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誰是第一美人兒?
第七章:誰是第一美人兒?
鶴薰挽着江千裏的胳膊走在最前面,小安和矢黎跟在其後,三皇子一臉不高興的帶着随從跟在最後。
鶴薰來的時候本身也帶着随從,鶴閩自己的随侍,如今就剩下兩個健全的,使喚鶴薰的随從将受傷的兩人先帶回去,如今身後的随從還是四個人。
一行十個人前前後後的走在大街上,均是身着錦衣,男子俊秀,女子嬌美,不免讓行人紛紛側目。
鶴薰看到總是有人在看她,心裏有些不大高興,再怎麽說,自己也是公主!這些平民怎麽敢就這麽大咧咧的直視她?
但是,但是千裏哥哥在這裏,自己又不能發作。
千裏哥哥雖然衣着不凡,但想必也就是比較富貴一些的人家的公子。因為這皇都芙蓉城的世家公子,自己不能說都認識吧,但是也差不多都知道姓名和個大概的樣子,她可從沒聽過有姓江的王公子弟和高官子嗣。
最最最重要的,如果千裏哥哥是皇都的人,瞅着這周身氣派和不凡的樣貌,肯定也是鼎鼎大戶人家的公子。既然是鼎鼎大戶人家的公子,又喜歡出入萃錦軒,那就不可能不認識她三哥哥,如果他認識三哥哥,那又怎麽會同三哥哥起争執呢?
所以鶴薰心裏篤定,第一,千裏哥哥肯定不是這皇都芙蓉城的人,第二,肯定不是什麽高官之後。在她的細心觀察下,她覺得,千裏哥哥肯定是富商之子,來這芙蓉城許是辦事,許是游歷。
想到這,她心裏突然泛起一點委屈,癟了癟嘴,擡起頭委委屈屈的看向江千裏,她不想千裏哥哥走。
江千裏感受到鶴薰的目光,側低下頭,就看到那小少女正委委屈屈的看向自己,她先是有些微愣,又注意到這一路行來,總是有人向他們投來或好奇或審視的目光。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這種目光并不少見,她看了看鶴薰,但是鶴薰畢竟是個公主,被人這麽大剌剌毫無顧忌的盯着看,确實是不太妥當。
她将折扇展開,一伸胳膊将鶴薰攬在長臂之下,另一只手将折扇遮在鶴薰臉側,替她遮擋了大部分行人的目光,其後淡淡的對着還在不住往這邊看的其他男子道:“再看,我将你們眼睛挖出來。”
鶴薰小臉一紅,千裏哥哥好體貼啊!
小安和矢黎見慣了江千裏處處留情的風流勁兒,早就見慣不怪了。
原本跟在最後的三皇子鶴閩一擡眼,就看到鶴薰被江千裏摟在懷中,匆匆幾步趕了上來,将小安和矢黎一把扒開,伸手去抓江千裏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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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千裏微微側頭,感受到後背有人“偷襲”,攬着鶴薰不動聲色的向前移了移。
三皇子這一下本來用力就大,他是想抓住江千裏的肩膀,将他一把甩開的。不料江千裏身形一動,抓了個空,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傾去。
就在臉要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有人提住自己的後領子,将他提了起來。
矢黎薅住鶴閩的後衣領子,将他提住,然後拍了拍手:“公子,你這是做什麽呢。”
鶴閩回頭怒瞪着矢黎:“別以為你将我扶住,我就會感謝你,你,”指了指小安:“你!”又回頭看着已經攬着鶴薰已經走的有些遠的江千裏:“你們三!是一夥的!都不是什麽好人!”
矢黎和小安對視一眼,又看了看一臉怒容的鶴閩,都點了點頭。
矢黎:“看來,還是我多管閑事了。”從鶴閩左身側經過,擡起左腳,輕輕一勾。
小安:“可不是,這就叫‘好心當成驢肝肺’。”從鶴閩右側經過,擡起右腳,輕輕一勾。
兩個人同時動作,就見鶴閩雙腳均被向後勾去,啪唧一聲,拍在了地上。
矢黎和小安連頭都未回,跟着江千裏和鶴薰,繼續朝前走去。
“三公子!”“三公子!”“三公子!”“三公子!”
四名侍衛趕緊跑過來将鶴閩扶起來,幫着他拍着身上的灰塵:“公子有沒有受傷?”
這侍衛本來想說,要不要屬下幫你去教訓他們,可是轉念一想,公主還在他們手裏,便将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廢物!廢物!”鶴閩氣的直跳腳。怒氣沖沖的看着江千裏已經有些看不見的身影,好你個小白臉!我鶴閩跟你!沒完!
一行十人走走停停,終于來到清蓮湖湖畔。
這清蓮湖,說是湖,實際上乃是一個護城河道,河岸兩邊垂柳青青,河道中心大大小小的圍着好些個圓潭,遍植着水蓮,畫舫游船從圓潭兩側行過,一側是垂柳,一側是蓮花,兩邊均是好風景。
故而,每到春夏兩季,都會有文人墨客或是富家公子小姐,租了畫舫游船來這清蓮湖上泛舟,賞一賞美景,品一品美酒香茗,嘗一嘗佳肴百味,甚是風流快活。
因為河道寬度有限,又因中間植着水蓮,所以王君特意派了專人來管理此處。
以中心的圓潭為界,兩邊的游船畫舫,須得向着同一個方向行進,不得逆行,防止出現事故。
而且,因為以前一到節日的時候,湖中的船只數量龐大,時有毆鬥,後來,船只便統一由官方管理,不得私人租借,也不應允私人船只入湖。
所以說,現在想要游湖,那不是你想游就游的,是需要排隊的,如果來的不湊巧,那很可能,便沒有多餘船只可以租借,只能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江千裏和鶴薰先來到河岸邊的入口處,這裏有一個一個的小攤位,有得是賣一些茶點零食的,有的是酒樓租借廚師小二的,有的是說書唱曲兒的戲子,還有陪下棋的棋士,總之,只有你想不到,沒有這周邊不能租借的。
江千裏看了看四周:“要不要請個說書的先生跟我們一起上船,給你解解悶兒?”
鶴薰也看了看四周,這附近還有花樓小館的小倌支着攤子,拿着一堆樓裏姑娘們的畫像,那畫像下面寫着姑娘們擅長的事情,等着那些纨绔子弟或者故作風流的公子來請。
鶴薰以為江千裏可能也會去找兩個歌姬舞姬跟他們一起上船看個樂呵,畢竟這幾個人中,只有她一個女子,其他人都是男子。
她剛才其實都想好了,如果千裏哥哥真的請了歌姬舞姬上船,她也絕不會生氣的,畢竟,畢竟就算千裏哥哥不看,那他的兩個朋友,還有自己那個三哥哥,也是想要看的。
但是沒想到,他一眼都沒看這些花樓小倌們的攤位,只是在棋士和說書先生之間徘徊了幾步。
自己還想着,難道說千裏哥哥喜歡下棋聽書?原來,原來他是替自己着想的麽?
鶴薰頓時大受感動,眨巴着大眼睛看向江千裏:“千裏哥哥,你真好。”
江千裏被她突如其來的誇贊弄了個原地懵,但是經常被女子誇,也都習慣了,沖着鶴薰笑了笑道:“哥哥只對你好。”
鶴薰抿了抿唇,害羞的低下頭去。
江千裏想着,她剛才誇自己,是不是因為自己要給她請說書先生?那想必這小公主還真得愛聽書了?
她向着三個說書的攤子走過去,挑了個年紀稍長的那位,走到他的攤位前,拿起扇子敲了敲桌子:“你都會說什麽類型的書啊。”
說書先生看到來了活計,趕忙站起身來,先做了一揖,道:“老朽會說的種類很多,”看了看面前的少男少女,想必是對小鴛鴦:“不知兩位小客官喜歡哪種類型的?《鵲橋會》《長生殿》《牡丹……”
江千裏以扇支颚,都是些情情愛愛的啊,也不是不好聽,但是總歸感覺沒什麽勁頭。還沒等她開口,就聽到身邊的鶴薰開口道:“嗨呀,都是膩膩歪歪十分黏牙的故事,會不會說比較有趣的?”
說書先生愣了愣,這小丫頭小少年們不是最愛這些個戲碼了嗎?怎麽?這麽快就不流行了?撓了撓頭:“那這位小姐,想聽個什麽類型的呢?”
鶴薰摸了摸下巴,轉了轉眼珠:“唔,我想聽比較刺激一點的,類似于《孤墳》《閻羅殿》《索命仇》《無頭屍》這些,你會說不會說?”
說書先生汗顏,這小丫頭長的白白淨淨,看起來嬌嬌滴滴的,這口味倒是很重啊:“會,會,這些,老朽也會說。”
鶴薰嫣然一笑,很開心,她轉過頭對着江千裏道:“千裏哥哥,我們就請這位老先生好了。”
江千裏臉色稍稍有些不大好看,什麽都行,哪怕是殺人放火的故事都行,但是她最怕這些鬼鬼怪怪,神神魔魔的了。
“不知先生會不會說一些江湖故事?像是《三劫生辰綱》《千裏走單騎》這類的?”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矢黎和小安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江千裏和鶴薰身後。矢黎一臉溫和笑意,看着江千裏悄悄挑了挑眉。
接着轉頭笑着對鶴薰道:“小薰姑娘,你跟千裏第一次出游,聽這麽些恐怖故事,不是很煞風景麽,況且,如果一會天色将晚,你聽了這些故事,回去的時候千裏還要擔心你。”
鶴薰眨了眨眼,看了看矢黎,他說的很對诶,如果第一次跟千裏哥哥出來玩,自己就聽這麽重口味的故事,千裏哥哥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彪悍?
趕忙去拉江千裏的袖子,搖晃着道:“千裏哥哥,我,我,我不是愛聽這些故事,我是想着,也許,也許你愛聽這樣的故事,我其實心裏很怕的。”
江千裏扯了扯嘴角,你剛剛那種雙眼放光的樣子,我是真沒看出來,你哪怕。
但還是輕輕拉起鶴薰搖晃着自己衣袖的手拍了拍道:“嗯,我知道,小薰妹妹都是在為我着想,”擡眼看了看矢黎:“矢黎兄說的是,你聽了這些故事,免不了晚上回去的時候我要擔心你,咱們這次先聽些江湖趣事,好不好?”
鶴薰乖巧的點了點頭:“好。”
終于趕上來的鶴閩看着站在說書攤前的四個人,撇了撇嘴:“啰裏八嗦的,找個說書的還要這麽久,到底上不上船了?”
小安回過頭撇了他一眼:“我們要是早上船,你就在這站一晚上吧。”
“你!”鶴閩氣結。轉過頭又看了看江千裏,自己就是跟這個江千裏八字不合!跟他身邊的人都是八字不合!要不是為了小薰,自己才不要來受這個氣!直接派幾個高手将他們全都“咔嚓”了,就完了!
矢黎也轉頭看了看氣鼓鼓的三皇子,聽小安說,這人是當今三皇子,身為一個皇子,這人的心性倒是單純的很,喜怒哀樂,全都寫在面上。有點意思。
“好了,何公子也別生氣了,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既然都認識了,又何必總是針鋒相對呢。”矢黎笑着對鶴閩道。
鶴閩看着矢黎的臉,這是他第一次正視矢黎。這這這這這是個男的?這也長的太妖媚漂亮了吧?細長的桃花眼,但卻偏偏眼角位置像下一彎,天生帶着些無辜味道,鼻梁高挺,但是鼻頭卻又小巧精致,臉龐白皙,薄唇如櫻,這要是個女的!那那那這青玉國第一美人的名頭估計就輪不到他娘了。
“何公子?”矢黎看着有些愣神看着自己的鶴閩:“何公子?可是矢黎說的有哪裏不對?”矢黎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啊,啊?”鶴閩猛然回過神來,自己被一個男人的美色所惑?感覺自己臉頰有些發燙,趕緊轉過頭去:“你你你說什麽,本公子剛才沒聽清。”
矢黎覺得有些好笑:“我剛才說,我們既然都已經相識了,就請公子不要再與我那千裏賢弟針鋒相對了,如何?”
鶴閩拍了拍自己的臉,擡眼快速的看了矢黎兩眼:“行,行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本公子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就,就姑且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與那厮……”
“嗯?”矢黎歪了歪頭。
“不不不與那小子計較了。”鶴閩改口道。
“如此最是皆大歡喜。”矢黎笑道。
小安看着矢黎的做派,偷偷翻了個白眼,這矢黎學壞了,居然開始用美人計了。唉,真是沒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