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

第 25 章

經過兩三天的休整，何明昭見我無大礙，我們就啓程回宮了。

何明昭将我安置在了昭陽殿，“昭陽殿”這三個字一看便知是何明昭的字跡。一進殿門就看到了幾株桃樹，只是現在還不是桃花開的季節，樹枝都未露出新芽。

“我知道你喜歡桃花，所以特地命人在院子裏栽下這幾株桃樹，以後我們春天便可在這院子裏賞桃花，夏天與你一起摘桃子……”何明昭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我聽出了他的誠意，他是真的想與我共度一生，可惜……

正當我在想着怎麽應對何明昭這一番“肺腑之言”時，春桃和秋杏就從殿內出來了……

“姑娘，你可回來了！”春桃和秋杏看到我回來，都從內殿出來了，即使何明昭在身邊，也顧不上行禮，直奔我而來，拉着我的手。春桃還是那副莽撞的樣子，拉着我的手不肯撒開，而秋杏也依然是恪守禮節的那個秋杏，她只是站着一旁默默地抹着眼角的眼淚……

“姑娘，這兩年我們每天都在擔心你，怕你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你現在回來了，可真好。”春桃邊說邊抽泣着，還不忘檢查我的身體，看看我有沒有少胳膊少腿，她這副模樣讓我又感動又好笑。

“好了，我現在不是完整地回來了嗎？”我拍拍春桃手，安慰她。這時秋杏給她使了使眼色，她總算看到了站在我旁邊的何明昭。

“聖上萬福。”春桃和秋杏同時向何明昭行禮。

“望聖上恕罪，我們看到姑娘回來太高興了，一時失了禮數。”秋杏說。

“你們都起來吧，你們這也是擔心雲陽，我不會怪罪你們的，你們下去準備一下，雲陽一路颠簸，需要好好休息……”

“是。”春桃和秋杏說完就下去張羅了。

“春桃和秋杏對你真是忠心耿耿，以前在王府都沒見她們對我這麽上心。”何明昭開玩笑地說着。

“聖上現在是在吃醋嗎？那不如把春桃和秋杏調到您身邊伺候？”我打趣到。

何明昭伸手将我攬進懷裏，環着我的腰，額頭抵着我的額頭，說道“你若是對她們也如此，我才會吃醋。”

“怎麽聖上連春桃秋杏的醋也要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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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的心裏只能有我一個人。”語氣裏情意綿綿……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又開始如小鹿亂撞了，江雲陽啊江雲陽，你怎麽可以這麽沒有出息呢？見何明昭就要低頭吻來，我趕緊把他推開，推脫說累了要休息，就把他半推着打發走了。

我泡在溫度适宜的溫水裏，春桃秋杏正伺候我沐浴，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的王府……

“姑娘，你走的這兩年裏發生了許多的事情……”春桃說，“聖上親自選了這塊地辟做昭陽殿，即使很多人說你不會回來了，聖上還是不顧勸說，将這裏按照王府中您閨房的樣子布置，庭院裏的桃樹也是他親自種下的……”

“哦？他不是說他命人種下的嗎？”

“聖上是這麽說的？”春桃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只好把嘴抿上。

奇怪的是這次秋杏居然沒有阻止她，反而接着說，“你不在的這兩年，唯獨聖上堅信你會回來，那些人都說你不會活着了，不要再浪費人力物力去尋找你，聖上都一一駁回去了，聖上是個明君，唯獨在找你這件事上堅持自己的意見，不聽任何勸說。”

“對對對，偶爾聖上會來這裏坐坐，有時一坐便是一天，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是手裏拿着他當初送你的錦盒反複撫摸……”

“皇後不來勸他嗎？”我問。

春桃秋杏估計沒料到我會突然問起皇後，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其實我知道她們一直在我耳邊說着何明昭好話的原因，她們是想要消除我心中對何明昭的芥蒂，與他破鏡重圓，她們是真的希望我和何明昭好。

“姑娘，您……您知道了？”秋杏開口試探。

“皇後是一國之母，天下誰人不知？”

“蘇丞相助聖上登基有功，所以……”春桃說這話時，聲音越來越低，頭也跟着低下去，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

我笑了笑，接着說道“唉～我并不在意這些，你們不必往心裏去，等我休息好了，再去拜訪皇後娘娘。”

春桃和秋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她們估計也沒想到我會這麽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畢竟當初在王府，我還是唯一的女主人，雖然不是正妻，可當初蘇玉蘭是太子妃，借住在王府，如今卻爬到了我的頭上，成為了皇後，這任誰也得鬧一場……

“怎麽了？”看到她們兩個存疑的眼神，我有點好笑地問她們。其實誰當皇後我都不在意，我現在只想解我身上的毒，上次發作，何明昭請來了好幾個郎中都沒能斷出是什麽病症，興許這皇宮中的禦醫可以……

“沒，沒什麽……”春桃和秋杏說完，低下頭去繼續伺候我洗澡。

第二天，我的寝殿裏就圍滿了禦醫，當然還有何明昭……

禦醫們輪番給我診了脈，然後圍在一起讨論，何明昭在焦急地來回踱步等待結果，而我在百無聊賴地吃着果脯，看着何明昭踱來踱去……興許大夫都是成天泡在藥材堆裏，我在這些禦醫身上聞到了若有若無地中藥材味，就像葉铮身上常年帶着的那股味道……

過了約摸一刻鐘的功夫，他們好像得出了結論，一位看似最年長的禦醫代表他們出來禀報“聖上，江姑娘身上中的是苗僵的蠱毒。”

“蠱毒？”我和何明昭同時問出口。

“是，此蠱也叫骨蟲，我曾雲游到苗疆，見過此蠱，此蠱有接骨療傷的功效，通常用于治療重傷的傷者，但此蟲進入人的身體後不會輕易離開，除非有人願意以身做蠱，将此蟲引入自己體內……”說到這裏，他面露難色。

“但說無妨。”何明昭說。

“此蟲引入另一個人體內，做蠱的人恐怕會命不久矣，與此蟲同歸于盡……”

“這……可有別的法子？”

那老禦醫搖搖頭，“暫無別的法子，且此蟲狡猾，不會輕易離開原主……”

我好像明白此蟲為何會在我體內了，想來應該是當初葉铮為了救我，不得已用了此蠱。

“那為何我有時會發作蠱毒，有時卻又安然無恙呢？”我問。

“想必有高人給姑娘調理身體，此蟲才會無恙地待在姑娘體內，一旦失去了藥引，此蟲便開始在人體內亂蹿，引來蝕骨鑽心地疼痛，直到暈厥過去……”

“藥引是什麽？”

“下蠱人的血……”

“什麽？！”這麽說，這麽久以來，葉铮一直在用他的血來供養着我身體內的蠱蟲。看來我們這一輩子都要糾纏不休了……

“陽兒，你沒事吧？”何明昭一手撫摸着我的背，一手握着我冰涼的手，關切地問道。見我稍微緩和，他又轉頭問禦醫，“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能暫時控制住體內的蠱蟲嗎？讓蠱毒減少發作？”

“這……我們回去研究研究藥方……”禦醫戰戰兢兢地回答。

何明昭揮了揮手，他們統統下去了，我靠在何明昭懷裏，眼角餘光似乎撇到了葉铮的側影，我立馬直起身子，定睛一看，屋子裏哪裏還有人，沒辦法，身子虛弱，眼睛也容易花，更何況剛剛聽到禦醫的話，讓我想起了葉铮。

“雲陽，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治好你的，一定會的……”何明昭将我攬在懷裏，越抱越緊，好像怕我會消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