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一弦一柱思華年
高貴妃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嗓子對胡二的殺傷力能有這麽大,她懷着真誠的內疚之心徘徊在屋裏的一角。看着秦鑫隊胡二的“情真意切”,高貴妃覺得自己冤枉得慌:“明明就是基情滿滿,兩人何必如此欲蓋彌彰!這個胡二爺也真是脆弱得很,我一句實話就刺激得暈了過去,真真是枉為江湖人士!”
越想,高貴妃越覺得自己委屈,就自己一個人站在角落裏委屈得揪着手絹。天澤聽說了樓裏的事故,不放心急急忙忙地趕來,就看見這貨杵在那裏揪手絹。翻了一個白眼,天澤悄無聲息地走到高貴妃的身邊。
“你怎麽來了?”望着突然出現在身邊的天澤,高貴妃吓了一跳。
天澤:“聽說有情況我就趕過來了。你自己一個人我不放心。”
知道天澤關心自己,高貴妃自然很開心,但是情形未明,她還是囑咐了一句:“見機行事,不好就溜。”天澤點點頭,表示收到。
“噗——”胡二身子一側噴出一口血後又跌落回床上繼續昏迷。
“淤血吐出來就好了!還有一個時辰胡二就能醒來。秦老板讓人按方煎藥,等胡二醒來就喂他服藥。”申大夫收好銀針,吩咐好任務。
知道胡二沒事後,秦鑫也找回了理智,又變成了那個溫潤圓滑的秦老板,望着杵在旁邊頗有些委屈的高貴妃,想到案子畢竟是她破的,後邊的事情還要仰仗于她,于是趨步向前,做了一個揖,溫言說道:“秦某謝高貴妃破案之恩。”
對于秦鑫的想法,高貴妃心裏明鏡似的,也就坡下驢推辭道:“不敢當。奴家有處理不當的地方,還望秦老板見諒則個。”
秦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将高貴妃引到外間,一來是不想打攪胡二休息,二來此處人少,他還有些問題想要詢問高貴妃。讓丫鬟奉上茶後,秦鑫就讓人都退了下去,屋裏只留天澤站在高貴的一旁。
“我與胡二并非高貴妃所想的那樣,還望你人前慎言,不要造成不必要的誤會。”秦鑫低低地開口。
“奴家知道秦老板和胡二爺是基情滿滿,呸,呸,呸!你們是兄弟情深!奴家絕不會妄言。”高貴妃露出一個“我懂得”的微笑。天澤聞言詫異地瞟了秦鑫一眼。
秦鑫望着這主仆二人的神情頭痛得想扶額長嘆,卻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端起茶碗,用喝茶來遮掩尴尬,打發時間。剛好這時有人敲門,秦鑫忙喊一聲:“進來。”
來者乃是護院的領頭,他将龍芸的軟劍奉給秦鑫,禀報道:“秦爺,我們的人在迷煙散後追進地道,地道盡頭已經被炸毀。屬下估計地道應該是通向樓外三四十裏的一個山凹處。”
秦鑫打量着手中的軟劍,卻見這柄造型奇異卻又鋒利異常的軟劍竟是青銅所制。
收回目光,秦鑫吩咐道:“帶人從地上繞到那裏。他們應該已經離開了,你帶人把地方好好搜一搜,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還有,命人帶上千兩黃金去鹽幫走一趟,告訴大當家的殺害三當家的兇手是樓內的舞姬額黃,我已經将她一刀斃命,為三當家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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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院的領頭:“這次,我們死了五個兄弟,該怎麽安排?還有王主管的屍體該怎麽處理,小的請爺示下。”
秦鑫:“死去的兄弟通知家人來領,入殓的費用樓裏出,一定要厚葬!還有,每個家屬再給二百兩補償銀子。以後哪家若有困難,可來樓裏說一聲。至于王主管的屍體,先将他放到冰室裏好好保存,等到事情結束了就把他厚葬了吧。”
護院的領頭領命下去安排。
來樓裏這兩天,高貴妃和天澤私下裏觀察,發現秦鑫對待下人是非分明,出手闊綽,的确是厚道的老板,所以他剛才的這番吩咐自不是作假的。
“秦老板能為龍芸開解,還能善待王主管的屍身,着實讓奴家佩服。”高貴妃的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
秦鑫嘆息道:“當年偷取夜明珠,傷害龍長老,的确是我的罪過。龍芸他們找我報仇,實屬應該。”
高貴妃:“秦老板可後悔當年盜珠的事情?”
秦鑫堅持道:“不悔!秦某始終認為夜明珠再名貴也是死物,用它救治性命才是正途!”
高貴妃:“這裏面有故事呀!秦老板可否說給奴家聽一聽。”
秦鑫端起茶碗,吹了吹裏面的茶葉,說:“陳年往事不足為奇。李尚書的十天期限還剩三天,高貴妃對另外三人的案子可有頭緒?”
“奴家有所發現,但是還欠缺一些東西,可能與秦老板的往事有關。秦老板守口如瓶,奴家也無能為力呀!”高貴妃閑閑得敲着竹杠。
“好一個刁滑的婦人!”秦鑫暗罵一句,思量着該怎麽敷衍高貴妃。
高貴妃哄勸道:“奴家也曾為別人辦過幾樁棘手的事情,秦老板可曾聽說過奴家洩密?”
秦鑫腹诽道:“你是沒有洩密,可是他們一提起你就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鑫哥兒,你告訴她無妨。”申大夫推門而入。
“申叔?”秦鑫疑惑的看向申大夫。
申大夫沖着秦鑫擺擺手,從容地在他右側落座,慢慢說道:“高貴妃如此要挾無非是想要我們一個把柄,以防我們日後将她的身份和行蹤洩漏出去。”
高貴妃聞言一驚,天澤準備摸出袖箭。高貴妃畢竟是行事沉穩的人,她用眼神示意天澤不要輕舉妄動,嬌笑着說道:“申大夫說的話,奴家可聽不懂。”
申大夫微微一笑,說道:“申某并無惡意,還望高貴妃體諒。只是昨天我替鑫哥兒號脈,發現他體內的蠱毒一幹二淨,我就知道有人用了換血之法替他解蠱。不才雖不會制蠱解蠱,卻粗通蠱理,知道換血之人也須以身養蠱,而且養蠱的時間不能少于十年。這天下能以身養蠱這麽長時間的,除了蠱壇的人,還會有誰?更何況今天龍芸交代曾多次給你投毒,你卻安然無恙,我就斷定你身上的這只蠱品級當是極高,可見你在蠱壇的地位不低。蠱壇歷來不與外界互通,他們的普通教衆都不得私自離壇,你卻在外游蕩這麽久,這期間定有蹊跷。”
一番推論讓高貴妃很是佩服:“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奴家的來歷被你猜的八九不離十,所以為了自保,我也需要知道你們的一些秘密來做籌碼。”
秦鑫沉思一會,開口慢慢道起:“秦,是我的母姓,我的父姓是皇甫。皇甫濟世是我的祖父。”
高貴妃吃驚得望着秦鑫:“皇甫谧的後人,神醫世家?”
秦鑫嘴邊噙着一抹冷笑:“對,赫赫有名的神醫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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