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天若有情
秦鑫細回想與額黃之間的種種情形,向額黃問道:“秦某自問對姑娘問心無愧,你為何要這般針對我?”
“問心無愧?!”額黃譏諷地笑道:“秦鑫,我本姓龍,我是黎族龍家的後人,你還敢說自己問心無愧!”
秦鑫和胡二都震驚地望着額黃,其他的人都豎起了八卦的耳朵,做好了光明正大聽牆角的準備。
“我姓龍,原名龍芸,是黎族第三十八代長老的的孫女。我們黎族世代生活在南海邊,供奉海神娘娘,以采珠為生,族人勤勞和善,生活雖不富庶卻也是逍遙自在。”
“我們有一顆祖傳的夜明珠,是從千年大蚌裏采來的,其大如兒童拳頭,光彩熠熠,裏面凝聚了千年的日月光華,它可以讓生者青春永駐,亡者屍身千年不腐。祖宗有訓:神珠乃海神娘娘所賜,族人要誠心供奉不得貪戀。所以,夜明珠不僅是我們供奉海神娘娘的神物,還是我們全族的精神寄托,保佑我們生活安定,不受魔鬼的蠱惑。”額黃緩緩地講述着,她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故鄉,看見了自己的親人,冷漠的臉上難得的漏出溫柔。
“常言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顆被我們供奉的神珠卻為族人召來了殺身之禍。八年前,我們的秦鑫秦老板來到族裏,他想以萬金巨資買我們的神珠,但是族人不願相賣,我的爺爺就拒絕了他。我們以為此事就此結束了,不想秦鑫卻是賊心不死,歹念已生。”
“八月初十的晚上,太陽剛剛落山,人們結束了一天的勞累,在家裏休憩用膳,像往常一樣平靜安詳。突然警示失火的鑼聲響起了,村裏的一個糧倉走水了。爺爺放下碗筷想去糧倉那裏親自查看,但是阿爹擔心他年事已高,身體受不得勞累,就勸他在家裏等着,然後阿爹帶着族裏的的青年人迅速趕到糧倉進行撲火。”
“爺爺在堂屋裏來回踱步,等着糧倉的消息,突然他喊了一聲‘不好’,就急忙向族祠趕去。八歲的我好奇爺爺覺得什麽事情不好了,就偷偷地跟在了他身後。果然,等到我們趕到的時候,族祠的大門是開着的,爺爺奔向密室,那裏站着一個手持利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被我們拒絕的秦鑫。”說到這裏,額黃,不,應該是龍芸,惡狠狠地看向秦鑫。
“我偷偷躲在門後,隐隐聽見秦鑫和爺爺争執。秦鑫終于失去了耐心,一掌劈向爺爺的脖頸,爺爺年邁,力有不逮,被這一掌劈得倒地而亡。秦鑫卻毫無愧疚地竄向裝有神珠的祭壇,将神珠藏進自己的懷裏。這時,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呼喊聲,還有鐵器摩擦的聲音,秦鑫怕再拖下去會有人沖進來,就用手中的劍從後面穿透爺爺的胸膛。”
“我想沖到爺爺身,我想要喊人來救爺爺,可是我最終只能懦弱地躲在門後,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背,把嗓子裏的尖叫和哭泣統統堵住,在那裏可恥的瑟瑟發抖。秦鑫,這個惡魔,終于帶着神珠離開了密室,我爬到爺爺身邊,他已經眼神渙散,沒有了呼吸。我哭喊着搖晃着爺爺,芸兒再也不調皮了,芸兒以後都聽爺爺的話,只要芸兒的爺爺能回來。”龍芸,泣不成聲,屋內也籠罩着她的憂傷。
“我哭了很久,渾身是血的王叔沖進密室,他給爺爺磕了一個頭就抱起我從後窗逃出。王叔抱着我在族祠後面的小路上跑了很久,我看見整個村子都着了火,火裏有手持兇器的人影,鬼魅一般四處游蕩,随着鬼影的飄蕩,到處都有哭聲,喊聲,還有刀劍劃過身體的聲音。我們的前方好像也有鬼影飄來,王叔焦急地四處尋找藏身的地方。”
“天無絕人之路,我們逃到了村東頭,那裏有一口四尺寬的水井,王叔把我放在打水的木桶裏,放下繩子先将我放到井裏,他再攀住繩子,沿着繩子爬進水井裏。我們在水井裏藏了三天三夜,等到外面不再有那些噩夢般的聲音,我們才小心翼翼的從井裏爬出來。”
“村子裏一片寂靜,路上,屋裏,田地裏躺着一具具的屍體,有我的玩伴,有抱過我的姊姊嬸娘,有熟悉的哥哥叔伯,還有疼我愛我的阿爹阿娘。我們黎族龍村一千三百二十口被你這個惡魔殺害了。”龍芸用顫抖的手指着秦鑫,恨不得生食其肉。
衆人都沉默在這個血腥悲傷的故事裏。
“我和王叔一路隐姓埋名偷偷打聽秦鑫的消息。終于,五年前我們知道這個惡魔是逍遙樓的主人,王叔就應聘進入逍遙樓,伺機報仇。”
“但是秦鑫狡詐機警,飲食住行都格外仔細,還有胡二時時伴随在身邊,王叔不能得手。我擔心王叔在樓裏孤立無援,所以三年前我不顧他的反對,來樓裏當了一名清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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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裏,我們忍辱負重,以為終是老天開眼了,使得逍遙樓名聲掃地,逼得秦鑫舉步維艱,誰知竟是這般功虧一篑。”
此時,秦鑫臉上交雜着羞愧,震驚和幾絲混合着怒意的悲痛,只是,他神情中的悲痛和怒意讓高貴妃有些看不懂。
“盜取明珠,的确是秦某所為,八年來,每當想起此事,我心裏也是愧疚難當。龍姑娘既然舊恨難消,秦某今天在此全憑你處置,只望你以後不要再手染鮮血,為自己增填罪孽。”秦鑫對龍芸一揖到底,毫不防備。
“任憑處置?!我龍村一千三百二十口的命,你一個人如何抵換!”龍芸怒不可遏。
“我當時只是用掌将老族長劈暈,并沒有存殺心,下狠招。我沒有殺害任何一個龍村的居民,屠村實不是我們所為。”秦鑫依然躬着身子,慢慢地解釋。
“這天大的罪惡,你又怎麽會承認!”龍芸一聲冷哼,轉而問高貴妃:“你若是我,此人殺與不殺?”
高貴妃:“若你所言屬實,自然是要殺!”
龍芸再問:“如果在這之前,你知道了我的故事,還會幫他把我們的事情公之于衆嗎?”
“奴家不過是滄海中的一粟,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更何況,天若有情,天亦老。”高貴妃的話語裏掩不住無奈。
“天若有情,天亦老……”龍芸低頭小聲的重複一遍,轉而仰起頭,說:“那我就戳醒了這天!”
話音剛落,龍芸從腰間抽出銀色絲縧,原來是一柄軟劍,劍端翹起半寸鋒利的圓尖,衆人見識到了殺害莫奇的利器,而且,這個行兇的“弱女子”顯然劍法并不弱,只見軟劍像一條銀色的蛇向秦鑫刺去.
一來秦鑫本就心存以死謝罪的念頭,二來,畢竟身上傷口未愈,反應自是不靈活。眼看龍芸的劍就要刺入後心,旁邊的胡二奮力将秦鑫推開,軟劍刺入胡二的左胸,“噗——”,胡二的血濺了秦鑫的左肩和左臉。
說時遲 那時快,胡二不顧自己的傷口,揮手就會發出兩枚飛镖,直奔龍芸的額頭和胸口。胡二的飛镖乃是有名的回旋镖,衆人都覺得龍芸命要休矣,不想旁邊的王主管挺身擋在前邊,兩镖正中眉心和心口,血順着傷口汩汩而出,王主管來不及留下只言片語就撒手而去了。
“王叔!”龍芸哭着大喊一聲,緊緊抱住王主管的屍體,渾身篩糠一樣。
屋內的四五個護院見狀紛紛圍向龍芸,準備活捉,不料地板突然一塌,漏出一個大洞,随着一陣梅花清香飄出,一個帶着猙獰鬼面具的黑衣人從洞裏飛出來,一把暗器射向這些護院,可憐這些人還沒看清這個黑衣人的樣子就一命嗚呼了。
收拾完護院,黑衣人又以迅捷卻又不失輕盈的身姿帶着龍芸跳進洞裏,洞裏竄起一陣迷煙,沒有個一時三刻不會散去,護院們只好放棄追捕。
高貴妃望着躺在地上的屍體和躺在秦鑫懷裏呼吸急促的胡二,感覺世事變化太快,生命真是無常。
秦鑫無視周遭的混亂,一直關注着懷裏的胡二,眼神裏全是焦急,聲聲呼喚,情真意切。
高貴妃見了此情此景,有感而發的嚎了一嗓子:“問世間情為何物呀!秦老板和胡二爺可真是虐戀情深呦!”
周圍的人直接被這一嗓子給喊懵了;胡二直接兩眼一翻,頭往後一沉,昏死在秦鑫懷裏;秦鑫白淨的臉上青筋凸起,他陰沉的望着高貴妃,憤懑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幸好,申大夫不僅醫術紮實,心理素質也十分強悍,他沉穩的上前翻看胡二的眼睛,又仔細地號了一番脈,就吩咐将胡二移到隔壁屋的床榻上。
“軟劍差一寸就刺中胡二的心髒了,這次也是他運氣好,命大。待老夫用針灸将堵塞的淤血從心肺裏引出來,他就可以醒來了。”申大夫說完就從行醫的布袋裏掏出銀針為胡二細細地紮針。
知道胡二沒有事後,秦鑫的眉頭也舒展開來,才發現自己左胸的傷口早已經崩裂,血一點點地洇透白色的衣衫,只好讓丫鬟小心的解開衣衫,重新将傷口包紮好。
一番忙碌中,大家的心情漸漸從這一場混亂中慢慢恢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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