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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林忐最後沒留下,看出蕭靜的困倦,就讓他回房間睡,自己回去了。
沒有蕭靜的琴音注定會失眠,但這回的失眠和以往不太一樣,腦子沉甸甸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纏在一起,找不到一個出發點。
林忐強制自己入睡,結果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蕭靜暖洋洋的擁抱和柔軟又細瘦的腰,身體的餘溫也似乎還尚存留。
他是不是瘋了?
一想到蕭靜在床上睡得香,而自己卻因為他失眠,心裏就越發不平衡。
林忐不是什麽善類,但也不可能因為自己睡不着貿然去把蕭靜叫醒,他做不出這樣的事,也不想。
于是他起身,去狗窩那看傻狗。
毛毯舒舒服服地趴在窩裏,呼嚕聲一陣一陣的,睡得甜。
傻狗都比他睡得好。
林忐煩得要命,硬生生把毛毯從睡夢中叫醒,毛毯還在長身體,缺覺缺得不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叫了幾聲,準備睡過去,又被林忐的聲音吵醒。
“又睡。一天下來不是吃就是睡,你上輩子是豬變的麽?”他對着毛毯冷嘲熱諷。
毛毯聽不懂,準備閉上眼的時候,又被林忐拍醒,一來二去,毛毯也猜到面前的人不想讓它睡,氣呼呼地朝他叫喚。
林忐繼續嘲諷:“傻狗。”
毛毯繼續叫。
林忐:“笨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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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狗幼稚地用自己的語言跟對方對罵,甭管雙方是否能聽懂,罵就對了。
後續結果是,毛毯氣不過林忐的挑釁,對着他的手背就是一口,咬的不算輕,但也不重,破了點小皮,沒見血。
林忐看着傷口,陰森地說:“你完了。”
第二天,林忐用繃帶把傷口綁了一圈,讓傷口不嚴重也愣是看着嚴重起來,去蕭靜家吃午飯。
蕭靜看見他纏着繃帶的手,驚了一下:“手怎麽了?”
“被毛毯咬了。”林忐低眉順眼地說,語氣聽着還有點罕見的委屈。
“怎麽弄成這樣,疼嗎?有沒有出血?”蕭靜眉頭都皺起來,想查看他的傷口,又不敢輕易碰。
看見蕭靜緊張他,林忐昨晚失眠的郁悶不知不覺消去不少。
他臉不紅心不跳:“昨晚回去喂它吃狗糧,有些不小心掉在地上,我伸手去撿,不知道它發什麽瘋,莫名其妙沖過來咬我。”
“可能是護食。”蕭靜擰着眉頭:“可是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之前我給它喂食明明還好好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不知道。”林忐說:“你別擔心,就破了點皮,沒出血,我也清理過了。”
破了點皮而已,至于包這麽多繃帶嗎。蕭靜半信半疑,“真的嗎?”
林忐說:“真的。”
“沒事就好。”蕭靜松了口氣:“沒見血,毛毯也打過疫苗,應該沒什麽事,不過還是盡量不要讓傷口碰水,避免感染。”
“知道。”
“毛毯就先讓它待在我這吧,在你那我不放心,擔心它又會莫名其妙攻擊你。”
林忐:“……”
傻狗本來就黏蕭靜,這下好了,看見它得了便宜趴在他肚子上黏黏糊糊、哼哼唧唧地叫,還仰頭去舔他的臉,林忐就恨不得把它丢到外面。
公狗不去找母狗,跑來人面前搞這副死樣,還是對着同性,也不嫌膈應。
想到同性,林忐臉直接黑了。
他跟這只傻狗有什麽區別,不過是抱了兩次,整日整夜甩不掉那個溫度和觸感,歷歷在目,反觀蕭靜,像個沒事人一樣。
到底誰才是同性戀?
林忐氣不打一處來,就差沒把自己憋死。
但顯然,他比傻狗更不争氣。
因為手上的傷,蕭靜對他的關注比平時還要多,怕他不注意,磕磕碰碰導致傷口嚴重化,于是菜不用端了,碗不用洗了,不用給傻狗喂食,給毛毯洗澡的任務也落到蕭靜身上。
他只需要靜下心,好好學習就夠了。
林忐面上平靜,實際上心裏很是受用,蕭靜的一言一語,包括微微皺眉的表情,都極大程度取悅了他。
他還發現,蕭靜越來越……漂亮了,比女生還漂亮。
蕭靜蹲下來給傻狗喂飯,總會不經意間露出一點白得發光的肌膚,他的鎖骨很精致,是一條明顯的線條,直并且深邃。
蕭靜偶爾因為時間不合适,把跑步時間調到晚上。跑步容易出汗,他一般會穿得比平常要薄一點,運動完臉會變得很粉,濕漉漉的衣服輕輕黏在身上,均勻的身形完全顯露出來,包括身前的……
每每看到,林忐都會不由自主地口幹舌燥。
還有蕭靜被陽光照得清透的側臉,蕭靜真誠迷人的笑容,蕭靜身上淺淺淡淡的香味,蕭靜的琴聲,還有……蕭靜的各種。
今天洗完澡,是蕭靜給林忐吹的頭發,洗澡最容易使傷口進水,但兩人都沒提出要幫忙或者需要幫忙。
蕭靜沒提是知道不合适,怕林忐不适。林忐沒提,一是本身就沒什麽事,傷口快愈合了,二是光着身子站在蕭靜面前會讓他別扭,嚴格來說是,是羞恥。
吹風機的風蕭靜沒調很燙,他摸着林忐和本人完全不符的頭發,邊給他吹邊說:“你的發質還挺軟的。”
“和本人不太像。”
林忐:“……我很兇嗎。”
“剛開始有點,表情挺吓人的,後面熟了就好了一些,不過有時候臉還是挺臭的。”蕭靜想起他第一次敲林忐的門,表情冷得要命,語氣又很氣人,怎麽看都像不好惹的主。
現在自己卻在給他吹頭發,兩人平靜地聊天,想一下,挺神奇的。
林忐:“什麽時候?”
蕭靜:“早上剛睡醒的時候,能理解,人早上多少都會有點起床氣,很正常的現象。”
“不正常。”林忐說:“要改。”他語氣很認真。
“改什麽,起床氣嗎?”
“改表情。”
“可以改,但是不改也沒事。你有時候臭着臉其實也挺可愛的。”蕭靜笑着揉了一把他的腦袋。
“……”林忐沒吭聲,聽到“可愛”兩個字,他的心髒瞬間跳得很快,快到讓人懷疑會不會沖破胸腔。
“吹風機很熱嗎?怎麽脖子跟耳朵這麽紅?”蕭靜問。
“……嗯。”林忐聲音都輕了。
怎麽還心虛上了。
蕭靜假裝沒聽出來,失笑:“那下次吹頭發穿薄點,別給熱着了。”
林忐:“……好。”
心跳得不正常就算了,嘴怎麽也他媽開始變笨了。
林忐不是傻子,再不明白自己是什麽情況,可以去醫院檢查一下腦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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