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短暫的甜蜜

短暫的甜蜜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我嫁給了我愛的人，那一年我二十一歲，而他二十二歲。

一直單身的翊王突然娶妻，這擊碎了多少閨中少女的美夢，而我就是那個打破她們夢境的“惡人”。不過對于京中有權勢的貴女而言影響不大，畢竟我只是個側妃，而她們還有機會做正妃。只是可憐的她們并不知道，何明昭心中的正妃人選永遠只有一人，雖然現在不是，但是總有一天會是。

我坐在新房裏等着何明昭的到來，春桃秋杏一直陪着我。

“江夫人，您要不要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秋杏問我。

“秋杏，你又給江夫人出什麽馊主意？今天是江夫人進門第一天，不要落人口實。”春桃說。

“春桃，你不要那麽死板行不行？這王府裏還沒有王妃，江夫人就是目前王府裏唯一的女主人，誰敢有意見？”

我看她們兩人要起口角，趕緊出聲阻止“我不餓。”

“你真不餓嗎？”秋杏問我。

我搖了搖頭，秋杏還是不信，但是也不好再說什麽。

“爺也真是的，明明就沒有擺幾桌，還那麽久不回來。”春桃忍不住抱怨，她一向是個循規蹈矩的人，此時也是心疼我，才會忍不住開口抱怨。

正說着話時，門突然打開了，春桃和秋杏都趕緊閉嘴，恭恭敬敬。只見何明昭着紅色的衣服，信步款款走來。因為我是側妃，所以我只能穿粉色的衣服，且沒有紅蓋頭，那是正妃才能享有的禮制，不過他能為我們的婚事擺上幾桌婚宴，我已經很感激了。

他走過來坐在我旁邊，伸手握住我的一只手，他手上溫暖的溫度傳來，我的心髒又開始砰砰跳個不停。

“餓了吧？”他輕聲地問道，那語氣溫柔極了，如果這是個溫柔的陷阱，我也願意往下跳。

說完，不待我回應，他就牽着我來到桌子旁，春桃、秋杏早已擺好了菜。吃完飯後，下人們進來撤走飯菜，春桃、秋杏則伺候我們沐浴更衣，完畢之後點起來熏香，就默默退了出去。

房裏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我們坐在床上，我生平第一次感覺那麽緊張，手不自覺地抓着床單……他伸手輕輕地抓住我的手臂，探過上半身，閉着眼睛，在我發絲間深深吸氣，然後略帶沙啞的地說“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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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拂在我的耳邊……随後他的吻輕輕地落下，先是臉頰，然後是嘴唇，接着是脖子……衣衫不知什麽時候從我肩膀上滑落，他抱着我倒在床上，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我緊緊地抓住身下的床單，承受着如同撕裂般的疼痛……

第二日醒來，何明昭早已上朝。我覺得渾身酸痛，特別是下身傳來的痛楚，清晰地提醒我昨日發生的一切，想到昨晚的事情，我的臉滾燙滾燙地，甚至不敢去看春桃和秋杏。我撿起床上那方白色的手帕，上面染了一抹妖豔的紅色，好像一朵盛開的紅色月季，如火一般熊熊燃燒着我整顆身心……春桃和秋杏在伺候我沐浴時，看着我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跡，都有點害羞地別過臉去，不敢看……

“這爺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秋杏忍不住開口抱怨。

“爺上朝之前，派人送來了一瓶膏藥，等會兒我們伺候您上藥。”春桃說。

“嗯。”我點點頭，泡在溫水裏，靜靜享受着被溫水包裹的溫暖，就像何明昭的懷抱一樣……如果當時我知道貪戀他的溫暖會讓我堕入地獄，我一定會及時清醒，可惜當時的我沉浸在他的溫柔鄉裏，哪怕萬劫不複我也甘願。

當你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哪怕得到一點點的恩惠你都會感激不盡，而當你擁有不曾有過的東西，你就會開始想要更多……

我的身體因為試藥元氣大傷，功力減退一大半，也不能恢複到以前的水平，加上我是翊王府側妃，所以不能再去為何明昭辦事，我每日待在府裏，盼着能時時見到他。而他也不煩我，準我在他的書房裏陪他。

他在為事情不順利而煩心時，我會為他出謀劃策，漸漸地，他有事情也會同我商量，我們不僅僅是夫妻，也漸漸成為盟友……可是看着事情順利的進展，我沒有過多的開心，因為我知道，事情進展得越順利，就說明我不能再獨占這份寵愛……

自從上次蘇玉蘭中毒之後，蘇相與皇帝便開始有點離心，我聽何明昭說太子極力阻止調查的事情，最後找出的真兇是一個宮女，理由只是簡單的嫉妒，蘇相自然知道那個宮女不過是個替死鬼，太子想要包庇真兇，可是又能怎麽辦呢？蘇相最疼這個寶貝女兒，心裏有怨氣，何明昭趁機拉攏了蘇相，只是我沒想到蘇相居然提出要親自來感謝我。

“蘇相～”何明昭邀請蘇相在府中的花園見面。

“王爺～”蘇相向何明昭行了禮。

“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為玉蘭試藥的女子，現在是我的夫人。”何明昭介紹着我。

蘇相擡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略帶震驚的脫口而出“雲茹？”聲音很小，但是我還是聽得清清楚楚，不過轉瞬他就恢複了體面的笑容，“多謝江夫人為小女試藥，這個恩情蘇某一定回報。”

“蘇相客氣了～若蘇相真想報答這份恩情，就請蘇相鼎力協助王爺。”我內心雖然好奇他為什麽會知道我母親的名字，但是我忍住沒問出口，待我慢慢調查清楚，再問也不遲。

“那是一定，蘇某也要為女兒讨一個公道！”他說道，眼睛看向某處，眼神帶着恨意。

夜裏，用過晚飯，我站在窗前望着明月，想着心事……今日蘇相脫口而出母親的名字，想到母親的身世，我開始好奇母親的母家到底遭了何難？如果母親的母家沒有遭難，她和父親會不會現在正過着幸福的日子？我們一家三口是不是正享受着天倫之樂？

“在想什麽？”何明昭從身後環過我的腰，臉搭在我的肩膀上。

“沒什麽，只是看到月亮，就容易想起親人。”他身上帶着剛沐浴出來的香味，淡淡的，很好聞。

“你現在不再是孤身一人，你有了丈夫。”他溫熱的氣息吐在我的脖子上，癢癢的～

“爺～剛剛不是才……”我喚他。

“叫我明昭～”他轉過我的身體，落下密密麻麻的吻，今夜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何明昭的欲望越來越旺盛，幾乎每夜都要折騰我一番，府裏的丫鬟原先以為我只是個側妃，對我态度有些怠慢，漸漸地發現何明昭夜夜宿我房中，對我的态度開始轉變，把我當女主人一般尊敬。

轉眼到了除夕，府中只有我與何明昭兩個主子，年夜飯吃得略顯冷清。

吃過飯後，何明昭問我“你想不想去街上看看？今日除夕，街上會很熱鬧，而且到了子時，皇宮會放煙花，大家都會去看。”

往年除夕，何明昭都是在王妃的房裏陪她一起度過，我和範子謙會帶着春桃、秋杏偷偷出府去湊熱鬧，這還是第一次和何明昭一起過除夕，我當然想和他去街上看看。

何明昭不想被人跟着，于是我們披上毛領鬥篷，帶上幾個影衛，就出門了。除夕的街上真的很熱鬧，人擠人，何明昭緊緊抓住我的手，生怕把我弄丢。

我許久沒出府了，看到街上的各種才藝表演，都充滿興趣地駐足觀看，沒想到何明昭竟也有耐心地陪着我，靜靜地站在我身邊，抓着我的手不曾松開……逛了大約一個時辰，因為晚飯吃得早，我的肚子竟有些餓了，我不好意思說出來，可是不争氣的肚子竟“咕咕”叫出了聲，好在街上人多嘈雜，何明昭沒有聽見。

他拉着我走到了一個賣湯圓的攤邊，對老板說“來兩碗湯圓。”我看着他，他居然聽到了我肚子的叫聲！我的心裏一股暖流流過。

“客官，只剩一碗了。”老板有些歉意。

“那就一碗吧。”說完，付了錢，拉着我在一張桌子前坐下。

“沒想到唐唐的王爺也會吃路邊小攤。”我有點不可思議。

“你以前不是經常跟範子謙偷偷溜出來吃嗎？”他望着我。

“你怎麽知道？”我驚訝。

他笑笑，沒有回答我。一定是範子謙那個嘴碎的男人說的，真後悔在失去一半武功前沒有跟他打一架！

“客官，你們的湯圓好了。”老板端上湯圓。

我舀了一顆湯圓，嘗了一口，嗯，沒有我母親做的好吃。我又舀起一顆，遞到何明昭嘴邊，說“你也嘗嘗。”

他張嘴吃了進去，慢慢咀嚼，然後說“嗯，味道不錯。”

“可惜你沒有口福吃到我娘做的湯圓，我目前還沒有吃到比我母親做的更好吃的湯圓。”

我原本只是随口一提，誰知何明昭突然握住我的手，說“雲陽，你是不是又想念你的父母了？”

我攪動着碗裏的湯圓，“嗯～聽我爹說娘親曾是京中官員的女兒，不知為何家裏遭了難，流落到南方，我常常在想，如果娘親家裏沒遭難，她是不是還在過着安逸舒心的日子，也沒有後來那些苦難……”我越說聲音越低。

我感覺何明昭的手逐漸收緊，他望着我，“你外公的事情，我會幫你查清楚，了你這樁心事，但是你要答應我，知道事情原委之後，無論真相如何，都不能再胡思亂想了。”

“明昭，你真是太好了。”我忍不住擁抱他，這就是我的目的，我想借助何明昭的力量，查明我外公落難的真相，無論結果如何，我要知道外公到底為何落難。

“好了，這在大街上，要注意一些，在床上你可以像這樣主動。”他附在我耳邊說。

我耳根一紅，放開了他，假裝沒有聽到那句話，繼續吃我的湯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