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罰酒不怎麽樣啊

第六章:罰酒不怎麽樣啊。

踹門而入的男子看都沒看江千裏三人一眼,徑直走向站在玉娘身旁的紅袖,拉起紅袖的胳膊:“同我走。”

“三公子……”紅袖輕輕拂開那男子的手:“紅袖正在招待其他貴客,還望您見諒。”

被稱為三公子的男子這才回過頭來正視江千裏三人,随後輕蔑一笑:“一群小白臉而已,有什麽好招待的,”對着侯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倌道:“他們的帳,算在本公子頭上,這頓我請了。”

又對着江千裏三人道:“爺有個習慣,來這萃錦軒必得紅袖來陪,你們再點其他姑娘吧,都算在爺帳上,不必客氣。”

還沒等江千裏開口,矢黎笑了笑道:“這位公子,我們既然能來這萃錦軒,差的也不是這幾兩銀子。”站起身來撫了撫有些褶皺的衣擺:“況且,紅袖姑娘一首曲子還沒唱完,你就這麽急匆匆的想要拉着她走,是否不太妥當啊。”

“什麽妥當不妥當的,爺說妥當就是妥當,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那男子看着矢黎不耐道。

小安站在一旁,神色有些驚異,這什麽恢複能力?自己明明将他打暈丢在了官道旁,怎的這麽快就像沒事人一般來這萃錦軒了?

不錯,來和江千裏他們搶人的,正是剛剛誤入江千裏房間的青玉國三皇子鶴閩。

江千裏挑了挑眉,輕搖折扇淡淡開口:“哦?那本少主倒是想嘗嘗,所謂‘罰酒’是個什麽滋味了。”

冤家路窄啊,看來這三皇子今天是偏同自己過不去了。

鶴閩轉過頭看了看江千裏,總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給你臉了是吧?”三皇子皺眉怒道:“好啊,你想吃‘罰酒’是吧?”說着拍了拍手沖門外喊道:“來人!将我給他們三個丢出去!”

一時間從門外又湧進來四個黑色緊衣的男子,各個面容肅殺,腰間配着長劍。

呵,這也太過張揚了吧?在皇都芙蓉城這麽大大咧咧的佩劍,怕別人不知道你們身份不同尋常麽?江千裏心中冷笑。

小安瞬間站起,将江千裏護在身後:“我看你們今天誰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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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好大的口氣。”鶴閩扯着嘴角冷笑一聲:“給爺将他們丢出去!”

那四名黑衣侍衛便沖着江千裏三人而來。

三人閃身躲過,江千裏還沖着鶴閩挑了挑眉:“公子這‘罰酒’不怎麽樣啊。”

鶴閩望着江千裏那張白淨的臉,又回身看了看有些擔憂神色的紅袖,氣不打一處來,今兒出來逮小薰那丫頭,結果莫名其妙被潑了一身水,還不知道被什麽人給敲昏了過去,扔在官道邊。

這要不是碰巧遇見國師,自己指不定要那麽狼狽的躺在官道邊上多久!如果被其他王公子弟或是哪位大臣看到!自己還要不要做人了?

好在國師将小薰找到,自己尋思着來這萃錦軒找紅袖姑娘聽會曲子兒,掃一掃心中郁悶,沒想到還偏偏遇到這三個不知好歹的小白臉!

鶴閩心中煩躁:“不用手下留情!打傷打殘!本宮……公子擔着!”

四名黑衣侍衛得令,打鬥起來便不再束手束腳。

但是江千裏三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時間包廂中碗碟四飛,桌椅板凳均被打爛,無一幸免。

站在門口的女倌要哭了。這幾個人,她是哪一個都惹不起的啊!一個是重冥教少主和他的兩位朋友,一位是三皇子,這這這,這簡直堪比神仙打架啊!

“幾位……幾位公子……”那女倌苦着臉,一臉急切又無奈的扒着門框勸架:“幾位公子還請息怒啊!”

江千裏一腳将一名侍衛從窗戶處踹了出去,還不忘回身譏笑鶴閩:“公子的這些家奴,武功着實不咋地,要不要我介紹幾個武功好的給你?”

鶴閩還沒說話,那剩餘三名侍衛卻覺得受到了奇恥大辱,他們可都是皇城禁衛,不說天下無敵吧,那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今卻被三個小白臉輕松有餘的對付着,尤其是這個白衣服的!居然以一敵二還能分心聊天!

三名侍衛互看一眼,點了點頭,不亮點真功夫,恐怕這場架打輸了,他們回去也沒好果子吃。紛紛抽出佩劍,向着三人襲來。

執起佩劍的侍衛攻勢上明顯比剛剛勇猛精進,自己倒是無妨,江千裏分神去看小安與矢黎。

小安也還能招架,矢黎呢?

江千裏心下嘆了口氣,果然是個不省心的。

矢黎這邊剛剛還能勉強對付,這會子人家侍衛拔出了佩劍,矢黎便開始東躲西躲,一會撇張椅子過去,一會扔個盤子過去,感覺像是……

像是娘們兒打架。

江千裏無語,開始打起精神,先将這個應對過去,自己得去救矢黎,再多一會這屋裏沒什麽扔的了,免不了矢黎要被砍成八塊。

江千裏這邊打定主意,剛剛将對戰自己的侍衛手中的佩劍挑飛,就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從她面前飛了出去。

江千裏一愣,下意識的看向小安,小安和跟小安對鬥的黑衣侍衛也是一愣。

江千裏抽了抽嘴角,不是吧?咋可能?轉過頭去看矢黎。

便看到矢黎面目冷肅的站在那裏,一改剛才還在東躲西藏的窘迫,周身不知為何萦繞着一股殺氣。

他左手握着個什麽東西,江千裏沒看清,卻聽到他語氣很冷,讓人聽了就不自覺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找死。”

僅僅兩個字,卻叫在場的人都為之一震,從心底莫名生出恐懼。

“矢……矢黎?”江千裏有些愕然,這,這不是她認識的矢黎啊!自己從七歲便認識他,可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矢黎其人,一向是溫和的,好像這世間便沒什麽事能值得他動怒一般,自己小時候故意将他的飯菜裏面加了辣椒粉,辣的他直流眼淚,他都不曾動過怒,只是埋怨自己兩句。

長大之後更是如此,諸事不過心,萬般皆自在。一直也是他的座右銘來着。

就算這些先不說,他武功也很差勁啊,怎麽會一掌便拍飛一個皇庭高手?奇怪,這可太奇怪了。

矢黎眸中透着狠戾,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千裏覺得他的眼睛泛着妖冶的暗紅。

矢黎一步一步朝着剛剛飛出去的那名侍衛走去,那人嘴角滲出血絲,如今癱軟在地,掙紮着卻站不起身。

矢黎走過去,蹲下身來,擡起手掐住那人脖頸:“天宮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今天,我便成全你。”說着雙手用力。

江千裏只愣了一瞬,便快速閃至矢黎身前将他的手按住:“矢黎,不可。”

打打架什麽的,倒是沒所謂,畢竟是他三皇子先找事的,而且為了個清倌女子,侍衛們就算挂些彩,畢竟也不是什麽光榮的事,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如果平白無故死一個宮廷禁衛,這可就不好收場了。

江湖人不與官鬥。如果貿然殺死一個宮裏的人,很可能會被扣上“藐視皇威”的帽子,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矢黎轉過頭來看她。

江千裏按住他的手微微用力:“矢黎,你冷靜點!你鬼-上-身嗎?”

矢黎看着江千裏的臉,用力的手指微微松開,手下的那個侍衛剛剛差點窒息,這會矢黎松開些手指,馬上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三皇子鶴閩剛剛也被矢黎的氣勢震的有些發抖,不敢說話,如今雖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剛剛充斥着房間內的那種低壓已然消失。

他輕輕咳了咳,餘光看到紅袖正在盯着江千裏:“還、還愣着幹什麽?還不給本公子揍他們!我養你們吃白飯的嗎!?”

剩餘的兩名侍衛也感覺到房中的威壓不似剛才那般強了,紛紛又重新舉起手中的劍,作勢要向江千裏,小安和矢黎繼續攻去。

“都給我住手!”

一聲嬌喝從門口傳來,江千裏扭頭去看,喲呵,你說今日這不是巧了麽,巧了麽。

一襲紫色羅裙的少女從已經有些殘破的門走了進來,看着一室的狼藉,微微皺了皺眉,一臉的嫌棄,輕輕提起裙擺,踮着腳,繞着走到了屋中。

“三哥!你又做什麽!”少女微蹙着眉,回身看了看四周,視線掃過江千裏,又馬上轉了回來,眼中露出驚喜神色:“公子!是你。”

往前走了兩步:“你怎麽也在這。”

江千裏挑了挑眉,還未答話。

少女身後的鶴閩開口道:“小薰,”上前一步拉住少女的胳膊,将她拉回自己身邊:“你怎的認識這種人。”

“哪種人?”被喚作小薰的少女柳眉一挑:“我不許你這麽說這位公子。”掙脫開鶴閩攥着自己胳膊的手,走到江千裏身前,微俯下身:“公子,你有沒有受傷啊?我,我三哥他們有沒有打傷你們?”

又看了看蹲在那黑衣侍衛對面的矢黎,轉頭繼續對着江千裏道:“你朋友……沒事吧?”臉上露出個有些尴尬的笑容來。

江千裏笑了笑站起身來,将矢黎也一起拽了起來:“無妨,原來這位公子,”用扇子指了指鶴閩:“是姑娘的哥哥,我和姑娘還真是有緣啊。”

少女直起身來,點了點頭:“是啊,我和公子真是有緣。”腳尖不自覺的蹭了蹭地:“還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江千裏唇畔帶笑,看着少女:“在下江千裏,姑娘喚我千裏便好。”說完這句話,江千裏心口一滞,有些氣悶,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怎麽回事?這句話怎麽說完感覺好熟悉?不過自己跟姑娘們說這話多了去了,熟悉也很正常吧,這胸口一悶怎麽回事?剛剛打架抻到了?

少女看她皺眉,有些擔憂:“公……”

江千裏趕忙回神對着少女道:“還叫公子?”

“哦哦,千……”少女臉頰頓時有些緋紅,但眼神裏卻滿是擔憂:“千裏哥哥,你,你可是有哪裏不舒服?是不是還是被我三哥哥的人打傷了?”

千裏哥哥?嘿,這嬌滴滴一聲“哥哥”從這麽個漂亮的小丫頭嘴裏叫出來,真是讓人心尖兒都軟了。

江千裏很受用:“無妨的,你千裏哥哥還沒有那麽不濟,哪能随便兩個家奴就可打傷我呢。”反手握住折扇,伸出手指點了點少女的額頭:“還沒請教,這位妹妹芳名?”

少女抿了抿嘴唇:“我叫鶴……何薰,千裏哥哥叫我小薰就好。”

“好,小薰。”江千裏摸了摸她的頭,鶴薰?青玉國皇夫人小女兒,三皇子鶴閩的親妹妹,深受王上寵愛,是真正的掌上明珠。

鶴閩眉頭一皺,小薰居然管這個小白臉叫哥哥?教他這個皇子哥哥還有什麽面子?上前兩步将鶴薰跟江千裏拉開一段距離:“什麽哥哥妹妹的,就憑你,也配叫小薰妹妹?”

江千裏不以為意:“這是我同小薰之間的事情,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鶴薰點點頭:“就是,我喜歡千裏哥哥這麽叫我,你管不着!”

“你!”鶴閩氣結。

“千裏哥哥,你們,你們是為什麽打架啊?”鶴薰歪着頭看着江千裏。

江千裏笑笑:“沒什麽,一些小事……”

“是紅袖的錯,”一直站在角落的紅袖柔柔出聲道:“是紅袖不知道今日三公子會來,所以便來給江少……江公子獻曲兒。”

鶴薰回過頭去,不屑道:“我就知道,肯定是因為你們這些賤……”回過頭看了看江千裏的眼色:“你們這些風月女子,”轉過頭拉起江千裏的袖子:“千裏哥哥,這花樓裏的女子,慣會媚惑男人,咱們別在這裏了,今天如果不是你在街上将我扶住,我肯定會跌跤,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我請你去清蓮湖游湖好不好?”

“好啊,”江千裏笑道:“小薰妹妹如此說,我豈有不去的道理,倒不用你來請我,哥哥來請你,好不好?”

鶴薰開心的點了點頭:“那就要千裏哥哥破費啦。”

“請小薰妹妹游湖哪能算破費,是哥哥的榮幸。”江千裏眉眼彎彎,又點了點鶴薰的鼻子。

鶴薰自然而然的挽上江千裏的胳膊:“那我們走吧。”拉着江千裏朝門口走去,走到門邊又回過頭來對着鶴閩道:“你不許跟着!”

鶴閩上前一步:“不行!你怎麽能跟一個不明來歷的男子随意就去游什麽湖!”

“那你也跟着好了。”江千裏回過頭來對着鶴閩道:“我不介意多添一雙碗筷。”

說罷看也不看鶴閩,對着小安和矢黎招了招手:“別傻站着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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