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尤清宣

尤清宣

鳴夏并沒有回自己的家。相反，他一下車就去了尤清宣的家門口，等着清宣來。他可以自己在家品味這份低落。但又怕家裏人會發現自己的異常，引來他們擔心。

他沒有鑰匙，進不去清宣的家，所以只能站在外面。清宣怎麽還不來啊……應該不會這麽慢，是不是不回來了。

鳴夏盡力的想尤清宣，而不去想姜桐。否則他會頭疼。

而另一邊，清宣因為擔心宋鳴夏。所以第一時間去了鳴夏的家，兩個人大概率會吵架吧……鳴夏肯定不好受。因此清宣在路上買了一盒巧克力。吃甜食心情會好點吧。

他進門看見了鳴夏的妹妹。她說鳴夏還沒回來。清宣推測他是去姜桐家了……這麽說，兩個人沒吵架，還好好的真是白替這白眼狼擔心了。

見色忘友的東西。清宣一邊走，一邊罵宋鳴夏。白忙活這麽一遭了。

直到他從電梯裏出來，看見鳴夏就在他門口站着，靠在牆上，似乎站不住了。

“你怎麽在這”

“你怎麽才回來啊？”鳴夏想裝的沒事的樣子。卻還是被發現了。

“你們吵架了吧。”

鳴夏不知道清宣怎麽看出來的。他看不見自己的臉。“我們分手了。”

“……”這屬實是超乎清宣意料了。如果是別人知道自己戀人做過那種事，可能會分手。但鳴夏可不一定。而且他當時知道鎖門是姜桐幹的之後，也沒有什麽生氣或者失望的情緒。所以清宣以為他倆不會怎麽鬧的。

“分的好。”清宣說。天底下還有這麽好的事掉餡餅了清宣打開門，讓鳴夏進了房間。“他提的吧。”

“嗯。”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清宣。

“他惱羞成怒了？”清宣實在想象不到當時是怎樣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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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了。”鳴夏有點累。“我想裝得開心一點。但裝不出來。”

“在我這裏不用裝。”清宣換了套衣服。把貓咪放了出來，拍了它的屁股。“公主，去陪着小祖宗。”

鳴夏躺在沙發上。“我不要這個公主，我要你這個公主。”雖然這麽說，卻還是撸着貓咪的毛。

“我這個公主要給你做飯呢。餓了吧。”

“我不餓，我不想吃飯，我想喝酒。”鳴夏任起性來。又嘆了一口氣，他什麽都不想做。姜桐的幾句話已經将鳴夏擊垮了。

清宣也就不做了。“喝酒沒有用。我親身體會過的。”

“你也分手過嗎？”

“和誰分和你分啊？”

“別逗我了。”鳴夏實在是笑不出來。“你不介意我在這一直躺着吧。”

“介意，在這躺着不舒服。去床上躺着吧。”

鳴夏自覺去了卧室。

清宣去放了熱水，想着他一會能泡個澡，放松一下。然後摸上了床，将鳴夏抱入了懷中，這下可以正大光明的抱了吧。

“你抱我幹嘛”鳴夏輕悠悠地說。

“我想。你們發生了什麽，和我說說吧。”

“……我不想說。”

清宣一只手摸着鳴夏的肩膀。“怎麽，鬧得太難看了你怎麽罵他的，讓我聽了高興高興。”

“我沒罵。”鳴夏也自覺靠近清宣那邊。

“那你不會求他不要分手吧。”清宣試圖用激将法。

但鳴夏不是很吃這套。“我打了他。”

“為什麽”清宣沒想到老婆居然會動手打人了。到底是怎麽把他惹怒的，姜桐還真不一般。“他說什麽了”

“說你喜歡我。”

清宣：……有點心虛，姜桐說的是真的。“是嘛。那你怎麽想的？”

“他在污蔑你。”

“你是說：喜歡你，是一種污名化”

“嗯。”

清宣沒想到鳴夏居然同意了。

鳴夏接着說。“我配不上你，這個世界沒人配得上。”鳴夏覺得自己有點糊塗了說這種話。但這可能也是鳴夏早就存在的想法。

“誰告訴你的”清宣捧着鳴夏的頭。他想知道是誰在胡說八道。

鳴夏就這麽看着眼前的清宣。那是依舊靈動的狐貍眼，其中多了一點憤怒。“沒人說，是我自己想的。我也配不上姜桐。”

“……”清宣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一直都知道宋鳴夏存在的這種自卑感。

“他說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鳴夏說着有一點委屈。“我早該知道的。”

“可去他媽的吧。他也配”清宣暗罵姜桐這狗比。

鳴夏從不知道談戀愛是這麽累的一件事。他再也不想談了。分手的場景一直在他頭腦上方大轉，他看着畫面中的自己是如此滑稽。“我累了。”

“累了睡一覺，明天起來就好了。”

“希望如此吧。”

清宣将鳴夏放開。去看了看熱水。把鳴夏叫過去泡澡。

水無孔不入地将鳴夏包裹進其中，溫暖的有如子宮。他反而感到空虛。

從開學和姜桐第一次見面，到剛才分手的記憶就這樣湧來。鳴夏也不逃避。一點點想，然後把姜桐從來不喜歡他的公式帶入到其中。鳴夏發現，一切都嚴絲合縫了。

果然……姜桐今天還挺誠實的。鳴夏自嘲。他今天也算是漏出了真面目。能算是真面目嗎？也許是失控的一幕。不知道姜桐現在在做什麽。那個禮物……他大概是扔了吧。

算了，以後不會再見了。鳴夏第一次戀愛，只有兩個月，就無疾而終了。

姜桐……鳴夏把頭沉入水中。到現在為止，鳴夏卻也不恨他。“我該恨他的。”鳴夏說。可是對于姜桐不愛自己這件事。鳴夏是有預感的。

哎——

清宣在門後有點擔心，又不便進去看。鳴夏說不餓，其實還會餓的。清宣因此點了一點炸雞。要不要喝酒呢？都随他吧。

“清宣。”鳴夏頂着個濕漉漉的頭發出來了。

“坐着吧，我給你吹頭發。”

開的是溫和的風，清宣怕燙到他，還可以給他多吹一會，他喜歡鳴夏的頭發。他用毛巾蓋在鳴夏的脖子上。柔軟的布料。

清宣的手倒是很軟。似乎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鳴夏總是被照顧的那一個。鳴夏願意在鏡子裏看清宣的臉。黑細的眉毛、難以看透的雙眸和上揚的嘴角，嘴唇很紅。

“你也會利用我嗎？”鳴夏說。

“不會。”

“可我希望你利用我。”鳴夏希望清宣能聽懂他的意思。被利用就是被需要，清宣也就不會也離他而去了。

“……好。”

“我也希望你喜歡我。”

“一直都喜歡。”笨蛋老婆。

“如果你做不到，人偶也會讓你做到的。我卑鄙嗎？”

“卑鄙，可惜了。”清宣嘆氣。“你沒有這個機會卑鄙。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鳴夏不得不再次感嘆，清宣真好。所以他很想問，清宣和他做朋友，圖什麽呢？他想用人偶問，但又怕知道答案。

“好了。餓了吧。過來吃點東西吧。”

鳴夏帶上手套，拿了一個雞翅啃。卻不再提喝酒的要求了。

清宣問：“怎麽不喝酒了？”

“你說得對，沒用。”鳴夏也不想讓清宣照顧喝醉的他了。今後他只想照顧清宣。

兩個人再次躺在床上的時候。清宣又往鳴夏這裏湊了。

鳴夏看着清宣把枕頭直接挪過來，貼着他，而另一邊的床空了那麽大一個地方，見好奇：“你挨着我不熱嗎？”

“你熱了那你脫光吧。”

這是什麽道理算了。“清宣。”

“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叫你的名字。”鳴夏有點不想讓清宣談戀愛，他知道這樣很自私。但還是這麽想……自己也不想談了。“你有喜歡的人嗎？”

”清宣沒看懂這是什麽意思。

“有嗎？你和我說實話。不能撒謊。”

“有。”

完了。什麽時候的事，鳴夏怎麽不知道呢？他天天和尤清宣呆在一起，怎麽沒發現哪個女生張口就說：“不行。”

清宣：他開竅了能這麽快就問：“為什麽不行。”

“不行……我不同意。”鳴夏知道自己的意見不怎麽重要。

“你不想知道是誰嗎？”

“是誰都不行。”鳴夏腦子有點炸，可惡……這人是誰呢？“那你以後不是就不能和我待在一起了。”

清宣也逗他。“确實沒有時間了。這周末可能是最後的一周。”

“你會帶她來這裏”

“當然。”

“睡在這張床上”

“是。”

“……”鳴夏更着急了。直接坐了起來。“那，那絕對不行。你這不負責任。你們還未成年呢。”

“又不做什麽，只躺着。就像我們一樣。”清宣貌似無所謂地說。

“你說了不會離開我的……”

“這又不沖突。”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和她說。”鳴夏徹底洩了氣，他又成孤家寡人了。

“最快今晚。”

鳴夏罵他是見色忘友的東西。至于這麽着急嗎？直接把清宣推一邊了，別靠着我。算了，他也管不了。阻止本來就不應該。但失落是避免不了的。“哦，那最晚呢？”

“最晚明天。”清宣認真的說。

“……你這有什麽區別。狗東西。多一刻你都忍不了了嗎？”

“忍不了了。”清宣靠近鳴夏的耳朵，偷偷說着悄悄話，熱氣噴了上來，發癢。“你＊＊的時候，想忍能忍住嗎？”

鳴夏：媽的，臭狐貍。能不能不要這麽色。

“你真的這麽怕我以後不來找你了啊。”

鳴夏大方地承認了：“嗯。”以前他們一直都是在一起的。無論學校還是周末，在一起的時間和家人比起來差不多，鳴夏一定會不習慣的。但沒辦法。

“所以她是誰呢？”誰運氣這麽好，鳴夏控制自己不要去嫉恨別人。他倒希望那個人能是他。在想要不要用人偶……

“睡覺吧。”清宣反而說。

“你覺得這樣我能睡得着嗎？”

清宣直呼了他的全名。“宋鳴夏，知道答案，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鳴夏皺了皺眉。“什麽代價”

“不小的代價。你之前不是欠我一個報答嗎？你說，不管我提什麽要求，只要你能做到，你就都答應。”

“是的。”鳴夏認為清宣不會提什麽過分的要求。

“好，這可是你說的。別拒絕我。”清宣拾起了全部的勇氣，欺身上來，直到鳴夏雙手被禁锢住。

直到清宣輕笑了一聲，裝作輕松，其實是緊張的。

所以空氣被奪走。鳴夏的腰輕輕挪動，無所适從。舌頭該往哪擺眼睛該往哪看他該說些什麽什麽都是沒說。他确實被吓傻了。所以不會動了

“哼，怎麽，害怕了？可是還沒完呢。”

“不……”鳴夏說。他震驚的無以複加，都不會動了，只能說這麽一個字。

“閉嘴。”

鳴夏推開清宣，卻見他只是狡猾的笑。“怎麽了，小祖宗，害怕了？”

鳴夏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他什麽情緒都有。有太多的話想問，不知道該從哪問起了。

清宣又靠過來，面對面，兩個嘴唇只留有一寸的距離。清宣每一次開口說話，呼出的空氣都會進入鳴夏的鼻腔。

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當然是清宣故意營造的。眼神充滿了挑逗與挑釁。

“宋鳴夏，你不會要反悔吧。不道德哦。”

“……”鳴夏這才知道了一切。“沒反悔。結束了嗎？”

“你把我想的太快了吧。難受你就忍着點，我不會顧及你的感受的。”清宣眼神轉了轉，是第一次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