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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錦衣衛一看便是在執行任務, 想來是剛剛得到消息後,就被要求在瑞親王府附近盯梢。

盯梢的目的應該是姚錦澄?

這錦衣衛一擡頭,一下子認出了容寧。

主要是兩人喬裝打扮得非常随性。擺攤青年就像容寧猜測那樣, 實際剛領命過來擺攤沒多久, 倉促沒什麽具體任務,只是待命盯梢。

而容寧,屬剛出永安園,轉頭就跑來下黑手。麻袋剛借的,衣服剛買的。

兩人面面相觑, 随後容寧蹲在了青年邊上,和人商量:“你當沒看見我,我當沒看見你?”

青年:“……這不太可能。”

容寧幽幽嘆氣:“那要不,你看見我的事, 只告訴那位, 其他人就別說了。”做好事就要不留名, 怎麽能夠暴露在外?告訴秦少劼就可以了。

青年看容寧手上仿佛要去采買東西的麻袋:“……你不會要去順東西吧?”

容寧嘿笑一聲:“瞧您這話說的, 我是那種人麽!我只是和人有一麻袋的友情, 打算和人交流交流、切磋切磋。”

青年:“……”誰能和容少将軍有這種一麻袋的友情!

他聽出來容寧的意思, 是要去打人。

說實話, 到時候真出了什麽差錯, 肯定不是他們錦衣衛負責的事。京城中人被打了一頓,查案是順天府要做的事。

順天府知府和容少将軍最近剛一起做過事, 關系匪淺。

青年勉為其難挪了挪身子:“快去吧。再晚或許人就要出門了。”

容寧再站起身,對着青年嬉笑一下,光天化日翻牆去了。

許久不做翻牆混入豪宅的活, 容寧落地後稍有生疏。她原地四周望了望,發現院子裏綠植不少, 人丁稀少。

瑞親王府上沒有多少人,整個府上真正算得上主子的只有瑞親王和瑞王妃。義子姚錦澄只能算半個主子。

容寧探索着小心翼翼前行,在經過一月洞門時,察覺到有人過來,隐蔽往邊上後退,蜷縮躲到身後不遠處角落的假山中。

兩侍女走進來,手上端着東西小聲說着:“王妃要是醒了,看到府上突然多出一個義子一個義女,一定會很難過。”

“這是皇太妃送過來的人。難道王爺還能拒了不成。”

“王妃其實早就已經不喜歡姚公子了,但又不想讓王爺覺得她不好,這才一直給姚公子面子。現在兩個新來的小主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是下一個姚公子。真是鬥米恩升米仇。”

“哎,別多說了。姚公子剛在書房發火,聽說砸了好多東西。”

兩人說着的時候,對姚公子的不喜極為外顯。換成一般大戶,府上要是有這等侍女敢說主子閑話,早被處理了。

容寧對瑞親王府這般,只有一個念頭:這閑話說得好~

她等兩個侍女走遠,從假石後面跑出來,憑着記憶,摸索着朝可能是瑞親王府書房的地方前去。

瑞親王府很大。

擁有從龍之功的瑞親王,府邸當然不可能小。而府大人少,給了容寧充分機會找到地方。

她七拐八彎,終于在一陣罵罵咧咧聲中,找到了姚錦澄所住的地方。

姚錦澄住在瑞親王府的一個小院內。這個院子是內嵌的小院,小廚房和小書房都有。

這等待遇,堪比永安園裏的皇子公主。

大概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醜态,姚錦澄小院門口站了一堆人,全部低着頭一聲不吭背對着小院。

容寧探了探頭,往小院後頭繞了繞,施展爬牆大法,窺探起小院內的情況。

姚錦澄不在院子的場地上。他還在書房裏憤怒走來走去,走來走去。

“我這麽多年來辛辛苦苦難道沒有人看見麽!”

“一個兩個都不管事,只有我在幹活!逢年過節不管是在忙什麽,我都快馬加鞭趕回來!”

姚錦澄雙眼幾乎恨到血紅。

門窗大開,他本可以看見容寧,結果在這個狀态下什麽都沒看見。

他極為焦慮,本來還算看得入眼的容貌,已經扭曲得不成樣。憤怒蒙蔽了他的大腦,他的視線。

本來書房裏應該有的文房四寶和裝飾瓷器,現在可以說是一樣都找不到。

當局者迷。身為旁觀者的宋嘉佑曾經提點過他,只是他根本沒聽進去。

姚錦澄所得到的,其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可以擁有的。瑞親王名下做事的人,一個個逢年過節快馬加鞭要給瑞親王送禮,平日也天天做事。

除了“義子”這個名頭,姚錦澄做得并沒有比瑞親王下屬更出色,拿到的已經比瑞親王下屬更多。

姚錦澄的痛苦,與容寧半點沒有關系。

這世上比姚錦程痛苦的人多了去。他這種憤怒與怨恨,容寧幾乎不屑去多想。

姚錦澄無聊無趣平庸矯情。

容寧單純是過來打人的。

她膽子極大,趁着姚錦澄背過身一拳打在桌上的瞬間,翻身入內,飛速靠近人。

姚錦澄沒有正兒八經學過武,只是學過一些騎射。他不會想到有一天,有人膽敢到瑞親王府套他麻袋。

他猝不及防見到鋪天蓋日的陰影罩下來,尚且來不及喊出什麽話,脖頸處便傳來一陣劇烈疼痛。

他眼前發黑,當場意識昏沉癱軟倒下。

容寧雙手扶着麻袋裏的姚錦澄,用力将人往書房死角處拖拽。至于姚錦澄不幸撞到桌角地面之類的情況,那只是容寧一個不慎。

她一臉無辜看着要姚錦澄撞了好幾次桌椅,內心想:好吧,是好幾次不慎。

取下麻袋,容寧在四周找了找,硬是沒找到什麽适用的東西。她萬分可惜,只好取了姚錦澄的腰帶,捆了人的雙手,再脫去姚錦澄的鞋子,把人襪子拽下來,塞人嘴裏。

她想到一點,從口袋裏拿出了草藥丸和鮮花完。都是好東西,一個讓人平心靜氣,無法人道。一個讓人膚白貌美,多次出恭。

各取一粒,她取出襪子強行給人喂了下去,再重新塞回娃子,最後滿意将麻袋重新套上。

容寧下手很有分寸。既不動骨,也不傷筋。就是專挑一些肉厚的地方打,能打得人幾天渾身青紫,幾天褪不下去。

她對着□□打腳踢,硬生生将本來昏過去的人打醒。見人顫動起來,容寧露出嬉笑的笑臉,蹑手蹑腳走人。

在不留下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容寧飛速再度翻院子出門,快速離開瑞王府。

她全程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說話會讓她留下聲音的證據,說的內容可以讓人揣測她的目的。

容寧翻牆出瑞王府,站在高牆上居高臨下望着這一處瑞親王府。她唇角一勾,縱身從牆面上朝外跳下。

朝着那位繼續值守的錦衣衛眨眨眼,她大步奔走,徹底離開現場。

沒過多久,姚錦澄小院門口,一位仆從半天沒聽到身後響動,試探性側轉身子,想要往後窺探一下情況。

就在這時,他眼角的餘光見到一個麻袋撞擊着從書房裏沖出來,被門檻絆住直接摔個狗啃。

這仆從呆了呆,随即發現了麻袋下半身的華服,正是姚公子的:“姚公子!!”

本來衆人聽見任何聲音都不敢回頭,而這一聲大喊,讓所有人全下意識看了過去。

不看沒事,一看後他們驚恐發現姚公子竟被人套了麻袋,紛紛手忙腳亂沖進院子裏幫忙。

“姚公子!”“公子沒事吧?”

“嗚嗚嗚——”

而此時此刻,容寧喂給姚錦澄的藥奏效。能讓人膚白貌美但需要出恭的鮮花丸,先一步起了作用。

“噗”一聲,一股惡臭從姚錦澄身上傳來。

姚錦澄僵住。在麻袋被扯開後,他眼內失去了光亮,一動不動躺在地上。對于他而言,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已然開始降臨。

……

容寧去店內拿了衣物,洗把臉後換上衣服徑直回了家。

她原本不想對姚錦澄下這種手。這種跳梁小醜,自己鬧騰自己,不需要在意。

民間傳聞對她來說,其實也沒有太大影響。

身正不怕影子歪,錦衣衛都查不出她有什麽心思。

而秦少劼估計很樂意她擁有什麽鳳命,好名正言順去找她爹定國公談婚事。

只是,秦少劼好忙好累。

容寧想到這裏,輕微撇嘴。

秦少劼早晚要操勞的事情太多。就和朝堂上他發怒說的那些一樣,天下大事如此繁多,不該拿這等小事來說。

姚錦澄所引發的各種事情,實在令人一管浪費人力,不管深感糟心。煤礦的事算正事,其後一會兒婚事,一會兒謠傳,沒完沒了。

錦衣衛要處理的官員和查的消息那麽多,寶坤指揮使和徐缪淩都被派去了山西,結果秦少劼還要抽人來盯梢姚錦澄這種廢物。

必須得打一頓。

這種人該在床上多休養,省得出來惹事。

容寧打完人,心情頗好。

她這回沒有避開家裏任何人,邁着六親不認、正大光明的步子走的正門。

大步回到房間,容寧稍微整理了一下要帶去山西的行李,結果驚異發現一盞茶時間過去後,她娘親和嫂嫂都沒有主動來找她!

容寧打包好行李,背上行李出門探頭探腦。臨着走,總歸要和娘親和嫂嫂交代一聲。

這探頭探腦才沒幾下,管事好笑趕過來交代:“夫人不在府上。小少爺和小小姐鬧了點事,夫人和少夫人上門去處理了。”

容寧自小也惹事,相當體諒:“沒事沒事。我娘習慣了。嫂嫂這麽幾年也習慣了吧。”

管事哭笑不得。

容寧見衆人有事忙,便不打擾:“等他們回來,你和她們說一聲。我這回要去山西一趟,盡量早去早回。”

管事一聽,知道這必然是上面吩咐的命令,當即應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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