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靈雀

第四十四章:靈雀

六月楊絮落滿山,層層疊疊如飛雪。

夏季幾多炎熱,最是容易暑熱之病。

這一日,徽陵迎來了諸多的人,聽許元說是帝京來人了,陣仗很大,就連韓督陵也去迎接了。想來是帝京的貴人。

按理說,貴人來了,作為奴才都應當過去迎接貴人。

當許元說那貴人是女帝時,我發覺我胸腔下的那顆滾燙越發急躁、不安分,總似緊張而害怕。

自年初離京,與女帝便從未見過一面,縱然是見了面,想來我與她也不過是無話而言,兩廂怨怼罷了。

我恨她,她也怨我。既是如此倒也不必見面,更何況,與她,不過是孽緣罷了。

“可是為了何事”

我按住心思,本不想問,卻又耐不住嘴快。好在許元心思純淨,并沒有聽出有何不對之處。

許元扇了扇藥爐的火焰“韓督陵說是女帝來徽陵為嘉文太子請願祝福。”許元笑了笑,眉色染上不解:“奴才實在是不明白,為太子請願為何不去帝京城中的寶光寺,莫非是咱們徽陵要更靈一點麽”

回答許元的只有滿室的寧靜。

不多時,小院外急急跑來一個人,站在院子裏大聲朗誦着一段話,大致是女帝為嘉文太子祈福,特節食三日以告神明之心誠。

很顯然神明并沒有聽到她的禱告,也沒有收到她的誠意。

僅在七月初,女帝協同百官再一次來到了徽陵,我摻雜在人群中,注目着她在先帝靈牌前的一系列自責與立罪己書。同樣是一襲白衣的她,比起那年要高貴了許多,她的懷裏抱着一個瘦弱的孩童,因着隔得有些遠,并沒有看清他的面容。

只曉得那孩子羸弱的幾乎要去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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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知錯,還請父親莫要責怪于阿興。若是要怪,便全怪在兒臣身上罷。”

悲怆的聲音從她慘白的嘴唇裏凄厲發出,站在一側的蘇惟吉,彎身接過她懷裏的嘉文。

她起身朝着先帝的靈牌大跪下去,咚的一聲,似要将一切叩入塵土。

女帝落跪叩首,百官以及衆人皆叩。再起身時,她身子由着體力不支有些搖搖欲墜,好在蘇惟吉在她身側,并沒有很難看。我也發現了,她的身子也很瘦弱,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假象。蘇惟吉貼在她耳側動了動嘴皮,她便低首看了眼蘇惟吉懷裏的嘉文,眼神裏透露着無助,她急忙讓人召見太醫,入了側室。

衆大臣左右相視,議論聲漸起,原是嘉文太子病重,也不曉得能否挺過這一劫難。商議着似有想讓女帝再選皇夫,開枝散葉。也有人冷聲斥責那些人,有損陰德,嘉文太子尚且在世,怎能咒他先去。這些話我聽着也有些無語,原是大逆不道的話,竟然公開議論,想來是覺得命太長久了。

而禍從口出,便是這個道理罷。

我悄然隐去身形,托許元幫我守崗一段時辰,前去她所在的側室。

尚未靠近,便聽裏頭太醫灌有的臣醫術淺薄,無能為力之說辭。

女帝怒斥太醫無用,房間裏的瓷盞應聲而碎,噼裏啪啦的聲響驚了太醫,叩罪無能。

蘇惟吉輕聲又說了幾句,女帝才作罷,請他們出室離去。

“不如請張從文張太醫出山罷,張太醫醫術精湛,定能醫好太子殿下。”

女帝輕輕嗯了一聲,沙啞的聲調同時響起:“惟吉,你也于民間張貼懸賞尋賞名醫罷。只要能治好靈雀,朕願意給予他高官厚祿,只要無悖社稷,朕皆可答應。”

“不瞞陛下,懸賞之事,臣已下發多日,但都無人敢揭榜。縱若有,也大多是些無能庸醫之輩。”

“那麽便全國各地發,只要能看見的地方都懸賞上。”

“是。”

蘇惟吉領命出去後,我才敢從一側緩緩露出頭來,觀瞻裏頭情形。

滿地的瓷盞碎片,似要将她團團圍住。“太子受命于天,責任重大,殿下年紀尚幼,恐不能承載其重。夏季高發炎熱之症,過冷過熱于殿下都不是好的。”我彎腰撿起被她扔擲在地上未碎的念珠,放置在她身側,笑了笑:“您是女帝,身子若是先于殿下倒下,又怎能照顧好殿下呢。”

拟安性子執拗,比起拟柔,有時看似随和,實則最是孤僻。

而這孤僻也是支撐她倔強的唯一着點。

她沒有發一言,只是安靜的坐在哪裏,懷裏抱着羸弱的嘉文太子。

我蹲下身子,近身查看嘉文的近況。嘉文年紀大不過一歲半左右,尚是襁褓中人,呼吸微弱的如同那年安靜躺在洛離懷裏的公主。

他雙眸緊閉,兩頰泛着微紅,鼻頭青紫,眉宇緊皺,似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一般,在睡夢中也不安穩,心跳的格外急促。

這種病我并未見過,但從他的猛然急促又起伏不定的呼吸來看,應當是缺乏空氣流通。

觀測四周,才覺這廁所十分緊密而狹小,僅僅只是容人短暫歇息,就連那窗戶開的也在邊處,即使有風拂過,流進側室也僅僅只有微弱拂面。

“我真的不曉得該如何是好了。”

哽咽從她沙啞的咽喉裏傳出,嘶啞低鳴如蚊蠅。

“如果神佛要責罰我,為何要将懲罰降在他的身上呢他還沒有仔細看看我給他準備的如畫江山,也沒有喊我一聲母帝。”

淚光盈盈,填滿她的雙頰,如布風霜。

“不是你的錯。”我如此安慰她,希冀她的心裏能好受一點。怎知她的淚水盡如密線一般連珠滾落她的雙眸,滴在她枯瘦的手背上綻開如花。在這一刻,我又覺得心裏有半分不忍,沒來由的将袖子伸向她的臉頰,替她溫柔擦拭,柔聲解釋着嘉文太子的氣息不順。

她點了點頭,起身将嘉文太子抱去通風之處,怎知未停留稍順,一聲凄厲的啼哭傳遍側室。

拟安慌亂的摟着他,輕聲慢哄:“別哭別哭,阿興,你要好好的。”

時辰一點一點過去,大臣尚候在前堂,等着拟安。

我也離職太久,且前後總有內侍出入側室。側首觀視着她忙碌的模樣,我選擇了悄無聲息的退出側室。

側室外,侯着兩列黃門與宮娥,應是在等侯着拟安的通傳。

我未曾注意到,自我離開,他們的目光疑惑的皆落入我的周身。

太廟周遭,許元看見我的身影,急忙問道:“先生怎的耽擱了如此久”

人影幢幢,我擡首觀視跪在靈廟前的百官,并未發現有何異樣。不覺疑惑:“可是發生了何事”

許元搖首,着眼看了眼周遭,放低聲音解釋:“是方才安先生前來尋你,神态焦急,似乎有急事的模樣。”

“安子”人聲嘈雜,我不确定我聽的是否是安子,故而不确定的在詢問了一遍:“他可是有說了什麽”

許元再次搖首:“只說是有急事要求見先生,具體奴才也沒多問,只是安先生說在徽陵下等着先生。”

徽山底,黃杏斑駁鋪滿小道,兩側楓楊也葳蕤。

涼亭下,果有一人坐在那裏,神态焦急,漸行漸近,他的面容也越發清晰。

“大人。”我尚未靠近,安子便急急迎了過來,似覺唐突,他又急急收回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請我入涼亭。

我沒有拒絕,看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微嘆出聲:“我沒有怪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說到底,安子也是跟了我好幾載的孩子,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安子聽了我的話,眉宇才放松,雙臂也勾上我的手腕,扶我坐于隔梁。

再落眸于安子身上時,他眼眶微紅并未消散,他同我說:“大人,奴才舍不得你。”

“陛下招驸馬回京述職,奴才得知大人與陛下險生嫌隙,出京徽陵守陵,方急急趕來求得大人一面……”

安子急急解釋,我素來并不歡喜聽解釋,許是臉部神情過于入骨,安子又急聲說:“大人,奴才自小跟随大人,大人對安子百般照顧,安子不願見到大人與陛下不睦,也不願見到大人憂心。”

我垂眸落在安子身上,擡起他的臂膀,一臂使他坐于我身側,一臂拍了拍他的手背,微嘆:“傻孩子,我說了我沒有怪你,你怎的就是不願相信呢”

“我若尚生氣,又怎會聽你傳信便當即下山”

我回首看了看徽山陵上,并無異常:“我選擇留在這徽陵,并非是與陛下不睦,只是我自己不肯承認、不願面對既定事實罷了。”搖了搖頭,側首給予安子淺笑:“你是我從小帶大的,你是如何的人,我又怎會不明白呢。”

天氣晚來秋,山中常飛葉滿地,秋霜入幕,黃杏枝黃,楊柳仍依依。

自上次的昭告天地之罪己诏,嘉文太子疾病似并無好轉,女帝遍尋名醫也無果。後中有大臣上言谏書,接曹後回中宮。但此谏言立即遭受大臣駁斥而不得結果。

太子病危,朝臣谏言女帝廣選皇夫入禁中,那一日的朝堂格外寧靜,氣氛一度低沉。

女帝正襟危坐于龍塌,眼底青紫一周,目光微冷,緊閉唇畔,環視殿上大臣,宣讀出一頁紙書。

太子興年幼,難承其重。故遷皇子,降殿為閣。另賜已故順安長公主為楚國長帝姬,谥號敦孝嘉福帝姬。

敦孝嘉福與公主品性顯然是不符合的,故有大臣出列反對并谏言更改對公主谥號的評定:‘公主為帝姬,大不符律令,帝姬乃皇女最高職位,是衆皇女之表率。公主生前,并無功于社稷,亦無仁孝于長輩。故臣以為公主擔不得帝姬之責,請陛下收回诏書。

陛下冷漠視之,并不認同他的說法,臉上早有不豫之色,怒容驟顯,索性被蘇先生勸住,才止住一場殺戮。

安子微嘆:“公主到底也是陛下親姊姊,這些大臣也過于無情了。”

許元明眸微閃,出聲懵懂問道:“陛下封順安長公主為帝姬,難道不是為了為嘉文太子集福麽”

這麽淺顯的用意就連尚不通人故的許元也曉得,常居于朝堂鬥争的那些大臣又怎會不明白。

安子擺了擺手,接着說道:“不僅如此,陛下還遷升陳郡王殿下為陳王,如此說來用意也确過于明顯。”

對于安子他們的交談,我并沒有介入,側眸落在外頭日暈灑落的地面,只覺雲層陰影疊重,瞬目而上,原該是雲清日媚的天際,卻在暗動,時暗時媚。

想來,不久之後,便會有一場風雨了罷。

“你回去知會蘇惟吉,使陛下戒心于陳王。”我扭頭看向仍在與許元交談的安子,從袖中遷出一封書信,遞于安子:“這是遞呈陛下的條陳,你務必尋個機會親自遞于陛下手中。”

安子接過書信,颔首答應。與許元再三告別才肯離去。

許元與安子深厚到此地步,是我樂意成見的,安子離去後,許元總是有些戀戀不舍,目光貪婪的落在鎖住的朱門上。

想來,他也是想從這被困住的地方出去吧。

許元年紀不過十四五,尚不及弱冠。如今梁一離了徽陵回了帝京,倒顯得身畔格外孤寂,若非是許元與安子經常出現于徽陵裏,與我說個幾句,我想我最終會成為一個寡言少語之人。

十月落秋,徽山黃杏越發凋零,只餘枯樹枝丫。

這一日,安子仍然來了徽陵,神色卻有些焦急,他告訴我,嘉文殿下薨了,就在十月初。

我下意識便問及女帝,安子卻搖了搖頭:“不好。自殿下去了後,陛下的龍體便日漸傾頹,甚至喜怒無常,前幾日,朝堂有幾名官員因着幾句谏言,陛下便将其收入了一夜天,揚言要斬殺那些大人。”

拟安此次斬殺的人大多是前朝忠良之人,其中便有三司禦史大臣郝正通以及宗親宋國公、新任參知政事劉宥等數名官員。

我連夜從徽山趕往帝京,以着車馬最快的速度奔向禁中。

那時的宮門正值夜禁時刻,把守宮門的侍衛也越來越嚴格。

我最終還是拿出了那張一直陪伴于我身側的玉佩。

宮門沉重向兩側推開,我顧不得行儀急步走向那象征着權位的宮殿,卻總覺太過于遙遠。

養心閣守夜內侍值守兩側,神情肅穆,房檐下的宮燈孔明燈白的耀眼,在夜風下徐徐婉轉。閣內明燈更是落滿一地,燭影撲朔,将內宅人影拉的漫長。隐隐約約還聽見宅內傳來的勸告聲。

“陛下,入夜了,該歇息了。”蘇惟吉無奈的聲音透過窗臺傳了出來,随着便是對方嘶啞的聲音,透着蒼白的希望,她說:“靈雀怕黑,朕要等着他回來。”

“陛下!”蘇惟吉似要再勸,拟安惱怒阻止:“下去!”

蘇惟吉勸誡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惹得拟安大怒,叮咚一聲,似燭臺落地,緩緩從宅內滾了出來,索幸周圍并無布帛,尚不足走水。

“來人!”

是拟安的聲音,門口內侍應聲而入,蘇惟吉從宅內被壓了出來,随之出來的便是拟安扔擲出來的茶盞,潑了蘇惟吉後背一襲。

屋內漸漸傳出嗚咽聲與咳嗽聲。

我再也站不住的從三角亭下露出了臉,攔下壓着蘇惟吉的兩名侍衛。

“許先生”蘇惟吉驚喜的喊了一聲,而這一聲,很顯然傳進了內宅。環佩撞擊的聲音,急促從宅內傳出,不多時,拟安踉跄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門檻邊。

衆人皆颔首行禮。而我只覺心口的怒火滋滋上漲,燃燒盡了我的所有理智。如同當年一般,我不由分說的走過去給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聲音落在光影迷離的空氣中,拟安身子原就有些不支,随着我這一巴掌,她更是無力的傾倒在地上。臉上流露着驚詫的神色,眼裏卻沒有怒火。身側內侍想要去扶起她,她又揮袖急聲冷喝:“下去!”

內侍退至兩側,留我與她兩眼而望。

“咳咳——”我撫着心口半跪在地上,極力壓抑着心口湧上來的腥味,猛烈的咳嗽聲讓它暢通無阻溢了出來,我卻無暇顧及,拿眸側視她:“陛下是一國之君,怎能因一時喜怒便随意處置朝中大臣生死。殿下福薄,并非是陛下之故,陛下已經盡了人事,便讓殿下安心入眠吧。”目光逐漸化成柔和,我朝前移膝兩步,忍着咳嗽移目于被制住的蘇惟吉身上:“惟吉對您忠心耿耿,您怎能寒了他的心生死不過一瞬,陛下應當三思而後行。”

“你此般模樣,又讓我如何放心的下。”拾起衣衫擦拭唇畔紅線,我并不曉得此間我的臉龐與她相差無異,在血色的襯托下,更加顯得病态。但見她眉頭緊皺,急令人傳太醫使。

“替陛下傳膳吧。”我補充道。多日未曾安好吃東西的她,身子消瘦的正如安子所言,念及此處,無奈極了。

養心閣內宅,太醫使為其把脈,直道是內裏損傷的厲害,若陛下不好好将息,恐會是…。

“……而先生……”

“我曉得,大人不必多言。”我阻斷他的述說,請他為拟安開了幾劑養身的藥,便送他離去養心閣。太醫使怪異的看了我幾眼,拟安臉色也有不豫,拉下幕簾怪嗔:“你回來做什麽!不是不願意回來麽?”說罷,還令人将我驅趕出去。有蘇惟吉在,內侍們并不敢上前,反而是垂首出去。拟安橫眉,竟自己翻身從床榻上下來,我憂心她的身體,急忙趕上去按下她的肩膀,她立馬拂下我的手臂,雖力氣如同綿羊,偏偏我卻受了她這一拂,退後好幾步:“哼!走吧走吧,滾回你的蜀地去,滾回你的聖上那裏去!”拟安氣惱的話是我驀然怔愣,最後無奈笑了,繼續上前安撫她:“奴才不是說了,奴才這一身皆是陛下賜予的,離了陛下奴才無處可去。”

“假惺惺!”拟安再次拂去我的手,凝眸看我,蒼白的手附上我的眼眉,嘆息:“我也不曉得為何每次總會管不住自己,本來說好了放下,但聽見您的消息,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爾回來,留在朕身邊,不要離去。一輩子就留在朕身側。”

說罷,她側身靠在我肩側,“這個帝位,只有爾在,我才覺得是有用的。”

我垂眸落在她的身上,手掌不知何時已經附在了她的後背,輕輕安撫着她。

蘇惟吉立在門口,如同一尊守護神一般,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輕聲喚了我一聲,我并不覺得有何不适,擡起頭時,蘇惟吉端着一盞褐色的藥汁過來,含笑道:“陛下的藥已經熬好,您來伺候陛下喝下罷。”

我曉得這是蘇惟吉為我與陛下留獨處的機會,感激的點頭,蘇惟吉又道:“徽陵那側,您不必憂心,我一會兒會讓人去徽陵知會韓督陵一聲。”

經蘇惟吉提醒,我才響起,我是一路從徽陵趕來,并沒有上報于掌管徽陵事務的韓督陵,想來這又會是一樁麻煩事。

“惟吉,您直接拟旨遣人送于韓炳昌處,命他送一份許內侍的調任文書至內省。”拟安擡起頭顱,目光又落至這滿室的白布上,哀戚說道:“另傳令天官擇适日送靈雀入陵安葬罷。”語音未落,拟安的聲音已至哽咽,淚珠盈挂滿目,自責悲嘆:“我如你所言,推卻靈雀太子之位,追封皇姐,廣赦天下,怎的就是換不來我兒一命。”

“沒事,還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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