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流言四起

初七日，天氣晴朗，宋甜兒和吳錦姝行了拜師禮，正式拜入香娘子門下。

對于冬季賦閑的平民百姓，最近的閑談紅人自然是香娘子的兩位女徒弟了。

搞教育的夫子們總結：香娘子此番收的兩名女徒弟，家庭裏都是母親下嫁，可見，孩子的教育，尤其是女娃娃的教育，要從母親抓起呀！

帳房先生們，閑來無事，撥着算盤，抿幾口小酒，論道：“這一場走下來，聞香樓賺了不少呢！那幾個男徒弟有了這個名聲，一出徒進了酒樓就能拿到一兩銀子。啧，啧，啧，也是好賺頭！”

也有官家婦人飯後閑聊：“馬禦史家的這個四小姐可是好福氣呢！雖是庶出，卻和宮裏有走動，現在又拜了香娘子為師，賢惠的名聲更上一層樓，後邊挑個好夫婿不是難題呀！”

另一名貴婦垂下眼，壓下湧到喉嚨的嫉妒和不屑，慢慢地說道：“是呀，兒女出挑，咱們這些做長輩的就放心了。只是，這夫妻姻緣呀，是天上月老牽的線，咱們順其自然就好。”

幾位官太太相視一笑，都端起茶杯喝茶。

既然連端莊大方的官家太太們都議論紛紛，市井婦人自然也都要湊熱鬧。

婦人甲：“哎呦，那個禦史家的小姐長得可真是漂亮呀！人也和氣，手也巧。”

婦人乙噎道：“張家嫂子，你咋知道人家和氣不和氣？人家堂堂的官家小姐認得你是誰呀！”

婦人甲也不惱，說道：“比賽那天我遇見人家小姐了呀！當時，我和人家小姐同時進聞香樓，人家主動給我讓了路，還客氣的說了聲，大嫂先請。喲，那聲音，跟黃鹂似的。你瞅瞅，我一個市井婦人，人家都如此，不是賢惠和氣，還是什麽！”

聊天的婦人們聞此一說，也紛紛感嘆吳錦姝真是一個品行端方的官家小姐。

婦人丙是方山的街坊，說道：“我們巷子裏，方山家的那個丫頭，也給香娘子做徒弟了！”

婦人甲撇撇嘴說道：“那個丫頭不是掃把星轉世嗎？”

衆人驚呼：“掃把星轉世？多不吉利呀！”

婦人甲繼續說道：“喏！臘八節那天晚上她被一個大師識破了真身！大師說她若是家人，就會克夫婿，克公婆，甚至克四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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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一陣咂舌，不過仍有一個婦人辯駁道：“臘八節那晚我在西市，當時的情形我看到了，那個道士不像是個什麽得道高人，當時在場的好些人都覺得方家丫頭和那個小夥子說的有道理，不是什麽掃把星轉世。”

婦人甲聽她這樣一說，明顯有些不悅，嘴一撇，說道：“這頂着天的事兒，誰說的準呢！不過老話不是說寧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無嘛！娶妻說親，可不是小事。”

一群婦人又閑唠叨了幾句，就慢慢散去了。

不遠處的茶館裏，高貴妃四人喝着茶，把她們的話聽進了耳朵裏。

龍芸說道：“最近這樣的話聽着不少了。”

高貴妃：“可不是！昨天在巷子口，也有一個婦人把臘八節晚上的事拿出來說嘴。”

秦鑫：“鬼神之事，連天子都要避諱幾分，更何況升鬥小民。”

龍芸嘆道：“這鬼神之說放到有心人嘴裏，足可毀了甜兒的閨譽！別說官家氏族，就是普通百姓娶親也很看重呀！”

盜拓：“我自從臘八節後就先先後後跟蹤過造謠這幾個人，他們都與梁夫人有過接觸，這幾日的手頭也都明顯的寬裕了一些。”

秦鑫：“梁府這一步棋走得妙啊！”

高貴妃啐道：“這般诋毀一個女孩子，太不要臉了！”

秦鑫一笑：“要臉，就不當官了！”

盜拓問道：“我們下面怎麽打算？”

秦鑫：“密切注意梁府和方家的動向，靜觀其變吧。”

不一會兒，盜拓尾随婦人甲而去，其餘三人也散開忙自己的事情了。

短短數日，宋甜兒的名字被人反複提及，那些不好的言論自然也入了陸遙的耳朵，陸遙聽在耳裏，急在心裏。

今天因為一個同僚在陸遙面前，不開眼地拿宋甜兒掃把星的傳言開玩笑，被他摔在地上狠狠教訓了一頓，弄得衆多在場的同僚莫名其妙：一向好脾氣的陸遙今天發什麽癔症？難道是大姨夫來了？

梁玉自然也聽見了坊間的傳聞，只不過，他不僅聽聞了宋甜兒的，也暗暗關注了吳錦姝的種種贊美之詞。是以，對于和宋甜兒的婚事，他覺得，今晚回府務必要和母親再從長計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