺欺人。

但沒辦法。

蘭舒從未在一件事上如此陷于自困,掙不掉逃不開。

“學姐,你好,我的錢包好像掉了,能不能先幫我把行李箱帶回去,我去找機場的工作人員。”

正在發呆之際,一個短發女生走過來打斷她的思緒。

這個女生說話的語調很冷,沒什麽起伏。就算錢包掉了,好像也并不着急,只是淡淡陳述着。

“錢包掉了?”蘭舒重複,“那你還有印象是在哪裏掉的嗎?”

“不知道,可能是下飛機的時候。”女孩看着遠處回想。

蘭舒叫來登記的老師,那老師讓蘭舒陪着新生一起去找工作臺的人員,倆人就一起往另一個方向走。

“你叫什麽名字啊?”這一段路程挺遠的,蘭舒有些無聊地沒話找話。女生很漂亮,就是眼神裏沒有生氣,別人都在四處張望,只有她或低頭看手機,或盯某處呆望。這讓她的保護欲一下子就起來了。

“時言,時間的時,語言的言。”時言回答。

“你的名字很好聽,是什麽專業的啊?”蘭舒又問。

時言:“會計。”

她停頓了一下,問蘭舒:“學姐你呢?”

“我叫蘭舒,法律專業,今年大四。”蘭舒笑答。

“那學姐為什麽想要學法律呢?”時言轉頭看她。

蘭舒臉上的笑容滞住,這個問題在大一要轉專業的時候就被問過。

為什麽?她當初要學動物藥學的時候,是因為喜歡。小時候救過一只小流浪貓,當時已經腹水,沒救得回來。沈梅陪着她一起埋葬了那只小貓,任由她還舉行了一個葬禮。

那是她第一次親眼見證一個生命的逝去。

可真正學了這些課,要去試驗小白鼠的時候,她下不去手了。那一年,她是全專業唯一一個上不了試驗臺的人。一進去,就想吐。

很多的你以為,只是你以為。當對一件事了解不清,只在皮毛,所有的想象都是美好的。

大一整一年,都很迷茫。

後來某一天,因外婆去世,要回川城奔喪。

她終是沒忍住,去了程威家。

坐在那個滿是黴味的樓梯間很久,很久。

遇見了川高十四班的大頭,原來他家就住程威家樓上。

雖然倆人沒說過幾句話,但再相見,卻莫名多了幾分釋然,也有些親切。

大頭染了個藍色的頭發,穿得還挺神經小夥的,一聊才知道對方留在了川城,在川大上學。第二天沒早課的時候,就回家住。對方笑着說,比高中的時候舒服多了。

倆人聊起第一次蘭舒對大頭笑那次,蘭舒坦言是因為稱呼對上了形象,才引得她發笑。

大頭聳了聳肩,深為當初的自戀丢臉。

聊了挺多的,關于大學的,關于專業的,關于生活的。

等到快沒了話題的時候,大頭才擡頭看着那扇門說:“他一次都沒回來過。”

這個“他”是誰,不指而明。

蘭舒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在他們的感情裏,她是被抛棄的一方。就是因為知道他不會回來,才敢過來坐坐的。

“在他父母出車禍後,他們家所有人都在哭,他奶奶,他姐姐。整日整夜地,不定時地,我們都能在樓上聽見。程威的奶奶是個大嗓門,喜歡将自己家裏所有的人都往外兜。這邊隔音差,她好像要将所有的苦都要通過哭去發洩。說實話,那時候鄰裏鄰居雖然可憐他們家,但真的挺擾民的,帶孩子的都不敢在他家門前走。”

“但是,程威我一次都沒見他哭過,他平靜地挑起家裏重擔。就她姐,小時候還老欺負他。因為他家重男輕女,爸媽包括奶奶都很寵程威。但是吧,這件事很難說。程威一直很維護他姐,他爸媽在世的時候還經常為了他姐跟爸媽吵架。最起碼,在我們這些外人看來,程威是沒有錯的。”

“也能理解程婷,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她急迫地想要證明自己。只是太急了,遇人不淑,還走錯了路。她結婚,程威奶奶還問我家借了我爸的西裝,嫁妝是10w吧,他奶說全部積蓄了。程威執意要給的,說不想讓程威在對方家裏被看不起。”

“可那男的家裏,是什麽人啊,都瞧不上這十萬。第一次見他,我爸媽就說這男人看着不行,一臉壞相。事實證明,果然不錯。”

“只是可惜,程威就這樣被毀了。我是真挺讨厭這小子的,天天牛逼轟轟,看着叫人來火。可他對你,沒話說。經常看你們在學校裏一起走,他看你的眼神,是個男生都能懂。你也叫人佩服,治愈了他。”

最後,大頭說。

“蘭舒,我認識程威這麽久,雖然玩不來,但很了解他。他這人吧,不會這麽容易被打倒的。我猜啊,他肯定是複讀了。上次碰見我們班主任的時候,他還說起了程威,但支支吾吾的,我也問不來。要不,你去問問,說不定能找到他。男人嘛,好面子。你這麽好,他卻把自己搞成了那副樣子,沒臉見你。可是,也沒辦法。人生啊,說不準。或許,你再問問他姐,就那個程婷,住豪庭園,你去問試試。”

“幹坐在這邊,挺傻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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