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該死的謝丘文

該死的謝丘文

也不知道他身上的功夫到底還剩多少,不過單手撂倒一個二百斤的成年人倒是還不在話下。

許景言靠在牆邊,靜靜地盤算着昨天夜裏傅明琛的話。

徐曼的速度很快,昨天晚上就已經将調查結果發到了他們兩人的手機上,那張電話卡是謝丘文曾經的助手辦的,是張用了不到一年的新卡。

昨天晚上,傅明琛上傳了DE晚宴當天許景言從進宴會廳到暈倒被抱走的全部視頻,上次澄清他只是截了一段,這次直接放出了全部視頻,高清直拍,音畫清晰,有理有據,同時錦江集團的法務部也第一時間聯系了天南娛樂,短短三個小時,許景言就看到了對方的道歉聲明。

天南娛樂:道歉聲明,本人宋元嘉于2024年7月6日在微博發布內容“@許景言 小三上位……下場開撕!!!”等言論系虛假謠言,經錦江集團法務部調解,判定:

本人惡意制造謠言,對當事人許景言先生帶來重大社會輿論紛擾,貶低當事人人格,損害當事人名譽權,發布偷拍照片侵害當事人肖像權。

經調解,本人自願在微博公開道歉7日,并賠償許景言先生300000元精神撫慰金,和維權費用5400元,共計305400元。

本人遵照法律,特發此聲明。

聲明人:宋元嘉

2024年7月6日

不愧是錦江集團的法務部,就連蚊子路過都要因為沒穿衣服被判死刑。

許景言昨天看到道歉聲明的時候都忍不住吃驚,感慨這就是大公司法務部的實力。

不出許景言所料,宋元嘉也是謝丘文身邊的人,曾經是謝丘文公關團隊裏的一員。

這樣看來,整件事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曾經許景言害得謝丘文身敗名裂,現如今謝丘文來找他報仇了。

只是有一件事許景言想不明白,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發展的,那麽高秘書在整個事件中又在扮演什麽樣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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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而易見,謝丘文是這次事件的主謀,他的兩個團夥分別是宋元嘉和傅鶴年,一個在網絡上給他魔法攻擊,一個在現實裏給他精神攻擊,可是高秘書呢?

高秘書這些天仍然在自己的崗位上兢兢業業,沒有一絲不對勁兒的地方,但卦象卻在處處暗示着整件事最核心的地方絕對和高秘書有關。

許景言正認真想着,忽然聽見一聲咳嗽聲,他擡頭,正是謝丘文穿着上次晚宴那件白色西裝朝他走過來。

謝丘文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虛僞地和他打招呼:“師兄,好久不見,我很想你。”

許景言微微一點頭,算是回應過了。

他可一點兒也沒看出來謝丘文想他,不過倒是看出來謝丘文想扇死他了。

謝丘文看見許景言腰上的黑帶,不自覺地稍微後退了一步,但他面上仍舊保持着那副得體的樣子,溫聲道:“師兄,你電話裏說有很重要的急事,到底是什麽?”

許景言不說話,只是從一旁拿出一套新道服,慢條斯理遞給謝丘文。

謝丘文一頭霧水接過道服:“師兄,你這是做什麽?”

許景言靜靜地看着他,那平靜的雙眸裏似是涵藏着無數怒火,能夠将謝丘文的內心攪得天翻地覆。

許景言道:“我記得你從前說過,你也喜歡打跆拳道。”

謝丘文一愣,身體稍稍有幾分僵硬。

這話是當時他為了融入許景言和別人的交流之中,随口瞎謅的兩句胡話,沒想到許景言還真的記到了現在。

許景言淡聲道:“穿上吧,和我比試兩招。”

謝丘文尴尬地笑着,捏着道服一時間不知所措,強裝鎮定開口道:“我…我今天還忙着呢,師兄,你有什麽要事直接告訴我,我趕時間。”

“如果你不穿,今天就別想走出這個道館。”許景言難得語氣重了一次,任誰都聽得出來他是真生氣了。

謝丘文看着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渾身顫栗,身體像是觸電般抖動,他心裏清楚許景言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他曾經見過許景言打比賽,還去的是現場。

許景言的實力在他心裏一直都是毋庸置疑的,只不過是許景言平時裏從不外露。

他只是懶得動手,并不是打不過。

“師兄,你別這樣嘛,我穿,我穿!”謝丘文麻溜脫下自己的外套,将道袍粗略裹在了自己身上。

許景言輕笑:“你這不是能好好和我說話麽?”

謝丘文賠笑道:“師兄您這話說的,我什麽時候敢在您面前造次啊。”

許景言笑眼道:“你在我面前是裝得不錯,但在我背後……”許景言沒把話全說出來,只是笑着笑着,神情都變得有幾分冷漠。

“你自己心裏清楚。”

謝丘文後退幾步,心裏一陣又一陣的抽動。

許景言掰了掰腕子,緩步朝他走過來。

DE晚宴那一天,謝丘文知道他不會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動手,才敢那樣公開挑釁他。

平日裏在公司,謝丘文充其量不過是到他面前陰陽怪氣幾句,明裏暗裏搞點兒小動作,再仗着他舅舅是錦江娛樂高層的管理之一作威作福。

可現在他們舅侄兒倆都被開除了,在他面前如今連屁都算不上一個,倒是開始學着夾着尾巴當孫子了。

謝丘文不斷後退着,都快要退到牆角去了,他雙手擋着自己的頭,滿臉局促:“師兄,有話好好說啊!”

許景言臉上笑得更燦爛,如春風拂過繁花:“只是普通的切磋而已,你害怕什麽?”

話音剛落,謝丘文“砰”地一聲背撞在了牆上,與此同時,許景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砸在了謝丘文腦袋右邊的牆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謝丘文慘叫一聲,捂住了自己的頭癱軟在地上,許景言笑着收回拳頭,那一拳砸過的牆面留下了一個小坑。

許景言拽起他的領子,将他拽到場地中央,謝丘文瞬間變臉,激烈地扭動着,高聲求饒道:“師兄,師兄我錯了,你快放開我啊!師兄真的錯了!”

許景言松手将他丢在地上,依舊是那副溫柔的模樣,語氣卻冷得可怕。

“好師弟,你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個我道歉?”

謝丘文吱吱唔唔伏在地上,半天不敢擡頭看許景言的眼睛,許景言沒什麽耐心和他這樣的人耗下去,聲音稍稍高了幾分,警告他道:“我的耐心很有限,三分鐘,如果不說,你就可以去醫院報到了。”

“我…我……我說……”

許景言嗤笑。

對付謝丘文這樣沒挨過社會毒打的人,就是要略微給他來點兒強硬的小手段。

許景言好歹也和謝丘文共事了那麽些年,最清楚他這種兩面三刀欺軟怕硬的狗東西了。

接下來的三分鐘,謝丘文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将事情的全過程闡述了一遍,還添油加醋地講了自己對許景言是有多麽地抱歉和敬畏。

許景言嫌他煩,一腳将他踹到牆角,讓他直接講重點。

謝丘文道,他那時被公司開除了,确實對許景言抱有懷恨之心,于是就開始想辦法報複許景言,至于那麽多關于許景言的事,都是他從高秘書嘴裏聽來的,傅鶴年也是他去找的。

所有的事都是他一手謀劃的,可惜智商不夠,沒謀劃好。

許景言擡手打斷他,眉頭輕皺道:“那麽多關于我的事你都是從高秘書那兒聽來的?他主動告訴你的?”

謝丘文吓得一哆嗦,捂着胸口搖搖頭,咬着牙弱聲道:“他…他和我閑聊的時候……告訴我的。”

“哦。”許景言冷着臉丢開謝丘文的領子,起身拍了拍手。

明白了,原來高秘書就是個嘴上沒裝拉鏈的,什麽八卦都往外說。

“師兄…我……我能走了吧?”謝丘文撐着牆晃晃悠悠爬起身,剛站起來,忽然腿一哆嗦,直接跪在了許景言面前。

許景言掏出手機道:“先別亂動,你肋骨骨折了,等我打120來救你。”

謝丘文兩眼一黑,忽然感覺胸口憋了一陣氣喘不上來,他手顫抖着要抓上許景言的腳腕,忽然額頭冷汗一冒,耳邊一陣轟鳴,身體一僵,直接倒了下去。

許景言打完120,回頭看了一眼昏過去的謝丘文。

嗯,應該是疼昏了。

沒死,還能活。

醫院裏,許景言拿着那張檢查報告單不禁手抖了一下。

肋骨斷了五根,頭部輕微腦震蕩,身上多處挫傷。

他擡眼看着病床上的謝丘文,冷聲道:“你的醫藥費我會付清。”

謝丘文此刻被裹得跟木乃伊差不多,顫抖着身子起來,哭腔道:“不…不用了師兄……”

還好許景言沒下死手,不然他小命都保不住喽。

就那麽一腳都能給他踢成這樣,他都不敢想象許景言動起真格來到底是個什麽樣。

還好還好,許景言是道士,道士心腸慈悲,沒一下子打死他。

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許景言将檢查報告單放在了床頭,一言不發,起身打算離開,臨走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謝丘文,淡聲道:“謝丘文,以後好好做人,聽見了嗎?”

謝丘文頭如搗蒜杵子一般點,忽然腦袋一陣眩暈,又徑直昏了過去。

許景言出了門,和醫院的大夫囑咐了幾句,又給謝丘文找了兩個護工,一次性繳清了他一個月的住院費。

剛回到家,他就收到了謝丘文的短信。

謝丘文:謝謝師兄幫我減肥

許景言看着手機一陣沉默。

應該是謝丘文手不太靈活,把繳費打成了減肥。

傅明琛朝他走過來,直接将他抱起,許景言将手機一關丢在一旁,順勢摟住了傅明琛的脖子。

沙發上,傅明琛一臉嚴肅地看着許景言的手,冷着臉道:“你的手是怎麽回事?”

許景言看了一眼自己被纏成哆啦A夢的湯圓手,心虛地轉過頭,起身打算趕緊跑路。

大意了,他忘記這一茬了。

傅明琛一只手箍住了許景言的腰,将他直接推倒按在沙發上,許景言此刻心虛到了極點,手都忍不住在抖。

“老公,我錯了。”大難臨頭先道歉,滑跪總是沒錯的。

許·沒骨氣·景·老公寶男·言 如是說道。

傅明琛壓在他身上,擒住他那只圓滾滾的手,眸色一深,嗓音低沉。

“出去打架了?”

許景言不敢說話,在傅明琛眼裏想當于是默認了。

“許景言,你能耐了。”

“……你兇我啊。”

許景言無辜地擡眼看着傅明琛。

傅明琛剛上來的火氣被這一眼看得瞬間消了下去。

他真是什麽誘惑都能抵擋得住,卻唯獨抵擋不住許景言這位拿直鈎釣大魚的老道士。

行吧行吧,他心甘情願上的鈎,他自作自受。

他的老婆受傷了,他自己照顧。

傅明琛沒好氣道:“下次打架這種事,叫我出手就行。”

許景言乖乖點頭。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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