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小少爺醒過來的時候,只看見一片狼籍的床榻。

他這會兒退了燒,斷斷續續地想起來早上發生過的事情,臉上織錦成霞,豔麗又俊俏。他動了動,發現屁股上火辣辣的疼,某個隐秘的位置也有難以言喻的粘膩感。

小少爺咬着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最後自己慢吞吞的扶着腰将淩亂的床榻收拾好,再草草的給自己洗漱了一番,就沿着昨晚的記憶走去了大殿。

冰冷而森嚴的大殿中,魔尊獨自坐着,衣襟大敞,暗紅色的袍子襯得他胸前的抓痕更加明顯了。小少爺不敢上前,但砰咚砰咚跳個不停的心髒出賣了他。魔尊睜開眼,上挑的眼尾不怒自威,他是天生的掌權者。

小少爺就這麽愣愣地站着和他對視,他看不懂這個大魔頭的眼神,只覺得那目光中參雜了許多的複雜的情緒,以至于在某一瞬間,甚至看到了攝人的殺機。

巨大的壓迫感使小少爺開始口鼻流血,滴落在玄黑的地板上,眨眼間便被吸收得一幹二淨。

這個小廢物的血果然有奇效。

他身上又穿回了昨天的衣服,下擺破破爛爛的遮不住兩條雪白的大腿,衣襟處也被撕得松垮,勉強挂在小少爺的身上,欲遮還露,真是....礙眼。

魔尊別過眼去,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笑:“要麽穿好,要麽什麽都別穿了。”

小少爺也知道自己這副樣子有礙觀瞻,大哥教過他的,男兒要衣着得體,典雅大方。

“對不起,可是我找不到其他的衣物。”小少爺急急的解釋,嗓音啞得不行。

魔尊這才注意到他還光着腳,腳趾凍得通紅。一股說不清的煩躁感又纏了上來——

這個小廢物道什麽歉呢?

小少爺眨了眨眼,努力将眼裏的淚意收回去——

他其實不是個感情豐沛的人,在漫長的成長時光裏,大多數時候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小少爺曾經渴望過親情,他最羨慕的就是二哥顏禹洋了,哪怕他經常因為太能惹事而被大哥責罰,但小少爺仍然羨慕得緊。

被人管束着,才能被人期待着。

而他什麽都沒有,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從來都是惡意的打量。

只有魔尊不這樣看他。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少爺不希望魔尊厭惡自己:“我知道你對我好,你送了我螢火蟲...還帶我看鳳凰!”小少爺細數着魔尊對他的‘好’,笨拙得讓人心疼。

小少爺越說,魔尊便越是皺眉。

“夠了。”他出言打斷。

小少爺于是收了聲,他努力的挺直背脊,好讓自己在一堆破爛衣物間也能站得筆直,殊不知這副樣子只是顯得更加可憐,他那單薄的身子在重重寒氣的侵蝕之下,連嘴唇都凍得發紫。

魔尊揚手一扔,将身上披着的外衣給小少爺兜頭蓋了個嚴實。

眼前乍然一黑,小少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扛了起來。

小少爺說:“我..."

“閉嘴。”魔尊口氣非常不善。

小少爺頭朝下,整個視野都在晃動,他輕輕掙紮:“等等......”

啪——

魔尊随手抽了小少爺綿軟的屁股一巴掌,力道之重一點都不含糊。肩上的人輕得幾乎沒有重量,他用一只手臂就能完全箍住他。打了一掌後,小少爺終于沒有再掙紮了,一路安安靜靜被抗到床上去。

魔尊将他扔下去的時候也毫不猶豫,小少爺摔得頭昏眼花分不清西東,好不容易把腦袋從袍子裏扒拉出來,氣兒還沒喘勻,就被魔尊扼住脖子按倒在床上。

咽喉受制,非常不舒服,小少爺卻沒有掙紮,只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看他。

魔尊在他黑黑的眼仁中看見自己扭曲的倒影:“你知道本座要什麽嗎?”

小少爺想搖頭,卻懂不了,于是啞着嗓子說:“不知道。”

魔尊的手掌一寸寸收緊,他說:“要你的命。”

因為缺氧,小少爺的唇色更加清白,沒了歡愉時的緋色,他的手徒勞的在錦被間抓撓,承受着所有來自魔尊的暴戾。

壓力越來越重,在小少爺幾乎以為自己要被掐死的時候,空氣驟然湧進,他痛苦的嗆咳出來,蜷縮成一只蝦米,生理性淚水模糊了視線,他看見魔尊冷漠地站起來,像是俯瞰衆生的神祇。

小少爺的脖頸上留下淤青的痕跡,看着駭人。

“你走吧。”魔尊說。

小少爺緩過喉間那陣難受的痛癢,仍然是不解:“大魔頭,你怎麽了?”

魔尊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緊了緊,他嗤笑一聲:“本座讓你滾,聽不懂嗎?”

他惡劣地笑,英俊又邪氣:“還是說被本座肏了一次就食髓知味了?”

小少爺的眼睛在他低俗的字眼中一點點紅透。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小廢物原先被他那般折磨的時候沒哭,現在說幾句重話卻掉了眼淚。魔尊別過眼去,扔了件衣服給他:“滾吧。”

小少爺手忙腳亂地将眼淚抹幹淨,嗓子啞得更厲害了:“可是我還沒有報答你。”

別人給予的絲毫的善意他都記得分明。

魔尊說:“報答?”他目光輕佻而陌生:“用你這副瘦得沒有二兩肉的身子?”

小少爺沒想到他會這麽說:“不是的!我可以燒飯,還能打掃房間......”

話說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無地自容。偌大的魔宮,又怎麽會需要凡人的力量?

魔尊似乎已經盡失耐心:“随便你,本座不想再看見你。”

他揮揮手,小少爺連人帶衣服,一齊從床上跌下去,眨眼就被扔了殿門外,和柱子上那條委屈巴巴的龍四目相對。

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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