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偷香
第24章 偷香
傅染打量她,手臂一伸,她就乖乖地滾到了懷裏。
傅染滿意地勾起唇角。
然而很快姜桃的手又開始推打起來。不知夢到了什麽。
“花樓裏都是登徒子,走開!”她皺起眉頭咕哝。
傅染抓住她亂拍的手,撐起半個身子擰眉瞧她。
解恨地捏住她的鼻。
“誰是登徒子,嗯?”
盯着她圓張的小口,琢磨着要如何報先前被罵之仇。
窗棂微動,突然間,一個身影打破寂靜翻了進來。
“不是登徒子,不是膳藥童子,那要不要我把你是另一個子的事情告訴她啊?”
墨牟整整衣衫,好整以暇地問道。
傅染警覺地扯過被子将姜桃掩住,而後坐起身冷冷睨向墨牟。
“另一個子,什麽子?”悠悠問話間,軟劍已經厲厲蕩了出去。
“童子雞的子呗。”墨牟旋身躲開,仍不忘揶揄。
傅染出招更緊。
“幹嘛,好心來看你,還要被你打。”墨牟二指夾住軟劍,沖傅染不滿。
傅染将手探向懷中。是沒骨釘。
墨牟見狀,連忙乖乖将軟劍卷回來,不再廢話:“我就是來送個藥的,馬上走。”
“不過呢,你也在這兒待不了多久了。”
“大托這邊已經在整軍了,馬上又有仗要打咯。”
“你的網既已下了,可別因為美人而忘了收啊。”
墨牟意味深長的理理衣角,放下鹿活膏,感慨着走了。
傅染沉臉。
他說過,他不喜歡被別人掌控操縱的滋味。
想到過往種種,傅染拳頭無聲握了起來。
這時姜桃突然翻了個身,揉揉惺忪的睡眼咕哝道:“雞?什麽雞?”
“不許吃我的松子雞!”
傅染松了拳頭,側身安撫着輕拍她的背,将人又給哄睡過去。
待姜桃重新睡穩後,傅染咬牙。
“要吃也是吃你,誰要吃你的松子雞。”
唇角撒野出氣般在她額頭咬下一個漉漉的啄。軟玉溫香,像淺嘗了一朵沾了露水的芙蕖。
芙蕖帶水,喉頭卻愈發幹的厲害。
滋味很好,接下來吃哪裏呢?傅染舔舔唇角,眯起桃花眸子。
他将眸光盯在了姜桃嬌豔欲滴的唇上。
慢慢靠近。
靠的越近,奶香味就越濃。
春波潋滟,心神蕩漾,背上的汗毛仿佛開始鼓噪着跳起舞。
就在馬上嘗到滋味的時候,姜桃的腦袋突然在他頸窩蹭蹭,含含糊糊道:“白哥兒,你身上有草藥香,我好喜歡。”
白哥兒?
傅染心中蕩起的春波霎時變成了噬人的漩渦。
嬌滴滴的唇是如何說出這般帶刺紮人的話的?
方才想偷香的旖旎一下子被澆滅了。
傅染一把拉下她纏住自己的軟臂,坐起身在床帏裏晦晦盯着她琢磨。
上次是晉哥哥,這次又是白哥兒。
她這張小嘴兒裏的這些個哥到底都是誰?
傅染再次握緊拳頭磨磨後槽牙。
……
在天邊露出魚肚光之時,傅染方才将姜桃送回了她的房間。
寸劍在房頂打個暗號,傅染随後便去了烏宅。
“事情辦妥了?”傅染問道。
來報消息的是寸劍,說明事情定是成了。
果然,寸劍拉開牆角一道幕簾,抱拳道:“質子屍體已經拿到了。”
“并且也按照主子先前的吩咐,在都督府留下了質子假死逃脫的痕跡。”
傅染看着屍體。
傅昭看起來面色祥和,像平時一樣安靜無言,如同只是睡着了一般。
看來霍淩霄将屍體養護得很是悉心。
傅染背過身,打開窗望望天空道:“找個好地方溶了吧。”
寸劍領命下去,在墨牟處拿了化屍粉。
傅染和傅昭的交集,起于于涼國的冷宮中。
「那時傅染六歲。母親消失後不久,他一個人住在偌大的冷宮裏。
那天他穿着一雙小棉鞋,在地上撿葉子。
他在落葉堆裏扒拉着,小心避開藏在落葉堆裏的灰礫瓦片。
傅染将圓圓的葉子一點一點挑出,兜了滿懷,拿已經磨破了的袖角仔細擦拭着。
風吹來,庭廊空空蕩蕩,呼號着慘厲的回響。屋檐上年久失修的瓦片搖搖墜落,砰的一聲,碎在落葉中。
這樣的情形傅染早已在懵懵懂懂中習慣了。
他警覺地将腳往回一收,避開了濺過來的一角碎瓦。
小棉鞋上裹着的樹葉被蹭掉,一個咧口的破洞又重新露了出來。
傅染低頭瞧瞧,抽出手小心的将破舊鞋面擦了又擦。
上次應付那頭沒成年的野豬時,就是因為沒有鞋子,才讓他的腳跟被咬傷。
那次搏殺後,他躺在床上好多好多天。
那個叫爹爹的人很滿意,墨先生卻很生氣。于是墨先生派人天天撬開他的嘴巴灌苦湯。
很苦很苦。
傅染不願再嘗的那種苦。
所以他要保護好他唯一僅有的這雙小棉鞋。以避免下次在冬日裏赤腳作戰。
傅染從懷兜裏挑出一片韌性極強的葉子,再次小心的将破洞包裹上。
然後将剩下的圓樹葉一個一個疊起來,很快疊成了一堆小歲餃的模樣。
他記得,母親最愛吃的便是歲餃。
冬日是團圓的季節,傅染踮着腳,将疊好的歲餃盡量擺向更高更高一些的牆縫中。
他聽墨先生說,人走的越高,念想便越遠。
他不懂這是什麽意思,只是覺得,既然人走的越高,念想便越遠,那麽他把母親愛吃的歲餃擺的更高更高一些,是不是自己的念想就能遠遠的一直飄到母親跟前去。
傅染仰起灰撲撲的小腦袋,看着高高的,深深的,似乎望不到頭的宮牆。
待有一天他能将歲餃擺到宮牆頂上了,母親是不是就會回來?他是不是就不用被一直關在這裏,時不時與不同的野獸搏殺了?
傅染不确定,但他是這樣期盼着的。
“咚”地一聲,從天而降一個紅蘋果砸到傅染的臉蛋上。
“呀,對不起。”宮牆頂上突然冒出一個玉冠束發的小腦袋。是七歲的傅昭。
他嗫嚅着道歉,聲音怯怯的,清澈的眸子湧上絲驚慌。
這是一種長久在皇宮中受欺負看冷眼的條件反射般的兢戰。
“你為何能爬上牆頭?”傅染撿起蘋果,揉揉臉頰追問。
“我,我……”傅昭為難害怕地向他身下看了一眼,而後哎喲一聲,直接被人使勁一推,跌入了這邊的牆內。
“有人推你?”傅染扶起傅昭,略顯嚴肅地擰起小眉頭。
“沒,沒。”傅昭摔得眼泛淚花,聞此連忙擺擺手,不敢答。
“可能是外面的天梯倒了,所以我才自己跌進來的。”傅昭接過傅染遞過來的蘋果。
傅染小手用力一拉,順勢将傅昭從地上拉了起來。
“你的手好有勁兒。”傅昭有些驚奇。
傅染神氣的一仰腦袋,道:“那當然啦。”
“常與野獸搏殺,自是如此。”
“與……野獸搏殺?”傅昭吃了一驚。
傅染看他大驚小怪的樣子,問道:“人活着,不都是這樣嗎?”
那個叫爹爹的人,傅青虎,就是這樣跟他講的:
人的一生就是與野獸為伴,所以要學會如何厮殺,如何将自己磨得鋒利,成為一把帶毒的好刀。
“我與金霓,青兕,蜜獾,野豬均有過搏殺。”傅染破爛的衣袖在寒風中顯得褴褛空蕩。
傅昭瞧着他,緩緩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
“人活着可以為千般萬般,但絕不是這般。”稚嫩的面龐湧上些與年齡不相符的憂愁感慨。
遲疑了下,他伸出手,拉過了傅染的手掌問道:“……你會怕嗎?”他摩挲着傅染小小手背上的傷痂。
傅染抿抿唇,抽回手道:“不會。”
“下回,我就要和鬣狗搏殺了呢。”
傅昭點點頭。“你好勇敢。”
然後望望湛藍湛藍的天空,帶些迷茫地小聲道:“……我是不是也應該勇敢?”
去大托做質子,他一直很怕。
“你見沒見過鬣狗?”傅染的問聲喚回了傅昭飄遠的思緒。
“你說,我能贏它嗎?”腳趾在小小棉鞋裏不安地搓了一下。
傅昭在懷裏摸索了摸索,摸索出一支毛筆。
他将毛筆在舌尖沾了沾,對傅染道:“我聽聞鬣狗最怕老虎。”
“來,我給你在額頭畫個老虎王,這樣你一定能贏。”
濕潤的筆端觸在額頭上,涼絲絲暖兮兮的。
傅染摸摸額頭,沉默半晌,鼓起口氣垂眸道:“其實,我有點怕。”
傅染悶悶,“怕被鬣狗咬死。”那樣他就再也見不到母親了。
“別怕。”傅昭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看這天空,多藍多漂亮。”
“其實死一點都不可怕。”
“因為天空會收留我們。我們的靈魂就像坐着小船一樣,一下飄到天上,從此整個人也就如同天空一樣幹淨透亮了。”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埋進土裏。”
“那便求死不能啦。不僅肉身會消散,連靈魂也會在地底一點點朽爛,被蛇蟲鼠蟻完全啃幹。”傅昭小小年紀,卻對死亡感慨有聲。
傅染聽得似懂非懂。
“哎喲小祖宗哎!”宮牆頂上忽的又竄出一個腦袋。
掌事太監鼓噪着尖厲的細嗓子,指揮着衆人将雲梯翻進來。
“您過了這年就要去大托做質子了,這個時候可不能亂跑!”他急匆匆對傅昭耳提面命。
“咦,你是哪兒來的野小子?”掌事太監打量打量像小叫花一樣的傅染,皺眉。
“起開起開,等我把殿下送回去再來審你!”蘭花指一揮,急急帶着傅昭走了。
傅染悄悄拉住傅昭的手,在他掌心塞進一顆疊好的小歲餃。
“可以幫我放在宮牆頂上嗎?”
傅昭将歲餃藏進袖口,點點頭道:“嗯!”
傅染笑了,傅昭也笑了。」
傅染已經記不起,當初他倆那樣帶着希望的笑容,此後還有沒有在自己臉上出現過第二次。
不過,他記得,歲餃擺在了最高最高的宮牆頂上,母親卻再也沒有鮮活地回來。
額頭上畫好了鬣狗最怕的老虎王,自己卻依舊差點被它撕碎入腹。
那個說着要回來審問自己的掌事太監,連同搬雲梯的衆人,在某日突然齊齊橫屍在了空蕩蕩的庭廊前。
如此種種,恨意如何不翻騰?
傅染将思緒從回憶中收束,關上了窗。
無論如何,這邊的事已經布局的差不多了。
他以指節敲了敲桌角。
接下來就是最後一步——以身作餌,等魚上鈎。
傅染眯起眸子,閃出狠戾的光。
……
傅染從烏宅回來的時候,禾雀鳶尾等都已經起來收拾着花房了。
刨地的刨地,插枝的插枝,吵吵嚷嚷的,好不熱鬧。
傅染駐足瞧了一會兒,推開栅欄門進來了。
“松子,來,吃蟲。”禾雀掃好園子,又到矮窩棚前喂家禽。
“白哥兒,不要搶,你的玉米在這兒!”禾雀揚起手,在大白鵝面前肅容,假意要打。
“嘎嘎!”大白鵝不滿地抻起脖子沖禾雀叫了兩聲。
禾雀在它腦袋戳了一下叉腰道:“白!哥兒!”
“你是只鵝,怎麽老學鴨鴨叫?”禾雀妥協地将玉米粒往旁邊挪了挪,刮臉笑話它。
什麽,白哥兒?
傅染聽着這吵鬧,神經一觸,轉過頭去。
他仔細打量着一直以來被他盡力淡化忽視的雞鴨鵝們。
“你叫這肥鵝什麽?”傅染停下腳問。
“白哥兒呀。”禾雀直起身,“公子也想喂嗎?”順勢将碗遞了過來。
傅染不由自主地接過。“這肥鵝不是叫大胖嗎?”他聽姜桃都是這麽叫的。
禾雀笑了,“小姐給它取的名叫白哥兒。”
“後來吃胖了,大家才調侃叫它大胖。”
白哥兒仿佛能聽懂似的,聽到這話,脖子一抻,玉米也不吃了,軋軋叫着就要來扭人。
傅染輕松捏住它的肥嘴,眯眼瞧着。頭一次沒有嫌棄家禽身上有味。
而後笑了,桃花眸子肆意的彎起,笑的痞裏痞氣。
“原來這些哥,全都是畜生。”傅染好心情的慢騰騰道。
“公子快放開,小姐看到,要生氣的。”禾雀連忙過來解救鵝嘴。
傅染難得的沒有繼續作惡,松了手,繼續好心情的轉去花園澆水了。
白哥兒還想撲上去咬它,被禾雀一把攏在了懷裏。
“阿夭!”就在這時,栅欄門突然被推開了。
一個激動的聲音和激動的身影冒冒失失闖了進來。
禾雀不滿地望過去,接着“吧唧”一聲,不可置信地松了手起身。
白哥兒咣一下栽倒地上,委屈的軋軋兩聲,扇着翅膀擡頭看她。
禾雀不可置信地捂嘴,眼裏霎時湧出不可置信地淚花。
然後奔向房間顫着嗓子大喊,“小姐,公子他……晉哥兒他回來了!”
房中窸窣一陣聲音,然後房門打開,“你說什麽?”
剛梳洗好的姜桃似乎還沒搞清狀況。
“阿夭!”然而進來的人影已經先一步朝她奔了過來。
姜桃睜大眼睛,懵懵張開手臂,被人影一把抱在懷裏。
“晉哥哥!”姜桃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緊緊抱住姜晉的腦袋。
姜晉抱起姜桃轉了兩個圈兒,直到姜桃顫巍巍道:“晉哥哥,頭暈。”才停下。
“砰”,花灑碎裂的聲音響起。
然而無人在意。
花叢烏雲密布,這邊卻依舊熱切非常。
傅染将捏碎的花灑碎片拂了拂,幽幽瞧向這邊。
不是說這些哥都是畜生麽……
不過,沒關系,有那麽一兩個漏網之畜,他可以幫忙打回畜生道。
傅染危險地眯起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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