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68章
◎不要說話!不要說話!◎
可下一刻, 那人只是随意躲避衛珉正面組織的無效攻擊,卻對衛珉真正襲擊判斷正确,并且應對得宜。甚至他劍未出鞘,就幾乎準确無誤的正确方法狠狠戳過去。
此刻衛珉被毆打吐血, 一口口鮮血湧出。
然後對方似有所感, 向着房中有動靜處施展震懾。
他長劍出鞘, 對應确實其中欲要動作之人。
也就是林滢。
楊蕊早存愧疚知曉心, 心中微微一動, 驀然竟這般迎上去, 居然生生擋在了林滢跟前。
不知為何, 兇徒這一劍并沒有刺下去。
然後,一道沉定的嗓音響起:“是你嗎?”
是你嗎?這是什麽意思?誰也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在場幾人仿佛都在雲裏霧裏。
這時候, 他們才看清楚那人的劍。
那把殺人的劍是暗沉的青銅色, 流轉了一種近乎詭異的暗,暗得令人為之而心悸。如今這樣古物般的青銅色上, 沾染了一層深層的血色,不知道這其中有多少人血。
順着這把劍望向去, 就看到了一只戴着墨色手套的手掌。
求死只是一時,當這把劍遲遲未落, 自己生死懸而未決時,恐懼又湧上了楊蕊的心頭。
冷汗順着楊蕊額頭淌落, 令楊蕊呼吸也變得急促。
誰也不知曉這個男人口中那個是你嗎究竟是什麽意思。
這裏有他認識的人?
可林滢忽而明白了, 她更明白這個可怕的高手為什麽并沒有将這一劍刺入。
因為愛情,一切都是因為愛情。
林滢明白了, 可楊蕊卻不明白。最初的驚懼過後, 楊蕊不覺為自己産生的畏懼而感到羞慚。
她以為對方的話是在質問自己, 問自己是不是那個決意告發梅花會的少女。她驀然雙頰一片火熱,只覺得自己亦是應當敢作敢當。
所以楊蕊準備回答了。
是她,就是她!只盼自己死後,不必再傷害不相幹的人。
她今日才認識林滢,她要告訴這個殺手,林滢不過是機緣巧合救了她。大家認識還不到一天,自己什麽都沒有告訴林滢。
然後她正準備開口說話之際,林滢驀然伸出手,狠狠捂住了楊蕊嘴唇。
不要說話!不要說話!
她知曉楊蕊哪怕發出一點兒聲音,這把殺人的利劍就會刺破楊蕊的胸口,使得楊蕊就這般香消玉殒!
那麽此時此刻,林滢也知曉了這個人身份,更順勢想到了脫身之策。
林滢善于觀察,她踏入這個房間時,目光已是打量了一番。
正因為她的這番打量,使得她觀察到一些更為細致的東西。
比如床底有些炮仗,是給半大孩子耍弄的東西,并沒有什麽殺傷力。可這個人,若是林滢猜中的那個人,那麽這件事情就有意思了。林滢慢慢的抿緊了唇瓣,一雙眸子亦是不覺灼灼而生輝。
她吹熱了火折子,往炮仗堆裏一扔,下一刻,安靜房間裏頓時傳來劈裏啪啦聲音。
借着這番騷亂,她一手抱起了昏睡的涵兒,一手牽着楊蕊,飛快就跑。
不知為何,那男子猶自站立于房中,未見有什麽動彈,更未曾有什麽阻攔。
三人帶着一個小孩子跑出去,方才出門,便被眼前駭人場景吓了一條。
滿地都是死人!
這地上的屍體除了一些無辜路人,竟還有追殺他們的兇徒。
那些殺手大都披着銀白色披風,故而十分好認。
可這些青天白日追殺他們的銀衣兇徒亦是盡數死去,屍首鋪了一地。
林滢該說什麽呢?該說這些殺手很科學?大白天搞什麽滅口,也不會奇葩到穿黑色的夜行衣那般招搖,而是很科學換上銀白色披風。
她內心故意這般吐槽,只為了壓下自己心中那股子冷飕飕害怕。所以林滢也需要東想西想,以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死人,這麽多的死人!
有人瘋起來滅口,只怕是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他就那麽在意自己身份,生恐別人知曉一點半點?
可是林滢卻是毫不猶豫,刻意故意的将那人身份給說出來,她飛快說道:“是陳濟!”
那個人就是陳濟。
陳濟眼睛不好,曾得數位名醫診斷,皆是雙眼受損,漸漸不能見物。故而林滢雖然私底下跟衛珉玩笑陰謀論過,但陳濟眼睛不行确實是一件實打實的事實。
而陳濟之前之所以劍鋒稍頓——
林滢解釋:“是這枚香囊。”
她一邊這麽說着,一邊舉起自己腰間的香囊。
林滢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心底卻也是不是滋味。
這枚香囊,是溫青缇給自己的。溫青缇自己常年所用也是蘇合香,用的就是這樣的香料。
陳濟每次靠近溫青缇時,就能嗅到這樣子的溫柔芬芳。
可能如今的陳濟已經漸漸看不清溫青缇的模樣,卻能嗅到她身上那般溫柔的,好聞的味道。
溫青缇把這枚香囊給了自己。
想來陳濟也絕沒有想到,在他殺人時候,能嗅到了這樣的香氣。
他眼力受損,看不見眼前的人模樣了,只知道眼前有兩個女子,有一個可能會是溫青缇。
所以他甚至脫口問出:“是你嗎?”
他口中的你,指的便是溫青缇。
楊蕊聽得微微有些恍惚,是陳濟?陳公子?
她脫口而出:“陳公子,他當真已經看不見?”
彼時闖入房間裏帶着青銅面具那人不但武技了得,而且判斷精确,舉止之間并無遲滞。他甚至還擊敗了衛小郎。
這樣一個男人,你說他雙眼失明?
林滢不覺緩緩說道:“你是沒見過陳濟,所以不知道他帶給人的震撼。他縱然雙目已盲,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似他仍如正常人一樣,并不需要特別的服侍和照顧。”
那時林滢拜訪過陳濟,她內心就浮起了一縷古怪之情。
一個人殚精竭慮的做成了一件大事,并且為自己贏得了前所未有的名望,本來正是振翅高飛,大展宏圖的時候。
可偏偏這時候,他雙眼卻開始不行了。于是他此生此世,便再不能窺見什麽風月,得見什麽春光。一個身體有殘疾的人,又怎麽能再做什麽大事?
朝廷也不可能讓一個瞎子成為一方大員。
他的前途也止步于此,也只能攢得一些名聲養清望。
任何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會難以承受這樣的打擊。
可是陳濟呢?他沉靜得好似一泓水,也許這樣的水下面隐藏的是灼熱的火。
一開始林滢只是佩服他的心思和毅力,那時候她還未聯想到陳濟的遭遇。可一旦聯想到陳濟的遭遇,林滢便為他的沉靜覺得不可思議起來了。
也許,陳濟不肯認命呢?
哪怕他雙眼俱盲,亦要掌滔天權勢,攪動世間風雲。
就好像,好像當初的蓮花教教主任天師一般!
此刻,茶水鋪中男子好似終于反應過來,不覺輕輕嗤笑一聲。
便算此刻,他仍沒有摘下臉上的面具。有一些溫熱的液體順着他面具內側淌落,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之上,是鮮紅的血跡。
此刻若有人仔細檢查這個面具,那麽便會發現這個面具的秘密。
這片面具是渾然一體,并沒有什麽縫隙可視物的。也就是說,誰若是戴上了這張面具,那麽這個人就會什麽也瞧不見。
一道銀白色掠至男子身側,面色大驚:“主人,這,這是發生何事?”
面具後傳來一道平和、沉穩嗓音:“有人知曉我眼睛看不見,故而來擾亂我的耳朵。看來我的身份,一定是被人知曉了。”
他輕緩的敘述這件事,并沒有惶恐無措,慌張失态。
可他那下屬卻不由得大驚失色,不覺吃驚問道:“是誰?竟敢如此冒犯?幸好如今舉事在即,主上身份縱然為人所知,想來也并不要緊。再過不久,這鄞州城就是我們的了。”
男子取了一塊絲帕,輕輕擦去了自己手背上血污,不置可否。
那下屬困惑之處當然并不僅僅于此。
然後他才問剛才進門時的困惑:“區區一個楊蕊而已,至多有一個林滢加衛小郎。卻不知是何人相護,咱們竟死了這麽多人。”
接着他便尖叫一聲,那把飲血的青銅劍驀然一揮,就刺入了他小腹之中。
主上不動聲色,緩緩說道:“是我。”
他解釋:“我覺得自己身份為人所知,想來其實是有點兒要緊的。何況一個人籠絡屬下,最好是不要挑一些蠢鈍之輩。你們以為自己是誰?不知輕重,自以為是。然後居然幹出了當中耍弄殺手和□□的勾當。究竟是任務需要,還是憋悶太久了,所以你們決意尋些樂子?”
被刺下屬大口呼吸,簡直說不出話來了。
主上面具後的面孔似發出一聲輕笑:“如今的沈知州縱然是庸碌之才,你們鬧出這般大動靜,他能沒有反應?此等心性,還盼望能做出什麽大事,簡直是令人覺得可笑了。我是否告訴過你們,做事情要小心謹慎,越是大事臨頭,越不能有絲毫疏忽和破綻?”
他掌心勁力一吐,傷及對方的五髒六腑。
那下屬哇的一聲,嘔出了一口鮮血,卻是這般點點煙煙,奪目極了。
大家雖然身份有別,可這下屬也并不是甘願便死的。
他雙眼流淌了一抹怨毒,更平添了一抹恨恨之色。他自知已經活不成了,不覺厲聲說道:“鄞州城都快是我們的了,如此有何不可?主上滿口大義凜然,只怕是別有私心。你跟溫青缇婚期将至,只怕你想要先娶了溫青缇再說,故而絕不許別人礙了你的眼。好啊,你——”
他話說到一半,腦袋卻被人從背後削下來,後面的話也頓時戛然而止。
幾道身影便這般湧來,對着陳濟跪下。
割人腦袋那人更似為主上憤憤不平:“一群自以為是,恣意取樂險些壞了主上大事的人,此刻還在這兒大言不慚,诋毀主上是貪圖美色之人。主上何必理會他?這些廢話,聽着都髒了主上耳朵。”
帶青銅面具男子似輕輕嘆了一口氣:“終究是同道之人,殺之滅口,确實于心不忍。不過,也留不得了。參與這次之事的人,皆不能留。如今讓這位沈知州犯犯糊塗,暫且應付過去就是。”
越是臨近計劃,越是要忍,越是小心。
有些做大事的人,反而有出人意料的細致和謹慎,眼前這位梅花會主人就是如此。
“至于楊蕊又或者林滢,她們逃不了的。”
當他這樣說話時,嗓音裏有着一種自信滿滿的篤定。仿佛有一件別人不知曉的秘密,使得主上可以自信滿滿,篤定自己計劃絕不是失敗。
這時候的林滢正在跟同伴揭露那位殺手的真實身份。他一邊說話,一邊跑路,已經是氣喘籲籲。
更不必說林滢背上還綁着一個睡着的涵兒。
這孩子可憐,爺爺死了,那些害死他爺爺的人又闖入了茶水鋪。林滢總不能把一個孱弱無辜的小孩子繼續留在茶水鋪,任由他跟那個青銅臉面具的兇徒在一處。
她的內心一陣子酸楚,心內也很不是滋味。
今日之後,這個孩子命運只恐怕就要改變了。
只不過如今也不是惆悵時候。
幾人沒走幾步,便又有幾道銀白色身影攻擊。
衛珉道了一聲快走,然後兇狠的抽刀迎上去。
楊蕊還微微有些遲疑,可林滢已經快速且沒有猶豫的拉着楊蕊的手掌紛紛逃離。
她跟楊蕊都不會武功,哪怕留在這兒,會有什麽好處?
是喊着跟衛小郎同生共死,方便衛珉死了後順利被人殺害呢?還是不斷陳述彼此之間的深情厚誼,令人覺得将她們作為人質威脅也是一種不錯的戰略戰術?
又或者衛珉若占據上風,自己等人淪為影響衛珉分析的道具?
只怕衛珉自己,也是盼不會武功的去另外一桌,不要打攪他的戰鬥。
然而林滢內心卻是不覺浮起了幾許酸楚!
倘若衛珉真的死在了這兒,她暗暗發誓,此生此世,自己必定會衛小郎報仇。
都已經想到了後事,林滢眼眶亦不覺透出了幾許酸澀!
她壓下了自己腦補,心忖以衛珉的兇悍,他也未會真有事,自己不必現在就開始煽情。
這時林滢跟楊蕊已經避入一處小巷之中。
然而一道銀白色身影卻攔住了兩人,使得林滢迅速思考起兩個女人加起來跟一個嫩人戰鬥力的差距。
然而那人扯開披風,卻露出一張讓楊蕊吃驚的臉。
那人赫然是楊沖,奉命截住楊蕊。
若是片刻前,也許楊蕊還想着認命。但當她們逃到了這兒,楊蕊骨子裏的一股火氣卻被生生激了起來。
她不願意死,更絕不願意就這般完蛋。從前那些木頭人一般乖順聽話的日子,她也已經過得膩味了。事到如今,楊蕊眼底頓時透出了惱恨。
之前楊沖放過了她一次。那一次楊蕊時而哭訴,時而指責,還提起了楊嬌的死。這些往事以及兄妹之情弄軟了楊沖的心腸,可那已經是上一次。
那麽到了這一次,經歷了上一次的楊沖也未必再吃這一套。
他面色變幻莫測,可當他瞧向自己妹子時候,他眼睛裏終究是平添了些埋怨:“你這樣行事,如此告發梅花會。你有沒有想過,我會如何?将來朝廷清剿時候,我是不是死了你才開心高興?這樣子一來,這一家子人才叫整整齊齊。”
在林滢看來,楊沖這些憤怒的指責,乃是為了更好的占據道德制高點。如此一來,他殺自己妹妹,仿佛也是能尋到一些理由。
是楊蕊這個妹妹,先行不仁不義的。
當楊沖想要說服自己什麽時,說明他決意硬下心腸做些狠心的事情。
楊蕊本應當害怕的。
可她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将自己一縷微亂發絲輕輕攏在了耳後,惡狠狠說道:“我連自己都不在意了,兄長卻說我怎麽可以連累你?是,我不夠安分守己,可我老實本分十年,換來的卻是親生妹妹的慘死。當我想要報仇時,哥哥卻嫌我連累了他。”
“我這位大哥,是多麽安分守己的一個人啊!你自來是在楊攸面前十分乖順聽話。你這般讨好賣乖,無非是怕別人殺了你,就向她們殺了你的母親、妹妹。我的好大哥,若你真鐵了心卯足勁兒往上爬,要犧牲我這個妹妹,我也認了。可你如今算什麽?你既不是為了前程,也不是為了理想,只是貪生怕死。”
“你怕!從當年在屏風後看到了事情的真相後,你一直便在害怕。你還不如父親,他畢竟還想要從梅花會中得到什麽,當年畢竟也有那麽點兒意難平。可是你呢?我的大哥你呢?你既沒有理想,也沒有期待,你只是怕死。怕死怕到指責于我。”
“不過你比父親要強些的地方自然也是會有。因為父親因為母親的死,從而受驚過度,因此病死。可你呢,想來并不會太過于震驚和痛苦,你自然能夠安然無恙,開開心心的活下去呢!”
聽到了這兒,楊沖終于厲聲說道:“住口,你走!你跟林滢都走。楊蕊,你這輩子別再讓我再見到你了。你說的話,我都會記在心上,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絕不會原諒于你。”
楊蕊沒說什麽,這一次是她拉着林滢的手,匆匆從這小巷離開。
直到離開了一段距離,楊蕊脫力似的靠在了牆壁,似已經耗費了楊蕊全部的力氣。
她淚水不斷往下流,使得自己滿臉都是淚痕。
她撿着楊沖的痛處說,因為這樣子一來,這些話才能有用。
而楊蕊的心情也是十分的複雜。她一邊想着,若再下一次的遇到兄長,她也沒什麽話能再次刺激兄長情緒了。
可另一邊,楊蕊卻是禁不住有着感慨和傷懷的想,兄長畢竟是又放過她了。
哪怕楊蕊用了一些套路,可若楊沖對她并沒有什麽感情,那麽這些所謂的套路,又能起什麽效果呢?
但她亦不能倒在了此處。
林滢伸出手,将她拉起來,跟她分析形式:“阿蕊,我們還不能停下來。”
哪怕身軀已經脫力,并且已經開始感受到了疲敝。
可無論如何,她們二人也不能就此停歇下來。
一個人到了必須要奔跑時候,哪怕再如何疲憊,亦絕不能停下自己的步伐。
楊蕊嬌嫩的雙足很少走這麽多路,如今雙腳也是在微微發腫,伴随走動,這雙腳也會開始酸痛。
可楊蕊仍忍痛站起來了。
她想到了母親的死,還有看并蒂蓮因此“被自殺”的妹妹,自己這發腫的雙腳又算得了什麽呢?
她還要繼續走下去。
楊蕊要走下去,可楊沖卻是要留下了。
這時候的楊沖,卻猶自停留在暗巷之中。
此時此刻,楊沖的身軀在瑟瑟發抖,甚至充滿了恐懼。
就像楊蕊說過的那樣,從九歲親眼看到了母親的死開始,他就一直在害怕。有些恐懼的烙印是作為孩子時候被打上去的,那麽這個孩子就算已經成年了,也是會為了這樣的恐懼而感到害怕不已。
這些念頭一直圍繞着他,使他總是在解決這樣的恐懼中努力掙紮着。
甚至他的心中,還升起過殺死自己妹妹的念頭。
哪怕幾番猶豫過,這些念頭亦終究是真正存在過的。
阿蕊其實說得也沒有錯,至始至終,他終究也不過是個懦弱的人。
咚的一下,楊沖失魂落魄的跪在了地上。
楊蕊并沒有真正意義上接觸梅花會,所以根本不知曉這梅花會的可怖之處。
楊沖兩次放走了妹妹,他懼了,也怕了,覺得這些事情已經無可挽回,根本已經解決不了了。
他發顫着,輕輕抽出了自己的劍。
這把殺人的劍今日本應該刺入了妹妹的胸膛,可是如今卻沒有。恐懼令楊沖萬分的驚恐,亦是令他想要結束這一切。當他舉起了這把劍時,楊沖心裏面其實已經充斥了求死之念了。
他一咬牙,準備揮劍自刎。如此一來,他便能解除恐懼,同時也保持了自己的清白。
如此一來,他不至于成為一個殘害了親生妹妹的可怕怪物。
可是劍即将吻上了自己的脖子時候,哐當一聲,這把劍卻是墜落在地。
就真像楊蕊說的那樣,楊沖确實缺乏勇氣,他連揮劍自盡的勇氣都沒有。他太渴望活下去了,他舍不得死,他也不想死。
哪怕楊沖心裏想着要自裁,他的手卻不能控制自己的手,使得他不能完成自裁這樣的舉動。
楊沖驀然伏在了地上,不覺這樣子嗚嗚痛哭起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1-24 07:22:37~2023-01-24 23:53: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草 5瓶;可愛的小仙女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