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辣

第23章 辣

“你家主子又回花房了?”

墨牟曬着初秋的日光,伸個懶腰問向寸劍。

“我看他是在那溫柔鄉裏陷進去了。”說罷搖搖頭。

“主子說了,他已在街上現了身,那霍大都督定會追查到底。”

寸劍不以為然地揪朵喇叭花,“不過最近可以安心養養傷,因為那大都督雖然要查,但恐怕會先被質子被殺事件牽連,沒那麽快顧及到這邊。”

“所以,在哪裏養傷都一樣,不影響。”寸劍回駁了過去。

傅染已經事先囑咐過他,盯緊烏宅中布置的事,不必時時過去他那兒。

第二日。

姜桃等了許久,都不見刺桐過來送昨日用的鹿活膏。

他只拿了些普通金創藥給傅染換上了。

姜桃瞅着,皺起了眉頭。

沒一會兒,自己就尋了個由頭悄摸出去了。

傅染翻了會兒刺桐拿過來的文書,發覺好一陣沒見姜桃身影了。

于是收了文書喚過禾雀。

一會兒,鳶尾過來了。

傅染瞧瞧略顯安靜的園子,擰眉。

“她……她們呢?”

“公子,小姐帶着禾雀姐姐去仙澤山了。”

鳶尾小心地瞧他一眼,有些不滿道:“小姐擔心公子的傷勢,說是要去山裏找膳藥童子,碰碰運氣。”她已經擔憂好半晌了。

傅染一驚。兩國交戰在即,邊境的山很危險。

他連忙束好衣衫要去找她回來。

“公子,沒用的。”

鳶尾一見,也有點慌,忙攔住他,這邊可不能再出差錯。

“金虎和山礬都去叫過了,小姐拗得很,說不找到不罷休。”

說着,忍不住多叮囑傅染一句道:“小姐對公子是真的好,公子可不能辜負。”

“所以,還是安心養傷吧。”

傅染鎮定下來。

他側眉想想昨天刺桐扯過的謊,一琢磨,有了法子。

傅染喚過刺桐,對鳶尾沉穩道:“你先下去吧。”

……

仙澤山裏,姜桃一面四處搜尋膳藥童子的身影,一面撓着脖頸。

入秋的野蚊子厲害得很,她已經被蚊蟲叮了好幾個包。

“小姐,實在尋不着咱們就回去吧。”

山礬撥開樹枝道:“刺桐不也說了,是四處雲游的膳藥童子,哪還能一直住在這山林裏。”

禾雀附和着點頭。

“再看看這一帶。”姜桃還是不死心,抿抿唇。

金虎二話不說,順着姜桃指的方向便将身子橫了過去開路。

樹叢窸窣響起。

金虎和山礬撥開掩映的密葉,在叢林隐約處,看到兩個系着紅色絲帶的揪揪忽得冒了出來。

“膳藥童子!”山礬忙上前兩步。

窸窣聲再度響起,膳藥童子好像往後躲了躲,而後傳音道:“身外身皆為夢中夢。”

“施主不必再向前探究。”

“膳藥童子,我是來求藥的!”姜桃聽得聲音,也不管膳藥童子在胡咧咧些啥,直接打斷他道出主題。

兩條腿跟着緊了幾步,從高高的樹叢中露出一個急迫的小腦袋。

“世間一切皆講緣法。”膳藥童子頓了頓,也切入主題道:“既然我與諸位有緣,那今日便将藥方贈與諸位罷。”

“此後不必再擔憂,亦不必再找我。”

姜桃努力撥了撥眼前叢草,覺得膳藥童子這聲音好像有點熟悉。

不過還沒來得及多想,金虎山礬已經先一步到了膳藥童子方才所在處。

只見一包藥材挂在了樹叢枝桠上,童子人已經不見蹤影。

“小姐,拿到了!”山礬将藥材遞給姜桃。

姜桃興奮地接過,不忘彎彎眼眸對膳藥童子消失的方向道:“謝謝你,膳藥童子!”

聲音在林中打了個回響,窸窣風聲又起。

姜桃縮縮脖子,這才想到有點害怕。

她忙拉了禾雀的手道:“咱們快回去。”

高高興興回了花房後,禾雀利落将藥按照藥方煎好搗碎。

等到傅染服下敷好後,姜桃方才放下心。

刺桐躲在園中金魚草花叢中,見姜桃走遠了,才直起身來,溜進裏間彙報。

堂堂一品護衛,居然要陪主子的姑娘玩這種小孩子把戲。真是瘋了。

刺桐臉黑的和這夜色相差無幾。

傅染已房裏等着了。

只見刺桐紮了兩個紅啾啾,穿着件紅背心,一副童子打扮,抱拳兢兢業業的彙報着剛才的情況。

臂膀上露出來的肌肉精建無比,配着這童子裝扮和漆黑臉色,頗有種滑稽的違和感。

傅染聽着聽着,忍不住低低笑了。

刺桐一愣,先是皺眉,繼而湧上些驚奇。

他見過傅染千百種笑容,冷笑,嗤笑,漠然的笑,恨笑。

多數是盤算的皮笑肉不笑。

還從未見過如今日這般,發自內心地快樂的笑。

刺桐一下也顧不上憋屈了。

傅染扯下他揪揪上的紅頭繩,低頭把玩。

這是姜桃的。像她的秀發一樣柔軟順滑,拿起聞聞,一股熟悉的奶香味。

他愉悅地牽起唇角。

“還有什麽事?”見刺桐直愣愣的仍未退下,傅染收了紅繩側眉問道。

刺桐回神,繼續彙報道:“也不是什麽大事。”

“墨公子讓寸劍捎了句話來。”

“說主子在這裏待夠了,要記得回烏宅。”

這是對他還在這裏表示不滿了。傅染敲敲桌角。

“無妨,不必管他。”

刺桐應下,又道:“大托京城的消息也刺探到了。”

“大皇子桑川和二皇子桑渭,為了質子之事,皆主動站出來領罪了。”

“兩位皇子保證,若是因為質子之事涼國對大托出兵,他們願身先士卒,親自領兵上戰場,祭出自己手下的親衛軍。”

傅染聞之,眉峰一挑。

半晌,悠悠道:“所以,誰是此事之中那個漁翁得利的人呢?”

答案不言而喻:大托皇帝桑天。

桑天早已失了民心。

他不僅年老昏庸揮霍無度,且定下的賦稅繁重,民間已對他多有不滿。

不管是大皇子也好,二皇子也罷,衆人都盼望新皇帝能趕快即位,怎麽都會比現在這個昏聩老皇帝強。

桑天這個老皇帝怕是想通過戰争來消耗兩個兒子手中的兵力。

若此戰贏了,功勞聲望自是當今皇帝的,還可以借此重新贏得民間支持。

因為馭民之術的要旨便在于愚民。

如何愚民?

自然是先将他們扔到水深火熱之中,待他們受盡挫磨後,再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态出現,救民于水火。于是百姓就忘卻前嫌只剩感恩戴德了。

若此戰輸了,亦無礙,涼國不可能吞得下大托,大不了獻上些賠償。

還正好可以趁戰敗拿兩個兒子祭天,從此再無威脅他皇位之人。

傅染想到這些,眸光瞬間銳利厭漠。

最是無情帝王家。原來這大托皇帝也是如此算計兒子的。

“之前在萬家搜到的奇怪符號,你帶着上京一趟。”傅染吩咐刺桐。

“是。”刺桐領命後,迫不及待扯掉身上紅背心下去了。

……

外間廂房,姜桃眯着眼斜卧在床邊。

禾雀給她塗着蚊子包,姜桃時不時皺皺眉倒抽口氣,嬌嬌得很。

蚊子包被她撓得紅腫透亮,一塗上藥就刺刺的很痛。

禾雀一面不省心地數落,一面将她手放進被中。

見姜桃手涼涼的,又道:“小姐快暖暖身子,今日去林中這一遭,仔細吹了風。”

姜桃見禾雀唠唠叨叨不放心的樣子,忍不住抽出手捏住了她的嘴巴。學着傅染捏自己嘴巴的樣子。

“禾雀,我沒事。”她側側頭,烏黑的眸子滴溜轉了一下,趁勢讨嬌道:“喝口果酒暖暖身就好了。”

禾雀打掉她的手掌,瞧她眼巴巴的饞貓模樣,沒忍住噗嗤笑了。

“就會讨價還價。”

禾雀雖這麽說着,還是拿了果酒來,讓她喝了幾口暖身子。

姜桃滿足地舔舔唇,指着旁邊那壇問道:“咦,這是小德子新送來的嗎?”

酒壇上有着漂亮的麒麟雕花,以前沒見過。

禾雀晃晃酒壇,道:“是先前那位墨公子送的。”

“說是感謝咱們的款待。”

“我瞧着很是精致,想着拿來給小姐嘗嘗鮮。”

禾雀倒了一小杯遞上。

姜桃以為會像果酒一樣好喝,一口氣喝下。

而後辣得連連給嘴巴扇風。

眼淚都被嗆了出來。

“小姐!”禾雀連忙給她順順背。

“禾雀,我的肚子要着火啦。”姜桃已然頭暈起來,摸着肚皮委屈控訴。

禾雀忍不住偷笑。見她雙頰爬上了紅暈,了然道:“看來墨公子這酒比果酒容易醉人。”

“小姐快躺下吧。”

姜桃被辣酒沖的也忘了蚊子包帶來的不舒服,老老實實躺下鑽進了被窩裏。

“對了禾雀,今日有沒有尋到生意呀?”姜桃暈暈乎乎還不忘關心她這個花博士的行情。

禾雀輕柔的拍着被,安撫道:“小姐,這事不急。”

“我聽山礬說,城裏那鬼宅的主子又出現了,今日還上街逛了花樓。”

“聽說若是在花樓裏找不到可心的姑娘,他還準備去大街上強搶民女呢。”

“小姐生的這樣俊俏,可得小心。”

“所以生意活計這事,咱們不着急找。”

姜桃聽着聽着,醉意襲來,她咕哝着翻個身,握個粉拳道:“我不怕,我有阿染哥哥。”

聲音越來越小。

禾雀掩嘴,幫她掖了掖被角,悄悄退出去了。

傅染在窗外勾勾唇,也好心情的回房了。

沒一會兒,姜桃果然如傅染所料地醉游到了裏間,開始摸索她的鵝絨團子。

傅染早已将鵝絨團子放在床側,見姜桃乖乖地爬上來了,便拎起它劃着弧線往床裏面放。

逗貓似的,引逗的姜桃也追着鵝絨團子軟綿綿躺在他裏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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