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故人西辭1

月影西斜，幾聲鴉啼，城郊的樹林裏，四周一片白霧茫茫，秦鑫感到心裏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裏去，只是覺得自己要去找一個人。

這樣漫無目的的行走讓秦鑫心裏有些煩躁和迷茫。又行幾步，前方有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影，他快行幾步，趕上前去，可以看清是一名女子的背影。

“敢問大姐，這是何處？”秦鑫作揖相問。

“鑫郎。”女子回頭深情輕喚一聲。

秦鑫擡頭一望，竟然是彩珠。

“彩珠，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是，我也已經到下邊來陪你了？”秦鑫又驚又喜，緊緊握住彩珠的手不放。

彩珠溫柔地提醒道：“鑫郎，你這是在夢裏。我觀你的心，你是要找一個人。”

“我隐隐約約也是感到要尋找一個人，只是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麽，長得什麽樣子。”秦鑫苦惱極了。

“鑫郎，放開你的心，卸下包袱，你就能找到她。”彩珠說完就要抽手離去。

秦鑫自是不願放開手，難舍她離去。

彩珠勸道：“鑫郎，我已經到了時辰要去投胎了，你莫要誤了我的時辰。今生我們緣分已盡，自當有命定的人陪伴你的餘生。”

秦鑫只得依依不舍地放手，眼角憋不住滑下一滴淚來。

“珍重。”彩珠囑咐一聲，就化成一陣煙離去。

秦鑫拭去淚水，慢慢閉上眼睛，平複心情。漸漸地，一個幹瘦的女人身影出現在腦海裏，她挽着一個回心髻，平談無奇的臉上一雙圓圓的大眼睛透着機靈。

原來，自己要找的人是高貴妃。秦鑫豁然開朗，慢慢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女人蹲在一層野花處，有亮光柔柔的撒下來。

秦鑫走上前拍拍這個女人的肩膀，就見高貴妃手裏捧着豬蹄膀，一邊大口咀嚼着一邊回過頭來詫異的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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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鑫大驚，接着猛地一個起身，什麽樹林，野花，月光，高貴妃都統統不見了，卧房裏的一切，都熟悉地擺在那裏，他摸了一把冷汗：原來是一場夢。

這時，有雞叫聲傳來，天邊已經蒙蒙發亮，親信睡意全無，幹脆起床穿衣，去後花園練功。

醒來的高貴妃在悉心調養之下，身體恢複得很快。早膳在吃完一籠蟹黃湯包，一屜蝦餃，一碗燕窩粥之後，她又摸了幾塊核桃酥和花生酥在屋裏磨牙，因為牙齒不好，申大夫不準她吃太多甜食。

“高貴妃你有所不知，你昏迷的這幾天，我們老板可上心了，天天過來看你。”小紅為自己的老板表功。

“我昏迷不醒，這些當然不知道了。”高貴妃咽下一口點心，回道。

“我們老板對你真的很關心，比對胡二爺都關心。”寶婵也急忙勸說，旁邊的彩霞一個勁地點頭附和。

高貴妃拍拍自己的胸脯，說道：“你們切莫給我招惹禍端。”

小紅等人聽此一說俱是一頭霧水。

高貴妃解釋道：“你家老板是胡二爺的心頭肉，你們的話若傳揚到他耳朵裏，萬一他一個沖動将我除去了怎麽辦？”說完，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衆丫鬟聞言面面相觑。

“咳，咳。”秦鑫輕咳兩聲，引起她們的注意，心裏哀嘆，這貨醒來就喜歡胡說八道。

丫鬟們見秦鑫進來，都立馬垂手立在一邊。

見高貴妃往嘴裏又塞了一塊點心，秦鑫一個箭步上前就批手奪下來，嘴裏還教訓道：“自己的牙齒什麽樣子了，自己心裏沒數嗎？還吃甜食。”

高貴妃自然伸手去搶奪點心，抱怨道：“我是白天吃，又不是晚上吃，傷不到牙。”

見道理說不通，秦鑫就直接将點心塞到自己的袖兜裏。

“嗬，堂堂的逍遙樓老板竟然還計較這麽幾塊點心。”見點心無望，高貴妃直接出言諷刺。

“随你怎樣說，就是不能讓你再禍害自己的牙齒。”秦鑫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接着回頭吩咐正在裝死的丫鬟去倒一碗漱口的茶水。

丫鬟們如蒙大赦，都紛紛鑽出屋子去倒水。

“秦老該不會是特意過來搶我的點心的吧?”高貴妃怨氣難消，斜着眼問秦鑫。

秦鑫想起正事，對高貴妃說道：“你的身體還需要靜養幾日，我想把憶珠接過來讓她和自己的母親再相處最後幾天，三天後，我把神珠交給你，可好？”

聞言，高貴妃點頭就說道：“那我們就再叨擾三天。”

秦鑫作了一揖離去。

申大夫夫婦一早就将憶珠帶來樓裏。小姑娘用過點心水果之後，秦鑫就走進屋來。

“鑫叔，憶珠來看您和胡叔了。”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見秦鑫進來就撲到他的懷裏，嗲嗲的撒嬌。

“憶珠乖，有沒有好好吃飯？”秦鑫摸着小娃娃的頭，盡管這聲“鑫叔“他已經聽了好多次，但還是覺得紮心。

憶珠說道：“有。我現在一頓能吃半碗飯了，您看，我又長高了。”

秦鑫：“憶珠真乖。叔叔先帶你去看嬸嬸，好不好？”

“好。憶珠也想嬸嬸了。這次，我給她帶了一個花環，是憶珠自己采了花編的。”說着，一雙小手就從懷裏摸出一個花環。

秦鑫; “我們這就去把花環給嬸嬸戴上。”

秦鑫微微有些心酸，他命人取來憶珠的狐皮披風，為她仔細穿好，就牽着她去冰室看望彩珠。

冰室的暗門後是一間放着鮮花的密室，彩珠靜靜地躺在白玉床上，容貌依然較好。

秦鑫說道：“彩珠，我帶憶珠來看你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昨夜的夢境，秦鑫覺得今天的彩珠沒有了往日的鮮活。

“嬸嬸，這是我為你編的花環，我幫你戴上吧。”憶珠踮起腳，将花環戴在了彩珠的頭上，“憶珠有幾日沒來看望嬸嬸，您不要生憶珠的氣哦。”

秦鑫眼眶一熱，沙啞着聲音對憶珠說：“我們坐在這裏陪嬸嬸一會，可好？”

憶珠點點頭。

一盞茶後，秦鑫看了看鼻頭有點發紅的憶珠，對彩珠說：“我們明天再來看你。”就抱起憶珠離開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