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尤清宣

尤清宣

【學校】

中午休息的時候。鳴夏跟姜桐在學校的蘋果樹旁邊說了自己去調查的這件事。目前來說：

1.女老師齊紫怡和男友孔尚排除嫌疑。

2.曾經手部殘疾的呂家輝和他父親排除嫌疑。

3.曾經抑郁症退學的葛回環排除嫌疑。

姜桐像獎勵一樣的摸了摸宋鳴夏的頭。“你做的很好。現在還剩下蔣夢和另一個不知名女孩。昨天張警官給我打電話查到了蔣夢現在的住址。這是××。”

鳴夏接過這個紙條。“好。那也只能周末再說了，這有點遠。”

姜桐說：“不着急，你前幾天自己去查的嗎？”

“和清宣。”

果然……姜桐想，其實他上周末根本沒去親戚家，一直待在了家裏。他騙了鳴夏。因為去查這件事實在是太危險了，假如兇手不是嫌疑人本人，而是嫌疑人的親近之人。看見姜桐靠近他們家之後，就會知道自己已經被懷疑，從而做出什麽危險的事情。還會直接暴露他身邊的宋鳴夏。

所以他故意躲着不去的。但是姜桐不知道的是，鳴夏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就算姜桐主動要求，他也不會同意的。不光為了姜桐，也為了他自己。自己要是被發現，他們就全軍覆沒了。

姜桐提議：“雖然不知道姓溫的到底是誰，但是你再問問寧子杭，有沒有誰可能會記得這個人。”

“他今天沒來。”

“這麽巧，那明天再說吧。”

姜桐而後趁着沒人看見，拉着鳴夏的手說：“其實我不喜歡你和尤清宣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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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

“我吃醋。”姜桐直言。

鳴夏對于在大庭廣衆之下說這個，有點不好意思。他總覺得身邊路過的人都在看他們，其實是真的在看。鳴夏并不妥協；“……我不能答應你，清宣是我的朋友，他幫了我不少忙，也幫過你。”

姜桐當然知道，但是說：“嗯……我只是希望他別碰你。”

“碰我？”鳴夏聽不懂，什麽玩意？搭一下手都不行嗎。“怎麽碰？”

“像我做過的那樣。”

“那沒有過，你多慮了。”鳴夏無語的說。不過想到姜桐為自己吃醋還是有點開心的。他想起來一件事。“對了，有女孩子管我要你的聯系方式。我是給還是不給啊？”

姜桐驚異他怎麽會問這種問題：“當然是不給啊。你怎麽想的？”姜桐自己都不願意加別人。真是太奇怪了。

“哦。”

“不是，你告訴我你怎麽想的？”姜桐今天非把這個事整明白不可，他就好奇誰的腦回路會這樣？勸男友加別的女生？

“清宣說的。”鳴夏出賣了隊友，“他說要不我這樣太自私了，管的你煩了，妒忌心太強。”

“……那你就信了？”

“恩。”鳴夏直點頭。

姜桐都不知道怎麽說他好了。他怎麽別人說什麽都相信。但是是尤清宣這麽說。姜桐也知道尤清宣那點小詭計。可惜自己從來不是濫情的人，就算加一百個也無所謂，只覺得喧鬧罷了。

姜桐想到清宣的那點小心思就覺得可笑，想故意激怒他：“那你回去告訴他，謝謝他的好意。不過我更喜歡看你妒忌的樣子。”

“哦。”

鳴夏回去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清宣。清宣回；“是嗎？我也挺喜歡的。”

“所以你都在瞎教我，切。”

其實剛才姜桐和鳴夏在蘋果樹下聊天的一幕都被在空中走廊的清宣看見了。他就盯着看，也聽不見。當看見姜桐拉鳴夏手的時候，他很想下去把姜桐一棒子捶死。

後來，清宣聽見班裏有人在議論自己。清宣內心：都敢議論到自己頭上了他也是第一次見，誰這麽不懂事。然後看見是一群女生，看他回頭突然就不說話了。

尤清宣問：“你們議論什麽呢？”

一個女生說：“沒什麽。”

“切，那我怎麽聽見我的名字。”

另一個女生插嘴：“說你好看。”

“還用你說。”清宣也就不管這件事了。

結果之後再下課，尤清宣總感覺有人在瞅他到底在瞅什麽。他借同桌的鏡子看了看，也沒什麽毛病啊，還是一樣漂亮。臉上也沒花，于是這次又問了。但是大家又都沉默了，只是有個女孩憋不住的笑，憋的臉都紅了。

清宣問他：“你笑什麽呢？跟我說說呗。”

“沒笑。”

“再撒謊我就把你頭發剪了哦。”清宣溫柔的時候很溫柔。但是該狠的時候也狠。

女生怕他真的這麽做，就支支吾吾的說：“我們在說你和宋鳴夏的事。”

“什麽事”一提到鳴夏就不能小觑了。“說。”

“說你們倆，你們倆很配……”

“……”啥這到底怎麽回事。他倆做過什麽嗎？在學校也沒做過什麽吧，一直挺正常的。雖然确實很配，但她們怎麽發現的。尤清宣這時候才想起來當時帶黎葉青去KTV的事情。（鳴夏眼裏的大眼睛女生——他居然連同班同學的名字都沒記住）肯定是她說的。

好像當時自己和鳴夏是有一點暧昧——其實不止一點。清宣想起來這件事還挺高興的。于是在女生們眼裏就是：清宣聽說自己和鳴夏很配，然後很高興。更坐實了這個傳聞。

尤清宣告誡他們：“別瞎亂說。要是讓鳴夏知道就不好了。”私下磕磕無所謂，他還挺樂意的。

幾個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我懂”的表情，心想清宣還挺護妻的。因為清宣沒有嚴厲澄清“這不是真的”，而是說“別讓鳴夏知道”。于是在私底下磕的更歡了。

不過在攻受問題上，大家都認為如果清宣是受更好，因為他更嬌媚，更浪蕩。在床上肯定……大家都一副姨母笑。一直到全班都知道這件事，就宋鳴夏自己不知道了。

趙融在想：大家都知道了啊……可是他們絕對想不到宋鳴夏是腳踏兩只船的人，渣男渣男。

後來鳴夏也覺得有點異常。但是之前因為清宣不讓同學告訴鳴夏，所以也沒有人主動說。直到鄧薇薇來主動問他。（就是之前被章文追求，那是因為清宣給了她弟弟一個毛毛蟲面包，就愛上清宣的小姑娘)

鄧薇薇知道自己沒機會。但也不能接受輸給一個男生。她忍不住要來問宋鳴夏。

“傳聞是真的假的”

鳴夏看鄧薇薇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就問這個，他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回：“什麽真的假的什麽傳聞”說什麽玩意呢？

“你和尤清宣戀愛的傳聞。”

“……”鳴夏直接把臉扭成了苦瓜狀。“什麽我怎麽不知道，這誰瞎說的”

鄧薇薇看他表情不像作假：“那不是真的咯”

“當然不是。你們……也太能扯了吧。什麽啊都是……”鳴夏真徹底無語了，“誰閑的沒事傳這種消息啊”哪來的根據呢？

“那你們上周在唱k包廂裏接吻是怎麽回事”

啥（鳴夏：地鐵老人看手機表情）啥時候接吻了啊？

鄧薇薇為了撇清自己的關系，說了一句：“他們說的。”

“他們是誰……”鳴夏都無力吐槽了。

“他們都這麽說，好多呢。”

鳴夏：好多……“沒有這回事。只是大冒險輸了，在額頭親一下而已。沒什麽接吻……”

其實最初也是這麽說的：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在額頭輕吻一下，傳來傳去就變成了——在包廂裏親了一下——在包廂裏接吻了。三人成虎、衆口铄金。

鳴夏終于把鄧薇薇給勸走了。然後鳴夏過去找清宣。他現在都不敢和清宣說話了。總感覺班裏同學都在看他倆，聽他倆說話。其實他感覺的沒錯。就是在看！就是在偷聽！

然後鳴夏只好和清宣咬耳朵說悄悄話，但這明顯更可疑了……鳴夏悄悄摸摸地說：“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說我們是情侶。”

“不知道，還有這回是”清宣又開始裝上了。

“是吧。我也感覺太能瞎扯了，他們怎麽想的。我猜肯定是那個大眼睛女生說的。”

“大眼睛女生是誰？”

“就上次包廂那個。”鳴夏和清宣悄悄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往旁邊看。救命！！旁邊人都在看他。他要社死了……

“哈，那是黎葉青，什麽大眼睛女生。”清宣真佩服鳴夏給別人起的外號。更佩服都快一年了，還沒記住同學的名……

鳴夏真的是又急又無語：“所以你快點辟辟謠。”

“哦，好。”雖然清宣覺得鳴夏臉紅的樣子很可愛，但确實影響到了他們的生活。于是他下課後像最先散布消息的幾個女生說：“他（還)不是我媳婦，你們別瞎說了，告訴他們，誰在說，我就不客氣了。”

他不是我媳婦……這不是變相承認了嗎？正常誰會說這麽奇怪的話，還把攻受定了啊。不過也确實不說了，雖然大家還是在心裏留了印象，偷偷嗑。不過有的人心裏面門清。

怎麽還不是我媳婦呢……清宣嘆氣。他不是那麽傳統的人，如果鳴夏同意，他肯定也會公開的，但是要在高考結束之後。所以他倆什麽時候分手。

除此之外，這幾天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寧子杭好幾天都沒來上課了。老師說是生病了。昨晚尤清宣給他打過電話，想問正經事。結果電話也接不通……好奇怪啊。不過他也沒在乎，也許真是生病了呢。

姜桐這幾天在學校裏也來找鳴夏。那時候正是謠言四起的時候，大家都想：老婆和帥哥出門，清宣能放心嗎？但是沒人敢問他。而清宣也只能默默生氣。

在學校大家都一直很收斂，所以姜桐和鳴夏也沒做什麽親密的行為。但是在車上的時候。一次姜桐輕輕對鳴夏說：“我現在想親你。”

鳴夏驚異：“這怎麽成有人呢！”

“你不是可以讓他專心開車，看不見這件事嗎？”

“……”鳴夏無語的沒想到這能力還能這麽用……也沒拒絕他。

于是兩個人過分起來了。對于姜桐來說，他不知道是自己愛大過欲，欲大過愛。只是因為原來都一點這種想法沒有，現在有了一點，就顯得特別多。

鳴夏都害怕萬一失效了，李叔一醒來看見。這不得出車禍了……他很害怕。

但是姜桐不忘記在鳴夏頸部咬了一下，只有一下。既可以隐藏是蚊子做的，也可以讓尤清宣發現，何樂而不為。

于是第二天，清宣看見了。——因為現在強制穿夏季校服是半袖，隐藏不了，在領子口半遮半掩的。鳴夏站起來的時候看不見。但是他坐下，就能從領子縫隙裏瞅見。

給清宣氣壞了，這尼瑪……什麽時候。姜桐你有病啊……故意的是吧。╰_╯

也有幾個同學看見，往常她們不會在意，以為是蚊蟲，但正因為是謠言四起的那幾天。所以……大家都猜這是清宣親的。清宣聽見，心想要是自己還好了呢。

直到周四，又傳來一個震撼的消息——寧子杭死了。是他殺，兇手目前還沒找到。早在星期天，他就已經失蹤了。然後為了隐瞞一直說是生病了，沒來上課。直到現在發現了他的屍體。

事情并不簡單。寧子杭是宋鳴夏埋得一顆地雷。鳴夏知道那個人遲早會找上來寧子杭，因此下命令不讓他自殺。想不到他還是死了，他殺……只要是現場作案，鳴夏相信就會像上次鳳晚眠的死一樣，找到兇手。如果是人偶師還好，如果不是呢……只是個倒黴的人，被下了殺人的命令，又是個無辜的人。

老師在宣布這件事的時候，大家都很沉重。雖然他以前很煩人，但這兩個月變好了不少，就算是壞人也是有朋友的。還有這學校怎麽老出事……雖然這次不是在學校裏。但校長覺得肯定是中邪了，打算周末請一個大師過來看看是不是有鬼啊。

下課後，鳴夏問清宣：“你怎麽看”

清宣回答：“兩種情況。第一：是人偶師直接要給寧子杭下的命令。然後寧子杭演技不行，他吓得要死，沒裝明白。被人偶師發現于是被滅口了。這樣的話，很快我們就可以知道是誰了。

第二：又是工具人幹的。那樣的話，他就已經知道我們在調查他的真實身份了。但是肯定沒有親眼看見，否則早就對我們直接動手了。

或者是他應該是覺得，萬一有人在查他，很可能會對他要殺的人提前布置地雷，等他來踩，因此自己不敢去了。

也可能是上次殺錯了人，這次他想謹慎一些，因此我猜，兇手大概率和人偶師沒什麽關系，只是個倒黴鬼。”

“……如果他是個沒有底線的人，那我們就非常被動了。”底線……鳴夏想起來某些事情，說：“我們之前都忽略了一個人。”

“誰”

鳴夏回答：“王樂源。雖然他進了監獄，我們不能直接問他，但是也可以通過其他方法查一下他的事情。我總覺得他被選做工具人，不是偶然的。”

“說的有理，不過還是得等等看這個工具人是誰。”

于是之後在車上，鳴夏和姜桐聊起了這件事情。鳴夏直接讓李叔自動忽略他們。

姜桐說：“王樂源和我是一個初中……”

“……寧子杭，丁幽，王樂源都和你是一個初中的。那看來你們初中肯定是出了什麽事，得罪了什麽人。也許你是不小心得罪了，你不知道。”

“是。”姜桐說。

鳴夏真的很害怕：“現在又死一個。我真的害怕他會對你動手。你現在除了家和學校，哪都不要去。你家裏的人雖然都安全，但保險起見，我建議你還是帶點防身工具在身邊。萬一有賊……我……還有學校，萬一有人給你下毒……你就和李聞聲在一起吧，他最安全。”鳴夏說話都開始支支吾吾的了。握着姜桐的手臂也有點開始抖。

但姜桐卻反過來安慰他說：“沒事的。”

“明天我再去查查蔣夢，你千萬不要出門。晚上把門窗都鎖上。要不再找倆保镖吧。”鳴夏理解，知道有人要殺你，但不知道是誰，怎麽殺，是最難受的……

“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不用那麽緊張。我家裏圍牆很高，小區平時都有保安，大門鎖也很牢固。房子裏也是。他應該進不來，除非是在學校裏還更有可能……但我我不可能躲過學校裏每個人，他們誰都有可能拿一把刀，向我沖過來。既然如此，還躲什麽呢。”

“……你說的也是。”

于是周五一放學，鳴夏就打算去蔣夢家看看。這次他打算一個人去。清宣攔住了他：“你去哪”

“我回家。”

“你騙人，你這兩天這麽着急，怎麽可能安心待着，不是要背着我一個人，偷偷去查蔣夢吧……”

“不是，今天我要去陪姜桐。而且我又不知道蔣夢現在住哪。”出于要自己偷偷去的心理。鳴夏沒把知道蔣夢現在住址的事情告訴他。

“真的”清宣哪怕一百萬個不願意姜桐，他都覺得，跟姜桐呆一起總比鳴夏去查案安全。

這時候，姜桐把鳴夏叫走，讓他和他一起上車。姜桐看了清宣一樣，然後摟着鳴夏脖子走了。清宣也只能讓他們離開，這幾天都是如此。

但是鳴夏沒去姜桐家，而是假裝回了自己家，然後再去查。他怕姜桐擔心，所以沒說。但姜桐其實并不會擔心他。

這還是鳴夏第一次一個人行動，沒叫上清宣。因為他覺得兇手行為越來越變态，難以捉摸。他不想清宣有危險，也不想連累其他人。

他不知道自己行不行。清宣總是比他多很多奇思詭計，還聰明。沒有清宣，鳴夏心裏實在是沒有底氣……他拿了一個小電擊器，用來防身。

有很多種可能：也許……也許他一露面，兇手就在那裏，控制住他，然後殺了他。

也許兇手當時不在，但是事後知道了鳴夏來過，開始懷疑他，往後他總要落入陷阱。

也許……

做這麽危險的事，一方面是為了姜桐。一方面也是鏟除這個人，鳴夏實在是難以看清他的底線在哪，他太危險了。但是鳴夏不會怪人偶柯蒂斯，因為他幫過自己。所以只能鳴夏自己去解決。

他已經完全做好了回不來的打算。他昨晚給家裏人都下了命令：如果我死了，你們就會漸漸忘記我，直到一個月之內，徹底忘光。

鳴夏想，還好他們還有梁歡。他并非是要去送死，而是提前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也包括清宣和姜桐……今天在車上的時候，他再次沒能遵守約定，對姜桐下了會忘記他的命令。

這樣，即使自己出現意外，誰也不會傷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