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造謠

造謠

“電腦平時會卡嗎？”發現了這人的異常，苑連城看着電腦，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對方還是沒有說話，低着頭刷手機。

苑連城用餘光看到了對方的社交賬號，他的目力要遠超出普通人，那人特意走到離他很遠的地方才刷的手機，就是不想讓他看到，但他還是看到了。

塗麟也發現了幾個和這人相似的不開口的人，他一邊安裝系統，一邊偷偷看電腦和手機裏的東西，也看到了幾個社交賬號。

但他發現，許清公司裏的人雖然有幾位很沉默，但身體裏的人氣是充足的，并沒有流失的跡象，不開口但是嘴還是在的。

至于嘴到底成沒成精，他只看着還看不出來。

兩人把所有的電腦都重新安裝了系統，然後進了許清的辦公室。

“大師，怎麽樣？”許清早就在等着了，公司裏的電腦運行實在是不怎麽流暢，他還特意挑選了好安裝的系統，所用的時間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電腦沒什麽問題。”除了比較卡頓，安裝時間長，并沒有其他問題。一般的公司都會監控員工電腦，不過許清公司的業務是按照完成量算績效的，員工們想要多賺錢自然有動力，不需要監視。

“那就是沒什麽問題嗎？”許清看着苑連城，有點失望又抱着一些期望地問道。他當然不希望公司有問題，要不然以後的麻煩事就不止這麽多了。

“人有問題。”塗麟無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但我們暫時不能确定，要商量一下，可以給我們一個單獨空間嗎？”苑連城說道。

“好，好。”許清臉色慘白，但還是讓秘書帶他們去了一間空着的會議室。按照他的想法，兩位大師進去估計還要做法什麽的，所以不讓人過去。

而實際上，兩位大師進去之後就各自打開了社交軟件，開始搜索看到的名字。

這幾個人都玩舊浪，有賬號很容易搜到發言記錄，但是越看他們的發言記錄，塗麟的眉頭就皺得越緊，到後面更是不想往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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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以為你們人是因為狐貍是異類，所以喜歡造我們的謠，還寫了什麽聊齋，各個都是狐貍精投懷送抱。沒想到你們對自己的同類也這麽狠啊，人家也沒做什麽就能編這麽多的故事。”

苑連城聽他這樣說，不免得愣了一下，擡起頭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着塗麟。可惜這時候塗麟已經捏着鼻子繼續看下去了，沒看到他的眼神。

否則他肯定會在苑連城的眼神中讀到，是啊，不然呢，你們狐貍精不就是投懷送抱嗎？

塗麟沒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直接暴露了自己狐貍精的身份，但苑連城并不覺得驚訝，只是印證了他的想法。有那麽多尾巴的，氣味勾人的，除了狐貍精好像也沒別的選項了。

“造口業是會有報應的，難道是因為他們總是在網上造謠網暴，所以嘴巴自己成精跑了？”塗麟看得辣眼睛，保留下了截圖作為證據，就馬上關掉了舊浪。

“與這也許有關聯，但可能沒有這麽簡單。”嘴沒了是造口業所以不能說話，拔舌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傳說中的拔舌地獄。眼睛成精的可能是因為偷窺，那麽是不是也會有人會突然失去視力？

這一整棟的辦公大樓裏有那麽多的地方異常，這樣的地方或許還有很多，那麽牽連到的人要比他們所能想象的範圍更廣。

可如今的世界已無神明主持正義，妖鬼也幾乎絕跡，又是因為什麽讓這些人變成現在這樣的呢？

“找啞巴問問題可是太難了，不如咱們去找找有沒有瞎子。”塗麟的話提醒了苑連城，和啞巴交流，雖然對方可以寫字，但如果不配合，他們什麽也問不出來，就好像是之前那人。但是想要找瞎子……那應該要到醫院去找。

再到許清辦公室時，塗麟又擺出了大師高深莫測的範兒，苑連城穿這一身在他身後站着更像保镖了。

“貴公司沒什麽問題，如果許總還是不心安，我可以留下些東西。”塗麟一臉的老神在在，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擺件，這擺件是他買東西的時候送的，不過是普普通通的義烏小工藝品。

但看在許清眼裏，這東西就如同傳說中的寶物一般，朦朦胧胧的看不分明，讓人不明覺厲。

塗麟在擺件裏注入了自己的靈力，這東西就有一些鎮定舒緩心情的作用，能讓許清少杞人憂天。而這擺件也能将整個辦公室保護起來，如果真有什麽成精的家夥進來也會被擋出去，而有惡意的人也是會被排斥的。

“謝謝大師。”許清一看到擺件，就感覺自己的精神放松了下來，頓時覺得這是個好東西。

既然公司沒什麽事，也是該給人結算報酬了，之前他已經給了一部分作為預付款，現在立馬把尾款和買擺件的錢給了塗麟，還是用現金的方式，當他看到那麽多現金在塗麟手上神奇消失，更對他的大師身份深信不疑，并且要了他的聯系方式。

“風水不是單獨的，而是個整體，你這個辦公區域沒問題，但是同辦公樓的其他公司有問題，也會對你們有不利的影響，若是之後其他公司出了什麽怪事，也可以聯系我。”既然眼睛不是他們公司的，想來也不會很遠。

“好好好，多謝大師。”許清珍而重之地把擺件擺在了辦公室，把兩位大師送出了門。

“要去哪裏找瞎子呢？”塗麟思考着，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太淺薄了。

“醫院。”苑連城的母親是老師，父親就是醫生，雖然不在本市的醫院工作，但他是從蔓城市的醫學院畢業的，因此和本地醫療系統裏的人比較熟。

苑連城正好也認識一個在市醫院工作的叔叔，在耳鼻喉科，和眼科也不遠。

然後塗麟和苑連城就提着些水果到了市醫院。

“小城你怎麽來了？”于大夫和苑連城的父親是同學，也算是從小看着苑連城長大的，一看到苑連城來了，十分驚訝。

再看到他身邊還有個漂亮的青年，就更加驚訝了。

“我朋友最近時常會失聲，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影響，就想過來看看。”苑連城說道。

塗麟就看着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還要裝成病人的樣子。

“是嗎，我看看。”于大夫詢問了塗麟一些情況，又讓他張開嘴看，也沒看出什麽。

“挂個號去做檢查吧，這麽看沒有問題。”他說道。

“于叔，我朋友看到說最近不少人有這種情況，會突然失聲，你最近出診有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病例？”

“還真有幾個，都是完全失聲的，也沒檢查出什麽來。”于大夫沒想到他還會套自己的話，自然而然地就說了。

“我最近看電腦多眼睛也不太舒服，我去眼科看看。”塗麟挂號的時候，苑連城也給自己挂了一個眼科的號。現在不是高峰期，所以市醫院的號還很充足，于大夫還給他選了一個眼科比較好的醫生。

塗麟去做檢查，于大夫還送苑連城去眼科，和那個大夫打了個招呼。

作為一只九尾狐，塗麟的身體除了尾巴缺失什麽問題都沒有，最怕的是被檢查出不是人。不過耳鼻喉的檢查沒那麽深入，他沒多久就做完了。

做完後他等了一會兒，等到了苑連城回來。

“明天會以警察辦案的名義找出最近異常失明的人。”有人介紹，苑連城和大夫寒暄的時候也就問出了确實有幾個突然失明的人來看病。

他們沒法查探病人隐私，所以還是要以妖管局的名義行事。

因為這件案子看起來牽連到的人實在是不少，所以妖管局很是重視，也派了其他人配合工作。市局的警察們也接到了任務，去醫院查了嫌疑人員的信息，并将他們帶到警局配合調查。

妖管局擅長對付非人類，而警察們在人類中更有權威，更擅長從人的口中問出消息，就算是不能說話的也可以寫下來。

而他們還發現了有的人不但不能說話，也看不到，這種就是真的無從下手了。

警察們也查了這些人的社交賬號，經過彙總，發現失語的人都評論過幾條微博，而這幾條微博都是由一個認證的新聞號發布的，主人公都是女性，微博本身就有引導女生不檢點的意思，而下面的評論更是對于主人公各種人身攻擊，編造黃謠。

而這個新聞號經過調查其實并不是什麽正經媒體，發布者也沒有實名認證。

那些失明的人都熱衷在網上看偷拍的視頻圖片，很多翻牆去看更加深入的一些偷拍內容，其中有些人還自己真的偷窺過。

警方懷疑他們也浏覽過某個賬號發布的視頻或者圖片，但這不像評論那麽好找到，只能慢慢來找。

到了此時，事情便已經展露出了冰山一角，就因為這些人造謠，偷窺，所以他們自身的器官離開了他們的身體。

然而這些器官到底去哪裏了，塗麟還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