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剛說過的話,就想反悔?
第十五章:剛說過的話,就想反悔?
第十五章:談判失敗。
江千裏再回到萬劍宗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去。
因為前來賀壽的賓客已經走的差不多了,所以守衛看起來比前幾日還要松懈許多。
江千裏毫不費力的潛入了林浩森的院子。屋內燈火通明,兩道人影透過屋內燭光映在窗紙之上。
江千裏左右看了看,林浩森的院子今日居然一個守衛都沒有,門口也沒人駐守,看來應該是與什麽人正在商議一些不便被人聽到的事情。
江千裏斂住氣息,悄悄的蹲在窗邊,偷聽裏面的談話。
“師傅,所有的賓客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弟子們仔細觀察,并沒有任何人有什麽可疑的行為。”
是林語堂的聲音。江千裏心中暗道,老狐貍果然是有陰謀。
“是麽,”林浩森的聲音傳來,帶着一絲暗諷:“看來那蠢賊可能還沒意識到,他偷的是本假劍譜,還在暗自高興。”
蠢賊?江千裏緊了緊拳頭,你個老狐貍!
“假的?”林語堂的聲音裏帶着些疑惑,顯然這個老狐貍連自己的大徒弟都瞞着呢。
林浩森笑了笑:“傻徒弟,老夫去閉關,怎麽可能會把真劍譜留在這地閣之內?今次來參加壽宴的各位江湖人士,可全都是人精,他們知道我不在這裏,想要避過你們,将劍譜盜走,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我豈會冒這個險?”
“那師傅,您還讓我們注意觀察……”林語堂有些不解。
“為師想的是,如果此次這個偷書賊露出馬腳,我也好知道,如今武林中到底是誰對我們萬劍宗不懷好心,不過就算沒發現到底是誰可疑,也無妨,來日方長,既然他能來偷第一次,肯定就會來偷第二次。”林浩森道。
“師傅,恕徒兒多嘴一問,那真的劍譜,現在何處?”林語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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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內傳出一陣掏東西的聲音,接着聽到林浩森道:“劍譜乃是我們萬劍宗的根本,為師閉關,當然會随身攜帶。”
“師傅英明。”
江千裏眸色一變,慢慢站起身來,透過窗逢看到林浩森手中果然拿着一本有些犯舊的劍譜。
“是誰!”林浩森眼光犀利的朝着窗子看來。
江千裏心中一驚,既然已經被發現了,也來不及多想,飛身破窗而入,三掌擊退林語堂,輕轉身形,來到林浩森近前,一手奪過劍譜,林浩森沒想到這小賊被發現居然還敢闖入室內,一時間有些微愣,一個不防,被江千裏将手中劍譜奪走。
林浩森眼中翻起怒意:“大膽狂徒!來萬劍宗搶東西!我看你是活膩了!”
說着擡手就向着江千裏攻去。江千裏閃身躲過,那邊林語堂已經抽出佩劍又迎了上來。
自己單獨對戰林浩森勝算都不大,如今又加了個林語堂!既然劍譜已經到手!現在撤退要緊!
江千裏向着窗子一邊移動,一邊應對着林浩森和林語堂。
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還是兩個高手。江千裏背部被林語堂的劍劃傷。
林浩森看出江千裏想走,轉身守住窗子将江千裏重新逼回卧房正中。
江千裏不想戀戰,一邊不斷變幻身形,一邊躲着林浩森和林語堂的攻擊。
又是一個沒防住,肩頭硬生生的受了林浩森一掌,江千裏只覺喉頭一甜。這老匹夫,內力如此渾厚,還好是自己肩頭扛下這一掌,如果這一掌正中前胸,恐怕要震碎自己的內髒。
江千裏趕忙抽空将自己袖中矢黎給她的霧彈取出,用力的砸在地上。
房間中瞬間騰起一股嗆人的煙霧,趁着林浩森和林語堂捂住口鼻的空檔,江千裏撞破另一扇窗戶,跳了出去。
“咳、咳、咳、來人!!”林浩森急忙将門推開,望着江千裏逃走的方向:“給我追!!”說完率先追了上去。
江千裏背部受傷,為了防止血液滴落留下痕跡,她一邊跑,一邊将外袍脫下兜住後背,系在胸前。
身後傳來破風之聲,速度之快,令江千裏愕然。林浩森這老匹夫,武功居然這麽高。
江千裏運氣內力,想要加快腳下步伐,突然胸口一痛,嘔出口鮮血。
腳下感覺有些虛浮。糟糕!江千裏暗道不妙,自己絕不能在這倒下!不然被那老狐貍抓到,看到自己的臉,恐怕還會給重冥教帶來麻煩。
江千裏快速點至自己周身兩處穴位,讓疼痛不再那麽明顯,繼續朝着前面逃去。
“給老夫站住!将劍譜留下,老夫留你個全屍!”
林浩森的聲音傳來,江千裏眉頭緊皺,腳下一刻都不敢停留。
突然,樹林旁竄出一道人影,江千裏一驚,下一秒已經落入一個懷抱,江千裏剛要出聲,那人淡淡道:“別出聲,我是來救你的。”
江千裏感覺聲音有些熟悉,擡頭去看,卻只看到一個流暢幹淨的下颌。
但是這人身上淡淡的崖柏香味卻莫名有些熟悉。
江千裏有些發愣。
“抱緊些,免得掉下去。”那青年聲音淡淡的。
江千裏這才轉過頭去看,這不看不知道,一下瞬間吓得江千裏下意識的摟緊了那人的脖子。
兩人浮于半空之中,正在禦風而行。
這這這這這!江千裏心中驚駭無比。
那青年看着江千裏漂亮的桃花眼如今瞪的溜圓,不免輕笑道:“害怕什麽,你抱緊我,定然不會掉下去。”
江千裏咽了咽口水,又向着青年懷裏貼了貼,保命要緊,保命要緊。
那青年帶着江千裏落于一處斷崖山洞,洞口遍布藤蔓,青年将江千裏抱入洞中,沒想到洞中卻并不黑暗。
洞頂鑲嵌了不知道多少的明珠,流淌着柔和光輝,洞內居然還有一張玉床。
青年将江千裏放下來,江千裏這才轉回身來仔細看他。
朗眉星目,俊秀無雙,這這這這不是國師嗎?!江千裏有些錯愣。
穆輕舟并未看江千裏,徑直朝着洞內玉床走去:“過來。”
江千裏并未動作,回身朝着洞口而去,走到洞口處,撩開那些藤蔓,向上向下的看了看。
果然靠自己是沒辦法離開這裏的,如果自己沒有受傷,興許還能攀着斷崖上去,如今自己這樣,江千裏低頭看了看被林浩森打傷的肩膀,擡起手輕輕碰了碰,咧了咧嘴,骨頭想必已經裂開了。
江千裏轉回頭看着坐在玉床邊的穆輕舟。
“過來。”穆輕舟又說了一遍,擡起手對着江千裏招了招。
江千裏不情不願的挪着小碎步向玉床旁挪動。
穆輕舟微微皺了下眉,随手一擺,江千裏瞬間來到了他的旁邊。
江千裏半張着嘴,有些說不出話來。
穆輕舟将她系在胸前的外袍解開,江千裏按住他的手,幹巴巴道:“做、做什麽。”
“幫你療傷,不然呢。你傷成這樣,我能做什麽。”穆輕舟淡淡道,手下動作未停,将那胡亂兜住背部傷口的外袍脫下。
背部一劍砍的很深,中衣已經被完全劃破,露出裏面有些皮肉外翻的後背。
穆輕舟眼中神色暗了暗,輕輕擡手覆上傷口之處,指尖流動出瑩白光暈,傷口竟然開始慢慢愈合起來。
江千裏只覺的背後的傷口有絲涼嗖嗖的,但是卻并不覺得如何疼痛。
穆輕舟又将手覆在江千裏的受傷的肩膀之處,這次有些不同,江千裏覺得肩頭慢慢變得有些溫熱,感覺很神奇。并未見穆輕舟手裏拿了什麽傷藥啊。
沒一會,穆輕舟将手拿開,對着江千裏道:“還有哪裏會痛?”
江千裏愣了愣,轉了轉肩膀,咦?完全不痛了啊。她又伸手去摸背後的傷,碰了碰,也不痛了?将手伸到自己面前,也沒有血跡。
江千裏咽了咽口水,讪讪的對着穆輕舟拱手:“多、多謝國師相救。”
穆輕舟挑了挑眉:“你叫我什麽。”
江千裏眨了眨眼:“國、國師啊。有何不妥?”
穆輕舟歪頭看她,并未說話。
“國、國師,在下冒昧一問,我們,”想了想:“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江千裏看着穆輕舟道。
穆輕舟輕嘆口氣:“你倒是沒良心,我救你一次又一次,你卻問我們是不是見過?”
江千裏唰地站起身來:“也就是那天不是我做夢了?我們确實是在皇宮見過,但是你為什麽将我丢在宮門外牆?”
穆輕舟以手支頭看着她:“所以,你以為那天你在做夢?”
江千裏自然道:“當然了,因為我完全不記得我是怎麽出來的,睜開眼睛的時候,我朋友已經将我背回了客棧,他們說,是在宮城牆外發現我的,夜探皇宮之前我是飲了酒的,然後我胳膊上的傷口也消失了,我就以為是我喝多了醉倒在宮牆那裏,那晚的事情不過是我做夢。”
“你既然覺得是做夢,又為什麽會夢到我呢。”穆輕舟眼睛輕輕彎起,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
洞頂明珠柔和的光芒照在他的臉上,給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
江千裏看着他那張好看的有些過分的臉,鬼使神差的道:“因為你長的好看。驚鴻一瞥,念念不忘。”
穆輕舟面上閃過一絲驚訝神色,随即低低輕笑起來。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江千裏恨不得将自己舌頭割下來泡酒,這還真是抱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平時這種不着調的話說的順了,簡直是張口就來!
江千裏趕忙回過身去,跟小姑娘們時常調個情也就罷了,這可是她第一次這麽公然調戲一個男子啊!而且,還是當朝國師!江千裏又捏了捏自己之前受傷的肩膀,還是如此仙法卓然的國師!自己是瘋了不成!
穆輕舟看江千裏背對着自己,淡笑着開口道:“想到不到在江少主心裏,居然對輕舟有如此高的評價。”
江千裏背對着穆輕舟擺了擺手:“國師言重了。”說着朝着洞口走去。
如今傷勢痊愈,估摸着攀着斷崖的石壁躍上去也不是不可能,矢黎和小安還在等自己,自己必須馬上去尋他們,然後帶着劍譜回去。
穆輕舟看出江千裏的意圖,出聲道:“江少主這是,要過河拆橋,獨自離開?”
江千裏走到一半的動作停駐,回過頭幹幹笑道:“國師怎麽能這麽說,我很感激您救我一命,但是在下确實有要事在身,實在是沒有時間與國師在這,”四處看了看:“在這山洞中久留。”
“哦?我救你兩次,你就一句‘很感激’我,就算完了?”穆輕舟輕輕撫了撫衣袖道。
“呃,人都說,大恩不言謝,如果國師他日有用的上我江某的地方,我定當刀山火海萬死不辭。”江千裏回過身看着穆輕舟道。
反正以他的身份,他的道術來說,估計也很難有用的到她的地方。江千裏小算盤打的噼啪響。
“不用他日了,我現在就有一個地方,還需要江少主幫忙。”穆輕舟站起身來走到江千裏身前。
江千裏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已然忘記了她身後便是懸崖洞口。
這一退,後腳便已懸空,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江千裏慌忙之中趕緊伸出手去抓穆輕舟的衣領,硬生生将他的領口拉開一大塊,露出裏面白皙的皮膚和一小片精致鎖骨。
穆輕舟伸出手臂将江千裏拉回,兩個人形成一個比較暧昧的姿勢。
江千裏扯着穆輕舟的領口,穆輕舟單臂環在她的腰間。
兩個人的距離有些近,穆輕舟微低下頭,溫熱呼吸噴灑在江千裏臉上,低低笑道:“江少主是否有些過于急切,我們不過才見過兩面,你就要剝我衣服了?”
江千裏趕忙将手松開,推開穆輕舟,想了想又幫他将有些松散的領口理了理。
“國師莫不是說笑吧?您能有什麽地方用的上我……”江千裏讪笑道。
穆輕舟挑了挑眉:“怎麽?剛說過的話,不過片刻,少主就想反悔?”
江千裏微睜雙目:“怎麽會,只是我覺得,我能力有限,實在是想不出能有什麽地方幫得到國師這般,”仔細思考着措辭:“呃,這樣的‘活神仙’。”
“江少主過謙了,”穆輕舟道:“我從皇宮出來之時,曾允諾過王君,要幫凝玉公主尋一位琴藝師傅,如今想來,江少主人稱‘玉琴公子’,正好可以替我完成這件差事。”
“什麽?”江千裏有些驚訝,她一個江湖中人,他居然讓她進宮給公主當老師?
“給小公主當個琴藝老師,想必這件事情,并不難為少主吧。”穆輕舟看着她。
江千裏扯了扯嘴角:“我的身份……”
穆輕舟擺了擺手:“身份什麽的不重要,由我擔保,想必王君自然信得過。”
“不是,我是說……”江千裏試圖委婉拒絕。
“江少主,你剛剛不是還說‘刀山火海,萬死不辭’麽,讓你去給公主當個琴藝師傅,想必比之上刀山,下火海來說,要簡單的多吧。”穆輕舟笑着看她。
江千裏咬了咬牙,看來這國師是鐵了心的要讓自己給公主當老師,自己如今說什麽也是無用。江千裏将心一橫:“好,我答應你,但是跟你回宮之前,我也需要國師幫我一件事情。”
“這是,與我讨價還價?”穆輕舟眯了眯眼睛。
江千裏明顯感覺到一絲危險氣息,搖了搖頭:“沒有,沒有,只是……”江千裏咬了咬下唇:“我的兩個朋友還在等我,我須得先去與他們彙合,至少我得告訴他們,我無事,讓他們不必擔心吧。”
穆輕舟見她不再拒絕,也不再為難她,點了點頭:“報個平安而已,”随手在空中一抓,一張軟紙并一管筆落到江千裏手中:“你無需親自去,你只需要書信一封,告訴他們你要随我入宮便可。”
江千裏看着手中的紙筆有些欲哭無淚,實力相差太過懸殊,她根本一點可以與他談判的籌碼都沒有。
怎麽辦。她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