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第 9 章

茶樓。

“要說人妖兩界誰為首，一是廣寒門門主素影真人，二是妖族龍主。”

說書人一拍驚堂木，引得衆人好奇傾聽。

“廣寒門由于素影真人的存在，已成為玄門之首。素影真人擊退妖魔，維護百姓，她的存在是人族之幸啊。”

“不錯，老朽幼時妖魔橫行。五十年前，素影真人殺退妖族後，人界少見妖族。而今，廣寒門宣告天下，有意進入人界者，需前往廣寒門簽訂天道契約，違約必死，以金玉血絲簪為證。街上便是看到這種妖族，也不怕了。”一個須發皆白，穿着讀書長袍的老者唏噓着捋着長須。

“是極。沒有戴金玉血絲簪的，我等都不敢靠近。”

正在此時，兩個明顯有妖族特征的少年少女進入茶樓。

衆人一看二人盤發間插着的龍紋簪，微散金光，血色絲線在白玉中流動，便各自了然地繼續喝茶。

妖族少年點了茶水，為妖族少女擺設茶具。

說書人紋絲不動，繼續拍驚堂木道，“要說妖族之首，便是龍主，靈龍天曜。”

“咦？”妖族少女輕訝，“是說龍主呢。”

“龍主天曜于三十年前再度現身，降伏衆妖族，禁止衆妖前往人界，禁止妖族食用人類，禁止有靈智的妖族互相殘殺。這三條禁止一下子穩定了人妖之間的關系。”說書人娓娓道來，不無贊許之意。

“別看這三條禁止說起來簡單，當年妖族可是被屠殺了三個月，血腥味都要飄到人界了。這龍主可是有些嗜殺啊。”有人不禁感嘆。

很快被人反駁了，“龍主殺的都是違反禁止之類。若不是如此，你當人妖關系有這般和諧？妖族明明以實力為尊，龍主實力最高，那些妖卻不聽他的話，還跑到人界，甚至食用人類，被素影真人和龍主都殺掉了。”

“單純跑到人界的妖就要殺嗎？”另有少年憤憤不平。

“傻孩子。若是對人類友好，為什麽一定要來人界。何況龍主剛下禁止條例就有人違反。事先已經說好了的後果，違反禁止條例，卻不想承擔後果。哪裏有這麽好的事情？”

“我覺得太殘酷了。”

“你生在世上，該以規則辦事。若覺得規則不公，該去申請修改禁止條例，而不是你覺得。現在龍主已經放寬了這條禁止，只要經過龍主部下的出界部審批，就能出妖界。不過，想要進入人界，就需要前往廣寒門的入界部審批，并發天道誓言，獲得金玉血絲簪。經過廣寒門特制的龍紋白玉簪，天道誓言發誓者佩戴後，會發金光，并有血絲流動，這就是證明。”

另一茶客道，“妖界不也是如此嗎？人要想去妖界，須去廣寒門的出界部審批，到了妖界，要去妖界的入界部審批，同樣發以白玉簪，不過是祥雲的形狀，也需發天道誓言，不得殺害妖族。”

“這還是有些麻煩的。”少女磕着瓜子，興沖沖地加入讨論，“人妖素日沒什麽聯系，出入兩界的人極少。流程稍有麻煩，卻能保證人妖兩界的平靜，這點麻煩便也算不得什麽。”

“你們！”少年說不出什麽話。

“好了。”一開始開口的茶客不是真的想指責少年，“若不是玄門舍生忘死地保護我們，我們早就死了。我也沒什麽大的願望，能好好活着就很不錯了。少年，你也有親朋好友，若他們被妖吃了，你真的不恨所有的妖族嗎？就算你不恨，也是有人恨的。現在就很好，再沒有什麽殺戮。”

“是龍主和素影真人在，才有現在的一切。但是他們的壽命終有盡頭。”妖族少女低聲道。

妖族少年笑了，“我們不就是為了他們不在的以後嗎？”

“是啊。”妖族少女又振奮起來。

————

素影看着同意妖族年輕一輩前往廣寒門學習的文件，陷入沉思。

“娘親。”小月亮趴在素影的腿上，笑嘻嘻地看着她。

小月亮已經三十歲了，但她受到龍族血統的影響，三歲後發育極慢，現在仍舊是三歲的容貌和思維。

素影卻有些開心，這代表小月亮有足夠的壽命。她擔憂小月亮沒有足夠的天資，若是身為人，會很快死去。

“娘親，你忙完了嗎？”小月亮等了等，又問道。

素影笑道，“忙完了，娘親的小月亮怎麽來找我了，不陪執教姐姐玩嗎？”

“執教姐姐去忙了。”小月亮有些低落，不過眨眼便忘，“娘親，我為什麽叫晨曦啊。”

小小的孩童眨着眼睛，期待地望着母親。

她前段時間被天曜接到龍谷玩了。

小精靈們聊起自己的名字。

小月亮很好奇，就去問天曜，“爹爹，我為什麽叫小月亮啊？”

天曜穿着金絲繡制的長袍，已經滿是王者的威嚴和氣概，可他面對親近的人和妖，總是溫柔的。

“因為你的娘親是我的月亮，你就是我的小月亮了。”天曜笑道，“小月亮是你的乳名，你的大名叫晨曦。等你長大了以後，別人都會叫你晨曦。而這個名字是你的娘親給你取的，有什麽意義，爹爹也不知道。小月亮要問問娘親呀。”

“小月亮，你知道爹爹叫什麽名字嗎？”

“我知道，爹爹叫天曜。”

“曜，耀也，光明照耀也。你父親是天上照下來的光芒。而小月亮叫晨曦，曦，也是光的意思。你是我生命中新階段的光。”

小月亮半懂不懂地點點頭。

素影笑着說出最後一句話，“你們都是我生命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