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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到東院的路上,孟氏恰巧碰上了悠然走動的申茶。
申茶手心正捧着一顆東珠,低頭端詳。琥珀遠遠瞥見孟氏,刻意揚起了聲音:“小姐,這就是東珠?果然色澤式樣與衆不同,比尋常珠子好看得多呢!”
申茶點點頭,認真演着戲,完全不關注孟氏對此的态度。
她演得越投入,孟氏越覺得真,不管怎麽說,得想盡辦法讓她相信,自己确實有點通靈本事。
正如她所料,孟氏的确在聽到東珠兩個字的時候,慢下了腳步。
她慣常喜歡拆臺的,想着申茶平時哄哄小厮丫鬟也就罷了,現在竟随意指着一顆珠子就說是東珠,可就鬧笑話了!
東珠是何等珍貴的東西,單是巨商富貴家財萬貫都買不到,還得托人去京城找到靠譜關系,才能得上一兩顆。
申茶哪來這樣手眼通天的能力?
于是孟氏走上前,剛要出言譏諷,忽然近距離瞧見了申茶手中的那顆珠子。
她愣了一下。
等等,這東西怎麽看起來……像是真的!
孟氏剛張開的口動了動,把喉嚨裏的半截話咽了下去。
眼前的珠子如此透亮純粹,大概還是上品!
她手指興奮得有些發抖,先是将手腕上随時帶着的東珠手串和那顆珠子比照了一番,驚異于那顆東珠的确完勝自己腕上的東珠手環。
當初東珠珍貴,她的手環還配了其他尋常珠子,真正的東珠,一只手環上不過只有兩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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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驗證,孟氏将申茶找到的那顆東珠和手環上的東珠放在一處,相互摩擦一番。
兩枚東珠觸感相同,摩擦而下的确都是點點粉末,且磨掉的東珠表面仍然散發着瑩潤光澤。
她将手環收回,又從腰間取出一柄長柄鑰匙,在那顆東珠上輕輕劃了一道,看着劃下的深層痕跡,的确還是一層層粉質包裹。
是天然形成的珠子,是東珠!
孟氏擡起頭來,眼眸中已是灼然生光。
關鍵難得的是這珠子,府中即便是自己,也弄不來成色這樣好的東珠。
孟氏目光盯着東珠一眨不眨,連一旁的琥珀都看了出來,她對這東西愛不釋手,怕是不想還回去了。
她手指摩挲着東珠,問申茶:“外甥女,你哪裏得來的這好東西?”
申茶定定地瞧着她,慢悠悠地說出幾個字:“今晚晚膳鲫魚肚中,也有一顆,是給舅母的。”
話音剛落,周圍靜了一瞬。
孟氏深感不可思議,今晚的魚肚中……她是怎麽知道東院今晚會吃鲫魚的?
況且這魚肚,她總不可能找人破魚肚而入,提前将東珠放入吧?
就算提前放入了,她現在告訴自己,那不是還有更改的可能嗎?
比如自己現在就去小廚房吩咐廚娘把鲫魚肚子掏一遍,看看東珠會不會是提前存在,再找人問問是不是有人提前進過廚房即可。
她這麽想着,擔心申茶搗鬼,已經耳語身後跟着的丫鬟,叫她去廚房翻找鲫魚肚子了。
不一會兒,圍觀的丫鬟小厮們都散去了。
申茶沒再說什麽,只微微向着孟氏蹲了下身,由着琥珀扶進了西院。
孟氏瞧着她的背影,腦海裏想起剛才審賬時候外頭丫鬟的話。
難道一場大病之後,申茶真就開啓了神智?有了未蔔先知的能力?
她細細思索一番,自己相識的幾位卦師,的确要麽曾身患大病怪病,要麽身世凄慘孤苦伶仃,仿佛開智之前,總要經歷巨大的磨難挫折,才能擁有無人能及的本領。
如此說來,申茶身上的毛病實在夠奇怪的,或許真的……
她在原地站了會兒,直到申茶慢吞吞地走出了自己的視線,這才搖了搖頭,把腦子裏的猜測暫時甩了出去。
申茶不是說晚膳鲫魚肚子裏會有一顆東珠嗎?
這個猜測還沒被證實,現在下結論會不會太早了。
孟氏想着,獨自一人朝東院走去。
她哪裏知道,申茶擁有了一個簽到系統,兩天時間就得了兩顆東珠。
其中一顆被她剛才拿在手上糊弄孟氏,另一顆沒有取出來,直接簽到進了魚肚子裏。
然而,丫鬟們在廚房裏找了又找,剖開了今天要炖煮的活魚肚子,并沒有找到東珠。
直到晚膳時辰,孟氏夾起一塊腹中魚肉咬下一口,一聲硌牙的脆響傳出來。
她眉頭一皺,捂了嘴巴吐出魚肉,赫然看見盤子裏多出一枚珠子!
這珠子竟是裹挾在魚肉裏的,被緊實滑嫩的魚肉纏得緊緊,很難想象是人能放進去的。
當孟氏仔細去瞧時,看見牙印劃開的珠子表面粉質細膩,幾乎瞬間就确定了這是一顆東珠。
她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既是狂喜又是妒忌的感情在心頭湧動,身子往後一倚,猛地站起身,差點把身後的椅子踢翻倒。
一旁的丫鬟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為孟氏遞來淨布掩嘴的同時,脫口而出:“夫人,表小姐的預測竟是真的,這……這真神了!”
孟氏觑她一眼,腦海中此刻翻湧着同樣的想法,這究竟是怎樣的佛祖菩薩,竟然真能找到第二顆東珠,這可是東珠啊!
她召喚幾個守在廚房入口處的小厮丫鬟過來,分別過問了廚房的情況,确認今天無人進入。
孟氏心頭其實早已确定,詢問不過是加多一層保障。
畢竟她實在想象不到,申茶要放東珠,怎麽可能避開自己東院小廚房的人?進入東院也是有人把守的,可是全程無人見過申茶和她身邊的丫鬟。
而且這塞入魚肚的方式也太過奇怪,魚肚子裏尚且可以放入,可就算叫活魚吞進去,也只能在魚的胃腔或腸子裏,怎麽能被裹進一團魚肉中呢?
細細撥開那塊魚肉去瞧,東珠藏匿的位置十分特殊。
不像是被人從口中或劃破腹腔放入的,反而像是……天然形成的!
.
申茶在房中火爐旁坐着烤手,還用簽子串了幾顆橘子,翻來覆去地烤。
等到橘皮微微烤透顏色發深的時候,她将橘子從簽子上取下來,緩緩剝開來吃。
琥珀端了個炭盆進來,一推開門,寒風呼的一下吹進來。
她肩膀一動,快速閃身而入,将炭盆擱在一旁,在火爐旁丢了兩枚新炭進去。
火焰一下變得旺了起來,申茶覺得身上更暖和了些,額上微微滲出些汗來。
她的面龐在火光之下映出一層紅暈,擡手将一瓣橘子丢進嘴裏,偏頭看向琥珀,問:“怎麽樣?”
琥珀将外袍脫下,搭在放衣服的架子上,拉了個小木凳坐在火炭旁,面上露出一抹笑意,浮出淺淺兩個梨渦:“大夫人深信不疑,現在正商量着怎麽把和于家那婚事打發掉呢!”
申茶輕輕呼出一口氣,看來真的奏效了。
孟氏的性子好拿捏,商賈人家向來最重利益,為了利益可以六親不認。孫老爺如此,孟夫人也是如此。
況且孟氏這麽些年做生意,怕是得了些不義之財,因此對神佛更加敬重。
經了這麽一遭事,孟氏對自己的印象怕是有所改觀,起碼不會像以前那樣任她欺壓了。
在府中站穩腳跟,今後就能逐漸躺平了。
申茶這麽想着,一瓣橘子還沒嚼完。
好在她已經适應了這樣的生活,慢悠悠的也沒什麽不好,比如她剝橘子的時候,可以認真觀察橘皮上的紋理,彎彎曲曲構成一幅幅不同的圖案,瞧着倒也挺有意思。
等會兒将橘皮收攏起來,還能等天晴的時候曬幹制成陳皮泡茶做點心。
申茶看了眼窗外,忽然想起什麽,問琥珀:“那丫鬟呢?”
琥珀手心捂熱了,搓了搓方才在外頭凍着的耳朵,因為辦的事終于收到了好結果,心思也放松下來,低聲道:“小姐放心,那個散播消息的丫鬟,是老夫人的人。別說我給了些恩惠,就是礙着老夫人的面子,她也不會把咱們教她編排的話說出去的。”
這指的就是賬房外散播申茶找到她丢失東西的丫鬟了。
整個院裏都知道,因為父母情況特殊的緣故,老夫人對這位外孫女格外心疼。
老夫人手底下帶出來的丫鬟,自然也是愛屋及烏,對申茶多了分好感。
這位表小姐平時話不多,可不像老爺的大房三房眼睛橫在腦袋頂上,動不動就拿下人們出氣。
申茶對下人們慣常是客氣的,因此和她沒有利益瓜葛的丫鬟小厮們,也犯不着故意欺辱。
申茶明白琥珀的意思,點頭道:“那就好。”
琥珀輕“嗯”了一聲,把從那丫鬟處剛剛獲得的信息透露出來:“聽說老夫人的事快要辦完了,馬上就要啓程回來,開春時節就能到府上了,還能趕上老夫人的七十誕辰。現在孫府上下都在張羅給老夫人的賀禮,咱們今年也得好好準備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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